郭琼惠
(河南工业贸易职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人类对美学问题的思考起源较早,美学一词来源于希腊,但是在中国也有着悠久的历史。美并不是具象,而是抽象的,美学是以美的事物为载体的抽象规则与理念。美并不能直接等同于美的事物,不同审美主体和不同的参照物都会造成对美的不同评判。音乐美学是研究音乐与美学的一门交叉性研究,主要研究音乐本质和音乐内在规律。音乐的研究离不开表演,表演艺术又叫表情艺术,包括音乐和舞蹈,二者都是表演艺术,是作为一种具体演绎过程所带有表演者自身的创作与发挥,所以音乐和舞蹈又都是表演型的二度创作。音乐是人类艺术发展史上最古老的艺术之一,它是一种表演性的听觉艺术,是通过乐音在时间中的流动创造音乐形象,表达人的感情与思想。宗白华先生指出:中国民族音乐从古到今都是声乐占主导地位。所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渐近自然也”。并且中国古代的“乐”并非纯粹的音乐,而是舞蹈、歌唱、表演的综合体。“乐”是情感的语言,“悦之故言之”,因为快乐所以情不自禁地说出来,声调拖长的“长言之”“嗟叹之”就成为歌唱。
我国先秦时期的诸多学说已经出现大量的美学思想,虽然没有成为体系化的建构,但是已经涉及至诗词书画、建筑、雕塑与音乐等各个领域。明清时出现“美学”的词汇,当时的含义类似于“良知”。现代美学意义是在1875年德国传教士花子安在《教化议》中译作“美学”,此后美学的研究逐渐进入国人视野。王国维把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获得确立,蔡元培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张,为中国美学打下基础,之后宗白华与朱光潜将中国美学系统化并全面展开。中国近现代音乐美学起步于20世纪初,留德归国的音乐家萧友梅博士最早撰文介绍“音乐美学”,指出音乐美学乃乐学的一门主课,是普通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对音乐美学的特点和研究对象都做了简要说明。近年来国内学者对音乐美学的深入研究,主要是从国内和西方两个方面研究,国内是对儒家、道家、嵇康的音乐美学思想、古琴音乐美学、声乐演唱美学深入探讨,国外则包括古希腊、中世纪的音乐美学观念,情感论、自律论以及20世纪的西方音乐美学思想等,完整地勾勒音乐美学的演变轨迹。
人类的音乐语言自建立之初就是用以表达内心情感,音乐艺术演变至今的形态与样式,一直反映着人类利用声音表达和交流自身思想情感的能力和水平,并在表达与交流中传播了不尽相同的声音美感体验。某茜要在《音乐的文化阐释》中指出,正是最初处于萌芽状态的音乐形态为后来音乐艺术运用声音、音响作为音乐语言材料界定了相应的范畴,并在此基础上着由单纯到复杂的发展轨迹使音乐艺术建立起特殊的、独立的艺术语言系统,音乐语言发展为无限可能的人的精神、情感的呈现物与载体,其美学价值也在应用中被不断实践。茶室音乐语言有三个特征,一是作为现场和表演的艺术,它不能存在于空间的所有地方,具有转瞬即逝的特征。二是音乐不能确切地描写音响以外的客观事物,在特定情况下,有时音乐可以表现一些事物和情绪,但是范围非常有限,与绘画、雕塑等其它艺术形式相比,表现力也较弱。三是音乐语言的非具象特征,它能展示出其他艺术形式所不能表现的微妙情绪和抽象的精神世界。
维特要斯坦认为音乐强调与生活日常和时代的联系,能够描绘生活状况、生命奋进、理想失落、忧伤情感等,是直觉和感性的艺术。人的意志和意识是人类最早的心理活动形式,在此基础上发生的一切音乐形式,是人生命精神的直观外显,被赋予了人对于情感的逻辑性彰显,以观看、听赏、知觉这个世界,成为独立于自然的个体。在音乐的表达中,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惜叹、对劳动节奏的体验、对生命节律的共鸣、对灾难的战斗、对死亡的恐惧等,都成为激发音乐生命力量向意识对象进行投射的契机,可以说,音乐创造之始就因丰富活泼的生命体验,充实着原始本能的情感特征。茶室的音乐选择分为声乐和器乐,音乐自身可表达复杂的情绪,其中包含了对审美的认识与追求。每一首乐曲都是表演者的复杂心理体现,以茶室中经常播放的乐曲《琵琶语》为例,这是作者林海和朋友在江南水乡茶馆中听评弹,被琵琶的音色打动,所创作的以古筝“沥音”和“揉弦”技法的“轻”“淡”润饰,把江南的秀丽和柔美表现的淋漓尽致。此外,古筝作为最能体现东方气韵的乐器,被人赞誉弹古筝的人可独坐自得其乐,可娴雅如高山流水,可豁达如渔舟唱晚,
在中国绵延几千年的民族文化不断融合相生的过程中,以民间歌曲和民族器乐为主要内容的中国民族音乐成为中华民族文化的优秀代表,发展至今更是成为中国音乐文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民族音乐文化象是一条璀璨的星河,闪耀着无数光芒,其主要包括充满浓郁乡土气息的民间音乐、古风典雅的宫廷音乐、风韵儒雅的文人音乐、神秘虔诚的宗教音乐等,各自富有不同的音乐美学特征。不同历史时期中,特定的文化、经济、历史环境等不同要素也从观念和思维方式等方面影响着音乐的形态。首先,茶室音乐的选择以民族音乐为主,民族音乐体现出统一性和连续性的特征,其中“人文精神”是也是中国文化的一大特征,它全为一个文化系统的时空特征,集中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可以说,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音乐的发展都是在自我发展的轨道上完善融合。李智萍在《音乐的文化阐释:中国民族音乐特征及人文色彩》中把民族音乐的美学定义为“韵致”,重天道自然,与儒家平和雅淡中正的修身养性理念相结合,又与道家天人合一、追求自然的理念同一,注重内心感受,很好发挥了音乐人文教育目的。以茶室经常选择的乐曲《云水禅心》《琵琶语》《深谷幽兰》《茶道至简》《夏雨风荷》等为例,乐曲的名称即有着丰富的意识联想,每一首乐曲,都是安抚心灵的良药。丁立梅在《只因相遇太美》中写道:初闻《云水禅心》即惊为天曲,满世界的喧哗一下退避数千里,魂魄被它一把攥住,人已经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了。清爽的古筝,如隔夜雨滴滴落芳草,一扇门洞开,红尘隔在门外。《乐记》中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感于物而后动,故形于色”,其中提到的“物感心动”就是心性对外部世界的“感”,乐曲的客观世界已经进入人的思维,被符号化,乐曲中声音的高低,节奏的快慢,旋律的起伏,色彩的浓淡,其所隐喻的含义已经超越了客观意象达到艺术意象,这是音乐在人心性意象的映射。
题材是指音乐所表现的对象。茶室音乐的题材性所以表达的内涵比较宽泛,音乐可以表达文学性或绘画性题材,以及纯音乐的题材。中国上古时的“乐”就是“诗、歌、舞”三位一体的概念,在之后的发展中艺术形态又有“乐中有画、乐中有诗”的表现形式,这一艺术境界反应的就是中国艺术在表现形态上,强调各门艺术之间相互融合的审美追求。以隋唐法曲代表作《霓裳羽衣曲》为例,其调式、旋律和套曲结构等乐曲方面,和乐器伴奏演奏方法等形式都与道教音乐的风格相类似,可见在不同领域的音乐相互融合的审美倾向,也是音乐不同题材类型的生命力表现。
气质是精、气、神方面具有的精神气质,音乐气质则是音乐家和乐曲自身的主体气质,如古典、浪漫等。被人们称为二十世纪最后一个浪漫主义钢琴家的霍洛维兹认为,任何音乐都是表达人的感情,具有浪漫气质。他本人也非常尊重听众的感受,他诠释的莫扎特作品充满戏剧性的力度对比,瞬息万变、难以捉摸的速度变化,深入挖掘表现隐伏声部等,均给听众带来强列的震撼。以茶室经常播放的乐曲为例,作曲家在创作时不是希望控制乐思,而是希望乐思可以控制自己,乐曲的风格和丰富的色彩,均是古典主题风格,其音乐气质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地在《艺术对现实的审美关系》中提到的那样:“任何事物,我们在那里面看得见依照我们的理解应当如此的生活,那就是美的。”这也是演奏家对乐曲的处理,以及茶室管理者对音乐的选择,要尊重消费者心理,关注音乐气质符号阐释的时代性,关注并尊重当下时代客户的审美心理。
叔本华曾高度称赞音乐在各种艺术中占据最高地位,说它是能够表现意志本身的艺术。音乐与茶文化相结合的探索,主要是研究茶室音乐的美的多样性和美学美感的特征,这些也将在新的茶室管理中得到更好的继续延续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