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传统拱桥建筑文化对比

冯双艺， 黄 恒

(1.北京师范大学 汉语文化学院，北京 100875；2.陆军工程大学 野战工程学院，南京 210007)

一、中西方传统拱桥历史简介

在中西方的桥梁建筑中，拱桥是极富文化艺术内涵，且有对比价值的传统桥梁之一。无论是欧洲还是中国，拱桥在日常生活中都很常见，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见证了一个个朝代的更替，向现代人展现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文化特点。

(一)中西方传统拱桥起源

说起拱桥，就要提到“拱”。拱是主要承受轴向压力并由两端支点推力维持平衡的曲线或折线结构，是人类在结构领域最早、最伟大的发明之一[1]85。拱最早出现在西方，大约公元前2000多年埃及人建造金字塔时，入口处的三角形拱门顶可以证明是最早的拱的形式。

桥梁最初是人类对大自然的模仿。《说文解字注》中讲：“梁之字用木跨水，则今之桥也。”古籍中说的桥梁的雏形，就是一根恰好横在河水上的木头。此外，一些天然的像“拱”一样的石块凌驾于两座山崖之间，便是最初拱桥的形式。在一些研究中不难发现，以石材为基础建造的拱桥是桥梁最初的结构形式之一。

古代欧洲建造了多座拱桥。因为军事战争需要，马其顿的军事工程师设计了很多拱桥和拱门，至今大约有2000年的历史[2]。从公元前2世纪起，罗马人就开始修建各种各样的石拱建筑，拱是他们建筑物的标志性特征，而其石拱桥的数量遥遥领先于意大利、西班牙等国。欧洲现存比较著名的古拱桥有罗马“断桥”、捷克查理大桥、葡萄牙里斯本高架灌溉桥、比利时图尔蔡特劳桥、法国卡奥尔瓦郎泰大桥等[3]。

我国最早关于“拱”的记录可以追溯至公元前700多年。《礼记·儒性篇》中记载了一种拱形窗，可能是我国最早的拱结构。在发现的周朝陵墓内，墓门采用石拱结构，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拱结构。《水经注》里提到“旅人桥”，大约建于公元前280年，是最早有记载的石拱桥[4]177。到了东汉，我国有了最早的单孔圆弧拱桥。而到了隋代，拱桥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赵州桥是世界上第一座敞肩式拱桥，比欧洲早了700多年[5]。

(二)中西方传统拱桥发展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西方石拱桥也在不断改进。罗马时期特别是奥古斯都时代，为了完成军事征服和维护帝国的统治，修建了大量的道路。伴随道路的发展，桥梁也不断出现，“条条大路通罗马”绝不是一句空谈，有文献表明，罗马时期仅石拱桥及遗迹就达900多处[1]87。进入中世纪后，石拱桥的发展有所限制，大跨度、窄桥墩、薄拱圈的拱桥设计成为主流。受宗教的影响，桥上设计塔、雕像等也是中世纪的显著特点。13—14世纪的文艺复兴时期，拱桥的建造技术进一步发展，桥梁的结构更加稳固，造型也更加精美[1]87。欧洲进入工业革命之后，伴随冶金技术的发展，钢材越来越多地用在拱桥上，拱桥的性能得到极大提升。

与西方的拱桥发展相比，我国历史上的拱桥出现较晚。汉朝时期，我国道路修建技术已经趋于成熟，促使了桥梁的发展，拱桥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6]。其中，赵州桥是比较著名的世界第一座敞肩桥，建于隋朝，该技术比西方早了700多年。现位于苏州的宝带桥，始建于唐元和十一年(816)，是一座有53孔的石拱桥，全长317米，拱卧在江南水乡之中，迤逦如带，分外多娇。此外，建于1189年北京宛平县的卢沟桥、清顺治年间竣工的江西南城县万年桥，以及清乾隆年间北京颐和园内的十七孔桥和玉带桥，都是中国传统拱桥的杰出代表[7]22。

二、中西方传统拱桥建筑对比

尽管在纵向对比中，中国传统拱桥的“千篇一律”与西方传统拱桥的“千变万化”没有可比性，但是从横向来看，中国传统拱桥与西方传统拱桥依然有较大差异。以下从二者的材料与结构、装饰与风格、用途与目的、理念与审美、维护与管理五个方面对比分析。

(一)材料与结构

中西方传统拱桥大多采用石材与木材建造，由于木材容易受损，中西方大多采用石材作为拱桥的主要原料。中国的木质拱桥多于西方，尤其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域，至今仍保留有大量木质拱桥；由于冶金技术的发展，西方传统拱桥中有用钢拱为主拱的，而中国较少。下面详细介绍中西方的一些桥梁实例，展示二者材料与结构的差异。

在中国传统拱桥中，以石材为建筑材料且极负盛名的是赵州桥，而赵州桥的材料是青灰色的砂石，石材颗粒小，质地坚硬。在结构方面，赵州桥采用圆弧拱，与半弧拱不同，更便于车马行动。赵州桥是单孔长跨桥，这一点与西方不同，西方的桥孔较多，单孔设计更利于船只通行和泄洪。最值得一提的是，赵州桥的敞肩拱设计比欧洲同类型的桥梁早了700多年[4]178。

在西方传统拱桥中，比较著名的石拱桥是1591年意大利建设的里阿托大桥[8]，桥身由白色大理石砌成，属于低拱桥，桥上有亭阁，两侧是商店。木结构的意大利学院桥也比较有名，此桥原本为简易小桥，由于比较低，贡多拉无法通行，于是威尼斯政府改建成木质拱桥。后来又想改建为永久性的铁桥时，遭到市民反对，市政府顺从民意，保留原有的木质结构，并在四周增加了钢铁支架。除了石材与木材是基本材料，还有钢材也被广泛应用于西方传统的拱桥建设中。比如采用钢拱材料建设的威尼斯大运河人行天桥、意大利古老的拱桥(以钢筋混凝土作为拱的主要材料)。

在读书时期，赖尔就已经在报刊上发表过短篇评论。关于“灵感是写作的基石”这一观点，赖尔有独到的见解。在她看来，写作是日常工作，可灵感却不是时时都有。赖尔在授课时，同样如此告诫自己的学生，“如果只靠灵感，你可能一辈子都完不成一本长篇小说。但如果你每天坚持写1000字，哪怕不完美，它也是你的作品”。

对于木拱桥，中西方传统拱桥的结构有所不同。西方传统木拱桥采用木肋拱和木桁拱两种结构。木肋拱是受自然倒下的木头横跨两岸的启发，将原木直接弯曲成拱肋，如意大利木肋拱桥、克罗地亚木拱桥、美国顿木拱桥；木桁拱是在文艺复兴时期由意大利建筑师记载，采用尺寸较小的短原木，借助木头易于连接及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特点造桥，如意大利威尼斯学院桥。中国传统的木拱桥则以编木拱为主，即主拱为原木穿插的编木结构体系，几乎是采用原始直木，通过巧妙的结构组合，实现较大跨度[9]。

拱桥的建造过程中，开工和合龙是两个关键步骤，开工寓意着工程的开始，合龙则代表着工程的基本完成。拱桥一般都是从两端开始施工，最后在中间对接，对接口称为“龙口”或“龙门”，“合龙”是整个工程成败的关键，稍有疏漏便会功亏一篑。对接所用的石头为“合龙石”，由于其特殊的作用，“合龙石”被赋予了美好的寓意[10]。一些地方有独特合龙文化，即拱桥合龙时民众会杀猪宰羊，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祈求合龙成功、工程顺利[11]。

(二)装饰与风格

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传统拱桥上的装饰都是必不可少的。中国的装饰内容多以动物和吉祥图案为主，有神灵庇佑之思想；西方的装饰内容多以宗教内容、不同时代流行花纹样式为主，有各个时期的特色。

传统拱桥上的装饰可以大体分为桥梁附属物和桥梁雕刻物两种。中国传统拱桥的附属物多种多样，有桥屋、亭阁、栏杆、牌坊，它们都有各自的用途[12]。桥屋起到保护桥梁不受侵蚀损毁的作用，亭阁可以让人乘凉歇息，栏杆可以防止游人不慎滑入水中，牌坊则有解释说明桥梁名称的作用。提及雕刻物，中国传统拱桥上的雕刻多为动物和吉祥图案，动物一般是龙凤、狮子、犀牛等，吉祥图案多是祥云等[13]。据《华阳国志》记载，“李冰昔作石犀五头以压水精， 穿石犀于江南， 命之曰犀牛里”。雕刻犀牛，是因为犀牛可以分水与破水，体现出中国人民对桥梁赋予的美好愿望。

卢沟桥是拱桥雕刻艺术达到极致的代表。如图1所示(1)图片来源于http://www.naic.org.cn/html/2017/gjjg_1224/35438.html。，卢沟桥上的石狮子千姿百态、变化无穷，曾在《马可·波罗游记》中被称为“元朝最美的石桥”。虽然都是单一的狮子主题，但是让人百看不厌，有很强的观赏价值。如图2所示(2)图片来源于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663238511399730753&wfr=spider&for=pc。，赵州桥的装饰风格比较独特，桥两侧有石栏板，中间有龙浮雕，气势恢宏[4]178[13]。

图1 卢沟桥

图2 赵州桥

图3 威尼斯叹息桥

此外，我国的很多拱桥在建造过程中受到佛教、道教、儒家和阴阳家等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许多古桥的建造都有他们的直接参与，据宋史记载，宋代晋江地区修建的48座桥梁中有22座是和尚参与修建的，可见宗教对桥梁发展的影响之大[7]185。另一方面，宗教有去祸求福、保佑平安的寓意，如一些中国传统拱桥上的石塔通常是为了镇压邪物，其中比较著名的有苏州宝带桥。

与中国传统拱桥的装饰风格相比，西方的装饰风格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有巴洛克式装饰、哥特式装饰等[1]89。西方桥梁的装饰风格也深受宗教的影响，风格较为鲜明的如威尼斯叹息桥和捷克查理大桥。威尼斯叹息桥如图3所示(3)图片来源于https://www.quanjing.com/imgbuy/QJ6225165930.html。，整体呈封闭状态，桥墙面上一边有两个镂空窗户，在窗户下方的桥拱上有一些人头雕塑，窗户上方是宗教人物雕塑，桥的最顶端是希腊爱奥尼柱式的卷曲花纹，格外优雅高贵。

远观捷克查理大桥气势宏伟，非常壮观，近处细看，桥上的装饰风格也别具一格，桥梁整体风格如图4所示(4)图片来源于https://www.quanjing.com/imgbuy/QJ6298215022.html。。查理大桥长515米，宽10米，共16个桥拱，有30尊对称的巴洛克风格人物雕像，均来自《圣经》。桥上最有代表性的是“内伯穆克的圣约翰”，如图5所示(5)图片来源于https://www.meipian.cn/18b8wxzx。，周身铜铸。根据记载，他是天主教副主教，由于教派分裂，所在派别不受国王支持，被痛打致死，抛入河中。为了纪念他去世300年，人们建造了他的雕像。桥上和桥塔墙上还有很多纪念碑和城徽浮雕，如图6所示(6)图片来源于http://www.huaxia.com/hxjk/sssh/dsqd/2010/05/1878443.html。，纪念碑记录了一些战争，城徽浮雕有的代表不同的家族，有的象征不同的王国。

图4 捷克查理大桥

图5 内伯穆克的圣约翰雕像

图6 查理桥上的纪念碑和城徽浮雕

(三)用途与目的

桥梁的用途基本是便于通行，但是因为中西方历史文化差异，桥梁受到政治、经济、军事的影响，建桥的出发点和由桥梁基本用途延伸出来的其他功用有差异。希腊与罗马是建造拱桥历史悠久的国度，最初建造拱桥的用途离不开当时的社会影响；而中国自秦朝以后的桥梁工程离不开秦始皇统一后的政策制度。因此，值得研究二者传统拱桥的历史背景。

图7 颐和园玉带桥

中国的拱桥在历史上发挥了极大作用，基本为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和经济服务，同时也作为私家园林的造景要素为官宦和富商服务，如图7中的颐和园玉带桥(7)图片来源于http://gz.naic.org.cn/2018/0316/198748.html。。秦汉以后为了统治需要，加强交通建设，修建了很多道路与桥梁。到了经济文化极度开放的唐宋时期，统治者大力修建桥梁，开始出现很多著名的拱桥。经济发展使得拱桥建设不断进步，而造桥费用也可以从富商那里征集[14]。

与中国拱桥的政治功能相比，希腊拱桥更倾向于经济功能。古希腊的商业发展迅速，经济的发展促进交通建设的发展，拱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而在罗马帝国统治时期，拱桥有一个特殊的用途——输水，即桥下是旱地，桥上走水渠，专门为人们提供生活用水，如图8所示葡萄牙里斯本的水道桥(8)图片来源于http://bbs.zol.com.cn/dcbbs/d17_59303_uid_hsiobinlee.html。。此外，有些桥梁还有军事功用。有的桥上设有桥头堡，如图9中的比利时图尔奈特劳桥(9)图片来源于https://www.meipian.cn/9789j9t。；有的桥上设有40多米桥塔的瞭望台，如图10中的法国卡奥尔互郎泰大桥(10)图片来源于https://www.duitang.com/blog/?id=22004554。。

综上可知，中国拱桥的功用基本为政治经济和园林建设等服务，而西方拱桥为军事、商业、输水等服务。

图8 葡萄牙里斯本水道桥

图9 比利时图尔奈特劳桥

图10 法国卡奥尔互郎泰大桥

(四)理念与审美

中西方传统拱桥理念与审美的不同是最深层次的差异，既可以体现在二者为与环境相结合的侧重点差异，也可以体现为建筑者赋予桥梁的内涵差异，还可以体现为不同时期大众审美眼光的差异等。

中国是一个具有五千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国，为世界创造了灿烂的文化，传统桥梁不仅是中国人民智慧的结晶，更是建筑文化的瑰宝。中国拱桥大多有文学艺术气息，与很多诗词歌赋、文人骚客有关系。由于拱桥纵横于山水之间，形式优美，既有视觉美感，也有实际功用，还有园林造景虚实相合的意境，均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主要有三种协调方式：消融于环境之中，独立于环境但与环境相渗透，突出于环境之上。有的学者认为，在园林中修建拱桥比较常见，建设者希望拱桥成为园区的点睛之笔，而拱桥恰巧是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传统桥梁，与江南园林风格非常搭配[15]。总体来说，无论哪种方式的结合，都是一种和谐统一的状态，比西方拱桥更有诗情画意。

西方拱桥与周围的人文建筑融为一体的整体性，无论是颜色还是造型，都体现出一种典雅高贵的气质，且不同时代有不同的风格，比中国拱桥多了一种时代感。比较具有时代感的是1591年意大利里阿托大桥，如图11所示(11)图片来源于http://k.sina.com.cn/article_1653212351_628a04bf0400095aw.html?display=0&retcode=0。，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属于哥特式的尖拱型建筑。有一些带有特殊政治寓意的拱桥，如1603年建设的威尼斯叹息桥，两边连接的是两栋楼，一边是象征权力的督治宫，一边是象征制约权力的监狱，而这座桥是犯人从被审到入狱的必经之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因此得名“叹息桥”。有一些拱桥是为了纪念人和历史事件，如14世纪建造的意大利维罗纳的斯卡利杰罗桥，如图12所示(12)图片来源于http://www.mafengwo.cn/poi/6317262.html。，斯卡利杰罗为了纪念自己在反抗暴虐统治的起义中安全逃出，修建了这座桥。

图11 意大利里阿托大桥

图12 意大利维罗纳斯卡利杰罗桥

(五)维护与管理

中西方传统拱桥在建设方面有差异，在后期的维护方式上也有不同，一部分原因是宗教信仰差异，一部分原因是当局统治者的政策差异[16]。中国统治者几千年来推崇儒教，但是在建筑方面却更倾向佛教。除了兴修寺庙和佛塔外，佛教因政府资助、富商捐资而拥有大笔资金，同时可以帮助统治者维护与管理桥梁[17]。佛教在民间的名声好，经常施舍穷人，教人为善，因此有力量发动众人维护拱桥，或者传授普罗大众建桥技能。历史上较为著名的有宋代怀丙和尚抢修赵州桥、元代王法助和尚造桥19座、明代如定和尚东渡扶桑造桥等典故[7]312。

西方则更多借助牧师兄弟会等团体，通过富人捐资，或者发布教会命令建造拱桥。与中国不同的是，西方的拱桥更多受到宗教影响，而不仅仅是辅助政府。很多桥梁的修建者都是宗教人士，他们不仅有义务和责任修建桥梁、维护桥梁，还要承担收取过路费的职责。

三、中西方传统拱桥文化对比

天人合一与征服自然。从拱桥的起源差异看，传统拱桥被中国古人认为起源于自然界的一些天生桥，而西方则源于一种发明。这里体现了中国古人传统的天人合一观念，即人和自然不可分割、和谐共生的关系；西方人则更具备冒险精神，敢于改造自然、征服自然。

中庸和谐与个性反叛。从拱桥的发展差异看，中国传统拱桥的历史变化并不大，只有少数技术问题的改进，几乎没有出格和浮夸的个性发展。西方传统拱桥则恰好相反，与时代变化同步，文艺复兴时期是黑暗阴冷的哥特式，之后又是富丽堂皇的巴洛克式等。拱桥文化现象背后反映出中西方人们的性格差异：中国人追求中庸和谐，随遇而安，不愿改变；西方人追求个性解放，不安于现状，追求思想进步与自由。

曲线思维与直线思维。从拱桥的材料与结构看，中国传统拱桥喜爱使用短木材和碎石料，用短小碎片的材料堆积搭配，最终拼凑成桥拱结构；而西方喜爱大原木和巨型完整石料，直接堆砌桥拱和桥身。这映射了中国人做事时思维的曲线型，善于利用可利用的因素达到目的[19]；西方人则比较直接，是直线型思维。

万物有灵与人本主义。从拱桥的装饰与风格看，中国传统拱桥的雕刻更倾向于动物和吉祥图案，西方更喜欢雕刻人神图案。这反映了中国人受儒、道、佛教的影响，相信万物有灵的心理，也反映了西方人以人为本，表现人的精神和物质世界。

农耕文明与海洋文明。从拱桥的用途与目的看，中国传统拱桥的功用受政治和文人气息影响比较大，西方传统拱桥的功用受商业发展、军事战争和人民生活影响较大。二者的差别根本上是农耕文明与海洋文明之间的差异。

出世观念与入世观念。从拱桥的理念与审美看，中国传统拱桥与西方传统拱桥的差别在于桥梁是更侧重于与自然环境和谐还是与人文建筑融合，很明显，中国倾向于前者，西方倾向于后者。这样的不同来自中国古人的出世观念和西方人的入世观念。正因为封建社会禁锢思想，人们才选择出世，作为理想生活的最高境界；西方人崇尚个性自由，才更追求入世，作为人生的价值追求[18]。

四、结语

中西方传统拱桥的特点和差异其实是中西方建筑风格差异的缩影，对中西方传统拱桥差异的研究不仅可以看出中西方建筑风格的表层文化差别，还能感受到二者在深层文化内涵方面的不同，这种不同是农耕文明与海洋文明的不同，是政治主导的社会与经济主导的社会的不同，也是追求和谐与追求个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