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与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宋时轮(上)

2021-12-07 14:43蒲元
黄埔 2021年6期
关键词:冀东日军

□ 蒲元

宋时轮(1907—1991),湖南醴陵人,黄埔5期生。全面抗战期间,历任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第716团团长、第120师雁北支队支队长、八路军第4纵队司令员等职务;抗美援朝期间历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9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志愿军副司令员、东海岸防御司令部司令员等职务。

辗转入黄埔

1907年,宋时轮出生在湖南省醴陵县丁姑山下的一个农民家庭。尽管家庭负担很重,但是长辈们还是在他6岁时将他送进私塾接受文化启蒙。1918年7月,宋时轮转入醴陵北乡兰谊高小读书。次年,他与左权同时考入醴陵县北联高小,并同在第八班学习。在老师的带领下,宋时轮和同学们手执写有“誓雪国耻”“收回青岛”“抵制日货”等口号的小旗子,走乡串户,唤起民众。他们还到各商户检查,对凡是标明日制的商品,当众进行销毁,并在店铺门口贴上“常怀国耻,莫用日货”的标语。14岁时,宋时轮高小毕业,考入醴陵县立中学。1922年,宋时轮与左权、陈恭等人发起成立“社会主义研究社”,同学们经常聚集研讨时事,大家各抒己见,阐发自己改造中国与世界的志向,经常争得面红耳赤。1923年,宋时轮因参与反对学校贪污的活动,被开除学籍。

/ 八路军第4纵队挺进平西。

这年冬天,宋时轮投考到吴佩孚军官教导团当学兵。他认为:“只要学好军事后,就可以带着军队来反抗社会上的恶势力,以扫除其黑暗,展开灿烂的光明。”然而,“在该团学习不到两个月,有一次教练单杠时,我的姿势不准确,遭教员拳打脚踢,以致被伤吐血,因而感觉旧军队生活的不能忍受,产生各种各样的怀疑。……同时感觉着个人的孤军无力,团体力量作用的重大。在这种思想支配下,决心逃脱这个部队跑到广东去”。

广东是当时中国革命的中心,宋时轮十分向往。很快,机会就来了。1923年冬,广州大元帅府军政部部长程潜派柳漱风前往醴陵,为大本营陆军讲武学校招生。得到广州方面招生的消息,宋时轮和左权等同学均感到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投笔从戎或许是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于是,他与左权、蔡申熙、邓文仪、张际春等20多人秘密报名,经初步考核后均被录取。

宋时轮告别家乡,与左权等会合,踏上了奔赴广州的行程。从湖南到广东的路程本不远,但由于军阀混战,铁路中断,宋时轮等只得由长沙经汉口绕道上海乘船去广州。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问题出现了。

/ 南石头监狱大门。

宋时轮回忆这段经历曾这样说道:“我们这些学生娃子上路的时候,谁身上带的钱都不多。……当大家发现路费不够的时候,路程还没走上一半。有的同学提出了边打工边赶路的建议,但这样路途的时间要拉长,耽误到广州考试的日期。我急中生智,说:能不能把每个人剩下的钱集中起来,由一个人专门管理,负责安排大家的生活,继续赶路。我回家乡筹钱,再去广州找你们。这个提议一致通过了,我身上的几个钱也全部充公。”宋时轮仗义疏财之举赢得同学们的一致赞许,甚至在几十年之后,已经移居美国的邓文仪还多次请返回大陆的亲友代其看望他。

同学们走了,身无分文的宋时轮只身返乡,一路上历尽艰辛,直到春末才回到醴陵,却因为过度饥饿和疲劳染上了痢疾。宋时轮一边治病,一边筹款,由于病情反复,直到1925年秋才算基本痊愈。这年冬天,宋时轮在长沙参加反帝反封建运动,得知广州黄埔军校在湖南秘密招生,立即决定报考,并与好友沈仲文、龙家勋等一起出发,开始了第二次南下广州的行程。

1926年4月13日,宋时轮在广州高等师范学校参加了招生考试,21日参加复试。不久,张榜公布录取学生名单,宋时轮榜上有名,被编入黄埔军校第5期入伍生队。从此,宋时轮真正走上了从军救国的道路。

狱中识熊雄

宋时轮考入黄埔5期的时候,当初和他一起南下的左权、蔡申熙、邓文仪、张际春等同学,不仅由广州陆军讲武学校并入黄埔1期,而且均已毕业,并参加了平叛、东征、北伐等战斗,已经崭露头角。原本也应该是1期老大哥的宋时轮,却阴差阳错地成为5期的小弟。

不过,宋时轮并没有抱怨,相反,他刻苦学习、积极训练,很多军事科目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正当宋时轮准备有一番作为时,却因感染了疟疾,加上脚气病发作,不得不离开学校,前往广州东山医院住院接受治疗。半年后病愈出院时,因缺课太多,被转入第6期当入伍生,编在第1团第4营(营长陈明仁)第16连。在医院治疗期间,宋时轮由张一之介绍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出院后不久,他随部队驻防广东东莞太平圩,又由张庆孚(中共党员、黄埔军校入伍生部政治教官)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四一二”事变爆发,风暴很快波及黄埔。宋时轮因“共党嫌疑”的罪名于4月20日在广州东山被捕,关入珠江南岸南石头惩戒场。突然遭此劫难,刚刚20岁的宋时轮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安。正在这时,他遇到了同样身陷囹圄的熊雄。

熊雄,1892年出生,江西省宜丰县人。1925年9月进入黄埔军校,先后担任政治教官,军校政治部副主任、主任等职务,主持军校政治教育工作长达一年多,工作卓有成效,在黄埔师生中有很高的威望。熊雄作为中国共产党在黄埔军校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四一二”事变中首当其冲被捕入狱,5月初,被转入南石头监狱囚禁。

熊雄的出现在监狱内引起一阵轰动,当时也在狱中的杨南邨事后回忆:“第三天早晨,不知道是哪些同学在东、南、北巷道里大声叫道‘我们的熊老师来和我们一起了!’……于是大家不管狱卒的呵斥,尚活下来的约200多个同学像一道急潮涌到西楼巷道去,塞得无法移动半步。……熊老师来了,大家心底好像有了一位领头人,感觉都有了点希望似的。”

熊雄的牢房和宋时轮的并排,中间隔着两个房间。两人在狱中曾有过三次交谈,50多年后,宋时轮回忆当年的情景时仍然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第一次谈话,是宋时轮利用放风的机会,站在熊雄单间的房门前,从小窗口向熊雄打招呼,自报了家门,并且透露了自己中共党员的身份,两人约定下次利用放风的机会再详细谈。第二次谈话,宋时轮介绍了狱中同学普遍存在的恐惧和不安情绪,熊雄则从了解宋时轮的家庭情况和社会环境入手,最后引导宋时轮明白了只有联合工农劳苦大众,才能取得胜利的道理。第三次交谈时,熊雄向宋时轮介绍了做思想工作的一些要点。最后,他说:“我们黄埔是干什么的?就是干这个事情的。就是为了没有钱用、没有饭吃的穷苦人得到翻身和解放。”与熊雄接触的时间虽短,但对宋时轮触动很大。熊雄曾对宋时轮说过,“熊雄虽死,将会有千百万个更好的熊雄继续革命事业”。宋时轮感到,“我虽然不能说是最好的,但可以说我就是他讲到的‘千百万个’继续中国革命事业的成员之一”。“熊雄对我的教育,影响了我的一生。”

拘禁期间,由于南石头监狱阴暗潮湿,加上营养不良,宋时轮双腿关节严重发炎,红肿疼痛,行走困难,由此落下终生的疾患,但他始终坚定信心、坚持斗争。1929年初,宋时轮以“被涉有共党嫌疑”的罪名,被判“感化处分一年”。4月,经组织营救,得以保释出狱。

此后,宋时轮先是返回家乡组织游击队,后于1930年进入中央苏区,参与反“围剿”作战。1934年10月,他随红军干部团长征,1935年10月抵达陕北,又参与指挥东征、西征等一系列军事行动。

挺身御日寇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的枪声震惊中外,中华民族全面抗战就此爆发。8月25日,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下辖第115师、第120师、第129师3个主力师。贺龙任第120师师长,萧克任副师长,周士第任参谋长,关向应任政训处主任。宋时轮为第358旅第716团团长。9月2日,宋时轮率部在陕西省富平县庄里镇参加第120师抗日誓师大会。第二天,全师起程,经韩城县芝川镇向山西抗日前线开进。9日,从芝川渡口渡过黄河。11日,进入山西。下旬,进至晋西北宁武、神池地区。

9月下旬,日本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先后突破茹越口、下社村内长城防线,直逼繁峙,威胁平型关、雁门关侧后。面对这种局面,第120师军政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由宋时轮率领第716团2营为骨干,组成独立支队,北出长城至雁门关以北敌占区开展游击作战,拖住日军后腿,迟滞其进攻。

会议第二天,宋时轮即率领由900余人组成的支队,从晋西北向雁北朔县、平鲁、山阴、右玉等地进发。雁北地区,位于雁门关外,古长城以南,同蒲铁路以西,北接绥蒙,东连晋察冀边区,西连绥蒙,战略地位相当重要。部队行进过程中,八路军第115师在平型关大捷的消息传来,宋时轮信心倍增,同时暗下决心,“到达雁北后迅速抓紧战机,争取先打几个胜仗”。10月初,宋时轮支队先后袭击井坪等市镇,收复平鲁县城,还对同蒲铁路朔县至大同段进行破袭,引起震动。另一方面,宋时轮派出一批干部、战士组成武装工作队深入乡村发动群众,不到一个月,便打开了雁北地区的抗日局面,宋时轮支队的威名逐渐响彻雁北地区。

/ 2017年,作者(蒲元)在忻口战场考察。

10月初,日军进占阳明堡并围攻崞县,忻口会战拉开战幕。此役,卫立煌、郝梦龄、陈长捷、李默庵等一批将领率部与日寇激战。2017年8月,笔者前往忻口南怀化主阵地考察,时隔整整70年,在我军阵地所在山岭上,还随处可以看到泥土中的炮弹和子弹残片。仅十几分钟,笔者就挖出了大约二三十块各类残片,当年战况之炽烈,日军火力之凶猛,由此可见一斑。

破坏日军后方公路交通,打击日军的辎重补给,是对正面战场友军的最有力支持。战役期间,宋时轮指挥部队活动于日军的主要运输线——同太公路一带,利用一切机会切断日军的补给线,打击日军。北周庄战斗,他们击毁敌辎重车辆13辆,毙敌30余人,俘敌3人。安荣村战斗,他们烧毁了横跨桑干河两岸连接同太公路的安荣大桥。不久,南沙桥和木瓜河上的四孔铁路桥也被他们拆毁。此外,驻岱岳、马邑、尚希庄、南周庄、安营等地的日军也都遭到了宋时轮支队的袭击。日军为了保住这条“生命线”,专门抽出部分兵力,沿公路各段驻扎下来进行守护。宋时轮针对日军兵力分散的弱点,又组织了多支突击队,寻机打击、歼灭敌人。由于兵力兵器均十分有限,宋时轮支队单次战斗的规模都不大,但活动频繁,一度切断了日军经雁门关到忻口的交通,延缓了日军兵员、弹药、给养的运送,对配合支援友军作战发挥了重要作用。

宋时轮支队的抗日活动引起日军高度重视。自1938年1月上旬起,日军连续三次以2000—3000人的兵力对其发动“围剿”,但均被宋时轮以灵活战术所击退。据不完全统计,自1937年10月至1938年5月,宋时轮支队在同蒲线以西、京绥线以东,同日军进行大小战斗百余次,击毁日军汽车390余辆,歼灭日军2000余人,缴获各种武器1000余件。打击敌人的同时,宋时轮支队自身也得到了扩充和发展,扩编为3个营、1个骑兵大队、8个挺进队(连级),总兵力达2000余人,成功创建了雁北敌后抗日根据地。

黄埔学长、第120师副师长萧克对宋时轮开辟雁北根据地给予了很高评价:“宋支队在雁门以北的朔县、平鲁、左云、右玉、大同、岱岳地区,建立了抗日根据地,引起日本强盗及汉奸卖国分子的极端恐慌与仇视;引起全国军民无限的同情与赞扬……他们屹立于敌人侧后方,成了被敌人摧残的千百万同胞的灯塔;在敌人侧后方占领巩固的阵地,成为华北抗战的战略支点。”

1938年春,日军采取南北对进的方针夹击徐州,华北日军主力被抽调南下,中共中央做出了从华北山地进入平原地区开展游击战争的重大决策。从山地到平原,失去了可资凭借的有利地形,日军武器装备的优势大幅度提升,这对于本身就缺枪少弹的八路军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是,位于河北省东北部的冀东平原具有特殊的战略地位,是东北通向华北的咽喉地带。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东北后,首要谋取的目标就是冀东。卢沟桥事变后,日军进一步加强对冀东的控制,铁路、公路、电报、电话网络相继建立,军事据点不断强化。进占冀东,不仅可以解救水深火热之中的当地同胞,扩大敌后游击战争范围,也必然对华北日军形成一定牵制,对于正面战场友军而言,亦是一个相当有力的策应。故此,毛泽东提出,红军可以派出一部兵力于敌后的冀东,以雾灵山为根据地进行游击战争。

1938年4月,八路军总部命令第120师派宋时轮支队东进平西,与晋察冀军区邓华支队会合,挺进冀东。5月,两支部队会师后合编为八路军第4纵队,宋时轮任司令员,邓华任政治委员。6月8日,第4纵队集中于西斋堂,誓师东征。随后,部队挺进冀热辽长城内外,当地人民群众欢欣鼓舞,日军惊呼“延安触角伸进热河,令热河行政无法行使”。

7月6日,在第4纵队的大力配合下,中共冀热边特委决定发动暴动。饱受日伪蹂躏的广大群众对于武装暴动反应热烈,参与者逾20万,范围波及整个冀东地区,人数之众、范围之广、来势之猛,大大超出组织者的预料。暴动武装破坏敌人交通,摧毁日伪政权,先后解放乐亭、宝坻、平谷、蓟县、迁安、卢龙、玉田等7座县城和广大村镇,并初步形成了以蓟县、平谷、密云为基本区的冀东抗日游击根据地。

然而,冀东地区是华北日寇的核心区域之一,八路军第4纵队的东进和人民群众的暴动洪流,引起日伪的极大恐慌,日军连续向第4纵队发动袭击;另一方面,暴动武装尽管数量庞大,却缺乏统一的组织领导,秩序混乱,纪律性差,没有形成整体战斗力。特别是冀中在燕山山脉以南全部是平原,缺乏地形掩护,面对日军的围攻,纵队损失不小。等到秋后青纱帐一倒,唯一隐蔽的屏障失去,纵队生存将更为困难。冀东暴动组织者之一的姚依林也指出:“冀东是敌人势所必争的地方,是敌人的心腹的地区,无论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任何一方面来说,敌人是不会放松这个地区的……在我们活动区域的周围,敌人开始配置了封锁线,准备着秋季青纱帐倒后的大进攻。在这个时候,用我们现有的力量,在冀东建立巩固的抗日根据地是很困难的,无论从主观上,客观上,条件都不充分。”

9月中旬,第4纵队研究认为“按现状支持下去是很困难”,应当把主力撤到潮白河以西的平西根据地,依托晋察冀边区,进行休整、训练,明年再来。在等待上级批示的过程中,宋时轮率领部队活动于蓟县、平谷一带,再次遭到日军袭击,他本人受伤,电台也被打坏。不久,宋时轮率部撤至潮白河以西。

11月25日,中央军委致八路军总部及晋察冀军区的电报中指出:“宋邓纵队深入冀东苦战数月,配合并促成地方党所领导的冀东暴动,恢复了冀东的中国政权,发动了群众,建立了冀东的游击区,扩大了我军在敌深远后方的政治影响,给敌人以打击,一般说来是获得了成绩的。但是没有尽可能的保持并发展这一胜利,没有很好的团结地方党及军队,没有很镇静的应付那里的局面,以至退出原地区,军队及群众武装受到相当大的损失。”

1939年2月,冀热察挺进军在平西正式成立。同时,成立冀热察军政委员会,萧克任军政委员会书记,宋时轮为委员之一。长期的残酷战斗和戎马奔波,使得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宋时轮又患上了严重的胃病,几乎无法工作,经上级批准,宋时轮前往延安休养。

来到延安,宋时轮一边治病,一边参加马列学院的学习。1941年调入新成立的军事政治学院任军事教员,军事政治学院后来并入中央党校。

/ 陈赓(左一)、宋时轮(左二)、莫文骅(左三)三位黄埔同学在延安。

令宋时轮没有想到的是,在延安,他还参与了一次与黄埔有关的活动。1941年9月,经上级批准,八路军第1纵队司令员、山东军政委员会委员徐向前和总参谋部第一局局长郭化若等人,从联络感情、研究学术和互相团结的目标出发,发起成立“延安黄埔军校同学会”。延安黄埔军校同学会筹备委员会推选吴奚如负责宣传工作,方治中负责组织工作,宋时轮负责总务工作,并拟定《延安黄埔军校同学会会章草案》。10月4日上午,延安黄埔军校同学会成立大会召开,中央军委副主席、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重庆会友陈宏谟等莅临大会。大会选举徐向前、陈宏谟、郭化若、宋时轮等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大会通过《延安黄埔军校同学会会章》,徐向前、萧克、林彪、左权、宋时轮等15人为理事,并通过《致蒋介石校长电》。

1945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向全世界宣布了天皇裕仁的《终战诏书》,中国人民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宋时轮和战友们在延安一起迎来了这个激动万分的时刻。

解放战争期间,宋时轮参与指挥了津浦线和鲁皖苏豫地区系列作战,以及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其间,还曾担任过北平军事调解处执行部执行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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