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红梅 张婷婷
内容提要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一批献礼纪录片广受关注,其中《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播出后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该片突破以往献礼纪录片传统单一的创作模式,通过多元的影像形态充分挖掘历史资料,采取“辐射式”叙述方式构筑多元立体的历史场域,注重视听的“意象化”表达,以富有诗意色彩的感官体验,使新时代青年生动感受百年前的共产党人救亡图存的历史求索。
2021年2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在一百年的非凡奋斗历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顽强拼搏、不懈奋斗,涌现了一大批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一大批顽强奋斗的英雄人物、一大批忘我奉献的先进模范,形成了一系列伟大精神,构筑起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为我们立党兴党强党提供了丰厚滋养。建党100周年献礼片《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就将镜头对准这群为革命奋斗终生的英雄人物,生动再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在百年历程中所做出的牺牲和奉献,展现了革命烈士坚定不移的理想与信念。如果说十年前播出的《理想照耀中国(第一季)》重在展现优秀共产党人的群像,那么第二季就是给革命烈士立传,赋予每个人物自己独特的叙事角度,从而呈现出一个个立体鲜活的形象。无论是在主题表达、内容呈现、叙述结构,还是艺术手段上,《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都不同于以往解说配合画面的献礼片模式,呈现出某种新的创作特征,为今后此类题材纪录片的创作提供了可供借鉴的经验。
献礼纪录片指的是在特殊纪念节点创作播出的以歌颂党的伟大精神与取得的辉煌成就为目的,以党在奋斗历程中的真人真事为创作素材,重在展现我国时代和社会发展进程的电影或电视艺术形式。传统的献礼纪录片从表现手法上来看属于“政论纪录片”的范畴,具有极其强烈的宣传色彩。进入21世纪,献礼纪录片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从献礼对象看,开始从“向领导部门献礼”转向“向人民群众献礼”,从叙事风格看,也发生了从宏大叙事逐渐深入至个体叙事的转变,尤其是近两年一大批优秀的为重大历史纪念日或重大政治事件而制作的献礼作品纷纷涌现,如《我们走在大路上》《辉煌中国》《将革命进行到底》《大国外交》《我们一起走过》等,其中《我们一起走过》更是把平民化的个体叙事发挥到极致,片中采访了近200位改革开放亲历者、参与者和见证者,用107个短小典型的故事讲述了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发生过的重大历史变革和取得的伟大辉煌成就。
今年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制作的大型建党100周年献礼片《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于2021年4月4日在东方卫视、新闻综合频道、纪实人物频道首播,并在百视TV同步播出。该片通过讲述革命先烈为争取民族解放、实现人民幸福视死如归的动人故事,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人矢志不渝的革命理想和无畏牺牲的崇高品格。整个系列共20集,每集用时50分钟,讲述一位革命烈士的动人事迹,体量庞大,这给摄制组提出不小的难题。首先,这么多年过去了,资料的缺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比如许包野仅有一张照片,赵一曼也只有三张,其他的资料都寥寥无几。另外,本片选取的很多革命烈士如江姐、赵一曼、方志敏等,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人物,如何挖掘出他们身上不同于人们以往认知的新鲜内容,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带着这些问题,摄制组历经近十年,从前期考证、采访、调研到后期剪辑,基本上是追寻革命烈士的人生足迹重走了一遍,比如创作《赵一曼》时,摄制组去了东北、宜宾、武汉、南昌等地,采访专家、寻找后人、走访档案馆图书馆,寻找史料与实证等等,主创人员正是靠着这种愚公移山的精神,慢慢从中挖掘出人物身上更多丰富的细节和细腻的感人之处。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交汇之年,是“十四五”规划开局之年,也是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的第一年,因此开展党史学习正当时。习近平总书记曾说:“要把革命烈士那些感人至深的文章、诗文、家书编辑成册,用于干部教育,让各级干部常常看、常常思、常常反求己身。”《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不仅仅是把革命烈士的真迹编辑成册,更是通过人物传记的视觉化表达,把一个个动人心弦的榜样故事呈现在观众眼前,从而展现出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坚定不移、勇往直前的内在精神动力,同时,它以影像的方式发扬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的红色基因的力量,引领全社会学习党史和革命精神,使党史学习教育更加生动,更加深入群众、沁入人心。
《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摆脱了以往革命人物纪录片只聚焦烈士生平事迹的制作模式,通过多样化的影像形态深入呈现历史资料,以最为真实、生动、丰富的视听元素引发观众对于那段红色历史的切身感受,从而构建出完整的历史脉络,唤醒观众对那段峥嵘岁月的集体记忆。
由于拍摄所表现的人物、故事及其所处的年代距离现在比较久远,许多献礼纪录片只能是在现有少量资料的基础上,靠解说词来支撑叙述,观众缺乏“眼见为实”的真实感,这在本质上与记录影像的创作初衷相背离,在这方面《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克服诸多困难,向观众展现了“直观化”的历史。片中提供了大量革命先烈的文章、家书、诗文、遗书等珍贵一手史料,它们是创作团队寻踪觅迹、深入挖掘的结果。比如在搜集赵一曼的资料时,主创团队走访了东北的多家档案资料馆,最终在黑龙江省档案馆里找到了赵一曼用日文写的文书;在寻找许包野的生平事迹时,团队除了知道他在最危险的时候回国、曾担任江苏省委书记、是雨花台英烈中学历最高的(德国哥廷根大学的哲学博士)人、牺牲时只有一个“老刘”的称呼外,其他一无所知。摄制组去了他的家乡澄海,工作地厦门、上海、开封,以及牺牲地南京,深入找寻可能留下的痕迹。该片大量展现这些革命烈士的故乡、曾生活过的居所、受刑以及就义的地方,以实地实景取材拍摄的方式,“直观化”带领观众回望这些革命英烈的艰辛过往和成长的心路历程,从而生动塑造出共产党人的奋斗初心和为人民幸福、民族解放、社会进步而勇于奋斗、敢于牺牲的优秀品格。
以往的献礼纪录片中选取的采访对象多是历史研究人员,辅之以少量事件相关人物,它的好处是可以省时省力、快速还原历史,但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即专业性过强,生活化不够。《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注重找寻被访人员与革命烈士的历史关联性,大量选取革命烈士的后人、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及密切相处过的同学等,这种“典型化”人物的采访策略有效提升了纪录片的历史厚重感和学术价值性。例如在展现江姐的事迹时,创作团队克服困难采访到了当年江竹筠在中国公学的同学戴克宇,她是江竹筠的入党介绍人。2016年,纪录片团队在重庆找到了渣滓洞17位幸存者之一:生于1925年的孙重先生。在片中他回忆道:“我们在放风坝里头,在散步的时候,江姐从门洞子里把手伸出来,向我们招手,一个个手指头都是肿的,发光发亮的。”他亲眼所见的描绘,使观众仿佛亲身经历、亲眼见到,引发情感上的强烈共鸣。
另外,85岁高龄的国家一级演员焦晃在《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中担任串讲人身份,这一“典型化”叙事角色的安排无疑是给这部献礼片锦上添花。首先,焦晃不是专业的解说员,他曾挨过批斗、关过牛棚、下放劳动过,作为老话剧艺术家,他自然真挚的表达有效弱化了专业播音员由于字正腔圆的发音而与观众产生的距离感。他的“过来人”身份,中和了纪录片“不在场”的客观记录与“我在场”的主观表现之间的矛盾,增加了纪录片的历史厚重感。其次,从讲述人的作用来看,片头部分的讲述奠定了纪录片整体的情绪基调,而片尾部分的总结则言简意赅地升华了主题,点出革命烈士“蜡炬成灰也要谋求解放”的伟大精神特质。除此之外,片中关于革命烈士事迹的叙述并不是平铺直叙的,而是根据主题表现的需要,选择其人生中的重大事件或关键节点,因此前后内容可能存在地域、讲述基调上的差异,片中讲述人的串联自由出现在不同的人物故事之间,起到了很好的承接、转折前后内容和调节叙事节奏的作用,使故事的讲述浑然一体。
献礼片想要最大程度地还原历史,除了深挖现有的历史资料,通过解说、采访和讲述人串联呈现重要人物的生命轨迹外,还要注意通过动态的影像来支撑叙述、表达主题,因为动态的影像比图片、文字这些静态素材更能直观地带领观众回到过去,快速调动起观众的情绪与情感。
1.融入影视画面,增强观众对历史的生动认知
《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不满足于纪实资料,大胆地引用了故事片素材。如《澎湃》一集中讲述了周恩来指挥中央特科所有会打枪的同志化妆成拍电影的剧组,埋伏在押送澎湃的必经之路上,从而成功营救澎湃的故事,为了增强这段历史的直观性和可看性,片中借用了电视剧《陈赓大将》中的影像片段;《江竹筠》一集选取了电视剧《江姐》中江姐和其他党内朋友亲密交流的场景、电影《烈火中永生》中江姐被逮捕和江姐在渣滓洞跳舞庆祝三大战役胜利的影像,以及由《红岩》改编的歌剧《江姐》片段等等,这些影视资料的穿插使用,以生动的形象增强了观众对历史的感性了解,同时影视资料与解说的配合也会让观众对于历史人物的了解有一个理性的提升,从而带给观众更为全面的历史认知。
2.“搬演”手法还原历史场景,充实影像叙事脉络
“搬演”是指通过演员、道具和场景布置来“再现”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即用人工方式对现实中目前不存在的场面进行还原。在第二集《赵一曼》中陈达邦送别赵一曼的片段就运用了“搬演”的手法,片中演员的服装、妆发、箱子和怀表等道具营造出浓厚的历史年代感,高度还原了1928年冬火车站深夜朦胧的场景。虽然观众清楚地知道他们看到的是虚构出来的画面,但是“真实”的情境配合对应的解说快速拉近了观众与作品的距离,带来了更具情感化的体验。除此之外,《江竹筠》一集运用了11次“搬演”,《萧楚女》同样再现了11次历史场景,这种把原本可以用语言描绘的内容通过搬演画面呈现出来、还原当年历史情境的艺术表现手法,避免了观众接收信息时的生硬感,不仅让人物的形象更加立体鲜活,提升该片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也使纪录片本身的影像表达更为完整,弥补了画面缺失的不足,使得叙事脉络更加清晰流畅。
(3)多种艺术手绘融汇使用,强化艺术的“形式感”
在俄国形式主义和布拉学派看来,形式有不受内容支配的独立自主性,形式可以创造内容,内容是形式的内容。他们认为,人们感知已经熟悉的事物时,往往是自动感知的,这种自动感知是旧形式的结果。要使自动感知变为审美感知,就需要采取“陌生化”手段,创造出新的艺术形式,让人们从自动感知中解放出来,重新审美地感知原来的事物。《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突破了以往献礼片形式单一枯燥的窠臼,根据内容需要适时使用了漫画、国画、动画、油画等艺术元素。应该说,该片的主题表达与以往的献礼片并无太大不同,但是这些新颖而又“困难”的形式对传统的内容进行了艺术上的“变形”,使对这一主题审美疲劳的观众眼前一亮,给人一种独特的审美感受与审美体验。如《萧楚女》一集中对于手绘作品的应用高达10处,包括在1911年汉阳保卫战中萧楚女作为炮兵英勇奋战的画面、郑希曾的父亲得知儿子被袁世凯杀头的画面、萧楚女在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教书的油画,以及萧楚女担任第六届讲习所教员演讲的油画等等,这些艺术手法的使用开拓了献礼片叙事的多元化视角,以较为灵活的方式与文字、解说、人物配合呈现,与过去大量选取历史资料镜头的传统创作方式相比更具新意,提升了献礼纪录片的形式感。
在布尔迪厄看来,一个场域可以被定义为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以此视角来审视《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不难发现,本片不同于以往革命人物纪录片重在呈现人物战斗经历和生命历程的线性叙事方式,而是采用了“辐射式”的叙述策略,即由一点而向外发散辐射,由点带面,从而构筑起多元立体的历史场域。
这种叙述方式是一种从广为人知的革命烈士出发,挖掘他们身上典型的动人事迹,进而通过这一主要人物向外辐射,进而刻画更多鲜为人知的“素人英雄”的创作手法。虽然《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的每一集主要聚焦一位革命烈士,但在讲述他的事迹时,与之相关的其他仁人志士也会被顺势带出并进行生动描绘,比如在《赵一曼》一集中,开篇从赵一曼被日本侵略者逮捕杀害的细节引发叙事,调动起观众紧张与悲愤的情绪,然后采取倒叙的方式介绍赵一曼发动群众积极抗日的革命历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详细了解了赵一曼光辉战斗的一生,还认识了在她被日伪军抓获时挡在她面前让她装“哑巴女儿”的吕妈妈。吕妈妈此前还掩护过赵尚志、冯仲云等许多抗联战士,为了抗日她牺牲了自己的三个孩子,是一位鲜为人知却又名副其实的人民英雄。“人物辐射式”的叙述方式不仅提升了故事的层次感,也能从另一个新鲜的视角切入人物的生活,从而另辟蹊径挖掘出观众相对陌生的内容,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加深观众对于更多“素人英雄”的了解,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通过一个特定地点出发,辐射式引出这一地点曾发生的其他故事与人物,也是该片常用的一种叙述方式。如《萧楚女》一集中,摄制组前往重庆市二十九中进行拍摄,在讲述萧楚女建立学校培养先进青年的事迹时,“辐射式”地交代了张闻天、恽代英等人都曾在这所学校任教,传授进步思想、组织学生运动的历史故事。该片通过“辐射式”叙事,让观众看到不同年代革命者经过奋斗叠加出的纵向历史“线”,进而“以线及面”,把中国共产党发展的横向历程纵向而直观地展示出来,从而构筑起多面叠加的历史场域。
“人物辐射式”和“地点辐射式”叙述方式的交叉使用,使这些革命人物渐次出现,铺陈出一幅立体丰富的历史画卷,从而构筑起多元立体的历史场域,增加了该片的层次感和厚重感,历史的呈现也因而更具人性化。
纪录片本应是真实性与艺术性的结合,以往献礼纪录片更多注重的是政治宣传作用,艺术性的体现相对较少,这种实用性思想限制了献礼纪录片的创作维度。在这一点上,《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有了较大突破,其中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对浪漫诗意的“意象化”表达手法的运用。“意象”最初是文学领域的重要概念,它是经由创作者自身特异的情感活动设计,再创作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这一艺术形象是寄托创作者自身想法与情感的客观物象。虽然图片、文字和影像记录可以毫无保留地赋予献礼纪录片诠释真实、讲述人物、解读历史的客观证明,但是“意象化”的表达手法能以隐喻的方式交代片中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塑造人物的性格特征,暗示情节及人物命运的发展走向,从而提供给观众审美感受和历史想象的空间,使历史具有了岁月沉淀后的质感与活力,增强了献礼片内容表达的美感、诗意与感染力。如第一集《方志敏》中,在诵读方志敏文章“不要紧,革命成功了,就有好日子过了”时,画面中出现的是漆黑的牢房,然而一抹光线透过窗户的栏杆,穿透了黑暗。这个画面和解说相呼应,暗示即使中国深陷困境,即使志士身困牢房,但是有那束象征共产党人心中坚定信仰的光束的存在,革命必将成功。同样在这一集,方志敏在离开学校时写了一首《哭声》,画面中一片树叶飘零在水中,雨滴落下来。这个镜头寓意鲜明,滴落的雨滴喻指方志敏感叹中国农民被压迫,感慨青年人必须有所作为时而奔涌出的热泪。
除此之外,“蜡烛”这一意象在《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中也承载了浓厚的诗意色彩。片中在展现革命烈士伏案疾书、教书育人,或“为他人,求解放”的时刻,会多次出现蜡烛的意象,具有深刻的隐喻意味。在第五集《萧楚女》的最后,解说词引用了萧楚女在农民运动讲习所说过的话对“蜡烛”进行了阐释:“做人是利他的,做人要像火,给人以光明,以温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但至少应该像一支蜡烛,在黑暗中照耀别人。一支蜡烛,如果没有风吹,可以多亮些时间,如果遇到风吹,就要缩短照亮的时间了,但是在熄灭之前,应该努力发光。”《方志敏》一集中他在朗诵病重吐血写的文章时,烛光在案前摇摆不定,却没有被吹灭,这也正是方志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坚强意志的体现,一代又一代的中国共产党人就如同这拼命燃烧自己的蜡烛,指引着中国社会前进的方向。“意象化”的表达手法赋予观众极大的想象空间,通过对抽象内容的具象化诠释,表达出创作者无法直接传达给观众的挚热情感和思想倾向,提升全片的思想厚度与艺术丰盈度。
马克思主义文艺观认为,艺术不应该作为“时代精神的单纯的传声筒”,艺术应该倾向于从场面和故事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对于本身具备较强主旋律色彩的献礼纪录片来说,如何摆脱传统的说教模式,将其艺术性“从场面和故事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创新故事的讲述方式,就显得尤为重要。《理想照耀中国(第二季)》所呈现出的影像特征,代表了近两年来献礼纪录片的某种创作探索,它突破了以往的旧有模式,使献礼纪录片不但具备了极强的党史教育意义,同时又以其多样化的影像形态、叙述方式以及“诗意化”的镜头表达,使献礼纪录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高度。
【注释】
[1]王莹.关于纪录片“搬演”存在的合理性及其发展探析[J].西部广播电视,2020,(16):128-130.
[2] 杨龚.纪录片中意象的植入与表达——以毕业作品《南部的微风与野草》为例[C].福建师范大学,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