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
《三块广告牌》是导演马丁·麦克唐纳制作于2017年的电影,曾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提名。
影片的主要内容是:米尔德雷德的女儿外出时惨遭杀害,在她出门前母女俩曾大吵一架,米尔德雷德甚至对女儿说希望她在路上出事,未承想气话却成真。同时,米尔德雷德和丈夫之间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如今,她同儿子相依为命。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案件仍然没有告破,而警方似乎已经将注意力从案子上转移开来。被绝望和痛苦缠绕的米尔德雷德租下了高速公路边上的三块巨型广告牌,在上面控诉警方办案无能,并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警察局局长威洛比。实际上,威洛比一直隐瞒着自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事实。因为这三块广告牌,米尔德雷德和威洛比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威洛比死后,他的部下迪克森也介入了这起复杂的案件。
导演麦克唐纳曾说:“这是一个,讲人是可以改变的希望物语。”这部作品呈现的“改变”,并非人在道德层面的洗心革面,而是通过某种媒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产生改变。变化的那一瞬间,我想就是这部电影努力给我们看到的吧。
比如,让威洛比警长和米尔德雷德的关系发生变化的是,两人在警局里对峙时,威洛比口中抑制不住的鲜血突然噴到米尔德雷德脸上。那个瞬间,两人之间便有什么在发生转变。两人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同感”,在那一刻因为“血”而萌芽。另外,迪克森因为烧伤被送到医院时,碰到了曾被自己丢出窗外的米尔德雷德,而改变他们关系的媒介是,米尔德雷德递过来的一杯橙汁。
在这个中间,变化最大的莫过于迪克森和米尔德雷德的关系。迪克森因敬仰的威洛比警长留给自己的遗言“我觉得你有能成为一个好警察的资质”,而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誓死要找到犯人。在酒吧,他听到了一个男人自述谋杀的经历,于是冒着被打死的危险也要采集其DNA。这其实在威洛比留给米尔德雷德的信里就暗示了:“五年过去了,人们听到有个家伙在某个酒吧或是牢房里吹嘘这件事。”迪克森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最后却以威洛比信上所说的方式找到了疑似犯人。迪克森和米尔德雷德,曾经势不两立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威洛比的信在发生某种改变。这或许是导演麦克唐纳想通过本片,向这个世界传递的某种希望吧。
当然,那个男人并非真正的犯人:“在谋杀事件发生时,那个男人不在国内,在某个沙漠。”我们可以由此猜测他是赴伊拉克战争的士兵。这也让人不难想起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士兵在当地的恶行。当时的布什总统以正义的名义发动的战争,到底是善是恶,如何才能让它终结,几乎成了一场没有出口没有答案的战争。最后,布什所说的大量破坏性武器在伊拉克也并不存在。于是,没有正义、没有结果的战争,终究导致了很多美军士兵产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三块广告牌》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米尔德雷德和迪克森决定去爱荷华州讨伐那个不是罪犯的男人。但两人都说:“不太确定是不是要杀掉他。”这未必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是真正的犯人,而是,如果这个犯人同时也作为一个伊拉克战争的“牺牲者”的话,那罪犯是谁?被害人又如何界定呢?以及要如何做出决定?我们在束手无策的同时,只能根据当时的情况去判定要走哪一条路。
就像米尔德雷德的最后一句台词:我想我们可以在路上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