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龙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差异比较;有机结合;现实路径
中图分类号:B0-0;G12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1)07 — 0044 — 05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庄严宣告:“经过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持续奋斗,我们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在中华大地上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1〕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不仅是现代化物资的强力集结,更是精神文明的巨大飞跃,这其中包括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而产生的民族自豪感和人民获得感。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上,一以贯之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引、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发展,并将二者有机结合起来是时代发展的应势之举,但是如何界定该项工程的起始环节却不是一個想当然的问题:真正意义上的“有机结合”不仅要解决应然性层面的“结合基础”的问题,还应廓清实然性层面“客观差异”的本相,如果不能清晰把握二者的现实差异,不加辨别地将两种资源叠加起来,同样会掣肘推动“中马”在“差异中共进”的努力。基于此,本文拟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差异比较”作为研究起点,探究二者融合的科学性、可行性,提出结合的现实路径,从而推动“中马共进”工程梯次深入、不断增容。
“人类之动作,有共同之轨辙,亦有特殊之蜕变。欲知其共同之轨辙,当合世界各国家、各种族之历史,以观其通;欲知其特殊之蜕变,当专求一国家、一民族或多数民族组成一国之历史,以觇其异。”〔2〕探求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耦合机制,要从其本身差异出发,为探寻二者的“异中之同”确立科学前提。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时代的产物,马克思自身经历了从黑格尔到费尔巴哈再到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路线,对人的关注也经由了从“类主体本体”到“实践本体”再到“社会关系本体”的演进。《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和《论犹太人问题》剥开了波谲云诡的历史迷雾,在理论层面厘清了 “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的重要区格,马克思从黑格尔哲学中开辟出一条新路径,完成了由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转变,与此同时,其共产主义志向也显现出来。《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立场为出发点,以异化劳动理论揭示了资本和劳动不可调和的矛盾,指明了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则孕育了新世界观的萌芽,系统阐明了辩证唯物主义实践观,找到了与唯心主义划清界限的重要武器。《德意志意识形态》论证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原理,首次对唯物史观做了系统论述,《共产党宣言》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第一个纲领性文献,成为马克思主义诞生的标志。可见,马克思主义哲学有其自身的发展机理,它随当时的社会环境、马克思自身思想的演进以及无产阶级反压迫斗争的程度而不断深化。
中华文化脱胎于中华文明悠久的历史。自古以来,中华文化出现了三次宏观整合: 第一次是从七八千年前广泛的文化起源到四千年前的农耕文化。即在七八千年前,红山文化、良渚文化、仰韶文化,龙山文化,齐家文化等纷纷诞生,呈现出“满天星斗”的景象。随着历史的变迁,这些广泛多样的文化都逐渐向黄河流域聚拢,最后在四千年前凝聚成夏商周三代的农耕文化、礼乐文明。第二次是从百家争鸣到“儒道互补”“儒表法里”。这是春秋战国到秦汉之间的思想转化,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第三次是从魏晋南北朝和隋唐时代的儒释道三家并尊到宋朝理学兴起,基本上奠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样式。〔3〕至此,中华文明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大致线路形成。三次迁徙整合孕育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本脉络,也成就了其深厚的时代积淀。
马克思主义哲学具有鲜明的阶级性和深刻的方法性。本质上讲,哲学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是对自我时代经济基础与社会关系的反映。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无产阶级服务,以犀利的批判风格批驳资产阶级哲学与唯心主义,带有鲜明的阶级性:它旨在指导由人为制造的贫民——无产阶级,使他们联合起来,为打破锁链而斗争,从而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诞生之日起,就将“改造世界”作为自身使命,它天然排斥“凝固化”“标签化”等形而上学式的定性,其内含的实践功能注定它是一种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游离于语词、思维迷雾中的神秘教条。所以,它提供的是宏观意义上的指引。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则表现出更加具象的特征,强调历史的传承与精神的赓续, “中国古代农业技术、‘四大发明以及漆器、丝绸、瓷器、生铁和制钢技术、郡县制、科举制等在世界文明史上具有鲜明的独创性。这些重大成就展示了我国在悠久历史进程中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的突出贡献,也展示了中华民族以和为贵的和平性格、海纳百川的包容特质、天下一家的大国气度。”〔4〕正是这些伟大的文明,延展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本质意蕴:比如强烈而又丰富的爱国主义思想(文天祥《过零丁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务实而又坚韧的伦理精神(《大学》: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独特的审美意识(屈原《离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重视礼治的历史传统(《礼论》:隆礼重法则国有常)和崇尚中庸的风尚(《中庸》: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等。
可见,马克思主义哲学以整体性的品质和力量指引人们的活动,注重的是“整体性的作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内在力量持续影响中华民族,重视的是“持续性的作用”,马克思主义哲学以鲜明的阶级性为特色,是尖锐的战斗武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平和的中庸之道为前提,是雅正的调和系统。
马克思主义创立的基础是工业社会。18世纪30年代,约翰·怀亚特发明了纺纱机,六七十年代珍妮纺纱机已被普遍采用。八九十年代瓦特改良蒸汽机的问世使历史跨入了具有革命性意义的“蒸汽机时代”。作为产业革命的执牛耳者,英国率先启动了以机器解构旧世界的工业革命,极大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进程。19世纪上半期,工业革命已在欧洲多数国家蔓延开来,机器、铁路、化工、电报、轮船、河川开垦等一系列行业的兴起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5〕但与此同时,由工业革命主导的工业社会也缔造了一种“宰制与被宰制”“剥削与被剥削”的不平等关系,通过工业运动兴起的、人为制造的贫民——无产阶级逐渐登上历史舞台,他们喊出了“做工不能生活,不如战斗而死”“不共和毋宁死”的口号,有鉴于此,马克思、恩格斯投身无产阶级实践的指导,对欧洲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发展状况展开探赜,科学总结工人运动经验,从工人斗争的实践中找到了哲学的真正任务与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力量。质言之,马克思主义哲学正是从工业社会的阶级关系中淬炼出了其实践指向和伟大意义。
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则缘起于农业社会与农耕文明。它植根于中国特定的土壤中,受到自然地理环境、政治宗法伦理、农业经济及其小农生产方式等背景的深刻影响,表现出典型的生态型农业文化特征。以地理环境为例,早期中国农业发展具有得天独厚的黄土基础——黄土广布于中华大地,为早期中国农业文化发展提供了良好温床,为人们提供了相对一致的生产基础,易于形成相对一致的生产方式、更便捷的交流途径,从而形成较为共同的文化积淀和价值标准。〔6〕以农业为基础的社会演进,极大地影响了中国文明的持久性、渐进性以及民族的文化认同,在此基础上诞生了许多优秀的文化因子,比如“天时地利人和”“因地制宜、因时制宜”“顺天时,量地利”“天人合一”的观念,充满哲思的阴阳五行思想和顺时而动的二十四节气等,不仅成为中国古老智慧的缩影,同时塑造了国人的文化基因。
由此可知,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脱胎于不同的社会形态,这就决定了二者内含不同的时代烙印和基因,也成为它们自身的标识,促进二者的融合不能忽视这些本质区别,要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展开。
人类文化演变的序列遵循“隔离”“差异”“交流”“渗透”的基本逻辑。“渗透”意味着变异与融合,即“异中求同”。宏观上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指导思想与文化根基的关系,这一点不可动摇。但就具体层面上讲,二者在以下方面均表现出肯綮相连的结合基础:
“唯物史观,立足于社会经济关系把握人的存在的被抛性,但是,这时,社会关系本身并非脱离个人现实活动的自存化的东西。”〔8〕在马克思看来,哲学的真正任务在于从“现实的人”出发,剖析资本主义私有制造成的对人的本质的窒闭,进而打破资本主义异化劳动所塑造的人的肉体与精神的畸形分离,指引人走向真正的自由与解放。毋庸置疑,马克思主义哲学追求的是不同于资本主义社会“虚假道德”的具体的、历史的真道德。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样注重并关切人的价值,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中国人形成了深刻的共同价值、共同经验和共同审美,而这一切的落脚点都在于“人”:在宇宙层面,国人认为要常从“无”中观其“妙”,常从“有”中观其“徼”,并主张道法自然,是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早期诠释;国家层面,儒家思想历来都具有“以民为本,以德治国”的传统,强调统治者应“以民为本”,应德民、惠民、敬民。施政起点应该是百姓,要爱惜民力并尽力使百姓富足,要“顺民之心”“以百姓心为心”,以此稳定社会秩序;社会层面,中国人都讲究和而不同,忠恕之道,追求的是和谐安定的人际关系,而这些经验的养成,均旨在追求人的和谐、平衡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实现了对“二元对立认识论”的革命性超越,即反对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者机械地将认识主客体对立起来的做法,指明应从人的对象性活动——实践出发,重新阐释认识论,这个重要转向不仅影响了马克思的哲学研究,更成为后世推崇的“马克思主义学风”的重要来源。在马克思看来,世界不是旧唯物主义者所宣扬的具体物质的叠加,也不是思想领域“逻各斯”式的阐释,而是感性的实践活动的集合体。认识的主体、客体以及全部过程均由实践创造,实践对其具有本原性意义。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论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观点,指明哲学家们不仅要通过解释世界还原世界的本相,还要通过改造世界实现哲学的终极关怀。中国传统文化同样强调实践的精神品格,扎根于男耕女织、精耕细作的农业社会形态,中国人形成了朴素的践履意识,如张栻《论语解·序》“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与林鸿《饮酒》“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均是对理论与实践关系的解读,最为人熟知的则是王阳明的“龙场悟道”,即由“格物”引出了“知行合一”的话题,成为中国古代实践观的典型代表:“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9〕该命题充分论证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成为中国人永不间断的治学格言、处事依循。
马克思主义哲学坚持以辩证思维解读世界,这不仅是探源自然界的基本规律,更是还原社会历史本相的钥匙,原因在于辩证法不仅要考察事物本身,还要考察所涉及任何事物所属的总体,它通过系统思维、历史思维、主体思维和否定思维探寻事物运行的规律,将世界构架成了一个过程的集合体。恩格斯指出:“当我们通过思维来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10〕将世界看作是联系、运动、变化、发展的整体,是马克思破除形而上学思维、与之前所敬信的费尔巴哈分道扬镳的标志,也是他彻底贯彻唯物主义的理论基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视域之内,同样不乏将客观世界视为发展变化、内在联系、和谐统一的有机整体的哲学理念,并在历史积淀中逐步形成了系统整体、辩证综合的思维方式:表现为以“阴阳”思辨投射“对立统一”思想、以“天地人”三才反应事物的普遍联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等)、以“通变”揭示事物的变化发展(“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等)。比如《道德经》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传习录》中“天地万物为一体”、《正蒙》中的“物无孤立之理”等观点已经初具朴素辩证法的真谛。可见,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都具有强调实践和辩证法的特性,古代中国同样是唯物主义最初形态和朴素辩证法的重要“磁场”。
“马克思主义是随着时代、实践、科学发展而不断发展的开放的理论体系,它并没有结束真理,而是开辟了通向真理的道路。”〔7〕13纵观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就是一部自我革新自我发展的“决裂史”: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和《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以宗教批判为逻辑起点,实现了对黑格尔视域内“政治国家与市民社会”关系的历史性倒转,深刻揭露了资产阶级世界劳动异化的本质,打破了黑格尔法哲学的思想统摄,标志着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决裂,《神圣家族》则着力批判了埃德加尔、鲍威尔、鲁道夫等人的错误观点,初步将哲学的重心落在了现实的人与现实的历史之中,实现了同青年黑格尔派的决裂,《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创造性地将实践引入了认识论和社会历史观,指出了旧唯物主义的症结,则是与费尔巴哈的决裂,而凡“决裂”,不仅是对偏颇的哲学家思想的革新,也是对自我哲学信仰的清算,不断丰富着马克思主义哲学内部的辩证超越性。同样,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在开放包容和自我革新中淘炼出了强大的生机活力,所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大学》)的内在要求和“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周易·系辞下》)的价值引导都是自我革新的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本身所具有的内在规定性、历史传承和现实语境都决定了它“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基本理念,也正是这种内部包容性才使其不断发展,与时俱进,以强大的生命力走向了现代化、走向了世界舞台。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百年,一方面,它注重“回到马克思”的原初含义,不歪曲、不误读,另一方面,又不断与中国相结合,使其不高冷、接地气。21世纪的今天,面对全新的世情、国情、党情,我们更要认真解读“马克思当年原本”和“后马克思当代释本”之间的关系,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将“隔空”的马克思还原成“当代”的马克思,将单一线性的马克思还原为多样多维的马克思,从而来缓解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马克思主义在学科中“失语”、在教材中“失踪”、在论坛上“失声”的现象。另一方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样需要重视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问题。成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方针。所以,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向现代是国家发展的题中之义。综合来看,新时代背景下二者的“现代化”都需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是如何增强理论与时代“适切性”的问题。第二是如何使二者在新环境下更好地增强“社会性”,即更好地服务社会、改造社会的问题。哲学和文化最终都要服务实践,并且都肩负着改造社会的历史重任。
凡贵通者,贵其能用之也。马克思主义资源“是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主体内容,也是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最大增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则是“十分宝贵、不可多得的资源”。〔7〕16在“两个一百年”的重要节点上,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积极寻求二者融合的现实路径正逢其时、势在必行。
其一,“为何梳理”。“要加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挖掘和阐发,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7〕17,其中,“挖掘和阐发”的首要问题就是梳理。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都是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我们需要返本开新,明确二者的哪些内容被误读,需要在理论层面廓清,哪些内容被遮蔽,需要在实践层面正名。从而使两项珍贵资源回归本身,为结合工作奠定基础。
其二,“梳理什么”。毋庸置疑,梳理内容应该包括二者之间“不相融合的”、“需要区别与改造才能融合的”以及“可以无缝对接的”。既要梳理传统典籍,又要聚焦社会现实,既要梳理历史脉络,又要注重逻辑构架,只有辨别清楚这些工作,结合才能顺利进行。
其三,“如何梳理”。首先,要激发主体觉醒。梳理是对理论的廓清,也是对现实的指引,学者和大众在梳理中将逐渐实现对民族自豪的认可、对道路选择的自信和对国家荣誉的追认。其次,要促进特色生成。即必须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溯本清源式的梳理,循理中华文明的精神基因和传承规律,在梳理中还原镶嵌在中国人内心的文化经典、道德規范、礼仪礼节、文明风尚等,以此激活传统文化的现代活力,抵制历史虚无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的消极影响。最后,要发挥专家学者的重要作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要以专业的智识水平和操作技术为梳理提供科学思路,在客观梳理的过程中,引领大众构建结合机制、树立文化自信。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至心性表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科学社会主义所憧憬的理想国家,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政治理念的重要表达;“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马克思恩格斯一生追求的社会目标,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必将迎来的现实使命;“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倡导,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价值表现。具体到行动层面上来,应当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武装青年学生头脑,以此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的方向性;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浸润青年学生,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的实践性;探索生动且多样的载体融合二者的参与,注重其教育的现实性。以此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多维拔节:马克思主义哲学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是必然的要求,也是对学生政治信仰的加固,它关照的是教育的政治素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是诗化的手段,也是对学生人文关怀的滋养,它关照的是教育的人道主义;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中寻求二者融合的载体,是学科发展的“三螺旋形态”,它关照的是教育的综合素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身所蕴含的多维多样性、对精神力量的凝聚性使其成为强有力的教育基点,以它为媒介、目标,教育社会成员“记得住乡愁”“记得住先贤”,才能使整个社会“记得住文明”。
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是加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有效载体,因为该体系的建设需要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努力推进哲学社会科学的大众化,避免曲高和寡;需要立足于中国自身的学术传统,保持学术研究的传承性,避免隔代断裂;还需要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延续民族基因,避免走向西化。所以,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加快构建“三系”,即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学科体系方面,要努力改变不健全、不系统和“碎片化”的现象,坚持问题意识和需求导向,开展跨学科、跨领域联合攻关,为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贡献力量,也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融合提供坚实的基础;学术体系方面,要返本创新,加强对相关思想、理念、原理、观点的原像式阐释,同时也要加强对研究方法的重点把握,实事求是,提升原创能力和水平,使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融合能够站在科学的学术立场上、能够站在中国自己的大地上;话语体系方面,要努力打造反映我国现实并能易于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表述,提升我国的国际话语权,这也必将促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舞台,更好地推动二者的结合。
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结合,需要正视二者的差异,这里的“正视”包含两层含义:其一,“不忽视”。即承认客观差异的存在,避免将二者“等同化”“同质化”,从而陷入“无差别的统一”。其二,“不夸大”。即不能将二者断然割裂开来,陷入“非此即彼”的理论误区,而应在科学梳理的基础上把握其“同中之异”和“异中之同”。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结合必须坚持二者的守正创新,这是推动“中马共进”的终极目标。所谓“守正”,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勇于同各种消极的社会思辨作斗争,捍卫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底色;所谓“创新”,就是要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保持中国文化的特色。只有坚持这两方面的准则,“中马共进”工程才能真正发挥集群效应。新时代背景下,我们需要建立“双跨型”耦合体系,即“跨越時代间隔”“跨越现实鸿沟”:既要以纵向历时维的历史视野剖析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以一种适切性的方式将其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匹配起来,又要以横向共时维的现实视野正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当代面临的挑战。从具体程序来讲,要努力转变优秀传统文化资源的配置方式,突出马克思主义哲学要素驱动,为融合机制提供创造性转化的良好氛围;要激发各类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开拓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者的创新思维,形成有利于二者协同创新的体制机制;要打造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数字化载体,依托互联网、政策支持等手段做好二者融合的宣传工作;要培养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人才队伍,打造人才精准培养模式,推动青年才俊做“真懂”“真信”共产主义的弄潮儿,才能在“走近马克思”和“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中实现“双创”方针的真正目的。
〔参 考 文 献〕
〔1〕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1-07-02(02).
〔2〕柳诒徵.中国文化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1.
〔3〕蒙曼.把握历史主轴 弘扬中华文化〔N〕.中国民族报,2019-10-22(05).
〔4〕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更好认识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J〕.理论导报,2020,(12):2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05.
〔6〕韩建业.早期中国:中国文化圈的形成和发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259.
〔7〕〔日〕广松涉.马克思主义的哲学〔M〕.邓习议,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9:113.
〔8〕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5.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790.
〔责任编辑:侯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