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栋,孙淑军
(沈阳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沈阳,110000)
正如马克思所言,“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1],物质条件的生产决定了人一定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决定了人的一定的思维方式及其精神内容,简言之,“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命,他们自己就是怎样”[1]。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生产力的不断解放和发展对作为意识形态的上层建筑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社会物质条件的转变导致了人的生存状态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拓宽了人主体向度的可能性。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现已步入新的历史方位即经济社会发展进入了新时代,加强新时代背景下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从物质和精神层面满足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迫切需要也是社会发展的内在要求。一方面是物质条件的极大丰富,但另一方面现代人的精神困境也更为明显地展露出来,物化逻辑对人们生产生活的支配现象越加严重,出现了精神文明建设与经济发展现实不相协调、人的精神世界的空虚和自我迷失、意识形态领域的信仰缺失以及人自我实现和发展的片面化现象等问题。对于现代精神困境的批判和研究不仅有助于这些问题的解决,也能为更好满足新时代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要提供一定的方法论启示。
首先,我国改革开放40多年的经济实践不仅是当下诸多思想文化内容和现象产生的现实基础,更是其产生和发展的经济根源。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物质产品的极大丰富从更高层次上解放了人的自我意识,唤醒了人对精神文化产品的深层次、高质量的需求和渴望。步入新时代之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由之前物质层面的“不满足”到现在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深刻转变不仅体现了社会生产力的解放,更体现出了作为主体的人对社会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一定时期的社会意识形态是对一定时期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的集中体现和反映,其产生和发展也必然深深植根于现实的经济生活中。从社会生产角度看,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经济增速虽然有所放缓,但较全球经济发展而言依旧很快,物质层面对高质量产品的迫切需求同样也深刻地体现于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和文化产品及内容之中。另一方面经济的迅速发展也必然会带动社会思潮的急剧转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原有的文化生态,导致了各种社会思潮大量涌现,造成了现代人精神层面的迷茫和困扰。
其次,科技发展和我国网络建设的普及导致公共空间被挤压,舆论阵地的私人化现象越来越明显。根据CNNIC(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可知,截止到2020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40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7.0%,而且5G终端数据连接已经超过6 600万,位居世界第一。如此庞大的网络规模既为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以及政府管理提供了现代化手段,但同时也导致了公共话语空间被大幅压缩,特别是近年来自媒体行业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政府对不良精神文化内容和负面社会舆论的管理难度。信息的传播速度倍增以及私人舆论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致使优秀文化内容和精神产品的生存空间在很大程度上遭到分割,各种思想观点良莠不齐,精神文化领域泥沙俱下,这对加强新时代背景下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建设造成了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正如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马尔库塞在自己的著作中写道:“这些新的方式只能用否定的字眼来加以表达,因为它们实际上是对现行方式的否定。”[2]因此,现代社会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造成巨大物质繁荣的同时也否定着现有或者过往的精神文化内容,是造成当下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领域参差不齐的重要科技因素。
最后,进入新时代,人民群众对于精神文化产品的质量和内容有了更高层次的需求和渴望。马斯洛的社会需求理论指出,人的基本物质生活需求得以满足之后,精神层面的需求就会更加明显地展露出来。“精神文明建设的现有理论不能完全适应改革进入深水区的发展需要”[3],精神文明建设必须与时俱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即将迎来收官之战,立足新时代实现对精神文明建设的创新和发展也是这一目标实现的内在要求。近年来,我国经济开放层次越来越高,开放深度向纵深发展,各种社会思潮也大量涌入,个人主义、利己主义、金钱至上等观念严重影响了我国文化产品的生产内容和市场取向,进一步加剧了人民群众在意识文化领域的盲目跟风现象。一方面是现代人对更高层次的精神文化内容的渴望,另一方面则是新时代背景下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在需求,二者共同促进当下文化繁荣发展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引发了意识形态领域的多维选择。
综上所述,就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以及意识形态起决定作用这一角度而言,我国几十年来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精神文化产品的丰富和个人选择的多样性,现代科技的发展和网络建设的大规模普及又导致了公共空间和私人舆论空间的对抗性增强。而步入新时代之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满足人民群众对高质量文化产品和精神内容的需求又为解决现代人精神困境提供了相应的外部条件。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使用异化概念最为集中的著作,其中形成的异化劳动概念甚至被等同于马克思的异化概念。”[4]劳动是人本质力量的根本确证,马克思通过对异化劳动四个规定的阐述,深刻论证了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的异化现象,这为剖析现代人精神困境产生的原因以及在此基础上实现对现代精神生活和文化内容、现象的批判提供了理论武器和哲学依据。
“不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人类理性从原始图腾的迷雾中走出,文艺复兴之后又从宗教神学的束缚下苏醒,人终于不再通过神来证明自身,而是通过理性来确证人本身的真正存在,不断证明着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主体地位。但不管将人的本质归结为神抑或是理性本身,归根结底都是在人本质之外的一种确证,即都是以一种外在于人的“神圣形象”作为依托和根据。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则是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工人被剥削和压迫的经济事实的基础上,从经济关系本身出发即从人自身出发来理解人的本质。现代社会对于工具理性的推崇,特别是对科技理性的过分推崇使得人的异化程度进一步加深,让本来作为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工具和手段的科学技术异化为一种统治人、支配人的外在力量。现代化智能设备和机器的大规模应用虽然革命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生产方式,极大地提高了人类进行物质生产的效率,却造成了人对于机器的对象化,这种对象化的后果便正如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中对对象化的论证那样,主体的对象化最终会导致主体本身的减少和失去。马克思在异化劳动的四个规定中首先论述了人与其产品的相异化,并指出:“对对象的占有竟如此表现为异化,以致工人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就越少,而且越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5]新时代背景下,科技的突飞猛进一方面彰显了其自身的巨大潜力,另一方面它越来越通过对象化的方式入侵到人们的精神世界中,并成为人们精神世界的载体和内容,人的精神世界开始逐渐外化为对科技本身的沉浸和痴迷。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之后,物质条件的极大丰富进一步推动了科技的飞跃发展,人们越来越感受到科技的力量,甚至开始变得依赖与盲从。物质层面的变迁也深刻影响和塑造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精神世界,并逐渐内化为人自身的一部分,人作为主体的自主性被科技理性和工具理性进一步遮蔽,导致了现代人精神困境的凸显。人似乎正在逐渐丧失自己的主体地位,主客之间发生了力量的颠倒,对科技的关切正在逐渐取代对人本身的关怀和尊重,这有悖于新时代条件下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人学空场。
当前我国社会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社会转型发展导致各种社会思潮充分涌动和碰撞,物质的极大丰富致使人对物的痴迷和占有成为当下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人们试图通过对物的占有来确证人自身的意义和价值,结果只能导致精神世界的进一步虚无和迷失。马克思曾对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现象作了深刻的批判,并指出在私有制的经济关系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人与物之间的关系所遮蔽,物和货币似乎成了人生存发展的主宰和决定性力量。此外,商品拜物教意识对于现代人精神生活的入侵导致人过分追求自身之外的东西,从而进一步丧失对自身价值的关注和实现,人与物的关系从本质上颠倒了过来,严重阻碍了现代精神文明建设。自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社会制度的不断完善和党执政能力的不断提升使得人民的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但由于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具有一定的相对独立性,并未能完全适应生产力的发展速度,所以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外在的物质世界不再是人为了进一步改造和利用世界的基础,而成了人困于其中的牢笼,人的主体性不断丧失,人受物驱使的程度日渐加深。正如马克思在异化理论中指出的那样,人的生产行为本身不是为了创造更多的价值,而受制于对物的追求,劳动变成了一种自我否定和自我摧残的状态,人与人的劳动相异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社会精神内在丰富性的丧失也致使文化产品庸俗化,文化产品和内容的生产难以满足新时代条件下人们的精神需要,精神世界的荒漠化、贫瘠化较为严重。
现代科技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精神体验的同时,也导致当下个体的原子化倾向不断加剧,个人舆论空间和“影响力”的扩大致使公共舆论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反过来又进一步加剧了个体的孤独感。过去几十年,我国的网络信息化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网络空间成为了人与人交互的另外一重空间,时空边界和概念内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丰富和发展。人与虚拟世界的交互越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实践便越少,这就导致了一种悖论,即科技越发展,现实世界的空间便越小,网络空间越大,人自身的孤独和空虚感便越强。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6]58人是一种类存在物,实践构成了人与人之间交往和联系的桥梁和纽带,人无法脱离人类社会本身而单独存在,而现代网络空间的发展却不断分割着人与人之间的现实空间,进一步加剧了人与其类本质的异化程度以及个体的原子化程度。此外,个体原子化倾向也会促进个体空间的发展,比如近年来网络谣言和个人舆论的传播速度已经超出了个体所能承受的范围和尺度,公共舆论空间的发声难度和成本进一步增加。“人的精神的类能力,都变成了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6]57,人借助科技发展出了一种支配和奴役自身精神世界的虚拟世界,严重脱离了马克思所说的“现实的人”的概念本质,人的主体地位得不到重视。虚拟世界越丰富,人对自身价值的内在探寻便越无力,这也导致了现象层面的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等的盛行,不利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更不利于新时代条件下人民群众精神文化境界的提升和社会精神文明的构建。
根据马克思唯物史观的观点,精神生活的内容和表现形式总是深深扎根于一定时期经济的事实中。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的同时,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内容和形式也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发展,特别是随着我国经济开放程度的进一步提高,各种社会思潮大量涌入,伴随着本土文化的兴起共同推动了精神文化层面的激荡和碰撞。但另一方面,由于创新能力的缺乏,导致其并不能适应和满足当下人民群众对于精神文化产品的真正需求,出现了所谓的“虚假繁荣”,精神文化领域的同质化现象严重,进一步加剧了现代人精神世界的荒漠化程度。近年来,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卷土重来,个人主义、功利主义、拜金主义、物质主义等思潮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进一步从物质层面进入到个人的精神领域,加剧了现代人的虚无感。现实世界的丰富造成了现实世界本身的失去,文化领域的虚假繁荣又进一步导致了文化的匮乏以及对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丢弃与破坏。近年来,某些地区不顾传统优秀文化的继承和发展,一味追求表现形式的标新立异,不仅脱离了我国传统文化的雄厚基础,也不利于当下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入侵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人民群众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理想信念,造成了信仰层面的迷茫和缺失,特别是科技的发展导致人和物之间的交互日益增加,人与人之间的现实交往被虚拟实践所代替,进一步加剧了个体的剥离感和原子化倾向。社会物质条件的变化导致了现代人生存状态的改变,人的主体意识的不断深化也使得人的生存向度变得更加多维,但这只是可能意义上的多维而非现实意义上的存在状态,因此人的异化、物化的状态只会导致人越来越背离自己的类本质,最终演变为一种现象层面同质化的存在。人的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个体应当在追求美好生活的过程中打破无意识状态而将其变为一种自觉、自为的状态,这种状态也必然会打破个体的局限,成为一种集体性的自觉追求,然而这仍然是一个漫长的实践过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决定着意识形态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内容在一定时期内的变迁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可以为更高层次文化产品和内容的出现提供客观的外在条件和物质基础。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如何满足当下人民群众对于精神文化产品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着内在的人文关怀和价值追求,真正体现了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目前我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大量非公有制经济的存在决定了人的异化和物化现象并未得到根本消除,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从私有财产对真正人的和社会的财产关系来规定作为异化劳动的结果的私有财产的普遍本质。”[6]62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必定是建立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基础之上的,只有从雇佣劳动关系的本质中真正解放出来,人才能开始自己真正的精神生活,消除人自身的异化和物化状态,而这一切的前提和基础便是社会生产力的空前发展。十八大以来,我国文化产业和文化事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文化产品的内容和形式层出不穷,但另一方面仍然存在着诸多问题,比如文化产品过于市场化导致的“三俗”现象严重,一些文化产业更是为了博眼球而忽略了精神内涵建设,网络文化缺乏有效管理和监督以及新型文化产业发展后劲不足等。
针对以上问题,首先,应当加强对文化产品内容的审核和把关,相关文化部门要认真履行自身职责,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监督。其次,要不断创新文化产品的内容和形式,创新是推动文化产品升级更迭以及提升现代人精神文化境界的重要动力,一种新型文化的出现甚至能反过来带动一个行业的兴起和发展。最后,用经济高质量发展为文化高质量发展提供相应的物质保障,人的精神世界的荒漠化会进一步导致各种社会思潮乘机而入,也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的隔离和疏远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引起道德滑坡等问题,严重影响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当前我国经济的开放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和阶段,全球经济间的交往实践导致文化意识形态领域的激烈碰撞,西方自由主义、利己主义、功利主义等思想大量涌入,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国内精神文化领域的庞杂和混乱。正如马克思在手稿中描述的那样,竞争扩张到道德领域,表明人的道德堕落已经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而要彻底消除或者改善这种现象,只能从经济的根源找寻答案,以经济高质量发展带动文化产业、精神意识领域的革新和建设,从而一定程度上解决当代人面临的精神困境。
从古希腊开始,对于人主体地位的思考便从未停止,“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普罗泰戈拉的这句名言也标志着人的主体地位的首次确立。现代社会的发展特别是资本主义经济形式的出现,极大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同时,使人的异化和物化现象越加严重,也使人的主体性地位进一步丧失。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劳动的人本属性正在逐渐丧失,劳动逐渐堕落为一种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维持下去的手段和方式,人的主体客体化现象使人的本质被遮蔽和掩盖。根据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一定时期人们的社会经济现象取决于一定时期内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我国目前经济社会发展虽然进入了新时代,但是仍然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尚未达到完全消除雇佣劳动形式的状态,因此现代人的异化和物化现象依旧存在。现代科技的迅猛发展和工具理性的进一步张扬又使得人的异化现象有了新的时代特征,人们精神世界的虚无和荒漠化也导致了精神文化领域“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出现和流行,人的主体地位被外在的物所排挤和占有。步入新时代之后,习近平同志指出,“要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以‘辩证的、全面的、平衡的观点正确处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关系’”[7]。文化发展有其相对独立性,虽然目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建设以及精神文化产品和内容的生产仍然难以满足当下人们的真正需求。因此,要进一步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体现时代特征和中国特色,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其次要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和积极性,创新文化发展的形式和手段,文艺作品和内容的生产既要贴近生活又要体现时代风貌和时代精神,进一步拓宽和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最后,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精神文明建设亦是如此,要加强思想引领,充分彰显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
现代人精神困境的产生有其深刻的社会实践根源,因此,精神世界的异化和物化现象也必然要从人的实践活动中寻求解决之道。马克思的实践观产生之前的哲学大都从形而上学出发思考人的本质,但最终却并未真正实现对人本质的现实回归。“形而上学就是一种超出存在者之外的追问,以求回过头来获得对存在者之为存在者以及存在者整体的理解。”[8]然而哲学家们对“存在”的追问逐渐脱离人及其活动本身,使之成为一种抽象化的存在而忽略了人的本质存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实践出发,指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通过对形而上学的批判使哲学从抽象的宇宙本体转向人的生存本体。现实的人总是生存于“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中,而现存世界是人化自然与人类社会、社会的自然与自然的社会所构成的世界。实践活动是现存世界得以存在的根据和基础,实践“这种活动、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这种生产,正是整个现存感性世界的基础”[9]。现代人的精神困境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层面的现象性存在有其相对的独立性,正如马克思所言,这种意识形态就其“独立性”外观而言是不真实的、虚假的,但就意识与现实社会生活的必然关联而言又是真实和客观的。现代人的精神困境现象从人的主体角度而言其实是人的现实性的一种丧失,物对人的统治遮蔽了人与人之间的实践交往,从而最终遮蔽了人的自由解放之路。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共产主义就是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本质的真正占有,或者说是对人本质的一种真正复归。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批判,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对劳动者的压迫建立在对剩余价值的无限追求上,无产阶级的解放包含着人类解放的一般形式,因此只有彻底消除私有制,才能真正消除人的物化和异化现象产生的根源,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处于新的历史方位,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着诸多新的机遇和挑战。随着经济全球化的纵深发展,各国间的文化交流和意识形态碰撞也越发激烈,大量外来文化产品以及西方价值观的涌入也使得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面临着严峻挑战。因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把坚定‘四个自信’作为建设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关键”,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凝聚中国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经济社会发展实践以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正是对这一道路最好的检验和证明。坚定道路自信并在实践中进一步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加强理想信念教育,凝聚人民群众力量,破解当下思想层面存在的迷雾与困惑,抵制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入侵,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道路的坚持离不开理论的指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更是其最新的理论成果,要增强理论自信,不断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丰富和发展理论内涵,赋予其全新的时代特色。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传统优秀文化更是当前我国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宝库,要发掘其在新时代背景下的内涵和意蕴,立足本土,创造更多的优秀文化产品和内容,满足当前人民群众文化消费升级的需要。步入新时代之后,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但文化产品和内容在全球的影响力依旧略显不足,要加快文化产业领域的结构升级,借鉴国外先进的生产方式和手段,让“中国制造”不仅限于物质资料的生产,也要拓展到精神文化领域,进一步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有助于坚定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破解人民群众思想领域的困惑和迷雾,有助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源源不竭的精神动力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