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怡
论陆游咏茶诗的文人情趣和家国情怀
张晓怡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陆游咏茶诗记述了南宋茶事活动的诸多方面,从“茶之内”与“茶之外”的角度展现了文人情趣和家国情怀。他热衷点茶、分茶等茶饮技艺,选取琴、棋、书等人文意象装点饮茶环境之优雅表达心境;着眼于茶文化的亲情价值寄托对儿孙的规诫,却又矛盾地以茶寝行为“沉默”应对现实。考察陆游咏茶诗中的文人情趣和家国情怀,既能窥探宋代茶文化发展流变的历史轨迹,更裨益于体悟南宋士大夫二重性文化心理的历史成因及其复杂表现。
陆游;咏茶诗;文人情趣;家国情怀
赵室南渡、宋金对峙,许多爱国志士的政治理想折戟沉沙,他们的文学创作转向日常景物的闲淡清秀,追求更充满生活情趣而更少理想主义的艺术,捕捉习以为常的事物抒发敏锐细致的审美体验。这种文化格局也影响了陆游的诗文创作,尤其是他的咏茶诗,高雅清丽又不失恬淡疏逸。陆游对南宋茶艺之丰富、饮茶环境之优雅等茶事活动的描述流露出文人情趣,又借助茶形而上的精神属性寄托他对子孙的惇诲和对民族统一的执念等家国情怀。本文拟从“茶之内”与“茶之外”的角度,发见陆游咏茶诗中记载的茶艺、茶境等文人茶事以及他的家国理想,以茶文化为媒介体悟南宋复杂的政治局势和特殊的审美形态下士大夫二重性文化心理的历史特点及其社会成因。
宋代咏茶诗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流星姿态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特殊的审美现象,具有“以诗证史”的学术价值。陆游在起居出处的自传性书写中硙茶瀹茗,其咏茶诗释放出浓厚的文人情趣,主要体现在他对煎茶、点茶、分茶等茶艺活动的描绘,并采用琴、棋、书、画等文化意象粉饰饮茶环境,在“茶之内”为我们再现了茶文化发展至南宋时期的整体概况。
《宋史•食货下五》载:“茶有二类,曰片茶,曰散茶。”[1]无论饮用散茶还是片茶,都要先研磨成茶末调成茶膏,再入盏冲点。宋代茶饮以末茶为基本原料,发展出煎茶、点茶、分茶等空前绝后的茶艺,为诗文创作提供了新颖的题材,大量“缘事而发”的咏茶诗作也为宋代茶文化进行了文学性的记录与保存工作,并融入作家的生平经历和审美追求,进一步丰富了咏茶诗创作的有机环境。
陆游咏茶诗中涉及煎茶、点茶、分茶等茶艺描写的吟哦俯拾即是,这些常态化、世俗化的描写可见陆游嗜茶如命的“茶痴精神”,反映了他对茶艺的熟悉和喜爱,同时也展现了宋代士大夫优越从容的社会处境和休闲怡然的生活美学特征。宋人依旧习用唐代流传下来的煎茶法——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䇲环激汤心,则量末当中心而下。有顷,势若奔涛溅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华也[2]9。这种茶饮方式并非陆羽首创,而他提倡除盐外不添加其他佐料的作法,至宋代渐渐发展出单纯以茶为原料、摈弃任何配料的茶艺。这种不从物外寻求滋味而如物自体本性的审美趣味又契合宋人以平淡为美的文化精髓。陆游笔下煎茶法也用得最多,如“香碗灰深微炷火,茶铛声细缓煎汤”(《西斋雨后》)[3]194“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雪后煎茶》)[3]4335“炉爇松肪如蜡爨,鼎煎茶浪起滩声”(《寒雨中夜坐》)[3]3448。点茶亦别称试茶、泼茶,蔡襄《茶录》中记载其要领为“钞茶一钱匕,先注汤,调令极匀,又添注之,环回击拂。汤上盏,可四分则止,视其面色鲜白、著盏无水痕为绝佳”[2]102。研末、熁盏后“以小勺舀取茶末,在盏中调作膏状,于时以汤瓶冲点,边冲点边以竹制的茶筅或银制的茶匙在盏中回环搅动”[4]。陆游的点茶诗有《秋日郊居八首其三》:“已炊藟散真珠米,更点丁坑白雪茶。”[3]1782《起晚戏作》:“云子甑香炊熟后,露芽瓯浅点尝初。”[3]2586《游法云寺观彝老新葺小园》:“竹笕引泉滋药垄,风炉篝火试茶杯。”[3]1361分茶,则是要在注汤过程中,用茶匙(徽宗后以用茶筅为主)击拂拨弄,使激发在茶汤表面的茶沫幻化成各种文字的形状,以及山水、草木、花鸟、虫鱼等各种图案[5],类似于咖啡拉花,但无需添加其他配料。分茶技艺的偶然性使其成为高难度的文娱活动,深受宋代士人的推崇。陆游不仅善于品茶,更深谙分茶之道,“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临安春雨初霁》)[3]1347-1348“墨试小螺看斗砚,茶分细乳玩毫杯。”(《入梅》)[3]2682诗人用艺术家的眼光放大分茶场景的每一处细节,以敏锐健朗的诗思淋漓尽致地传达审美主体在分茶的趣味性中所领略到的视觉盛宴,绽放出他热爱生活的翛然。
陆游的诗中出现了煎茶、点茶、分茶等茶饮技艺,这些茶艺活动在宋代同时流存、并行不悖,充分表明陆游爱茶之情建立在真切微妙的生命体验和生动具体的茶道实践之上,佐证了咏茶诗的学术价值。
如果说陆游通过点茶、分茶等茶艺寄寓内在主体精神体验的审美诉求,那么他渲染饮茶环境之优美洁雅则从外部世界烘托了他注重情韵型审美感受的主体人格。陆游精心构建清远静逸的饮茶环境,以诗化生活不断赋予茶文化深邃的意义,借助琴棋书画等文化性伴衬申明自己遗世独立的鲠直,隐喻不与主和派同流合污的立场。这既是宋代物质经济高度繁荣、崇尚文治及礼遇文官、民族危机不断加深的宏观背景下派生的畸形现象,又是茶文化自身发展传统由内而外的更新与嬗变。
在饮茶环境的写实中摅发胸中意气和张扬个性是陆游写作茶诗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全心全意打造饮茶环境的清雅——烹茶、焚香、听琴、试墨、弈棋,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传达对高洁人格和风雅情怀的向往,与琴棋书画香为侣提升并完善主体人格的道德境界。古代士人之所以热衷琴棋书画,是因为琴棋书画不仅能表现士人的艺术水平和文化修养,还可以陶冶情操,宣泄情绪,平衡心态,结交知己,故士人对此情有独钟[6]。“活火闲煎茗,残枰静拾棋。”(《秋怀十首其五》)[3]3802茶与棋的对话中时间似乎静止了,寥寥几语透露出诗人百无聊赖的状态和闲适澹泊的心境;“取琴理曲茶烟畔,看鹤梳翎竹影间。”(《秋霁》)[3]2059近听琴曲,远赏鹤嬉,袅袅茶烟升腾起平淡萧散的光阴;“快日明窗闲试墨,寒泉古鼎自煎茶。”(《幽事》)[3]1297描写了烹茶试墨的情景,诗人对这些“小而美”文物的赏玩体现了宋代文人浓郁的生活美学情致;“香浮鼻观煎茶熟,喜动眉间炼句成。”(《登北榭》)[3]1393焚香煎茶,调息凝神,在静谧雅致的书斋中作诗的灵感也纷至沓来;“嫩白半瓯尝日铸,硬黄一卷学兰亭。”(《山居戏题二首其一》)[3]1313诗人品茶参禅,把饮茶视为解脱现实烦扰的方式,在缕缕茶香和玄妙禅理的启发下思考人生存在的意义。
“盖人家每日不可缺者,柴米油盐酱醋茶。”[7]作为物质实体的茶在宋代发展为比屋之饮,是世俗生活必备的物质资料;作为阳春白雪的文化符号,茶与琴、棋、书、画、诗、酒并列为文人七宝,成为文人学养和道德人格的象征。“茶”的物质实体和精神文化这双重属性在陆游咏茶诗中得到如盐入水般的融和,意味着宋代审美趣味实现了化俗为雅、雅俗共赏的历史性转变——客观物象的雅俗之别让位于审美主体格物致理的文化修养和鉴赏能力。这种注重内心的审美体验的倾向,使宋代美学体现出尚“意”的特征。“意”所体现的,是观念性、精神性的东西,包括主体的感觉、情绪、意志、观念、认知等等精神性内容,是诗人向内省察的结果[8]。陆游极力采用琴、棋、书、画等人文意象塑造优美秾丽的饮茶环境以烘托审美主体的心志,以错彩镂金的高雅语境与园林池岸、游宴娱乐等饮茶场所作对比,体现了他黜俗嫉恶的兀傲人格。
陆游咏茶诗中所描写的茶艺和茶境从“茶之内”的维度真实再现了茶“盛于宋”的精彩绝伦之处。煎茶、点茶、分茶等茶艺活动是保留南宋茶文化的绮窗,为我们铺展了宋人生活艺术化的审美想象空间;饮茶时他大规模地选取琴棋书画等意象渲染清逸幽美的环境,映衬自己内心爱雅如命的信念,茶艺和茶境的双重加持还原了陆游日常饮茶的精致画面。
茶之内,陆游通过茶饮技艺和茶境塑造等茶事活动流露出内倾型文人情趣;而在“茶之外”,他演绎了深沉的家国情怀。这是宋代咏茶诗本体范畴的诗意提升和文化内涵,既秉承了“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耕读持家的民族传统,也曲折反映了南宋割据性的历史格局。陆游屡屡自比陆羽,希冀能以茶为法门开辟建功立德的蹊径,以清、雅、苦、和的茶事作为传承家风的纽带,同时,他却矛盾地以茶寝行为“沉默”应对不断衰落的现实世界,游离在睡与觉、梦与醒的非理性世界调节政治处境失语的痛楚,从侧面丰富了宋代昼寝诗的表现范围和道德意义。
陆游嗜茶如命不但源于茶文化内在肌理的异彩纷呈,更由于茶在联结陆姓氏族中所承载的宗族价值。陆游多次在诗中标榜陆羽、续写《茶经》,“遥遥桑苧家风在,重补茶经又一编。”(《开东园路北至山脚因治路傍隙地杂植花草六首其二》)[3]2738“水品茶经常在手,前身疑是竟陵翁。”(《戏书燕几二首其一》)[3]3949一方面,他在基于想象性的同姓宗族情缘之上瞻仰陆羽以茶度世的功名,鞭策自己继承陆羽的功业践行“精行俭德”的品行;另一方面,他又注重培养子孙对作为家学的“茶”文化之认可和继承,以确保无形的家国理想能够伴随着有形的茶业薪火相传。
除了陆羽,其父陆宰对他影响最大,直接启发了他的家国情怀。陆宰不仅是一介文人,更是一个有爱国理想的知识分子,常与志士往来谈论国朝局势。受父亲影响,年少的陆游早已埋下文学与爱国的种子,自觉承担起封建政治属性鲜明的忠孝主义,也将这份理想镌刻在对陆氏后浪的谆谆教诲中。山阴陆氏家族作为世代簪缨的文化望族,其家学文化和家族成员的文化气质在宋代乃至整个中华文化史中都是非常璀璨夺目的……世代积累传承的家学文化和淑世精神,时刻勉励着陆游继承祖上遗德并且作为传世家业传给子孙后代[9]。与茶圣同姓的宗族名分是他爱茶名正言顺的家学基础,他以清、雅、苦、和的茶事作为延续家风和祖训的图箓,经常邀请儿子共同参与茶事,这种寓教于“茶”的家教方式在历朝历代均属罕见:《初冬杂咏八首其七》描述“夜窗父子共煎茶,一点青灯冷结花”[3]4279的温馨场景,《小园新晴二首其一》记录他指导儿子研末煎茶的实践教育——“腊酿拆泥留客醉,山茶落硙唤儿煎。”[3]2369《疏山东堂昼眠》尾联“吾儿解原梦,为我转云团”后自注“是日约子分茶”[3]963-964,称赞孩儿的善解人意和他继承茶文化的“合目的性”。在陆游看来,茶道玲珑典雅的情致契合簪缨世家的书香风气,伴随着陆姓的宗族情分超越了形而下的物质属性成为勖勉子孙修身治学的图腾,而施展个人才华和政治抱负与朝政秩序在存在上是互为表里的同一性。因此,陆游极力拥鼐陆羽开拓茶文化的功绩,不但自觉恪守茶的人文意蕴,也将这份祖训落实到日常亲子教育中,敦促后辈发愤图强,在政绩上有所建树。
陆游对茶引以为傲的使命感既来自与陆羽同姓的谱系归属,又积淀了山阴陆氏文武世家的美德和遗训。对祖辈精神的追怀和传承又自觉转化为对儿孙的殷切期盼,他以烹茶品茗的方式落实具体的家庭教育,体现了他言传身教、寓教于乐的教育特点。
中兴时期,杀敌雪恨,收复中原,就成为许多爱国志士和作家的政治理想。由此而激发出的爱国热情和民族意识成为这一时期文学创作最昂扬、最能打动人心的一部分[10]。在咏茶诗中,陆游也常常抒发建功立业、恢复中原的雄心壮志,如上述他在诗中多次自诩陆羽转移政治抱负的大手笔。除此以外,他一贯豪放的爱国主义却代之以“沉默”的茶寝行为,在昼眠中演绎爱国而不遇的“失语”之痛。
唐《本草拾遗》《茶谱》均提到茶能“少睡”“睡少”和“不睡”,陆游在诗中也多次提及自己饮茶清神救困的情景,如“弄笔排孤闷,煎茶洗睡昏。”(《久雨》)[3]2329“兔瓯供茗粥,睡思一洗空”(《冬夜读书甚乐偶作短歌》)[3]1236“自置风炉北窗下,勒回睡思赋新诗”(《老学庵北窗杂书七首其四》)[3]3793。但是,他并没有热情地歌颂这片神奇的树叶,而是以茶寝的疏狂拓展了宋代昼寝诗创作的道德理性和诗意空间:“充虚一箪饭,遣睡半瓯茶”(《戏作野兴六首其一》)[3]2909,“讲罢绳床悬麈柄,斋余童子供茶杯。解衣许我闲摩腹,又作幽窗梦一回。”(《过猷讲主桑渎精舍》)[3]1550-1551“青蒻云腴开斗茗,翠罂玉液取寒泉。饭余一枕华胥梦,不怪门生笑腹便。”(《晨雨》)[3]401陆游咏茶诗频频描写因茶入寝、由茶筑梦的日常体验,勾勒出饮茶后北窗高卧的休闲生活。茶寝行为的本质,是陆游采取无声介入现实生活的特殊方式,也是对抗现实唯一的生存方式——“沉默”。法国文学理论家皮埃尔•马舍雷认为,“我们应该进一步探寻作品在那些沉默之中(实际上,作品就是为这些沉默而生的)所没有或所不能表达出的东西是什么,”[11]作品中说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没有说出的话语,甚至是无法在作品中直接表达的东西,或者说是“沉默”,它与作品的真正含义联系在一起。陆游一生执念亲手实现民族统一、恢复华夏道统,据朱东润考证,陆游“在诗词和笔记中都谈到论兵说剑、将略、诗情,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经过真正的战役”[12]。他后来支持韩侂胄领导的“开禧北伐”也以失败告终,陆游非常清楚南宋不可能再收复北方故土了……中原永远难回,泛渭游嵩也就成了陆游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13]。至死不渝主张抗敌复国的陆游所面临的却是南宋朝廷文恬武嬉的形势,儒家道德理想的形而上与日益衰颓的现实世界之间分道扬镳的困境摧毁了他“君君臣臣”的终极信仰,他只能“沉默”,只有在眠寝中才能短暂地解构苦闷的现实。
陆游在诗中每每刻意地以曲肱而枕的孤傲形象展现慵懒颓放的外在处境,实际上,他正是通过佯装对国事淡漠的自我欺骗以掩盖梦破南楼的恻怛之情。“沉默”的真正含义是他作为主和派政治处境的失语,个人价值的湮没直接导致民族统一理想的落空。茶能破睡醒神,却无法涤荡陆游内心的愤懑和百无聊赖的生活,茶寝的矛盾行为却又从侧面赋予宋代昼寝诗爱国主义的诗学空间。
在“茶之外”的家国情怀中,陆游将茶文化当作忠孝门第的优良家业,不断鞭挞自己追仿陆羽建功立名,还以茶为训教导子孙恪守家国相依的修齐治平理想。他的爱国主义则一改拥戈戍边、气吞敌虏的英雄主义气概,“沉默”地以茶寝行为反抗觍颜事敌的南宋朝廷,以茶为诗调节内心对不平衡现象的矛盾。
对陆游而言,茶不仅是起居行旅常见的一种生活意象,而且其清素淡雅这一有意味的形式也得到了诗人充分的利用,在“茶之内”和“茶之外”互为注脚的循环中承载着文人雅趣和家国理想。他在诗中描绘了煎茶、点茶、分茶等宋代茶艺,同时采撷琴、棋、书、画等人文意象装扮饮茶环境之幽美清逸,将南宋茶文化的气息生动地烙印在“茶之内”的吟咏中。他还在茶中倾注深沉的家国情怀,在“茶之外”实现茶这一文化意象的“客体主体化”。他常自比陆羽,凸显茶事活动的亲情价值以训导儿孙恪守“以经纶天下自期”的祖训;然而,当直面民族分裂、百姓流离时,他的爱国主义却屡屡化身疏放慵苶的茶寝行为,在“沉默”中应对无能为力的现实世界,藉此无声控诉对南宋朝廷的不满和失望。
综上所述,通过对陆游茶诗互文的动态描写及情感寄托的考察,我们可以真切感受南宋社会互相牴牾的历史局势及其给诗人带来的具体影响。前线是在边关连连吃败仗,输绢纳币,宫闱深处则“歌儿舞女”,纵情犬马声色;前者孕育了爱国主义热情,这是宋代爱国主义精神空前高涨的社会历史原因;后者则是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奢靡之风[14]。不同于苏轼、黄庭坚在咏茶诗中玩物养志的心境,更迥异于同时期推重活法机趣、流于工巧清浅的诗风,陆游咏茶诗中的文士情趣昭然可辨,为我们解码宋型文化和美学精神的历史特征搭建了诗学的桥梁;而其立足于现实主义的家国情怀,也裨益于深化我们对南宋美学思潮及其本质原因的认识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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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07
A
1674-327X (2021)02-0083-04
10.15916/j.issn1674-327x.2021.02.023
2020-09-08
张晓怡(1995-),女,广东揭阳人,硕士生。
(责任编校:叶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