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新职业促进专业化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机理研究——基于社会分工视角

戚聿东，丁述磊，刘翠花

(北京师范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北京 100875)

纵观社会分工发展史，呈现出农业→工业→服务业的社会分工趋势，经济增长动力也相应转变。翻阅欧洲经济史，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服务业一举成为欧洲经济增长的关键部门，无论是服务业产出还是就业份额均不断增加(1)〔英〕斯蒂芬·布劳德伯利、凯文·H·奥罗克：《剑桥现代欧洲经济史：1870年至今》，张敏、孔尚会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287页。。2012年前后我国进入工业化后期，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阶段，人们个性化、精致化、品质化的服务需求加速了数字技术创新融合发展，扩大了市场规模(2)赵昌文、许召元、朱鸿鸣：《工业化后期的中国经济增长新动力》，《中国工业经济》，2015年第6期。。在2016年G20杭州峰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数字经济已成为中国创新增长的新引擎和新途径，次年数字经济被正式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我国迎来了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成为驱动经济运行的关键性生产要素，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结合不仅促进新兴数字化产业蓬勃发展，而且带来传统生产要素的数字化变革，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进一步扩大了社会分工深化程度。社会分工深化的典型特征是新职业产生，自201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完成新版修订以来已经公布了四批新职业。新职业不仅会促进专业化发展，提高生产力，而且也会进一步改善人们的生产生活，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当前，不少新职业的成长基础相对薄弱，需要以健全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扶持促进新职业进入健康发展快车道。

一、新职业是社会分工的产物

社会属性是人的本质属性。相聚以为群，相分以为业，人类在相互合作与分工过程中深化了社会分工，分工结果又反过来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提升，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使得人类与其他动物分离出来，成为大自然的主人。社会发展需要顺应分工趋势，涂尔干在其《社会分工论》中提出这种分工趋势遍及整个生命世界(3)〔法〕埃米尔·涂尔干：《社会分工论》，梁敬东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7年，第4页。。随着社会生产力不断提升，人们被分成不同种类的劳动者，从事着不同职业，或畜牧业，或农业，或手工业，或商业……，各种职业应运而生。新职业的产生，进一步提高了社会生产力，一方面加速了社会发展，不断满足个体生存和发展的需求；另一方面社会分工进一步深化，不同劳动部门或同一劳动内部的劳动过程或操作程序越分越细，新职业层出不穷地涌现，见证着整个社会发展变迁过程。

(一)新职业与早期三次社会大分工：人类从野蛮时代走向文明时代

(二)新职业与第四次社会大分工：第三产业的兴起

(三)新职业与第五次社会大分工：信息时代的到来

从工业化开始以后，人们逐渐认识到工业革命不是一次性的事件，而是一个连续的过程。第二次工业革命后期，又发生了以计算机和软件、移动电话、新药品等为新产品代表的第三次产业革命(1950年至今)。这次产业革命催生了以计算机为核心的信息部门，堪称人类社会发展史中继农业、工业、商业和服务业部门出现后的第五次社会大分工，标志着信息生产活动从物质生产活动中分离出来了(11)谢长安、程恩富：《分工深化论：五次社会大分工与部门内分工探析》，《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年第12期。。这次分工之后，人工智能系统代替人类脑力活动，工业智能化成为工业化的新类型及高级阶段。互联网信息技术的产生，创造了强大的生产力，几乎对人类生活尤其是劳动就业产生了颠覆性影响。生产力水平的提升造成大量传统职业工作都岌岌可危，面临被淘汰的风险，正如工业时代淘汰了奴隶劳动一样，信息时代可能淘汰大量雇佣劳动。里夫金在其《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中提到，第三次工业革命可能是人类发展史上最后一次传统大规模雇佣劳动存在的时期(12)〔美〕杰里米·里夫金：《第三次工业革命》，张体伟、孙预宁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年，第278页。。钢铁行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里夫金发现在1982—2002年间，美国钢铁工人数量从28.9万人下降到7.4万人。白领和服务业行业也均出现了同样趋势，秘书、电话接线员、档案管理员、银行柜员的裁员人数不断创下新高。旧职业的淘汰是人类生产力飞跃发展的结果，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对前两次工业革命发生新裂变的结果，是信息智能化资本对脑力劳动替代的结果，同时也是大批量新职业产生的开始。计算机、生物工程、合成材料、清洁能源、纳米技术、供应链管理、电子通信等诸多领域新职业不断涌现。计算机、搜索引擎、手机、电脑、3D打印机等新兴制造业领域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劳动者也从传统行业退出，流向新兴岗位，同时教育体系也开始培养适应第三次工业革命所需的劳动力，课程安排也将重点转移到互联网应用、自动化等各种新职业技能。可见，第五次社会大分工在人类职业发展史上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同时世界经济增长也得到进一步快速提升，仅仅50年的时间世界人均GDP就增加了2.7倍，从1950年的2114国际元增长到1998年的5709国际元(13)〔英〕安格斯·麦迪森：《世界经济千年史》，第262页。。

(四)新职业与第六次社会大分工：数字经济的发展

随着全球信息化进入加速创新、跨界融合、引领发展的快车道，1996年美国学者泰普斯科特在《数字经济蓝图》中正式提出数字经济概念(14)〔美〕唐·泰普斯科特：《数字经济蓝图》，陈劲译，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1页。，发展数字经济成为各国创新经济增长方式的强大动能，并且源源不断地为全球经济发展和人类文明社会进步注入新动力。数字经济时代的来临可以作为人类第六次社会大分工的标志，此次分工与以往五次社会大分工最明显的区别是新的生产要素产生了，即数据要素。在这一阶段，生产要素不再限于土地、劳动、资本、技术等，随着新一代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要素对资源配置效率产生了巨大影响，人类经济社会发展迈入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形态后的数字经济时代，数字经济逐步成为主导形态。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到这一阶段，开放、包容、协作、共享、共赢等特征不断凸显，这些特征的共同交集是普惠性，同时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根本特性。数字经济尽可能地让更多的人受益，同时为每个人的全面发展提供比人类发展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大的自由度，让人类享受更多的健康、自由和幸福。近年来，发展数字经济在我国也上升到国家战略，在2017年12月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互联网经济时代，数据是新的生产要素，是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也是重要生产力。因此要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2020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提出要稳步推进土地、劳动、资本、技术、数据五个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方向，从推进政府数据开放共享、提升社会数据资源价值、加强数据资源整合和安全保护三个方面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此时，数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受到重视。

信息通信技术的加速普及应用不仅极大提高了社会生产率，同时对市场交易效率的提升具有明显推动作用。从社会分工的角度看，数字经济发展通过极大降低交易成本和极大压缩时空距离，推动了全球社会分工进一步深化，超级细化的分工正逐渐成为现实。同时在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超级细化的分工模式不仅提高了社会经济效益，而且也更加彰显劳动者的自主性，使人的天赋得到进一步发挥，人的自由度得到进一步释放。劳动者自主性的彰显会导致数字经济时代的组织和形态发生深刻变革，超级细化分工会加速组织去中心化，孕育数字经济时代的新经济生态(15)中国信息化百人会课题组：《数字经济迈向从量变到质变的新阶段》，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8年，第6页。。数字经济在为全球经济发展注入巨大能量的同时，催生了许多新行业和新业态，新增了就业机会和创造了新就业形态，大量数字化新职业广泛出现对经济增长产生重要影响。这些新职业不仅分布在IT、软件、硬件、数据科学、人机交互、工程学等高精尖技术领域，而且还分布于数字生活文化领域，如电商平台、出行平台、网络直播、网络编剧、电子竞技等。例如近年来公布的新职业：区块链工程技术人员、城市管理网格员、互联网营销师、信息安全测试员、在线学习服务师、社群健康助理员、老年人能力评估师、增材制造设备操作员。这批新职业的产生与我国当前信息技术广泛应用、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社会分工不断深化密不可分。社会分工深化导致人类职业发展史的变迁，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随着社会发展到数字经济时代，社会分工深化已经呈现出“持续时间长，部门衍化深，行业分布广，职业态势新”的全景透视特点。因此，如果说超级细化的社会分工是人类文明社会发展的趋势，那么新职业是帮助人类追求美好生活，走向文明社会过程中社会分工的必然产物。

二、数字经济时代新职业促进专业化发展的影响机理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以制扣针业为例，详细阐述了分工对劳动生产力的促进作用，反映了他对分工在经济增长中之重要性的洞察。马克思也认为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发展的水平，最明显地表现在该民族分工的发展程度上。与分工密不可分的一个概念就是专业化，分工越发展，一个人或组织的生产活动越集中于更少的不同职能操作上，专业化水平越高。大规模的市场创造了依赖于专业分工技术的机会，专业化(本身也是一种技术变化)加快了其他技术的发展速度(16)〔美〕科斯等：《制度、契约与组织——从新制度经济学角度的透视》，刘刚等译，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3年，第88页。。在马克思经济增长理论中，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地位是劳动分工发展演进的结果，技术进步反过来又会进一步影响劳动分工，从而使劳动分工呈现更丰富的动态特征，两者通过相互影响和促进共同提升了劳动生产率水平，进而推动了经济增长(17)张宇、孟捷、卢狄：《高级政治经济学(第三版)》，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277页。。除了技术专业化之外，分工和专业化还存在其他不同的形态，如产品专业化、人力资本专业化、企业或组织专业化等。随着分工程度不断加深，技术、产品、人力资本等专业化水平不断提升，分工和专业化发展具有“放大效应”，可以助推经济起飞。当下，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来临，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超级细化的分工模式逐渐成为现实，新职业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依托海量数据资源优势势必对专业化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如图1所示)。

新职业促进数字技术专业化。数字经济时代，以人工智能(AI)、区块链(Blockchain)、云计算(Cloud Computing)、大数据(Big Data)、物联网(IOT)等为代表的新生型数字技术取得长足发展，这些数字技术是构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的关键。随着移动互联网和第五代移动通信(5G)商用加速普及，这些数字技术与社会经济各领域深度融合，带动了技术进步、优化了产业结构、促进了社会进步。为了贴合社会发展需求尤其是顺应数字信息层面的科技发展与进步潮流，当下催生的大量新职业与数字技术相关。比如，2019年4月增添的第一批13个新职业中有七个是与数字技术相关的，具体为：人工智能工程技术人员、物联网工程技术人员、大数据工程技术人员、云计算工程技术人员、物联网安装调试员、工业机器人系统操作员、工业机器人系统运维员。2019年12月，增添的第二批16个新职业中有四个是与数字技术相关的，具体为：智能制造工程技术人员、工业互联网工程技术人员、虚拟现实工程技术人员、人工智能训练师。2020年7月，增添的第三批九个新职业中有三个是与数字技术相关的，具体为：区块链工程技术人员、区块链应用操作员、信息安全测试员。2021年3月，增添的第四批18个新职业中有三个是与数字技术相关的，具体为：集成电路工程技术人员、服务机器人应用技术人员、密码技术应用员。这些新职业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分析、研究、开发、设计、操作、运维等一系列活动对数字技术进行深度挖掘并进一步发展这些数字技术，从而使这些技术能够更好地满足人类需求，服务社会发展。马克思曾概括说：“经常重复做同一种有限的动作，并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有限的动作上，就能够从经验中学会消耗最少的力量达到预期的效果。……这样获得的技术上的诀窍就能巩固、积累并迅速地传下去。”(1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393-394页。因此，数字经济时代催生的大量与数字技术相关的新职业也必定会使越来越多的从业者通过产学研合作、技术创新、成果转化等不同方式驱动数字技术进步、巩固、积累并朝着专业化方向发展下去。

新职业促进数字人才专业化。人才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力量，在全球数字经济加速创新和深度融合的背景下，世界各国对具有专业数字技能人才的需求正在急剧增长。我国也在国家层面积极推动“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努力建设高水平的创新型国家。习近平总书记历来高度重视人才工作，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特别提出“要培养造就一大批具有国际水平的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创新团队。”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努力培养数字经济发展所需的数字人才，是中国在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赛道上建立具有中国特色核心竞争优势的基础。当下新职业的颁布正是促进数字人才专业化发展的重要途径。2020年7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国就业培训技术指导中心联合阿里钉钉发布的《新职业在线学习平台发展报告》显示，未来5年我国新职业人才需求规模庞大，尤其是与数字技术相关的人才缺口近千万，比如预计云计算工程技术人才缺口近150万、人工智能人才缺口近500万、物联网安装调试员缺口近500万、数字化管理师从业人员缺口超过200万等等。为了解决与新职业相关的数字人才缺口，新职业在线学习平台将通过线上数字化的方式培育新型数字技能人才，为满足我国数字技能学习需求，提升劳动者数字技能提供了重要平台和载体。此外，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积极推进“互联网+职业技能培训计划”以及“百日免费线上技能培训行动”，努力将优质的数字技能培训资源有效传达给新职业从业者，努力提高我国新职业从业人员的整体专业化数字技能水平。可见，通过围绕新职业发展需求出台一系列职业技能提升政策，以及当下各大高校专业设置、课程安排(如当前不少学校专门设立了人工智能学院)也均作出相应调整，为快速形成专业化和规模化的数字人才队伍，以满足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所需的数字人才需求，促进我国数字人才专业化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新职业促进数字产品专业化。数字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数字产业，而数字产业的形成与发展要以数字产品为核心，当前数字技术为数字产品的研发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数字技术不仅可以将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转化为市场化产品，形成数字产业化，而且还可以将传统产业与数字进行连接、重组和数字化革新，进而形成产业数字化。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过程中数字产品成为了数字经济的标配产物。比如，微信公众平台的兴起使得公众号发文成为了当下知识传播的重要途径之一，该平台提供的新闻资讯作为典型的数字信息产品，使人们与以往任何时期相比更加能够及时方便地获取最新信息。由于微信公众号具有变现功能，不仅可以在提供的资讯中插入广告，而且还可以提供付费阅读功能，流量大的微信公众号变现能力也非常强大，同时注册申请微信公众号的门槛很低，所以，很多人把经营微信公众号作为了专门职业。该数字信息产品的产生也进一步催生了相关的互补品，如文案编辑器等，可以使公众号的文案设计更加美观。为了鼓励这种利用媒介技术和渠道创造的数字产品朝着专业化方向发展，2019年12月国家新增了与之相关的新职业，即全媒体运营师。新职业的发布会促进从事信息加工、匹配、分发、传播、反馈等工作的人员进一步发展这种数字产品。再比如，为了发展基于互联网平台提供的订单物品配送服务、运用网络交互性与传播公信力提供的企业产品营销服务、运用数字化学习平台为学生提供的学习规划和指导服务等，国家对应地公布了网约配送员、互联网营销师、在线学习服务师等新职业。专业化是数字产品发展的必由之路，新职业的发布一方面促进了数字产品朝着专业化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也进一步满足了当下个性化、精致化、重视体验的多元化社会需求，使得人们享受到了更美好的服务。

新职业促进数字企业专业化。数字经济时代最大的特点是数据成为了新的生产要素，数字技术在数字企业专业化发展过程中可以帮助企业强化数据的处理、分析及应用能力，实时高效地刻画客户需求，促使企业能够对动态变化的多元消费需求和市场环境作出及时调整。数字企业专业化发展离不开数字技术的支撑，而与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等相关的技术人员、系统操作和运维人员、测试员等新职业的产生为数字技术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数字人才基础。随着数字技术在企业日益普及应用以及数字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企业发展也正在经历组织模式的重构。为了满足企业数字化转型需求，数字化管理师作为一种新职业在2019年4月应运而生。该职业主要是利用数字化智能移动办公平台帮助企业和组织进行人员架构搭建从而实现扁平化、可视化管理，进行数字化办公模块的搭建和运转流程维护从而实现高效安全沟通，以及帮助企业和组织制定工作流协同、大数据决策分析并打通企业和组织的上下游在线连接，最终实现企业经营管理在线化和数字化。数字化管理师成为当下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抓手，不仅激发了企业组织模式变革，而且帮助企业在人、财、物和事方面实现全面数字化，从而发展成为全价值链数字企业，助推数字经济发展。

综上所述，在数字经济时代，新职业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从数字技术、数字产品、数字人才和数字企业等多维度促进了专业化发展。同样，专业化发展反过来又会深化社会分工，从而进一步产生新职业，最终呈现出螺旋上升式的演进趋势。

三、新职业成为我国新的经济增长点

当下我国正处于向高收入国家迈进阶段，一些主流观点认为当务之急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从增长理论角度来看，则意味着经济增长动力应该由增加要素投入数量转向提升要素使用效率(全要素生产率)。然而如何保证全要素生产率的不断提升，实现经济持续增长一直是经济学家研究的焦点。在古典经济学中，劳动分工是推动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揭示了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动力，但是该理论假定分工水平和产品结构既定为前提，即不考虑分工深化和专业化水平提升带来的新产品或新行业对经济增长的影响(19)杨小凯：《经济学原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2-3页。。在内生增长理论中，内生的技术创新是经济长期增长的源泉(20)Paul M.Romer，“Increasing Returns and Long-run Growth”，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86，94(5)，pp.1002-1037.，而劳动分工程度和专业化人力资本积累是决定技术创新水平高低的最主要因素。Young认为经济增长的源泉在于劳动分工，并提出要想实现长期经济增长，需要启动“劳动分工—生产率提高—市场扩张—分工深化”循环持续机制(21)Allyn A.Young，“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Progress”，Economic Journal，1928，38(152)，pp.527-542.。目前技术的进步、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或制度变迁既是分工不断深化的原因，更是分工深化所带来的结果。分工深化决定着市场规模的扩张，与资本、技术或制度等发生着密切的循环互动，对经济长期增长起到重要推动作用，“分工持续深化”也被看作“经济持续增长”的代名词(22)宣晓伟：《迈向高收入：分工分化与中国的现代化转型》，《中州学刊》，2016年第12期。。因此，站在分工理论视角来看，我国能否迈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就成为我国分工水平能否持续深化的问题。

目前，我国迎来了数字经济时代，社会分工不断深化，新职业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不断涌现，一方面促进技术、人才等专业化水平不断提升，提高了劳动生产效率，另一方面会使得传统产业发生转型升级，从而释放更大的活力，同时新兴数字产业蓬勃发展，成为我国经济提质增速的新动能和增长点。

(一)新职业释放传统产业活力

农业生产信息化。目前中国农村互联网发展已经初具规模，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2020年12月，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55.9%，城乡互联网普及率差异较2020年3月缩小6.4个百分点，广大农村及偏远地区贫困群众逐步跟上了互联网时代的步伐，同步享受信息社会的便利。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为做好农业生产信息化奠定了基础，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加速打通农业生产与流通产业链的全过程，促使传统农业转型升级释放出巨大能量。当下随着农业经理人、无人机驾驶员等新职业产生，进一步加快农业生产信息化的步伐。农业经理人不仅了解农村产业发展，而且洞悉市场供求变化，能够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及时帮助农户解决信息闭塞问题，提高农产品交易效率。农业经理人这一新职业的发布将加速促进我国农业生产朝着信息化方向发展，增强我国农业生产适应市场需求的能力。无人机驾驶员同样作为新职业为农业生产插上了智慧的翅膀。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借助无人机不仅大幅度提升作业效率，而且还能降低农药浪费和大量人力成本。未来，商业化农业生产离不开数字技术应用，而以农业经理人和无人机驾驶员为代表的新职业将是释放农业生产活力的新引擎。

工业制造智能化。随着技术变革加速推进，越来越多的先进技术设施投资于传统制造业生产过程中，大规模“机器换人”、智能化生产成为企业提高生产效率的重要应用方式。部门内部生产工艺等技术进步不仅会提高生产效率，而且会产生新的主导生产部门，从而提高利润率，进一步刺激整个经济增长(23)张宇、孟捷、卢狄：《高级政治经济学(第三版)》，第265页。。为了在新一轮科技变革中赢得先机，《中国制造2025》将战略定位于以智能化技术改造推动制造业升级，尤其是在十大装备制造业实现重点突破进展，提出建设制造业强国的总体目标。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为紧跟新技术发展需求，公布了人工智能工程技术人员、工业机器人系统操作员、建筑信息模型技术人员等新兴职业，从而为传统制造业智能化持续发展培养了数字人才，注入了新生活力。以工业机器人系统操作员为例，通过使用示教器、操作面板、组态软件等相关软硬件工具，对工业机器人、电机、人机交互界面等设备进行程序编制、功能调试和生产联调，从而可以将人们的体力或脑力从繁重的生产线上解放出来，有效实现了精细化、高效率生产制造。在数字技术推动下，传统制造业智能化发展将会加速向“微笑曲线”的两端升级迭代，进一步创造出更高的边际价值和经济增长点。智能化发展对传统常规工作岗位带来冲击引发外界担忧，但是，随着智能化技术通过在线工作或参与零工经济也会直接在技术或服务等部门创造更多就业机会。例如，已有关于欧洲的研究表明，在1999—2016年间，技术变革取代重复性工作岗位的同时创造了2300多万个工作岗位，总体呈现出市场对劳动力需求扩大趋势(24)张车伟：《中国人口与劳动问题报告：面向更高质量的就业：“十四五”时期中国就业形势分析与展望》，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第200页。。我国拥有巨大的人口规模和完整的产业结构，能够提供“海量数据”，可以预见，数据融合创新将会挖掘更多细分领域就业机会并创造更大的市场潜力。

垄断行业竞争化。以竞争性市场配置资源不仅可以避免中等收入陷阱，成功迈进高收入国家，而且也是维持长期经济增长的关键举措。对传统垄断行业进行竞争化改造也是当下深化垄断行业改革的核心。如今我国已经发展到了由中等收入向高收入转型时期，无论是市场规模、技术创新还是消费需求都已经具备实现垄断行业竞争化改造的可行条件(25)戚聿东、肖旭：《国有企业改革的战略设计》，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第126页。。伴随着数字经济发展，社会分工深化催生的新职业将进一步加速驱动传统垄断行业进行竞争化改造。以银行业为例，虽然目前已经有上千家商业银行在进行激烈竞争，但是金融科技不断发展，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在金融行业领域应用最为广泛，几乎覆盖了金融业务场景的方方面面，比如身份识别、智能客服、智能风控等。由消费需求升级催生的线上购物、线上教育、线上医疗、远程办公、政府治理等无接触场景越来越成熟，与此对应发展无接触金融服务也成为商业银行开始竞争的新赛道。为了在数字经济时代抢得先机，国内外各大商业银行开始数字化转型，此时发展开放银行成为数字化转型的重要途径(26)M.E.Dimachki，“More Data and More Data Sharing：Navigating an Open Banking World”，Journal of Digital Banking，2019，3(3)，pp.206-214.。开放银行的本质是利用数字技术实现金融数据的共享，打破传统商业银行的垄断地位，让金融机构、科技公司、商业机构等获得平等的市场竞争机会，从而为人们搭建数字化生态系统，提供无处不在的场景化金融服务。随着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等工程技术人员新职业的发布，为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坚实数字人才基础，加速了竞争化改造的步伐。此外，电信、电力、石油、铁路、邮政、电视、市政公用事业等传统自然垄断行业都面临着边缘进入和替代式竞争的机会，通过广义的“厂网分开”，剥离可竞争性业务，细分众多新职业，可培育更多新型市场主体。

家务劳动社会化。最初的家务劳动社会化倾向可以追溯到人类社会第二次大分工，家族的出现使得家庭手工业技术可以世代相传，家庭手工业产品与农产品的交换产生了。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女性加入劳动力市场增加了家庭收入水平和消费需求，但是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个问题，一些家务劳动没人干，于是家务劳动中诸如缝衣服、幼儿照料等服务部门应运而生，促进了家务劳动成为一种社会化产业。数字经济时代社会分工不断深化，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呈现出个性化、精致化和品质化的趋势，对多样化服务需求不断升级，进一步加快了家务劳动社会化程度，催生了更加细分的新职业。帮人做饭的外卖，帮人看孩子的月嫂，帮人开车的代驾，帮人打扫卫生的保洁，帮人辅导孩子的在线学习服务师，帮人照看老人的健康照护师，等等。这些家务劳动领域衍生出的新职业是当下社会分工深化和人们新需求细致化的体现，不仅吸纳了更多的就业人口，而且带动了整个家务劳动产业链发展，释放了更大的活力。当下，生活服务领域涌现出的大量新职业标志着我国服务业发展达到了新阶段，同时也为今后服务消费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动力之源。

(二)新职业驱动数字产业发展

数字产业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生产要素，通过数字技术创新驱动形成的新兴产业，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发展数字经济，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依靠信息技术创新驱动，不断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用新动能推动新发展(27)《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育新机开新局 新动能推动中国经济新发展》，2020年8月4日，http://news.cctv.com/2020/08/04/ARTImSaeDQFpBfWLdIeakiIz200804.shtml，2021年3月12日。。数字技术作为新动能将产生重要推动作用，尤其是当下公布了大量的数字技术和与数字服务相关的新职业，这些新职业将会进一步推进我国数字产业发展，促使数字技术和数字服务产业迎来“黄金窗口”发展期。

新职业推进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稳步向前。数字基础设施对于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实现网络强国战略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支撑和推动作用。典型的数字基础设施有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5G等。据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人工智能市场规模约为339亿元，增长率为56.2%。2020年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将达到710亿元(28)信息化协同创新专委会：《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产业链生态图谱及发展前景深度剖析》，2020年9月1日，https://mp.weixin.qq.com/s/-fGhvSK1C5nLFOc1Ash46g，2021年3月12日。。据中国信通院公布的《云计算发展白皮书(2020)》显示，2019年我国云计算市场规模高达1334亿元，增长速度为38.6%，且公有云市场规模为689亿元，首超私有云市场规模645亿元；预计2020—2022年内，公有云市场规模和增速均处于快速增长阶段(29)中国信通院：《云计算发展白皮书(2020)》，2020年7月29日，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007/t20200729_287361.htm，2021年3月12日。。大数据行业应用也不断深化并逐渐向工业、政务、电信、交通、金融、医疗、教育等领域广泛渗透，而应用逐渐向生产、物流、供应链等核心业务延伸，进而涌现了一批大数据典型应用，并逐渐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今人工智能工程技术人员、人工智能训练师、云计算工程技术人员、大数据工程技术人员、算法工程师、前端开发工程师等新兴职业的逐渐兴起，为推进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研发驱动力。

新职业推进互联网相关服务业、电子信息制造、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持续发展。在数字基础设施的助推下，以全媒体运营师、网络营销师等为代表的新职业从业人员进入到我们生活的各个领域。以网络营销师为例，商务部电子商务司发布的《2019年中国电子商务报告》显示，2019年中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5.6亿，其中直播电商用户规模达2.65亿，占网购用户的37.2%，占直播用户的47.3%，2019年“双11”当天，直播带货成交近200亿元(30)《2019年中国电子商务报告》，2020年7月9日，http://www.cinic.org.cn/xw/bwdt/855370.html，2021年3月12日。。在国家政策扶持下，将该群体所从事的职业“转正”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这类新职业属于数字经济时代新就业形态，无论需求侧还是供给侧均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对国民生活领域起到提质降本增效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该群体的劳动权益，使其更好地工作生活。电子信息制造业作为数字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发展呈现快速增长的态势，Technavio Research数据显示，预计2018—2022年，全球电子制造业服务市场的复合年均增长率将接近4%，规模将超过5560亿美元(31)尹丽波：《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18—2019)》，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第11页。。随着机器人和工业自动化的发展，工业机器人凭借高生产率、高灵活性、高精度和高质量等特点，成为电子信息制造业发展的新趋势。此时，我国公布的工业机器人系统操作员、工业机器人系统运维员 、智能制造工程技术人员等相关新职业为电子信息制造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人才储备基础。此外，数字经济时代对网络信用和安全也提出了新要求，以信息安全测试员、互联网信息审核员为代表的新职业成为了保障网络信息安全的关键一环。良好的数字产业生态圈建设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人们的多样化需求，同样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也离不开数字化的新职业从业人员为其服务，从而更进一步促使整个数字服务和数字产业生态逐渐走向多元化、开放化、生态化。

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作为数字经济的核心，已经成为我国应对经济下行压力、提质增速的重要抓手。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数据显示，我国数字经济增速远高于GDP增速，按照可比口径计算，2019年数字经济名义增长15.6%，高于同期GDP增速7.85个百分点，数字经济占GDP比重由2002年的10.0%增加到了36.2%，2016年到2019年间数字经济对GDP增长贡献率始终保持在50%以上(具体如图2和图3所示)(32)中国信通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2020年7月2日，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007/t20200702_285535.htm，2021年3月12日。。

综上可知，数字经济时代，无论新职业促进数字产业发展还是释放传统产业活力从而加速产业数字化发展，均推动了我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成为当下我国新的经济增长点。

四、促进新职业健康发展的建议

当下全球信息化进入全面渗透、加速融合、创新发展新阶段，人类迎来了数字经济时代，此时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数据驱动社会分工不断深化，超级细化的分工模式正逐渐成为一种现实，并不断孕育数字经济的新业态、新产业和新商业模式。2015年以来，新版国家职业分类大典连续发布四批新职业，比如我们所熟知的外卖、网络直播等均已“转正”，有了网约配送员、网络营销师等正式职业称谓。新职业的颁布一方面是社会分工深化的表现形式，另一方面也将引领经济发展新趋势。本文从人类社会分工发展史角度出发，剖析了分工深化和职业演进的逻辑主线，分析了数字经济时代新职业促进专业化发展和经济增长的作用机理。新职业是社会分工深化的必然产物，纵观整个人类社会分工史，可以总结为六次社会大分工，分别以游牧部落从其余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手工业和农业的分离、商人阶级的出现、第三产业的兴起、信息时代的到来、数字经济的发展为标志事件，在每次社会分工大背景下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新职业，新旧职业交替见证了整个社会的发展，同时也满足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分工和专业化作为经济增长的源动力，在数字经济时代，新职业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从数字技术、产品、人才、企业等多维度促进了专业化发展，开启了“分工深化→新职业产生→专业化发展→生产率提高→市场扩张→分工深化”循环持续机制，发挥了“永动机”作用。近年来，我国颁布的新职业将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不仅通过农业生产信息化、工业制造智能化、垄断行业竞争化、家务劳动社会化使传统产业活力得到极大释放，而且也驱动新兴数字产业蓬勃发展，成为我国经济提质增速的新动能和增长点。为了促进新职业健康发展，本文提出以下四方面建议：

其一，确定新职业发展战略，完善法律法规政策体制机制。新职业是社会发展的新机遇，是经济增长的新动能，应该从国家层面制定新职业全面、系统、长期发展战略和跨领域、跨行业、跨部门之间的统筹协调，主动适应并引领我国新职业发展进程，有效促进新职业成为数字经济时代新的经济增长点。当下不少新职业的成长基础相对薄弱，迫切需要从法律层面完善《劳动法》、《就业促进法》、《社会保险法》、《职业教育法》等相关法律条文，明确包括新职业从业者和企业之间的法律关系、劳动关系、权益保障、职业培训等在内的权利与义务，形成促进新职业发展的法律法规机制以适应新职业需求，通过加强顶层设计为新职业从业者提供法律保护，从而保障其健康发展。

其二，深化“放管服”改革，消除市场壁垒引导公平竞争。2017年国务院颁布的《“十三五”市场监管规划》中指出，要改变传统“管”的观念，把激发市场活力和创造力作为市场监管的重要方向，深化商事制度改革，破除各种体制障碍，营造有利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市场环境。因此，对于新职业发展，应加大“放管服”改革力度，破除阻碍新职业发展的传统行业或地区保护等各种羁绊，对于一些引导新职业发展的新兴行业或企业给予一定程度的减税降费支持，切实为新职业留出成长空间。当然，在保护鼓励新职业健康发展的同时，也要对新职业强化引导和监管，积极引导新职业公平竞争，建立公平竞争的新职业市场环境，激发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同时对于新职业的监管要坚持包容审慎原则，对于一些新职业如健康照护师、呼吸治疗师等要有较高的职业要求和行业标准，相关监管措施要与时俱进，制定出台职业准入标准和行业规范，通过理性监管、依法监管、科学监管为新职业发展营造良好氛围。

其三，提高新职业权益保障，制定新职业补贴和扶持政策。新职业从业者群体内部差异非常大，属于企业正规员工的从业者社会保障相对健全，但是比如网络营销师、网约配送员等新职业从业者普遍面临的社会保障覆盖率很低、转移接续存在困难、保障水平或待遇不高等社会保障问题亟待解决。应有效发挥平台企业掌握的大数据的作用，分门别类对不同类型的新职业从业者进行“画像”，可以考虑对失业保险或工伤保险等进行改革试点，在改革中设计社会保障政策，按照分类管理、突出重点和循序渐进的原则逐步完善新职业社会保障体系和补贴扶持政策。同时充分发挥各级工会组织的作用，吸纳新职业从业者加入工会组织，并构建工会组织提供投诉举报服务、平台企业设立内部争议协调部门、行业协会制定劳动定额和工资支付标准、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建立劳动保障监察制度等多主体权益保障体系，从而疏通新职业劳动权益维护渠道，推进新职业行稳致远。

其四，加大新职业培训力度，完善新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新职业的孕育、成长、成熟离不开专业培训和教育，我国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应针对新职业的需求和发展设置相关专业，制定与当下新经济、新技术、新业态衔接匹配的人才培养模式，提升毕业生与新职业有关的理论素养和技能水平，实现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紧密贴合。开发灵活多样的培训和服务方式，便捷利用多媒体资源和线上培训，加快“互联网+新职业培训服务”体系建设，设立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培训服务平台，提高培训和服务效率。加快新职业认证体系建设，开发相应职业技能标准，探索实施职称评价机制，从而建立覆盖广泛的新职业教育培训体系，促进我国新职业教育培训改革健康发展。另外，还要提升新职业的社会认同度和公信力，并引导新职业从业者保持终身学习的心态，增强自身核心竞争力，不拘泥于传统择业观念，秉承专业和创新精神，实现自身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