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性质看清代官话问题

2021-12-03 13:55
关键词:话音官话方言

黄 薇

(泉州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 福建泉州 362000)

一、闽粤两地正音书的音系性质

(一)闽粤两地正音书概况

清雍正六年(1728),雍正皇帝颁布“谕闽广正乡音”之谕令,尤其对闽、粤两省不通官话的官员们提出强制推行官话的要求,以此强化社会正音意识。旨令一出,作为方音重地的闽、粤地区纷纷开设正音书馆、正音书院、正音蒙馆等教授官话之所,在此影响之下,正音教材、正音读本也随之催生而出。主要集中在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四个时期,闽、粤地区的民间、坊间陆续刊出各种形式的正音书。例如,清代闽地正音书中影响较大的有:蔡奭《新刻官话汇解释义音注》(1748年)和《新刻官话汇解便览》(1794年)、张锡捷《官音便览》(1864年)、王氏《增补笺注官音遍览》(1888年)、潘逢禧《正音通俗表》(1862年)等;当时在粤地比较盛行的正音读本有:高敬亭《正音撮要》(1810年)、莎彝尊《正音咀华》(1853年)、莎彝尊《正音切韵指掌》(1860年)、莎彝尊《正音再华傍注》(1867年)等。这些正音读本在不同程度上都反映出清代中后期官话的语音面貌,是研究清代官话音的宝贵资料。

(二)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属性

笔者曾试图按照年代先后顺序观察清代正音书系的音系系统的字音归类变动情况,掌握官话音系的发展脉络,但是当突破了单本正音书的研究局限,铺陈并比对各部正音书音系之后,却发现闽粤两地正音书的官话音系内部表现出明显的一致性,无法考察其语音流变进程。如果让我们从诸多正音书中选择一部最能代表清代“正音”的标准官话读本,这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它们都是编纂者心目中的“正音”,而其自以为是的语音标准与当时的官话事实之间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差距,这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编纂者自身方音对其官话发音的影响程度,二是编纂者对传统韵书的取舍态度,假如将这两方面因素从各部正音书音系中抽离出去,那么“正音”之名才基本符实。

清代北京城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北京官话毫无疑问处于强势地位,在全国范围内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平田昌司考察史料后得出结论,清代“外省人在京城生活、交流,通晓北京话的方便固然不少,还有可能增加晋升的机会”[1],“清代北京话是一种带有强烈权力色彩的官话。南人如能学好北音,在各种场合有非常实际的用处”[2]。清代官话运动是在雍正皇帝诏命之下推行的,继而闽粤两地广设正音书院,文人编纂正音读本,顺势而作的正音书应当与当时的权威方言有密切关系。比如,高静亭在《正音撮要》序言里就明确强调北京话的核心地位:“语音不但南北相殊,即同郡亦各有别,故趋逐语音者,一县之中,以县城为则;一府之中,以府城为则;一省之中,以省城为则;而天下之内,又以皇都为则。故凡搢绅之家及官常出色者,无不趋仰京话,则京话为官话之道岸。”北京话在正音书时期如此重要,清代各本正音书音系怎能不受北京官话的影响?正音书的官话音系与《李氏音鉴》《音韵逢源》《语言自迩集》所记的北京音之间表现基本一致也正反映出这一点。

然而,各部正音书的一致性音系所描写的是否是北京语音呢?换句话说,我们是否可以将清代正音书官话音系性质定义为十九世纪的北京音系?平田昌司通过对清代鸿胪寺唱赞语言的研究解答了这个问题,他考证出“清代直隶音在宫廷里享有权威性语音的地位,但它还没有成为整个汉人的共同语音”[3]。也就是说,清代北京话虽然强势,但是尚未发展到标准音的程度。综观清代各部正音书编纂者之所言所记,各本正音书中只有高氏在《正音撮要》中明确表示“京话为官话之道岸”,清代读书人“驱逐”“趋仰”北京话,且从高氏的受教背景、反切注音及收录词语来源等各方面都能看出《正音撮要》与十九世纪北京音有紧密联系;《新刻官话汇解便览》词语注释中都把“北音”等同于“北京话”,《官音便览》对部分词语专门注释其北京话读音,足见北京话在当时的深刻影响力;除这三部外,其余几部正音书皆不曾在书中直接表示所记为北京音,相反却有其他不同说辞,例如莎氏在《正音咀华》序中有言:“何为正音?答曰:遵依钦定《字典》《音韵阐微》之字音即正音也。”潘氏在《正音通俗表》中说到:“钦定《音韵阐微》实为音学渊海,今以开合齐撮之例考之,则南北方音均有未合。但沿讹已久,骤改之,反碍通行。故‘通俗表’中概从俗读,于北音取其七,南音取其三。”《咀华》不仅没有北京音之说明,反而另以“《字典》《音韵阐微》”为取音标准,《通俗表》之“北音”亦所指不明,经考证《咀华》《通俗表》与《音韵阐微》之间的音系差异较大,其所反映的并非官修韵书中的读书音体系。戴黎刚讨论晚清官话韵书音系时,涉及《咀华》与《通俗表》的[]韵母,他认为“儿尔二”等字,是读[]还是[]取决于受北京话影响的程度。[4]“儿尔二”在《咀华》中不作[],《通俗表》读作[],故《通俗表》相比《咀华》受到北京话的影响更加深刻。有的正音书受到北京音影响明显,正音观念不强,除了明清官话韵书中普遍存在的入声现象之外,不保留疑、微母,比如《正音撮要》《官音便览》《新刻官话汇解便览》等,但是《正音撮要》受方音影响,音系中没有[]韵母,《官音便览》《新刻官话汇解便览》方音色彩浓厚,这些又拉开了与北京语音的距离;有的正音书受北京话影响不明显,存古思想较浓厚,不仅保留入声,还留存疑母或微母,例如有疑、微母的《正音通俗表》,保留微母的《正音咀华》《正音切韵指掌》等。因此,对于清代中后期闽粤两地正音书的音系性质,我们不能笼统将其定义为清代中后期的北京音系,比较贴切的说法是:清代中后期闽粤两地正音书音系所描写的是受到当时强势方言北京话影响下的北方官话音系,它并不是纯粹的北方官话音系,而是在北方官话音系框架中折入编纂者的方音及存古之音的复合型音系。

二、从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性质看清代官话问题

(一)从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性质看清代“正音”内涵

1. 闽粤两地正音书之“正音”概念

有关明清时期的共同语研究必然会涉及“官话”和“正音”两个概念。据前人考证,“官话”一词最早出现的时间是1483年,《朝鲜实录·成宗实录》十四年(1483)载明廷的使者与朝鲜官员在对话中提及了“官话”这个词。而“正音”一词多出现于近代等韵学著作中,它出现的频率比“官话”要高的多。读书人尤其是等韵作者著书时最重视的是所谓“正音”而不是官话,在他们心目中,“正音”比官话的地位更高。[5]

综观清代中后期闽粤两地正音书的书名,编纂者亦将其所著述的官话读本冠以“正音”二字,那么清代正音书之“正音”所指为何?它与官话之间的关系又如何?目前学术界关于“正音”持有不同的看法,例如耿振生认为:“官话还不是完全的正音”,“所谓‘正音’体系是在官话的基础上增饰而成的,可以说是经过作者加工之后的书面上的‘官话’音系。”他还说:“‘正音’是文人学士心目中的标准音,它纯粹是一种抽象的观念,没有一定的语音实体和它对应,因此,它只存在于理论上,而不存在于实际生活中。”[6]张玉来说:“我们历史上的‘正音’强调的是字音的正确读法,目的在于纠正错误的读音,其依据未必是哪一个活的方言。”[7]叶宝奎则认为:“所谓‘正音’指的是汉民族共同语的标准音,明清时期‘正音’实为官话的标准音,是近代变化了的北方话的传统读书音。”[8]依照各正音书编纂者在书中所言来归纳“正音”所指,可将“正音”分解为两种含义。

(1)“正音”即为官话。高静亭和莎彝尊对“正音”分别作出定义,高静亭在《正音撮要》序言中说:“正音者,俗所谓官话也。”高氏的解释简洁明了,“正音”就是官话;差别在“俗所谓”之“俗”使“官话”带有一层通俗色彩,而“正音”表现出编纂者对书中音注的肯定态度。《正音撮要》第四卷开篇“寻字捷法”还说:“所注切音必须以正音切之,若以土音切之,则不俏官话音韵矣。”被切字必须用正音拼读才能和官话一样,进一步证明正音和官话之间的同一关系。莎彝尊在《正音咀华》中认为:“遵依钦定《字典》《音韵阐微》之字音即正音也。”莎氏将正音等同于《字典》《音韵阐微》的字音,而《字典》《音韵阐微》是御敕的官修韵书,其所辑字音自然也是官话正音。

(2)“正音”即矫正方音。在清代正音书编纂者的心目中,“正音”的地位很高,“正音”作用很大。故有言“语音不正,不明正字之音也”,语音“苟无指正,固有终身谬误而不知者”(《正音通俗表》序言),故“正音之务,尤不可不先也”(《正音撮要》序言)。正音书编纂者多为排解邻里亲友学官话之疑惑,即“使学者幼而学之,壮而行之,庶于宦途之中,或可少助焉耳”(《官音便览》序言),于是他们顺应推行官话之潮,编撰了一系列指导乡音尤重的闽、粤籍人士学习官话的正音读本。因此,正音书之“正音”还可以理解为矫正方音,正如《官音便览》的全称“较正官音仕途必需雅俗遍览”之意。

“正音”一词在《汉语大词典(第7版)》中有两种含义:1.矫正语音,使符合语音规范;2.标准音。[9]清代读书人著述正音书的目的在于矫正闽、粤两地人们的语音,而以什么语音为标准进行矫正呢?即以清代中后期的官话为标准。

2. 闽粤两地正音书的“正音”实质

正音之“正”有“改去偏差或者错误”之意,亦有“合于法则、规范”之意。明清时期,几乎每个编纂者都将“五方之人皆能通解”作为其编撰正音书之旨归,例如张氏认为《官音便览》可使学者“幼而学之,壮而行之,庶于宦途之中,或可少助焉耳。”《正音通俗表》作者潘氏认为“吾闽方言虽与正音迥别,然细心研究不过三数月间,无不逼肖者。”高氏编写《撮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端正邻里亲友等不明或不习官话者之语音。可见,著述正音书者皆怀揣自信,认为经研读其所纂正音,可诊治学者所言官话扞格难通之弊病。然而事实上,清代各部正音书所记音系并不是当时社会流行的纯粹的官话音,而是呈现出多样复杂的语音面貌。《官音便览》的音系是融北方官话与漳浦方音于一体的复合型音系;《正音撮要》所记的北方官话主流音系中还夹杂着高氏的广州方音,《正音咀华》和《正音切韵指掌》的北方官话音系中杂糅着编纂者方音以及正音观念影响下的存古之音;《正音通俗表》音系在北方官话音中凑合了福州方音和古音的综合音系。

可见,正音书呈现的语音事实与编纂者的正音理想是有差距的。虽冠以“正音”之名,实难符“正音”之实,“正音”实乃著述者标榜己著之名,正音书的“正音”音系中除官话音系之外还有其他添饰成分,“正音”实则不“正”。

因此,从清代中后期各部正音书的音系性质来看,没有那一本正音书可以真正代表所谓的标准正音或者标准官话,与其说“正音”是编纂者心目中虚拟的镜像,不如说“正音”和官话皆是编纂者自以为是的产物。编纂者笔下的“正音”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官话,就清中后期正音书系来说,“正音”就是官话。

(二)从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性质讨论清代官话“标准音”问题

1. 学界关于官话标准音问题的争议

“标准音”是现代语言学术语,主要强调共同语的音系依据及其审音的来源,强调共同语的基础方言点的音系规范。[10]学界关于官话标准音问题的争议由来已久,争议的分歧点就在于是否存在标准音。张玉来从明代官话语音史料所表现的音系看出明代官话音系不是单一的标准音系,而是一个没有规范标准的共同语系统;[11]耿振生明确指出:“不存在一种唯一正确的标准音系统。我们若按今天的明确标准的普通话音系这种情况去寻找从前的官话音系,大概是找不出来的。”[12]陈泽平也认为不存在明确的、实体意义上的标准音,他认为:“(官话)是在统一帝国的行政系统运作和各地经济往来中自然出现的社会语言现象,也一直处在这种自然而不自觉的状态中,不像现在的普通话一样具有明确的内涵和法律地位。”[13]以上学者都认为明清时期官话音系是没有规范标准的共同语言系统。与此相对,学界亦有持明清官话有语音标准的观点,例如,叶宝奎认为语言中存在一种通行于全国范围内的汉民族共同语的标准音,它是非南非北,历代相沿的变化了的传统读书音。[14]陈辉(2015)肯定明清两代有官话标准,他认为《音韵阐微》是清朝稳固统治后出台的专门的语音标准,但是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它们仅停留在理论上而没有被推广实施。[15]

2. 清代官话有标准音类而无标准音值

考察清代中后期闽粤两地正音书的音系性质,我们看到各本正音书的音系复杂多样,从中找不出两种完全一致的音系结构,与此同时,我们也无法排比出各部正音书的官话音系系统之内的字音归类变动进程,因为各本正音书音系中的官话音类表现出高度的一致性,这也正好反映出近代官话音存在着一个被大家认可的音系类别,即具有普适性的音类。因此,我们可以借用现代语言学术用语“标准音”,从标准音类和标准音值两个角度来看清代官话现象。

清代各部正音书的编纂者自认为他们记录了可以指导他人学习官话的正音音系,但实际上是各正音书音系记载着不同的官话变体,如果清代官话有如我们今天普通话一样具有明确的法律地位,那么正音书系中何来纷呈的正音音系结构?可以想象,编纂者在著述正音书时心中都有理想的正音系统,但是在实际的书面实践或口语实践时,往往会偏离初衷,最常出现的现象就是混杂各自的方言母语加以演绎。在媒介手段落后,信息闭塞的清代,各地官话自然会带有各自的地方色彩,不同方音色彩代表的是不同的官话音值,但是这并不影响彼此交流,清人学习官话依靠口舌发音的仿效,没有发音准确与否的评判标准,只要能听明白,彼此能沟通就算掌握了官话,官话中高度一致的标准音类作为稳定因素确保彼此无障碍沟通。

因此,清代正音书所代表的清代官话音系中存在着标准音类,但没有标准音值。如《官音便览》和《正音撮要》,二者音系虽然都属于蓝青性质的“正音”音系,但是其音类框架与清代各正音书的音类框架相吻合,体现各正音书音系中有统一的标准音类。《官音便览》编纂者张氏操持漳浦式官话,《正音撮要》编纂者高氏操持广州式官话,虽然两者官话音值不同,但是不妨碍彼此的互通交流,因为“正音”统摄的是音类,不涉及具体音值。

(三)从闽粤两地正音书的语音性质讨论清代官话的基础方言问题

1. 学术界关于明清官话基础方言的争议

明清官话的基础方言问题是明清官话研究中最核心的问题,也是学界分歧最突出的问题。一般来说,如果肯定明清时期官话存在着可参照的标准音,那么标准音就有对应的基础方言点。我们归纳学界关于明清官话基础方言的不同观点,主要有以下几种。第一,北京音。长期以来,人们一致认为明清时期的中国政治中心在北京,北京话自然是明清官话的基础方言。比如,胡明扬从《谚解》的应用性质考查对音所反映的是当时中国的标准音,并且很可能是北京音。[16]宁忌浮认为近代汉语的语音指的是十四世纪的大都音系,而大都话和今北京话是一个方言的两个相连接的历史阶段。[17]第二,中州音、中原音。李新魁认为从宋代至清代中期,汉语共同语的标准音是以河南地区为代表的中原音。[18]蔡瑛纯通过比较明代中原音和朝汉对音的音系之后,得出了明代汉语共同语以洛阳为中心,是口语形式的中原音的结论。[19]第三,南京音。鲁国尧断定明代官话有基础方言,同时认为明末官话的基础方言是南京话。[20]罗杰瑞认为南系官话是明代的标准语,而且这种势力一直延续到清代中期。[21]由于各家所依据的文献资料不同,观察角度不一,很难统一明清官话基础方言的结论。

2. 清代正音书所记官话音系的标准音类来源

依据上文所述,清代各正音书所记音系中具有高度一致的官话音,以此作为标准音类确保学习者互通无障碍。那么这一官话标准音类从何而来?王理嘉和胡明扬为我们准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王理嘉说:“官话从官场共同语逐渐发展成为也通行于公众之间的民族共同语,它始终是没有明确规范的……因为官话是在社会群体的交往中自然形成,自发扩散的,它是民族共同语的初级形式……”[22]胡明扬也指出:“民族共同语一般是自然形成的,可以没有明确的规范。官话正是这样一种汉民族共同语。”[23]因此,官话是自然形成的,它和现如今人为规定的普通话不是同等概念。

3. 清代官话没有明确的基础方言点

清代官话是一种社会流通语言语或者称为沟通语,在媒介条件匮乏的当时,无法奢望像今天这样严格音准,学习官话之后能够作用于彼此沟通,确保交流无障碍既可。假设闽粤两地人们掌握了各地正音书的官话知识之后,用漳浦式官话可以与广州式官话对话,同样的,漳浦式或广州式官话也可以与北京式官话对话,因为在各正音书内部都含有一致性的语音成分,它们是具有普适性特征的官话元素,这就像由古至今的词语中,因为有基本词汇的存在才保证了语言的稳定性,而在清代通行于大江南北的官话语音中,正是由于存在着被大家广为接受和认可的语音形式,才能使南北和谐交流。根据清代正音书记录的语音内容所反映出的共同语音系性质,或许并不能和某一个地区的方言特点完全吻合,却是与包含这个地区的某一片区的方言特征吻合,正如张玉来所说:“官话方言内部存在高度一致的语音结构,不存在交际困难,这就是共同语的基础,这个基础不是一个点,而是一大片。它没有明确的基础方言点。”[24]清代官话没有明确的基础方言的现象一直维持到清末,随着1904年《奏定学堂章程》规定读书人学习国语国音必须以京音京话为标准之后,官话终于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基础方言音。[25]学界关于明清官话的基础方言是何地何点的争议,最大的意义在于分辨那些地方的官话在当时社会所具有的影响力,清代京城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北京话自然具有最权威的影响力。清代闽粤两地各正音书记录的并不是北京语音,而是受到北京话影响的北方官话音系。若孜孜求证清代官话的基础方言是否为北京话,这是以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观念去思考和求解,采用以今推古的方式讨论清代官话问题显然是不可取的。

注释:

[1][2][3] 平田昌司:《清代鸿胪寺正音考》,《中国语文》2000年第6期。

[4] 戴黎刚:《晚清的官话音系及其性质》,《古汉语研究》2017年第4期。

[7][10][24] 张玉来:《近代汉语官话语音研究焦点问题》,见耿振生:《近代官话语音研究》,北京:语文出版社,2007年,第29、29、37页。

[5][6] 耿振生:《明清等韵学通论》,北京:语文出版社,1992年,第122-123、126页。

[8] 叶宝奎:《明清官话音系》,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41页。

[9]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1673页。

[11] 张玉来:《近代汉语官话韵书音系复杂性成因分析》,《山东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1期。

[12] 耿振生:《明清等韵学通论》,北京:语文出版社,1992年,第120页。

[13] 陈泽平:《试论琉球官话课本的音系特点》,《方言》2004第1期。

[14] 叶宝奎:《明清官话音系》,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41页。

[15][25] 陈 辉:《从泰西、海东文献看明清官话之嬗变——以语音为中心》,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第269,269页。

[16] 胡明扬:《〈老乞大谚解〉和〈朴通事谚解〉中所见的汉语、朝鲜语对音》,《中国语文》1963年第3期。

[17] 宁忌浮:《试谈近代汉语语音下限》,《语言研究》1987年第2期。

[18] 李新魁:《论近代汉语共同语的标准音》,《语文研究》1980年第1期。

[19] 蔡瑛纯:《关于明代汉语共同语基础方言的几点意见》,见耿振生:《近代官话语音研究》,第158页。

[20] 鲁国尧:《研究明末清初官话基础方言的廿二年历程——“从字缝里看”到“从字面上看”》,见耿振生:《近代官话语音研究》,第122页。

[21] 罗杰瑞:《关于官话方言早期发展的一些想法》,《方言》2004年第4期。

[22] 王理嘉:《汉语拼音运动与汉民族标准语》,北京:语文出版社,2003年,第106页。

[23] 胡明扬:《北京话初探》,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年,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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