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四军党内政治能力锻造的历史考察与经验探析*

2021-12-03 09:40黄雁名黄伟力
关键词:前委红四军党代表

黄雁名,黄伟力

(上海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240)

1928年4月,朱德、毛泽东领导的部队在井冈山胜利会师后,两部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1]206在以毛泽东、朱德、陈毅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的领导下,红四军坚持马克思主义建党原则,结合自身革命斗争的实践,高度重视锻造红军党内集体领导的政治能力。

一、红四军革命斗争面临的问题

红四军创建后,迅速成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主力红军,在应对湘赣闽敌军围剿时,积极开展游击斗争,并实行土地革命,扩大革命队伍,协助地方工农组织创建苏维埃政权,携手劳苦大众自力更生,共同生产、共渡难关。在这段艰难奋斗的岁月中,红四军前委领导集体遇到繁多的新问题和新困难。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中分析了湘赣边界的割据和“八月失败”、割据地区现势、军事问题、土地问题、政权问题、党的组织问题、革命性质问题、割据地区问题共八个方面的问题。总体看,当时红四军既有军队党内自身建设的问题,也有农村游击战争环境中的革命斗争和政权建设问题,还有来自国际共产主义的“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和干扰。

(一)红四军党内自身存在的问题

1.红四军党内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红四军兵源构成复杂,这支队伍掺杂了大量旧式军队官兵、农村农民,很容易滋生出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加之,红四军早期基层党支部组织与制度建设并不健全,没有及时结合实际情况对党员开展教育,这就在客观上造成了各种错误思想在红四军党内和士兵中持续蔓延。党员思想上的混乱必然导致军队内政治方向动摇、政治定力蜕化。其中较为突出的表现是单纯军事观点和流寇思想。持有单纯军事观点的人认为:军队的根本任务就是同敌人展开军事斗争,无须开展军队政治工作和群众工作;持有流寇思想的人认为:红军没有必要创建革命根据地政权,通过流动作战,伺机进攻城市,满足吃喝需求就可以了。这两种观点实际上是将红军反围剿游击斗争等同于旧式军阀混战。其错误的根源在于未能充分理解认识中共中央对革命红军布置的政治任务,不仅包含有军事斗争,还有土地革命和密切联系工农群众基层政权等,从而忽视了发动群众。极易导致红军脱离群众,出现革命政治方向、政治任务不明的危险,这是其一。其次是红四军中的小团体主义、机会主义和盲动主义。如:红四军出现的“八月失败”,就是小团体主义恶性发展的结果,也是将个人领导凌驾于党的领导之上的后果。还有流行于旧式军阀中的保存团体实力、回避革命斗争的机会主义思想,在红四军历次收编整编队伍过程中依然存在。在行动中出现了旧军阀军队中的军纪松懈、乱抢乱杀、滥用肉刑等现象。这也是属于带有盲动主义性质的带兵旧习。在红四军党内,部分党员出现的极端民主化,非组织观点和思想上的绝对平均主义、主观主义、个人主义,表现出一种脱离组织民主、不服从组织决议、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的非无产阶级观点和做法。这些思想的泛滥,将会降低红四军革命战斗力和党组织的生命力,导致军队蜕化。毛泽东指出:“感觉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边界各县的党,几乎完全是农民成分的党,若不给以无产阶级的思想领导,其趋向是会要错误的。”[2]77

2.红四军党内关于前委和军委的关系处理。红四军最高领导机构是前敌委员会,1929年1月以前,中央任命的前委,一直领导军委,后因重叠指挥、不便领导的原因,在罗福嶂召开的前委扩大会议上,前委集体决定撤销军委,让权力彻底集中于前委,以便于加强党对赣闽根据地的军事政治领导。后来随着革命局面的好转,红四军前委管辖的事务也随之增多,这引起了部分军队领导的不满,于是,同年5月在福建湖雷前委会议和6月白砂前委扩大会议上,以刘安恭为代表的部分红军将领,对党委领导军队制度提出质疑,认为:党管的太多,红军军事问题理应由军委处置,反对军内党的支部领导权力过大,提出军队政治机关,应隶属于军委管辖的观点[3]。针对这种将军队领导脱离于党的领导之外的想法,毛泽东坚决反对。毛泽东在1929年6月14日写给林彪的信中,他焦急地指出,党的领导权在四军里,至今还不能绝对建立起来。[4]35虽然,当时的白砂前委扩大会议否决了重设军委的提议,但毛泽东以消除“大权独揽”之嫌和养病为由,辞去了前委书记一职,然后赴闽农村开展深入群众的调研活动,指导地方工作。在随后红四军召开的党的“七大”会议中,以朱德、陈毅为代表的前委,并未对党内存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做出彻底的批判和斗争,也直接导致了军队党组织在思想政治领导上的弱化,以至于后来红四军党的“八大”无终而果,造成军内党内思想更为混乱,导致前委和军委领导权之争趋于激烈。

(二)艰苦的农村革命环境

毛泽东在1928年11月25日写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指出当时湘赣边界革命斗争的不利因素:“(1)一部官兵动摇思家,失掉战斗力;一部官兵不愿往湘南,缺乏积极性。(2)盛暑远征,兵力疲惫。(3)从酃县冒进数百里,和边界失去联系,成了孤军。(4)湘南群众未起来,成了单纯的军事冒险。(5)敌情不明。(6)准备不好,官兵不了解作战的意义。”[2]61此外,还面临其他各种艰苦环境。红四军活动范围以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为中心,游击斗争覆盖赣南闽西地区。军队打仗行军,自然需要有足够的粮食供给。据初步测算,朱毛红军井冈山会师后,三个师九个团,士兵数万人,每月仅粮食消耗就高达40多万斤。而湘赣边界、闽西地区均属偏僻山区,交通复杂,属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尤其是井冈山地区,人口不足两千,每年稻谷产量不到万担,自然经济状况极为恶劣,加之反对派的军事围剿和经济封锁,革命根据地群众生活艰难。边界很多根据地的经济处于崩溃边缘。部分农村地区的富农和中农,也因为受到“左”倾政策的打压,经济也十分困苦,甚至在阶级立场上发生了动摇。正如毛泽东所言:“在白色势力的四面包围中,军民日用必需品和现金的缺乏,成了极大的问题。”[1]629如何通过军队党内的政治能力建设来稳定军心、民心,是当时党的政治建设头等大事。密切联系群众,和谐军民关系,确保军队物资供应,改善和解决根据地劳苦大众的生活困境,就成为当时红四军面临的一项艰巨而又紧迫的政治任务难题。

(三)“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

大革命失败之后,当时共产国际既未认真调查中国革命的实际状况,也未认识到当时中国革命处于发展低潮,仅仅依靠在远东的共产党支部发号施令还不够。他们认为中国革命的主要任务要在乡村、城市组织大规模的革命暴动,反对已经成功的游击战争。在组织革命活动的实际中,共产国际也不深入了解中国国情和国内反动势力的强大。1928年,中共六大虽然批判了党内存在的“左”倾盲动主义,而忽视了地方党内仍存在着各色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小团体主义、个人主义的“左”倾盲动观点。中共红四军第三次代表大会在毛泽东缺席参加的情况下,盲目仿效苏联,希望通过有限的革命力量发动“城市暴动”。红二十九团在“八月失败”中几乎全军覆灭,就是党内“左”倾盲动主义军事指挥失败的最好例证。毛泽东指出:“八月失败,完全在于一部分同志不明了当时正是统治阶级暂时稳定时期,反而采取在统治阶级破裂时期的政策,分兵向湘南冒进,致使边界和湘南同归失败。”[2]60中共六大以后,党内的“左”倾教条主义又有所抬头,共产国际对红军革命斗争和苏维埃政权建设看法过于悲观,过分地强调红军力量的分散存在。在1929年的东江战役中,指挥将领刘安恭未能很好地落实中央对红四军分散与集中相结合的军事斗争策略的指示,教条地仿照苏联红军正规战的模式,冒进出击,给红军造成严重的损失。这些失败的教训告诫我们:发扬党内民主集中制和集体领导优势,克服来自党内的“左”倾教条主义思想,依然是红四军党组织及其成员在政治能力建设问题上面临的首要问题。

二、红四军锻造党内政治能力的举措

面对恶劣的革命斗争环境,以及纷至沓来的各种现实矛盾,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红四军前委,高度重视军队党内政治能力建设。在维护中央领导权威的基础上,牢牢抓住和确保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权,并通过强化军内党的思想教育和政治训练而制定《党代表工作大纲》,来加强党内政治能力建设。这不但克服了困难、解决了问题,而且将红四军建设成为开辟中央革命根据地的中流砥柱。

(一)确立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为了确保红四军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军队的基本性质,防止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干扰,对盲目崇拜军事斗争和脱离革命群众的行动倾向,以毛泽东为首的红四军前委在加强党的政治能力建设实践中,紧密围绕革命军队“党指挥枪”,而非军阀主义的“枪指挥党”,这个关于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核心原则,狠抓落实军队内党的思想、组织、作风、纪律、制度建设。

事实上,自1927年三湾改编,“支部建在连上”制度创设之后,毛泽东就充分意识到军队基层党支部建设对于革命武装掌握在革命政党手中,以及密切党和普通战士群众关系的重要意义。通过在军队建立健全各级党的组织系统,不但便于军队前委统一领导,而且利于发扬党内民主,建立军队党委集体领导制度。此外,将党代表设立在军队连以上组织,能够让其代表党有针对性地了解每个士兵的具体情况,做好士兵的思想政治工作,以及军事政治动员活动,从而更好地维护党对军队的绝对统一领导,发动士兵密切联系群众。为此,毛泽东明确指出:“红军所以艰难奋战而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是一个重要原因。”[5]301928年11月,在红四军召开第六次党的代表大会上,前委以决议的形式明确了将“支部建立在连上”,以及在各级组织设立“党代表”,实行政治委员制度。从此,以连支委和党代表为军队基层党组织核心的党建制度,为全面确立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奠定了坚实基础。

1929年12月,红四军在福建上杭县古田镇召开了第九次党的代表大会,这是我党和军队建设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会议,此前辞去前委书记的毛泽东,重新当选为书记。这次会议明确提出红军的性质“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5]87,这就很好地解决和纠正了军队内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以及将“军事”与“政治”分离的错误想法,从而强化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此次决议还强调,红军的根本任务,不仅仅是消灭敌人军事力量的行军打仗,还要担负宣传发动群众、开展土地革命、创建革命根据地苏维埃政权,以及加强自身党的建设之任务。从具体的制度构建上看,决议通过建立党对军队政治、思想、组织上的领导机制,来确保部队在革命征程中能够遵循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拥有正确的政治方向,使自身真正成为执行党政治任务的名副其实的武装集团。总之,坚持做好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一建军原则的具体落实细化工作,并使其制度化、决议化,体现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红四军党内集体领导高度的政治素养和政治能力。

(二)实施党内教育与政治训练

为了确保党在农村游击战争的恶劣环境中的无产阶级性质,保持军队任务执行同中央决策部署的一致性,抵御红四军内部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滋生蔓延,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利用军队基层党组织建设的优势,加强对军队党员群众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及政策方针教育,以提高党员鉴别和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错误思想的能力。六大之后,红四军在军内开展各类党团训练班,毛泽东、朱德等人亲自赴基层连队,做形势报告和政治宣传,以提高学员的思想觉悟,锻炼军队党员的党性。从实际效果看,对红四军军队的这种政治整训,很好地提高了党员的政治理论素养,增强了红四军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整训后部队焕然一新,全军上下团结一致,政治、军事素质都得到进一步提高,从而为粉碎敌人三次“会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6]362。在红四军九大的古田会议上,毛泽东更是通过总结红四军革命斗争的经验教训,提出了开展党内教育和实行党内批评的政治工作方法,让党员学会自觉运用马列主义方法,分析政治大势和军事斗争策略,帮助党员思想和生活政治化。此次会议还决定在红四军内部采取编辑党报、制作政治宣传手册、学习革命教育教材,举办政治训练班,强化各支部党的组织生活会等十八种教育方法,极大地丰富了红四军党内教育的内容,对于加强红四军党内政治建设具有深远意义。

(三)制定《党代表工作大纲》

《党代表工作大纲》(以下简称《大纲》)是红四军于1928年5月就如何指导军队各级党代表开展组织工作、规范各级党代表行为、加强党的组织建设而创立颁布的第一个军队政治工作条令。因为毛泽东发现如果不在军队党内加强思想教育和组织建设,党的政治路线、政策策略均无法付诸施行,进而导致军队党建工作取得的成果付之东流。针对红四军初建时出现的党员思想混乱、干部较少、连队党组织生活不健全等问题,毛泽东敏锐地意识到,党的组织建设只有将责任落实到人,实行各级党代表制度,让党代表成为红军各级组织的管理者,发挥其在政治行动上的指导作用和标杆价值,才可实现党对红军的绝对领导。《大纲》明确指出党代表的根本任务是开展对士兵的教育和管理。党代表是代表党在军队中工作,党代表要通过部队政治课向士兵宣传党的方针和政策,使红军战士学到系统的政治常识,提高阶级觉悟,能够在政治方向上同中央和红四军前委保持一致。这样才能积极参与土地革命,协助地方工农建立苏维埃政权。党代表在作战期间,除了要做好动员宣传外,还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此外,《大纲》还要求党代表的一切言行必须站在党的观点上,听党指挥,施行党的主张和政策,使党团组织成为群众核心。并且要求党代表注意开展军内官兵和根据地民间调查,做好相应的生活批评、政治报告和工农运动调查报告。可以说,《大纲》对党代表的每个工作项目都做了具体规定,使党代表工作权责明晰、有章可循,能高效确保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在军中得到贯彻落实。为此,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中提及:“事实证明,哪一个连的党代表做得好,哪一个连就较健全,而连长在政治上却不易有这样大的作用。”[2]64《大纲》在红四军推广执行最明显的效果首先是实现了官兵在政治上的民主、经济上的公开。实现了官兵一致的民主氛围,改变了过去农民军队军阀作风盛行的陋习。其次,有组织性地强化了军队的思想政治教育,鼓舞了士气,坚定军人革命方向,实现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改变了原先部分军队盲目开展军事斗争出现“赢了骄傲,败了气馁”的状况。再次,较好地处理党代表和军事指挥员在军队党委统一领导下的分工协作、领导监督关系,解决了军队基层对于党务和军事斗争争论不休的问题。最后,《大纲》很好地推动了军队基层党组织做好群众工作、党务工作和调查研究工作,改变了过往军队党组织重视军事斗争,忽视军民关系,轻视调查研究的不良作风。难怪敌军首领在其截获上报的党代表工作大纲上评写道:“红军党代表之职权甚大,连长须受连党代表之监督,同时党代表之工作及能力亦可表率其众。敌人组织如此,吾人应加猛醒。”[7]442

三、红四军党内政治能力锻造的历史经验及意义

红四军在加强了党内政治建设的政治举措之后,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实施党内教育、政治训练以及制定《党代表工作大纲》,红四军便开始围绕党的思想政治建设、组织制度建设、作风纪律建设,通过不断锤炼党员干部对党忠诚的品格、促使党员干部形成自觉接受党内政治生活锻炼的风气、明确红四军服务地方群众政治任务等来锻造军队党组织、党员干部政治能力。这些都是红四军党内政治能力锻造的“最具体、宝贵”的历史经验。虽然,红四军的革命旗帜和伟大精神距今已有90多年,这些宝贵经验现在依然值得研究与学习。

(一)锤炼对党忠诚的政治品格

尽管红四军党内曾出现过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滋生蔓延,以及前委军队高层领导围绕军事与政治、前委和军委权限、土地革命以及革命军事斗争策略等若干问题发生过争议等现象,在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一核心原则之后,红四军前委领导干部就始终坚持主动同中央保持联系、维护中央领导权威,并结合革命斗争实际、落实中央政治决议,坚持前委集体领导、推进党内民主化的进程,从而锤炼自身对党忠诚的政治品格。

第一,红四军前委领导同中央保持密切的联系,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核心领导地位。根据《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五册至第七册,红四军从1928年4月成立到1930年6月,分别以前委和领导核心成员个人名义给中央发信汇报五次,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给红四军指示来信共有九次,表明红四军在遭受敌人封锁与交通不便的恶劣环境中,仍坚定拥护中央领导,维护中央权威,期盼获得中央对根据地革命斗争的指示精神。同时,也表明中央对红四军前委加强军队党建工作、指挥军事武装斗争、创建革命根据地工作的高度重视。在红四军前委领导的汇报信件内容中,毛泽东、陈毅等均对红四军发展历程、革命斗争形势、党内思想及组织工作等做出如实的汇报,并对红四军党内存在的问题及争议事项给予解释说明,恳请获得中央支持,还为确定未来工作开展方向、斗争策略等,主动保持同中央的联系,谦虚谨慎地询问政治指示。这些都充分表明红四军前委领导具有很好的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和看齐意识。

第二,红四军结合革命实际,认真落实中央政治决议指示。红四军自建军之后就高度重视结合革命根据地斗争实际,贯彻落实中央各项政治指示精神。无论是结合中央六大政治决议、中央若干党内通告,以及中央直接对红四军前委的工作指示,还是对红四军党内政治建设、政治任务落实实际历程进行考察,都能发现红四军前委依据军队党的建设的实际情况,紧紧抓住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个主心骨不放松。在军队党的基层建设和军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上下足功夫,尤其紧密围绕中央布置的革命路线和政治任务,始终做好军事斗争、土地革命、党的建设以及苏维埃工农民主政权创建工作。

第三,红四军前委坚持集体领导保持对党忠诚。在革命实践斗争中确立并得到中共中央认可、任命的红四军前委,一直坚持对外服从中央领导、对内坚持集体领导的原则,特别是红四军六大之后,无论是军队作战指挥,还是党内重大事项及决议案的表决,均遵循“少数服从多数,集体领导”的原则。即便是发生了类似于军委和前委设置之争的党内矛盾,也能通过党内民主讨论表决形式加以化解。由此,能够看出红四军绝大多数党员领导,始终保持维护集体领导、突出领袖核心地位的积极态度,这些无疑都是红四军前委领导对党忠诚政治品格的集中体现。

(二)增强党内政治理论修养的水平

毛泽东非常重视党内政治理论教育。在红四军内部实施党内教育与政治训练,尤其是在毛泽东担任红四军前委书记领导军队开展赣闽游击斗争的这段时期,能够发现他既重视军队党的思想政治教育,也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以此来增强红四军党内政治理论修养水平。为了消除红军党员对革命发展前途的悲观情绪,破除对共产国际文件指示和军事斗争策略的教条主义影响,毛泽东从理论的高度撰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井冈山的斗争》和《反对本本主义》。这些文章有力地回答了“红旗能打多久”的问题,驳斥了那些不注重调查研究、盲目迷信文件指示的教条主义,还强调了要旗帜鲜明地把握规律讲政治,实事求是地坚持党性原则,积极深入群众做好调研分析。湘赣边界军民在毛泽东“工农武装割据”思想的指引下,将割据地区一天一天扩大、土地革命一天一天深入、民众政权一天一天推广。即便是面对敌人数倍于我之兵力,几次对根据地实施的围剿都进行了反击,相反,“八月失败”正是湖南省委及其代表杜修经不切实际,贸然分兵冒进湘南的结果[6]378。毛泽东的这几篇文章在红四军党内发挥出了巨大的思想影响,增强了红四军党内理论修养的水平。

(三)善于在复杂斗争实践中积累政治经验

赣闽根据地革命环境恶劣,红四军在长期处于复杂的军事斗争矛盾中,一方面强化了军队党建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另一方面也有利于红四军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在复杂斗争实践中,基于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一核心原则,以党代表为典型的政治组织管理制度和《党代表工作大纲》,来积累更为丰富、具体的政治经验。这主要体现为:第一,红四军党组织注重采取民主集中制的方式,在复杂的环境中了解、掌握军队内部多层次的利益诉求,形成了很好的党员干部群众政治动员和政治参与机制。第二,积极开展党内政治生活,以伟大斗争促团结。坚决肃清党内存在的不正确的政治倾向,让党内同志正确了解和运用党在各革命阶段的政治主张,持续扩大党在群众中的政治影响,使全党在思想建设和政治方向上保持一致。例如,红四军在党的九大会议上,就以决议的形式批判了军队党内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政治矛头,强化了军队的凝聚力以及政治向心力。第三,在复杂革命斗争中锻炼党务军事人才,提高党员质量标准。兵源的复杂性和频繁的游击战争,使得军中党员存在思想混乱、素质不高、组织松懈等问题,这些曾让红四军的党内建设陷入发展困境。但是,随着基层党支部的建设和党代表制度的确立,这些问题很快得到解决,部队的政治训练和思想教育面貌出现明显改观,不但党员素质有所提升,还涌现出一批像红四军31团3营9连优秀党代表罗荣桓一样的党务军事人才。

(四)形成自觉接受党内政治生活锻炼的风气

党内生活是我党对党员干部进行教育管理以及党员干部进行党性锻炼的一个重要平台。红四军各级党组织和党员都在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下自觉地开展党内政治生活。一方面,强调党内要发扬民主,党的各级机关在遇到难题、解决问题时,要以召开会议的形式听取广大党员的意见。对于有争议的问题,要坚定政治立场,注意分清是非,不可敷衍推脱,折中调和;遇到问题不清、情况不明、暂时无法解决的,可二次再议,以期得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另一方面,坚持民主集中制要反对党内出现的极端民主化,倡导全体党员对各级党的会议通过的决议要坚决贯彻执行,不可有个人英雄式的自由。在正确开展党内批评的问题上,古田会议(即红四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决议指出,首先,全体党员要懂得党内批评是增强党的战斗力武器,而不能将其发展成为攻击个人的工具。其次,要严格区分组织内和组织外的批评,党员要在党的组织会议中提出对党委的意见或是对同志的批评,不要在党外或会下私自评议。最后,要防止党内批评的主观武断性和庸俗化倾向,党内批评要讲政治、重证据,围绕政治原则和组织问题上的错误而谈,不要过多指责与此无关的个人缺点。总之,严格遵循党内民主集中制,正确开展党内批评,都是红四军前委在加强党的政治制度建设过程中总结出的宝贵历史经验。

(五)明确密切联系群众的政治作风

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环境中,党和红军之所以能够坚如磐石,不断壮大发展,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坚决贯彻执行中央及红四军前委提出的革命政治任务。在开展军事游击斗争的同时,不忘根据地建设,密切联系和发动群众,保持军队和群众血肉联系,积极开展土地革命,创建工农苏维埃政权。此外,红四军还将自力更生、参加农田生产和基本建设作为一项政治任务狠抓落实,这有效地缓解了根据地群众因为经济负担较重无法满足红军有效物资供给的矛盾。当然,在同根据地人民群众保持血肉联系的问题上,红四军始终严格要求全军官兵自觉遵守“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正确处理军民之间的关系。总之,红四军结合革命斗争与生产建设实际情况,严格贯彻落实中央关于红军革命政治任务的决策部署,积极服务地方群众,这对于创建和巩固革命根据地的红色政权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做好军队党的政治建设工作,一直是人民军队夺取革命胜利、保卫国家、守护和平的重要法宝。2017年2月13日,习近平在中央党校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班开班学习讲话时,强调加强党的政治能力建设。红四军前委善于锤炼对党忠诚的政治品格、形成自觉接受党内政治生活锻炼的风气、明确军队党委服务地方群众的政治任务等经验内容,对当代党的政治能力建设,对我们保持政治定力、驾驭政治局面、防范政治风险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各级党委要坚持和维护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实事求是,勇于承担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任务和党建工作,狠抓落实党的思想政治理论建设和强化党员干部自身政治理论修养,不断锻造和提升党内政治能力水平。各级党委只有时刻保持对党的绝对忠诚与对干部群众全面负责的态度,并将两者统一于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之中,体现出各级部门党委总揽全局和协调各方的能力,才能在政治能力建设上真正做到忠心对上、真心对下,履行职责、敢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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