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资本论”期刊文献知识图谱研究*

周建军,肖啸越

(湖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指出，1867年问世的“资本论”是马克思主义最厚重、最丰富的著作。“资本论”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运用的唯物辩证法，同样适用于我们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构建[1]。可以说，一百五十多年前马克思的这部政治经济学著作在现在看来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与时代意义。多年来，国内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研究“资本论”，无论是从“资本论”文本本身出发对其开展深度剖析，或是联系“资本论”探析其新时代的现实意义等，都持续不断地让“资本论”焕发出时代价值。本文运用图谱量化软件Citespace (5.5.R2)，在知识图谱视角下对国内学者以“资本论”为主题的研究成果进行分析，揭示二十多年来“资本论”期刊文献的议论热点、研究脉络及思路逻辑，以期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者及其他不同方向的学者提供一些借鉴和参考。

一 “资本论”期刊文献研究可视化

本文以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中国知网)数据库中“资本论”为主题的、被《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收录的期刊文献为样本(下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1998年开始研制开发，故本文以1998年至2021年1月检索出的全部2050篇期刊文献作为基础数据，筛选掉有关“资本论”的会议通知、征文启事、会议综述、会议纪要、访谈等非研究性文献677篇后，汇总出与“资本论”主题紧密相关的1373篇研究性期刊文献，此即为有效数据。

(一)发文数量的时间分布

图1展示了不同年份被CSSCI收录的“资本论”期刊文献的论文数，并附有一条趋势线。分布图的时间跨度为1998-2021年。按照图1所示，“资本论”期刊文献根据年度发表数量可以分成4个阶段：一是回撤阶段(1998-2001年)，期间“资本论”期刊文献量呈逐年递减的趋势；二是平稳发展阶段(2002-2006年)，期间“资本论”期刊文献量保持基本持平，不同年份之间仅相差个位数，属于稳步积累并持续发展的阶段；三是蓄势待发阶段(2007-2012年)，期间文献发表数量总体有所提升，但逐年来看有升有降，2009年的发文量在这一阶段内最多；四是井喷阶段(2013-2021年)，期间发表的有关“资本论”期刊文献数量比以往阶段发表数量显著增多，属于爆发性增长状态。

(二)研究者构成

通过对1373篇与“资本论”主题相关的CSSCI期刊文献数据进行可视化处理，可以绘制出相关的作者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

由Citespace软件可以获得反映“资本论”期刊文献作者之间关系的数据，一共包含113个节点和23条连线(Merged network: Nodes=113, Links=23)。鉴于原图谱的信息观察性，本文将部分图片参数和阴影等进行整合和显现，以加强原图谱的可视性，让结果更为直观。

图1 1998-2021年“资本论”相关文献年份分布图

图2 “资本论”期刊文献作者图

以王庆丰、白刚、郗戈、刘新刚、许光伟等学者为代表的独立研究者显得比较突出，他们因发文数量较多，在“资本论”期刊文献作者图中排名靠前，所以占据了图中较大的比重。另外，虽然专注于《资本论》研究方向的作者数量整体上较多，但他们之间连接强度并不大，大都以独立作者的身份开展工作。王维平、付文君、贺汉魂、孔扬与其他作者偶尔有一定的合作，不过学者之间的合作仍然较少。

通过Citespace可视化软件分析可以得出表1。从表1可以看出，该研究领域排名前十作者的论文产出数量都在10篇以上，可见他们都十分专注于《资本论》相关的研究。尤其是吉林大学的白刚学者和王庆丰学者，以及江西财经大学的许光伟学者，他们近年的发文数量总计在20篇以上，首发时间都在2008年之后。而首发时间最早的是来自清华大学的王峰明，不过他后期并没有产出更多的“资本论”相关主题的论文。而浙江大学的付文军学者和兰州大学的王维平学者首发“资本论”相关主题的论文年份都在2016年，他们同属于“资本论”相关主题研究的新生高产出力量。“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相关作者来源单位主要来自吉林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理工大学、江西财经大学等，发文量前10位作者的单位仅有吉林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两个重叠，整体来看发文单位较为分散。

表1 1998年至2021年“资本论”

二 “资本论”期刊文献研究热点

每一篇期刊文献中关键词的数量通常是3到5个，而从这几个关键词往往可以看出整体研究领域的热点。如果某一关键词出现次数较多，说明它就是热点问题。同时，通过关键词也有助于观察出未来有关的研究趋势与走向[2]。本文绘制出“资本论”相关主题的关键词图谱(如图3)，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聚类分析。

图3 “资本论”期刊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图

如图3所示，一共可以获得225个网络节点和488条连线(Merged network: Nodes=225, Links=488)，节点和连线数量都非常大，说明“资本论”期刊文献相互之间联系非常密切。同时，通过聚类分析得出的由“#”标注出来的研究热点共13个，这种聚类标签体现出“资本论”期刊文献的集群，13个集群分别为：#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1反思、#2资本家、#3自由、#4自由个性、#5方法论、#6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7逻辑学、#8经济学、#9生产方式、#10资本经营、#11资本逻辑、#12政治经济学批判。它们可以分为4类：1) 聚类标签为#1、#3、#4的三个属于意识思考集群，与人的思考相关；2) 聚类标签为#0、#5、#9的是针对特定对象进行分析的集群；3) 聚类标签为#6、#7、#8、#12的是就某一学科方向结合“资本论”进行联系与交叉的集群；4) 聚类标签为#2、#10、#11的是针对“资本论”衍生的相关内容及方式进行探析的集群。同时，图中最为突出正方形分别为“资本论”“马克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它们是“资本论”期刊文献中出现最多的3个关键词。

本文对“资本论”主题相关文献中的关键词进行统计，分别列出出现频率位于前列的关键词，以及经过可视化分析后得出的“资本论”主题相关文献中的中心性(Centrality)大于0.1的关键词。中心性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中是指单一关键词在数据全部关键词中所在中心的程度(如表2和表3所示)。

表2 “资本论”主题相关论文关键词频率

如表2所示，排名前五的关键词为“资本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资本”“政治经济学批判”。这5个词和另外19个词一起组成关键词频率大于23的“资本论”期刊文献的关键词频率表格。表2中关键词“资本论”出现频率最大，达到1041次，即从“资本论”本身出发进行研究的文献最多。而关键词“马克思”和“政治经济学”出现的频率也达到324次和66次，其余21个“资本论”期刊文献关键词的频率都在65以下，使用“资本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这三个关键词进行分析的研究占比最多。

表3 “资本论”主题相关论文的关键词中心性(大于0.1)

而如表3所示，中心性排名前五的关键词分别为：“资本论”(0.86)、“生产方式”(0.52)、“马克思”(0.46)、“辩证法”(0.4)和“劳动价值论”(0.52)。

对比表2与表3，“资本论”和“马克思”这两个关键词都位于前三位之中。另外三个关键词“政治经济学”“资本”“政治经济学批判”只有“政治经济学”在表3中出现，位列第11位。表2中关键词“资本”和“政治经济学批判”这两个关键词虽然出现频率较多，但是在表3中并没有列出，它们以单独研究的形式出现在整个“资本论”期刊文献中。而表3中关键词“生产方式”“辩证法”“劳动价值论”在表2中都有出现。由此可以说，“资本论”“马克思”“生产方式”“辩证法”“劳动价值论”这5个关键词代表“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热点。

三 “资本论”期刊文献研究趋势

所谓共现时区(Timezone)视图，是在二维坐标系中分析某一研究领域的关键词节点，表达在不同时区中不同时间段出现的节点，其所放位置的高度将随着时间的延续而增加，由此可以得到知识演进图[3]。在Citespace中进行可视化操作可以得到关键词共现时区图，如图4所示。

图4展示了自1998-2021年“资本论”相关主题研究的共现时区图，横坐标为年度，间隔单位为一年。可以发现，“资本论”相关主题的研究有着从聚焦到发散交叉的特点，以关键词“资本论”为中心，随着时间的变化不断发散，与此同时伴随着弧线，每一主题发生交叉连接。

图5是“资本论”期刊文献关键词的引文爆发图，运用可视化分析得出30个“资本论”期刊文献关键词在1998-2021年之间不同年份最为爆发的情况。每一小格代表一个年份，1998-2021年总共由24个小格组成，关键词在某一年份爆发期间用深色小格代替。

图4 “资本论”期刊文献关键词共现时区图

结合图4和图5，“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趋势可以更加直观清晰地看出，其总体可以分成以下5个阶段。

(一)新特点产生与对比阶段(1998-2008年)

这一阶段在时区图谱中突出的热点关键词为“生产方式”“市场经济”“生产关系”“思想体系”“资本论”。其研究热点多是21世纪之初社会主义发展方向，以及联系当时东南亚经济危机背景下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研究者以“资本论”联系市场经济(1998-2004年)、生产方式(1998-2008年)和生产关系(1998-2008年)为主。另外，1998-2000年“资本论”和思想体系结合探究也颇为突出，故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的“资本论”研究进入区别于之前对原理分析的新特点阶段。如周肇光学者认为，王惟中和洪大两位经济学家所编写的《〈资本论〉专题研究及其应用》代表着“资本论”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对如何更好地为市场经济提供帮助有着重大的意义[4]。同时，1998-2007年，国内受到东南亚经济危机的影响，这一阶段同时也是对比国内外生产方式及市场经济的研究阶段。如崔向阳学者认为，当时中国面临着外部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内部也有很多问题，应当将重点放在化解矛盾、消除隐患上面[5]。又如廖丹清学者分析有关于“资本论”中的“八个转变”，着重探究了生产方式、生产关系与市场经济[6]。这一阶段的研究热点在于对比东南亚经济危机，联系国内实际情况。

图5 “资本论”期刊文献关键词引文爆发图

(二)危机下“资本论”思潮阶段(2008-2011年)

这一阶段爆发的关键词是“资本论”“价值”“金融危机”。“资本论”这一关键词爆发时间一直延续至2011年；关键词“价值”爆发时间延续到2010年；“金融危机”关键词爆发时间出现在2009-2011年。这三个关键词出现的时间呈先后顺序，尤其代表了这一阶段“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趋势，即针对世界金融危机背景展开探讨。本阶段也产生了“资本论”研究的思潮，经历金融危机后，更多人开始或重新开始研究“资本论”。如余斌学者所述，这一阶段内发生的金融危机让西方人不得不掩饰内心的反感开始重新阅读“资本论”[7]。廖富洲学者认为，这阶段的全球金融危机更加让“资本论”的真理性和魅力性凸显了[8]。

(三)唯物史观爆发研究阶段(2012-2014年)

这一阶段热门的关键词是“历史唯物主义”“黑格尔”“马克思主义”。结合图4和图5可以看到：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爆发时间为2012-2014年；关键词“黑格尔”爆发时间一直延续至2014年；而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的爆发时间贯穿在2012-2014年中。以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为中心，这一阶段的主要热点在唯物史观，期刊文献多以“资本论”结合历史唯物主义、黑格尔进行分析。但是，这一阶段对“资本论”的研究不同于上一阶段，主要以“资本论”手稿为焦点进行探究。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推动全党学习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和方法论，更好认识国情，更好认识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大势，更好认识历史发展规律，更加能动地推进各项工作[9]。此外，诺曼·莱文学者及赵辛学者研究黑格尔和“资本论”手稿的关系，探究马克思对黑格尔思想的吸收和借鉴，说明了黑格尔思想对马克思思想的影响[10]。

(四)扩散交叉发展阶段(2015-2016年)

结合图4和图5可以看出，这一阶段的热点呈扩散交叉发展的态势，同时将“资本论”结合不同的学科、内容或方向进行分析。例如，王建辉和彭博学者从“资本论”生态语境进行有关于循环经济理论的研究，阐述如何联系与实现循环经济[11]。董必荣学者从资本逻辑角度对“资本论”与《21世纪资本论》进行比较分析，得出中国定能构建合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12]。同时，韩金和朱进东学者从中国研究史的角度，探讨“资本论”以辩证的方法进行发展和推进[13]。

(五)政治经济学趋势热点阶段(2017-2021年)

这一阶段热点关键词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政治经济学批判”组成。从图4中可以看到，“政治经济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代表了2017-2021年的时区共现；而在图5得出的是“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4个关键词爆发时间都在2017-2021年，同时三个黑色爆发区域重叠，处于相同的爆发时间位置，故它们形成了这一阶段的发展热点趋势。例如，邱海平学者将“资本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融合起来进行方法论的研究，探讨如何将“资本论”体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中[14]。胡博成和张平学者阐述并分析“资本论”与新时代伟大实践相结合的成果，将二者相联系的内在逻辑支撑进行详细剖析[15]。卢映西和王娟学者论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理论与“资本论”的联系，根据市场经济的特点、新政策理论之供给侧改革理论，以及中国经济改革等方向进行探究[16]。

四 结 论

本文对“资本论”相关研究(1998-2021年发表的被CSSCI收录的论文)的数据(1373篇)进行定量分析，通过计量学方法梳理历年来“资本论”期刊文献，并进行可视化结果分析，阐释“资本论”期刊文献研究热点与趋势。

对“资本论”期刊文献数量及“资本论”期刊文献的作者进行可视化研究发现，“资本论”领域研究的热度持续升温，“资本论”期刊文献数量总体呈波折上升趋势。另外，对“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热点进行可视化探析可得出结论：“资本论”“马克思”“生产方式”“辩证法”“劳动价值论”5个关键词代表了“资本论”主题领域的研究热点。“资本论”期刊文献研究历程主要包括5个阶段：新特点产生与对比阶段(1998-2008年)、危机下资本论思潮阶段(2008-2011年)、唯物史观爆发研究阶段(2012-2014年)、扩散交叉发展阶段(2015-2016年)和政治经济学趋势热点阶段(2017-2021年)。

本文认为，未来关于“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还可以对其他一些方向给予更多的关注与加强。例如，关于《资本论》的研究迄今尚处于作者单独探索的状态，没有形成相关主题研究的核心作者群，可以考虑提高合作的频率，增加内容之间的交叉融合。因此，相关研究机构在加强“资本论”期刊文献的研究的同时，如果能增加相互交流的频率并形成规模研究，将有助于该研究领域的持续发展与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