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疆·丁秀华
又到了吃槐花的季节,可惜我再也吃不到父亲亲手为我捋的槐花了,因为父亲早离我而去了!
上个世纪60年代的我,对野菜有着特别浓厚的眷恋之情。
由于家庭条件差,每年春天,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解决口粮、填饱肚子就成了生活的主要内容,最常见的办法,便是挖野菜、捋榆钱和槐花充饥。
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吃槐花。尚未绽放的鲜槐花好吃,干制储存的好吃,单独成菜好吃,与其它荤素搭配也好吃。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野菜已经从我们的餐桌上消失,但我对槐花还是情有独钟。对我来说,它就是一道珍馐佳肴。
在我的家乡,每年五月初,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父亲把提前准备好的搭钩、篮子拿出来,准备为儿女们捋槐花。
由于母亲在为我带孩子,父亲一个人在家。那段日子,他每天早上随便吃一口饭就出门了。他用搭钩吃力地把槐树枝拉弯,然后再一把一把从带着棘刺的树枝上慢慢地捋下花来,放进篮子里。这些力气活虽然不算重,但费手而且繁琐,年逾70的老人干起来,真的是不容易。
村里够着的几棵槐树捋完,父亲还会去村子附近。
家乡村东边有一条沟,沟沿上长着一簇簇的槐树,但槐树周围长满荆棘,从沟边来到树下,要费一番周折。年迈的父亲是怎么带上工具过去,怎么在那里捋槐花的,我至今不敢多想……
一筐筐槐花挎回家,父亲担心槐花捂在筐子里时间长了会变味,随即就在地上铺块垫子,把槐花摊在垫子上晾。等晾好了,再用塑料袋装好。
星期天,要是我们回家了,父亲就把早已准备好的槐花装进我们的行囊;如果我们没有回家,他就坐上公交车,奔走几处,给我们姊妹一家一家地送去。
槐花,在我的心中,无论是焯焯凉拌还是与其他菜搭配炒炒吃,都是百吃不厌。
因为我喜欢吃,父亲每年总是不辞辛苦地一袋袋的给我送来;因为我喜欢吃,丈夫总是把槐花焯水后放进冰箱冷冻起来,一年四季都能吃;因为我喜欢吃,我常常把我心目中这道上等佳肴作为礼物馈赠给亲朋好友。
但现在,父亲已离我们姊妹几个而去……我们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从此以后,我再也吃不到饱含浓浓父爱的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