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新时代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历史启示——以闽西革命时期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为例

黄鸿飞

(福建医科大学 党委巡察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福建 福州 350122)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做好新形势下宣传思想工作，必须自觉承担起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1]。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宣传思想工作摆在全局工作的重要位置，高校作为意识形态的前沿阵地，肩负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做好新时代宣传思想工作，理应成为高校的思想自觉和政治担当。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闽西建立革命根据地，开辟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同时在宣传思想工作上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实践。重温这段党的光辉历史，对于推进新时代高校宣传思想工作具有重要的历史启示。

一、闽西革命时期党的宣传思想工作实践

共产党人在闽西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同农村革命实际相结合，为了使马克思主义理论真正被农村地区的工农群众接受与掌握，进行了一系列唤醒群众、教育群众和动员群众的宣传思想实践探索。

(一)打动人心的宣传口号

在闽西农村地区，大多数农民识字少，思想极为落后，以汀州农民为例，他们“为封建思想所蒙蔽，又没有读过书，大家都相信‘天道’，以为作恶者，天会去处罚他，这种思想，是很可笑的”[2]。深入把握农民的心理，准确把握农民的利益诉求，制定打动农民的宣传口号，这是共产党人在闽西开展农村宣传思想工作的一个重要途径。例如，对广大农民而言，土地是最迫切的要求，共产党人提出“实行土地革命”“没收豪劣地主土地分配给无地农民”，这是根据闽西农民的生活现状提出的，彼时“龙岩之土地，地主私有者占百分之四十五，共有田占百分之三十，农民自有者只占百分之二十五，尝田之处置与收入历来是归豪绅地主，与农民无关”[3]。共产党人提出“实行武装抗捐抗税抗粮抗债抗租”的宣传口号，则是基于闽西群众深受土豪劣绅军阀土匪压迫之苦，“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甚么米捐、木料捐、砖瓦捐、烟苗捐、公债捐、挑夫捐……大小种种合计在五十余种以上，农民的生计，全然破产”[3]。通过在日常生活中提出适当的宣传口号，与群众的痛苦和实际要求相联系，内容简短有力，直击农民内心，最能引起与农民内心世界的共鸣，进而使农民群众真正明白，要解除痛苦只有起来革命，革命就是唯一的出路。

(二)通俗易懂的宣传阐释

在闽西的宣传思想实践中，共产党人用“不公道的打抢交换”即“买卖价差”的办法来揭示贫富差距的原因[4]，分析富者对无产者的剥削，揭示出存在于中国农村阶级之间的对立关系。1926年2月，邓子恢在《龙岩被压迫阶级的现状及出路》一文中举例闽西的资本家如何盘剥老百姓：“他们以大洋一元，换来十八角的小洋，运动军队护送入境，竟以大洋每元十三角半用出；嗣后劣币充斥市面，他们怕收账的劣币，原价倒回手里，却又运动军队出示禁用；嗣后转由商会调和，作跌十六角收用。大家想想，他们这种沟通军队的手段，利害不利害？以十三角半用出，十六角收入的利益，是不是我们小百姓的总损失？”[5]通过例举与小老百姓生活相关的事实，加以简单的差额计算，进而揭示出发生在小老百姓身上却又看不见的客观剥削事实，阐明小老百姓的切肤之痛。相比于简单直接灌输“阶级斗争”“剥削”等陌生概念和词汇，与运用“不公道”“交换”“买卖价差”所带来的心理实际感受，这样的宣传思想工作十分贴近生活实际，既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又抓住了小老百姓的心理特点，在内容上更为生动活泼，效果上更容易理解。可以看到，共产党人在闽西坚持理论与农村实际相结合，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充分运用唯物史观来分析中国农村存在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引导群众正确认识遭受剥削的事实，进而唤起他们的革命觉悟。

(三)喜闻乐见的宣传方式

1929年12月，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召开，史称“古田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开宗明义指出，红军的宣传工作是红军第一个重大工作[6]。这是源于他对当前革命客观实际有着清醒的认识。红四军中一直以来受到种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这支队伍从湘南暴动，运动至江西井冈山，再辗转至福建闽西，沿途招募加入队伍的绝大多数是农民阶级，“湖南农民约占十分之四，在赣南闽西新招募的占十分之二”[7]。军队的农民化不可避免受到农民意识的支配，这样的队伍成分反映在宣传工作上便出现质效不佳的问题。古田会议对今后红四军的宣传工作提出了详尽的纠正措施，比如对常见的传单、布告、宣言、壁报、革命歌谣、画报、化装宣传、口头宣传、俱乐部和群众大会等都提出了具体的整改办法。实际上，共产党人面向闽西群众的宣传方式不止于此，可谓精通十八般武艺。在闽西，诸如标语、日报、演新剧、刊物、河道宣传、邮政宣传、平民学校、识字所、讲演、个别谈话和讲革命故事等方式在乡村街道更是常见。在宣传内容方面，诸如化装宣传，各地方经常组织宣传队到各村各街道，宣传队员“化帝国主义牵着军阀杀工农，装乡村妇女上台演说。用玩猴把戏一样，二个人牵着二个猴子，拿二面锣，多聚集群众，牵猴者是帝国主义，猴子是军阀，借此提高群众观看的热心”[8]。这些宣传内容生动地展示帝国主义勾结军阀压迫贫困百姓，群众很容易接受这样直观的阶级教育。

(四)为群众谋利的宣传行动

毛泽东在古田会议中提到：“上门板、捆禾草等项是从行动中扩大红军影响、增加群众对红军信仰的良好方法，应当好好地去执行。”[6]事实上，宣传工作能否取得良好成效，能否在闽西工农群众中扩大影响，更重要的是取决于党和红军能否真正为广大工农群众谋利益。以闽西妇女解放运动为例，闽西妇女群众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饱受压迫和剥削之苦，“闽西妇女在生活上比男子更苦，同时劳动力的价值比男子低，如龙岩、上杭、武平、长汀等县女工工资比男子少一半”[9]。对妇女群众而言，摆脱旧礼教的束缚以求彻底的解放是最迫切的要求。共产党人除了在宣传上打出“废除一切旧礼教”“反对包办婚姻”“反对虐待童养媳”“女子与男子同工同酬”等政治口号之外，还通过颁布法案保障妇女群众的切身利益。1930年3月，闽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通过了一系列保护妇女群众权益的法案，如《保护青年妇女条例》规定：六岁以上的男女小孩，由政府免费教育；禁止虐待童养媳，并废除童养媳制度；取消蓄婢制度。《女工条例》规定：女工与男工工作同等者工资同等；女工产前产后两个月内不做工，工资照发；禁止侮辱女工等。此外，还通过《婚姻法》规定“男女双方同意为原则，不受任何人干涉”的婚姻自由条例[8]。闽西妇女解放运动热烈开展，她们积极参与到革命根据地建设过程中，在担任交通员、守卫放哨、开展宣传工作、做士兵运动和军属慰劳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二、闽西革命时期党的宣传思想实践形成的若干历史经验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我们必须把党的历史学习好、总结好，把党的成功经验传承好、发扬好”[10]。以毛泽东、邓子恢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理论与实践相联系，与闽西农村革命实际相结合，在宣传思想工作实践过程中所形成的若干经验，闪烁着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光辉，对于做好新时代高校宣传思想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宣传思想工作

纵观党在闽西的宣传思想工作实践，共产党人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从唯物史观这一全新的视角审视农村的社会结构和阶级状况，分析存在农村的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将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转变为符合中国社会的革命理论，成功解决了“依靠谁、团结谁、打击谁”的问题。在开展宣传思想实践中，通过打动人心的宣传口号、通俗易懂的宣传阐释和喜闻乐见的宣传方式，生动形象地教会闽西群众如何进行阶级分析，明白何为帝国主义、军阀、资本家、地主、工人和农民，以及存在各阶级之间的利害关系，进而广泛地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参与到轰轰烈烈的中国革命斗争中来。正如毛泽东指出：“总起来说，党是英勇坚决地领导了中国的革命，并且得到伟大的成绩，今后还要领导革命达于彻底的胜利，这是由于党有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路线与斗争方法而得来的。”[6]

(二)注重党性与群众性相统一

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十分注重在宣传思想工作中把党的主张同闽西群众的利益结合起来，把反映和解决群众的诉求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1929年红四军入闽，即刻四处张贴《红军第四军司令部布告》，告知闽西工农群众，宣传红军主张，“红军宗旨，民权革命，赣西一军，声威远震。地主田地，农民收种，债不要还，租不要送。增加工钱，老板担任，八时工作，恰好相称。累进税法，最为适用，苛税苛捐，扫除干净。”[6]上述内容以四字布告形式告知民众，通俗易懂并准确表达出党的主张、对待地主豪绅的政策以及工农群众最迫切的要求。党的宣传思想工作对革命事业有着重要意义，其关键点在于能够有效地把解决思想问题与实际问题结合，因此，毛泽东在古田会议上做了精辟的总结，“红军的打仗，不是单纯地为了打仗而打仗，而是为了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并帮助群众建设革命政权才去打仗的”[6]。

(三)注重贴近实际与贴近群众相统一

就宣传内容而言，共产党人需要思考如何让闽西工农群众顺利认识和接受阶级斗争学说，把中国的情形，如政治经济状况、帝国主义的压迫、军阀官僚的压榨和土豪劣绅的剥削等内容，以及共产党的路线方针及政策，通俗易懂、明明白白地向他们宣传。就宣传对象而言，所有宣传的内容和材料并非为少数知识分子准备，而是为绝大多数的文化水平低的工农群众而准备。太深又太偏于理论的宣传内容，一般工农群众是不易接受的，甚至有可能引起排斥，这就要求宣传方式及内容多样化、群众化和通俗化，使之适应工农群众的文化程度、心理需求、接受程度和行为习惯。因此，古田会议对红军宣传工作提出了系统的改造办法，从宣传内容的修正到宣传队伍的充实，再到宣传技术的改造，目的是对以往轻视红军宣传工作的错误观念进行纠偏，使红四军的宣传工作更加适用闽西工农群众的实际需求，毛泽东十分赞赏并指出：“化装宣传是一种最具体最有效的宣传方法，要求各支队各直属队的宣传队均设化装宣传股，组织并指挥对群众的化装宣传。”[6]

三、闽西革命时期党的宣传思想工作对高校的历史启示

在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之际，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党历来重视党史学习教育，注重用党的奋斗历程和伟大成就鼓舞斗志、明确方向，用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坚定信念、凝聚力量，用党的实践创造和历史经验启迪智慧、砥砺品格。”[10]共产党人在闽西宣传思想工作实践中形成的历史经验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宣传思想工作的理论宝库，对做好新时代高校宣传思想工作具有重要的历史启示。

(一)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不动摇

历史与实践证明，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之所以能在闽西农村地区取得显著成效，其根本原因是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这一先进科学理论武器进行符合中国农村实际的社会革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宣传思想工作就是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1]进入新时代，虽然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内容、对象、方式和环境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但其根本任务没有改变。高校作为意识形态斗争的前沿阵地，做好新形势下宣传思想工作事关“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事关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培根铸魂工作。因此，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时代新人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旗帜，全面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贯穿育人的全过程，为青年一代的成长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从而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上担当奋斗。

(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宣传思想工作导向

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宣传思想工作导向，从本质上来说这是由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的。1930年初，红四军第二纵队经过了古田会议的洗礼后，坚决贯彻会议提出的关于宣传思想工作的决策，据时任部队政治委员的罗荣桓回忆，“部队走到哪里，标语就贴到哪里。部队一驻下，战士们主动向群众宣传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道理，调查土豪劣绅的罪恶。部队打土豪，除完成筹款任务外，把全部东西都分给了群众。每次出发前，战士们大街小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部队党支部还派人挨家挨户检查群众纪律的执行情况，看看借了东西还了没有，损坏东西赔了没有。这样，红军的政治影响扩大了，军民关系也更加密切了”[11]。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宣传思想工作是做人的工作的，要把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作为重要职责。”[1]新形势下高校要从关乎根本、关乎紧要、关乎民心的事情来开展宣传思想工作，把统一思想、凝聚力量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中心环节。一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加强对各种社会思潮的辨析和引导。既要旗帜鲜明讲政治，理直气壮敢于发声亮剑，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又要善于解疑释惑，及时回答时代之问、青年学生之问，集中反映社会健康向上的本质，客观展示发展进步的全貌，廓清困扰和束缚思想的迷雾。二要坚持既解决实际问题又解决思想问题的原则，针对青年学生关注的热点难点堵点问题，对症下药、“靶向治疗”，多做春风化雨、解疑释惑的工作，多做理顺情绪、化解矛盾的工作，真正在青年学生群体中汇聚价值认同、凝聚利益认同、形成话语认同和营造情感认同，切实增强宣传思想工作的实效性，进一步夯实思想政治基础。

(三)坚持应势而动、顺势而为

在闽西革命根据地，各乡都建设的俱乐部是进行农村革命宣传的常见方式之一，“它的作用不但供群众游玩，而且是做教育群众最好的地方。四周墙壁贴满了标语与画报，每晚有人做政治报告，有人讲故事，说笑话，演新剧，唱歌，呼口号。全乡老幼男女每晚相聚一堂，欢呼高歌，真是十分热闹”[12]。可以看出，闽西共产党人坚持理论与实际相联系，准确深入地把握了闽西地区工农群众的心理特点和实际需求，采用群众喜闻乐见且广泛参与的宣传形式，是党的宣传思想工作行之有效的重要原因。

新形势下高校开展宣传思想工作要应势而动，遵循和把握青年学生的成长规律和特点，抓在经常、融入日常，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传播与弘扬有机结合起来，推动以文化人、以文育人。要创新宣传方式，开展主题宣讲、文艺巡演、研学实践和志愿服务等活动；要把握宣传时机，充分利用如校庆、建军节、国庆节和“七一”党的生日等重要时间节点或重大纪念活动；要顺势而为，主动适应信息化要求，充分利用新媒体技术，用乐于接受的方式、易于理解的语言，把透彻的说理同鲜活的语言结合起来，把理论的穿透力同情感的亲和力结合起来，增强宣传思想工作的创造力、公信力、亲和力和感染力，增强青年学生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和情感认同，切实提高宣传思想工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四)加强宣传队伍建设

古田会议上毛泽东同志把红军的宣传工作提高到极其重要的地位，用专门的篇幅阐述红军宣传工作问题，针对宣传队伍成分问题，批评“现在的宣传队简直成了收容所，‘闲杂人’‘卖假膏药的’就是一般人送给宣传员们的称号”[6]。可以看出，共产党人在闽西的宣传思想工作实践中，十分注重加强宣传工作队伍建设，进而使宣传工作能够系统化、规范化，有助于在革命斗争中发挥重要的政治作用。

面对日益复杂的国内外环境，开展高校宣传思想工作，需要大批能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讲好的人才，讲人民群众听得懂、听得进的话语，让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13]。围绕讲透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逻辑主线，打造一支政治强、素质高和业务精的宣传思想工作队伍，主动掌握宣传思想工作的主动权、主导权和话语权。要努力构建党管宣传的高校“大宣传”新格局，将高校领导班子、宣统群团干部、高校教师、辅导员、班主任和学生骨干群体纳入“大宣传”工作格局中，紧紧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努力实现全过程、全方位和全员的宣传思想工作体系，主动占领高校宣传思想阵地，牢牢掌握宣传思想工作的主导权。同时，高校宣传思想工作者要及时掌握新知识、开拓新视野，主动提升全局把控能力、辨析批驳能力、善用媒体能力和疏导化解能力，增强思想引领的传播力、影响力和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