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干部的标准政治和能力两者不能缺一——抗日战争时期选拔培养干部的经验和启示

文_亓昕怡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是中国共产党发挥中流砥柱作用的伟大胜利。党以科学的判断、明确的纲领方针、坚定的信念和过硬的执行力率领中国人民成功抵御了外敌入侵，捍卫了民族独立，维护了民族尊严。这期间，经过长期深入的探索和实践，党总结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干部选拔培养措施，培养了一大批政治坚定、本领高强的干部。这不仅为抗战的全面胜利提供了有力的人才保障，也为日后的解放战争和新中国建设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对这段历史进行回顾和分析有助于更深入地理解党在抗日战争中的领导作用，对当今干部教育选拔培养实践也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抗战事业需要政治和能力兼备的干部

1937年12月至1944年3月，陈云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时提出，“用干部的标准，概括起来有二：政治，能力，两者不能缺一，以政治为主”（《陈云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3页）。考察干部要既看政治表现，又看工作能力和实绩。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几万万人的大民族中领导伟大革命斗争的党，没有多数才德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其历史任务的。这反映抗战事业对干部的要求，为这一时期的干部选拔培养定下基调。在干部考核过程中，党强调对干部进行全面考察，明确反对只顾才不顾德或者只顾德不顾才。

在抗战时期，“政治”主要指的是政治素质，包括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觉悟等。1943年，周恩来指出，在德才兼备的干部标准中，德占主导地位，解决的是干部是否可以被信任的问题。没有坚定的政治信仰和良好的革命道德，干部在立场上就站不稳，在事业上就靠不住，在政治上就不可信。只有干部立好德，才能团结好人民群众，保证抗战事业沿着正确方向前进。

在抗战时期，“能力”主要指的是业务能力，包括基本学识、业务素养、调研能力等。1942年，毛泽东在为《文化课本》所作序言中指出，“一个革命干部，必须能看能写，又有丰富的社会常识与自然常识，以为从事工作的基础与学习理论的基础”。没有较高的文化水平，马列主义理论的学习就难以做好；没有过硬的业务素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就会遇到困难；没有扎实的调研能力，就难以解决真问题。只有培养好干部的“才”，党才可能带领人民群众取得抗战胜利。

毛泽东在讨论抗战任务中的干部问题时提出干部需要“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有政治远见，有工作能力，富于牺牲精神，能独立解决问题，在困难中不动摇，忠心耿耿地为民族、为阶级、为党而工作”（《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77页）。有德无才的干部虽然在政治上是可信的，但是会贻误党的事业，助长不学无术之风；有才无德的干部虽然在业务上是可信的，但是会损害人民的利益，助长不正确的政治风气。德通过才体现，才为德服务，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

选人用人是关系党和人民事业的关键性、根本性问题，为干部培养提供了标准和方向。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提出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任人唯贤的方针，就是强调选干部、用人才既要重品德，也不能忽视才干”。在当今建设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专业化干部队伍过程中，对干部的选拔培养更应该坚持德才兼备的标准。

以理论教育提高干部政治素质

毛泽东指出，“如果我们党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实际地而不是空洞地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同志，就会大大地提高我们党的战斗力量，并加速我们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工作”（《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3页）。在抗战时期，通过总结以往斗争经验，党意识到理论教育的成败是革命成败的第一个关键。为此，党将普遍提高干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作为一个重大问题来解决，致力于提高干部的理论素养、政治素质。

加强理论学习动员。党反复提醒干部理论学习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紧迫性。在论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时毛泽东指出，“普遍地深入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的任务，对于我们，是一个亟待解决并须着重地致力才能解决的大问题”（《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3页）。在随后组织部召开的干部会议上，他再次敦促干部“加紧学习，学习马列主义、革命运动及中国的历史，从中央委员会各级干部研究较高深的理论起，一直到各机关事务人员学习文化止”（《回忆与研究》〈上〉，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版，第430页）。针对部分干部借口推脱的现象，他在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共产党员不学习理论是不对的，有问题就要想法子解决，这才是共产党员的真精神”（《毛泽东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80页）。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刘少奇对于有些干部忽略理论学习的错误想法提出了批评。他提到，“我们要做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最忠实、最好的学生”，应该“按照党章的规定力求进步，不断提高自己的觉悟程度，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把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一生的言行、事业和品质，作为我们锻炼和修养的模范”。

完善理论学习制度。党连续颁布《中共中央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等文件，强调所有干部都应学习、研究马列主义理论，提升自身理论素养。在中央直接指导下，中共中央党校、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陕北公学等学校相继建立，指导学员学习认识马克思主义理论，树立为抗日救国献身、为人民服务的革命理念。同时，对马列著作的系统翻译和出版一直在进行，其成果通过党报、党刊等渠道广泛传播，形成了学习、研究马列主义的平台。领导人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以实际行动引导党员干部一起阅读钻研，并亲自到中央党校等学校授课。毛泽东在1939年5月的在职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号召大家在工作、生产中“挤”出时间，运用“钻”的方法学习。陈云、张闻天亲自组织学习小组研读马列著作。中央还规定按照干部理论水平进行分类教学，要求在职干部平均每日至少学习两小时，并在经常性学习检查的基础上实行“勤学者奖，怠惰者罚”的考核机制。这些措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成功塑造了干部都要看报纸、都要读书、都要学习马列主义的浓厚学风。

改造理论学习方法。党特别注重引导干部采取有的放矢、实事求是的态度来进行理论学习。毛泽东提出，干部应该有目的地学习马列主义，“要使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际运动结合起来，是为着解决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和策略问题而去从它找立场，找观点，找方法的”（《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01页）。他强调，干部不能静止地孤立地进行理论学习和研究，而是要“进一步地从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在各方面作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20页）。只有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去指导中国的实践，才能克服主观主义与教条主义，切实提高政治能力。在具体学习中，广泛开展时事政策教育，鼓励干部用马列主义的方法研究革命运动规律，多从党执政的历史经验中总结得失成败，广泛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加深对于理论和实践联系的理解，并通过演讲、研讨会、交流会等方式帮助干部共同进步。

抗战时期对理论教育的重视有效提高了干部的政治素养，引导干部树立了坚定的政治信仰，确立了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原则，大大提高了党的战斗力。今天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奋斗的过程中，要更加重视理论教育在干部教育培训中的基础性作用和重要地位。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共产党人的必修课”。在2019年春季学期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政治上的坚定、党性上的坚定都离不开理论上的坚定。干部要成长起来，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新时代干部要加强理论修养、培养理论思维，用理论学习补足精神之钙，用理论自信筑牢信仰之基。

以本领学习锻造干部的业务能力

1939年，毛泽东在延安在职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干部的‘进货’，就是学习本领，这是我们许多干部所迫切需要的”（《毛泽东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78页）。抗战时期，要领导人民进行抗战，干部不能只重视政治学习而忽视业务学习。毛泽东指出，要领导革命就要持续学习。单靠过去的本领虽然也能做某些工作，但只有持续增加知识，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为此，党开展多方面教育培养，旨在全面提高干部的能力本领。

加强文化水平教育。抗战时期，有部分干部出身不好，文化程度和理论水平不高。他们看不懂党的文件、报纸，经验主义作风比较严重，影响党的政策的宣传和落实。陈云指出，“干部没有文化，没有知识，革命是革不成功的”（《陈云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77页）。党出台一系列文件和措施，明确反对轻视文化教育的错误观点，规定在条件许可的地方，必须一律开展文化教育，对干部按照文化程度进行分班，进行针对性提高。对于识字有困难的干部，强调基本文化教育。而对于已具备一定文化水平的干部，强调自主学习，以资补习。各地针对具体情况，广泛开展涵盖国文、历史、地理、算术、自然、社会、政治等科目的文化补习班。

加强业务水平教育。在1942年印发的《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中，党提出“对一切在职干部，都须给以业务教育，实行‘做什么、学什么’的口号……必须学会精通自己的业务，这是第一个教育任务与学习任务”。业务学习的范围包括与部门业务关联密切的调查研究、政策法令、具体经验以及相关的历史科学知识，通过业务学习改进和提高业务工作水平。根据《决定》指示，各机关、部门迅速制定学习计划，开展包括学习小组、先进报告等在内的学习活动，并进行针对性考察。比如《中央军委、军委总政关于军队干部教育的指示》明确规定军事、政治、经济等干部的基本学习内容，并要求各专门机关定期组织各种专门问题的考试。

加强专门技术培养。陈云指出，“作为一个革命家，不能只是高谈阔论，主要是工、农、兵、学、商，三百六十行，即做各种各样的实际工作。否则，就要打败仗，革命革不成，就不能生存”（《陈云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56页）。没有这些专门的技术人才，抗日战争会十分困难。在对这些人才的教育中，党按情况减轻政治课程的比例，并创造条件让他们锻炼技能。比如党规定“机要部门及有专门技能或正在学习专门技能的干部，不应调动，并应使他们长期安心工作”（《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3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369页），以让他们专心磨砺技术。

加强调研能力培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党号召全体党员和干部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采取具体办法，加强对于历史、对于现实情况的调查研究。在课堂上，党提倡在讲授的基础上大胆质疑和辩论，以培养干部的问题意识和实事求是的精神。在课堂外，中央专门成立调查研究局加强调查研究工作，提倡党员干部多进行实地调研。中央领导同志率先垂范，树立了良好榜样。毛泽东所作的《长冈乡调查》《才溪乡调查》是调查研究报告的典范。张闻天亲自带队到陕北和晋西北的农村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实地调查。地方纷纷响应，出台具体措施，比如鄂东地委在《目前宣传教育工作纲要》中明确规定干部要积极开展调查研究活动，多写相关文章。

抗战时期的干部选拔培养实践，培养了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为抗战的全面胜利打下了坚实基础。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领导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使命对干部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也对干部教育提出了更多挑战。在2021年秋季学期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处在前所未有的变革时代，干着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如果知识不够、眼界不宽、能力不强，就会耽误事”。新时代的干部既要政治过硬，也要本领高强，要以忠诚干净担当的实际行动，在危机中育先机、于变局中开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