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本传播与经典生成
——从 “两拍”蓝本说起

2021-11-30 05:11赵素忍张乙宁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综合版) 2021年4期
关键词:选本篇目来源

赵素忍,张乙宁

(河北经贸大学 文化与传播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在中国白话短篇小说发展链条上, “两拍”处于相对成熟阶段,鲁迅先生将这种文人模仿话本形式编写的小说称为“拟话本”。拟话本既继承了市民文学通俗活泼的特点,又有文人思想的深刻与细腻。这些模拟宋元说话艺术的案头文本中,凌濛初的创作颇具市场效应。凌濛初的“两拍”向来是小说研究者关注的热点,关于“两拍”的素材来源探讨更是其中的焦点。

《广艳异编》[1]是出现于晚明时的一部文言小说选本,本名不见经传,鲜为研究者所关注。首先将两者联系起来的是韩结根先生的《〈广艳异编〉与“两拍”——“两拍”蓝本考之二》[2],该文认为《广艳异编》是《亘史》之外,凌濛初量贩式直接取材的又一大来源。这一观点被学界所认同,似已成定论。笔者仔细对比文本,发现两者确实存在着大量的题材重复,在凌濛初选材写作时,《广艳异编》肯定是其题材流变链条上的重要载体,但该书是否就是“两拍”取材的直接来源,还需进一步辨析。

一、 “两拍”经典生成——并非来源某一选本

凌濛初的《初刻拍案惊奇》和《二刻拍案惊奇》是继冯梦龙“三言”之后,风行一时的拟话本小说,“三言”取材主要是宋元话本小说和前代或当代优秀的文言小说,凌濛初生逢其后,在取材上不得不另找来源。韩结根先生认为《广艳异编》就是“两拍”的一个重要来源,两书之中有关联的篇目共有二十一卷,二十九处。[2]根据韩教授提供的线索,笔者翻阅文献,进一步查找了这二十九篇故事的源流,为“两拍”相关篇目故事源流的查考提供更充分的资料。此处拈出一例以做说明。

第一篇《初刻》卷五《感神媒张德容遇虎 凑吉日裴越客乘龙》。这篇故事的入话写弘农令之女与卢生婚姻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七定数部《卢生》,这则故事亦见于《太平广记》卷一百五十九《卢生》,注出《续玄怪录》[3]1146-1147。《太平广记钞》卷二十一《卢生》,删削末尾“乃知结褵之亲命,固前定不可苟而求也”,《情史》卷二改名为《郑任》。正话叙写张德容与裴越客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二十八兽部三《虎媒志》,此外,亦见于《太平广记》卷四百二十八虎三《裴越客》,注出《集异记》。此外还见于《情史》卷十二《裴越客》,注出《杂异记》;《奁史》卷七,注出《续虞初志》。在这篇拟话本中还提到算命老人李知微的名字,这个名字出现在《广艳异编》卷之二十六兽部一《李知微》。《太平广记》卷四百四十也有《李知微》,注出《河东记》,文字与《广艳异编》相同。不过这篇故事只是借用了一个名字,内容无涉。

仔细推详,目前所见文献资料告诉我们,经典的生成不是因为某一部选本的编选,反复编选出现才能最终造就经典。《广艳异编》的确与“两拍”有大量篇目重复,但是《情史》中很多篇目也与“两拍”相关联[4],如果我们把《广艳异编》和《情史》都看做“两拍”来源,很快又会陷入两难之境,有的篇目是《广艳异编》和《情史》都收录,这又该如何判断?这些故事有多个源头,其最初起源多不在《广艳异编》,而大多最早来源于《太平广记》或《夷坚志》,并不断地被小说选家所编选,有的故事还有戏曲传奇版本,所以探究某部小说选本和“两拍”之间的关系是一个极其复杂、需要详加辨析的问题。

二、哪些选本更可能塑造“两拍”经典

探究经典生成的过程需要详加辨析。以“两拍”为例,我们看到它的素材来源于众多的小说选本,这些选本、总集在传播过程中都有可能影响凌濛初的创作,那么这些选本中哪一个更可能是“两拍”素材的直接来源呢?我们来分类探讨。

第一类是与《太平广记》相关的篇目。上文提到二十一卷中共有十篇十一处引用了《太平广记》中的材料。这些篇目中大部分《广艳异编》本和《太平广记》本文字相同,无法确定其直接出处。能够确定出自《太平广记》而非《广艳异编》的理由有三:

首先,第二篇《罗公远传》在两书中都有,相比之下,前面文字相同,结尾处少了中史辅仙玉山中遇罗公远的情节。而这在《初刻拍案惊奇》卷七《唐明皇好道集奇人 武惠妃崇禅斗异法》中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细节。这个细节在《太平广记》中已经描写完备,“中使辅仙玉,奉使入蜀,见公远于黑水道中,披云霞衲帔,策杖徐行……”,有一段长达七百余字的详细描写[3]146-150。《广艳异编》中仅仅简化成:帝令人遍访,遇于潼关,以蜀当归为赠。天宝末,玄宗幸蜀,又于剑门奉迎卫至成都,拂衣复去。及玄宗自蜀还京,方悟蜀当归之寄云。

其次,第七篇的入话部分应是凌濛初在阅读《太平广记》的基础上敷衍而成。因为《广艳异编》所选两篇在其中只是提到了“乃有小说中说李林甫遇道士,卢杞遇仙女,说他本是仙种,特来度他。”这两篇都见于《太平广记》,马周事与《李林甫》事在《太平广记》同卷。这段话前边的议论亦见于《太平广记》而不见于《广艳异编》,“如东方朔是岁星,马周是华山素灵宫仙官。”

最后,“两拍”题材来源于《太平广记》的共有二十六卷[5]117,这些篇目见于《广艳异编》的只是少数,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凌濛初对《太平广记》的熟悉程度,谈刻本刊行之后,该书在社会上广为流传,成为文人们取材选编的渊海,因此《太平广记》是“两拍”取材的一个重要来源。

第二类是与《夷坚志》相关的篇目。上文提到二十一卷相关篇目中共有九篇与《夷坚志》相关联。吴大震在编选时以原文照录为主,因此两者相关篇目大部分文字相同,很难从文字上确定究竟选自哪篇,但是有些细枝末节还是可以起到提示作用的。其中有三篇故事我们可以明确认定作者从《夷坚志》得来素材,而非《广艳异编》。

首先,《初刻》卷三十《王大使威行部下 李将军冤报生前》,其入话叙吴将仕之子吴云郎为冤魂托生事“这又一件,在宋《夷坚志》上:说吴江县二十里外因渎村,有个富人吴泽,曾做个将仕郎,叫做吴将仕。生有一子,小字云郎……”,这篇故事虽然《广艳异编》也选入了,但是并未注明出处,凌濛初既然在这里明说是《夷坚志》中的故事,可见他对该书的熟悉,不会再从某部小说选本中去择取。不过凌濛初的作法倒也与选本的编选有几分相似,同是从《太平广记》或《夷坚志》中取同类故事,然后糅合编入一篇并加上自己的议论见解,相当于他做的是把这些文言故事白话化的推广普及工作,也因为这个原因,“两拍”才可能迅速成书并迅速走红。

其次,《二刻》卷三十三《杨抽马甘请杖 富家郎浪受惊》,此篇《广艳异编》本与《夷坚志》本差异较大。《广艳异编》只保留杨抽马数则灵异故事中之一则,而二刻将杨望才擅法术事一一写来,细节与《夷坚志》本全部相同。

最后,《二刻》卷十一《满少卿饥附饱扬 焦文姬生仇死报》,此篇《夷坚志》本比《广艳异编》本多最后一段议论,“此事略类王魁,至今百余年,人罕有知者。”凌濛初将这句话点染生发成一段长篇大论,放于入话和正话中间作为过渡,成为 “两拍”中闪耀思想光辉的一大亮点,“却又一件,天下事有好些不平的所在!假如男人死了,女人再嫁,便道是失了节,玷了名,污了身子,是个行不得的事,万口訾议。及到男人家丧了妻子,却又凭他续弦再娶,置妾买婢,做出若干的勾当,把死的丢在脑后不提起了,并没人道他薄幸负心,做一场说话……从来说王魁负桂英,毕竟桂英索了王魁命去,此便是一个男负女的榜样。不止女负男如所说的陆氏,方有报应也。”

此外,《广艳异编》与“两拍”相关篇目中,见于《夷坚志》的九篇,只有一篇不见于《分类夷坚志》,这也印证了《夷坚志》在晚明主要以《分类夷坚志》的文本形态传播①。

第三类是与《耳谈》及《耳谈类增》相关的篇目。《耳谈》和《耳谈类增》是明人王同轨创作的两部笔记小说集,多记录当时社会上的奇闻异事。该书中与“两拍”相关篇目共有十一篇二十则[5]195,这二十则故事有二篇也出现在《广艳异编》中,被认为是“两拍”编选来源的证据。那么我们该如何看待这两篇呢?

第一篇是《初刻》卷二十九《赠芝麻识破假形 撷草药巧谐真偶》,这篇拟话本的蓝本常常被研究者们认为是《广艳异编》②,其实这个故事在当时社会上广为流传,见于多部小说和小说选本。如凌濛初参校的《刘氏鸿书》,从当时的几个版本来看,这个故事的叙写包含了5个情节单元:蒋生行商住进马家,见到马小姐起思慕之心;灵狐变成马小姐与蒋生相会,并嘱咐他秘而不宣;蒋生形神消损被同伴怀疑,订计芝麻识假形;蒋生识破假小姐、狐精赠三束仙草;蒋生治好病并娶到马小姐,伉俪情深。

如果从这些内容来看,任何一篇都可以作为二拍此故事的本事,但仔细比对文本,笔者发现凌濛初使用的真正蓝本应该是《耳谈》卷七的《大别狐妖》,依据是凌濛初叙写的开头和结尾都带有《耳谈》本的影子,尤其是结尾一段议论,“生始窥女,而极慕思,女不知也。狐实阴见,故假女来。生以色自惑,而狐惑之也。思虑不起,天君泰然,即狐何为!然以祸始,而以福终,亦生厚幸。虽然狐媒,犹狐媚也,终死色刃矣。”

这段议论见于王同轨《大别狐妖》,引用部分只字不差,由这段话我们可以断定《耳谈》卷七的《大别狐妖》才是二拍卷二十九的最直接蓝本,《广艳异编》和其他版本的相关记载,只能说明这个故事广受欢迎,在当时社会上盛行一时,传播久远。

第二篇是《二刻》卷三十《瘗遗骸王玉英配夫 偿聘金韩秀才赎子》。这是一个在闽中盛传的故事,发生时间据篇中所言是万历癸巳(1593年)。这篇拟话本小说中的情节也见于多部小说、方志。究竟哪一篇是“两拍”的来源,需对照此篇和诸本中细节异同加以甄别。

首先,《二刻》正话开篇有三首诗,其一:洞里仙人路不遥,洞庭烟雪昼潇潇。莫教吹笛城头阁,尚有销魂乌鹊桥。其二:莫讶鸳鸾会有缘,桃花结子已千年。尘心不识蓝桥路,信是蓬莱有谪仙。其三:朝暮云骖闽楚关,青鸾信不断尘寰。乍逢仙侣抛桃打,笑我清波照雾鬟。这三首诗见于《情史》本最后一段。《广艳异编》本有诗数首,然未见此三首。

其次,《二刻》主人公名字亦同《情史》本,曰韩庆云、王玉英,而《广艳异编》本男主人公叫韩梦云,女主人公叫王秋英。《榕阴新检》本、《才鬼记》本主人公名字同《广艳异编》本。《情史》卷十六《王玉英》,注云“事见《耳谈》”。王同轨《耳谈》卷三、《耳谈类增》卷二十三都有《王玉英》,与《情史》本文字基本相同。考至此,我们可以认为《耳谈》是二拍此篇更早的来源。然而这些选本,尤其是《情史》这样传播广泛、影响巨大的选本也极可能是其真正来源,更何况这个故事在选本中很盛行,被不停地选编流传,如果非要寻亲认祖当然要归结到《耳谈》,但要说凌濛初编选的时候是依据哪本书,却不必非得《耳谈》。就像民众爱读《静夜思》,有好事者把它谱曲传唱,这首诗的来源是《唐诗三百首》或蒙学读本,至于《李白全集》之类,作曲者很可能压根就没有读过。

第四类是与《青泥莲花记》相关篇目。《广艳异编》与“两拍”相关篇目中见于《青泥莲花记》的只有一篇——《初刻》卷二十五《赵司户千里遗音 苏小娟一诗正果》,入话叙曹文姬事。从文字上看,此篇与《广艳异编》本文字相同,那么我们是如何判断它的出处的呢?依据是此篇开头的入话诗,“青楼原有掌书仙,未可全归露水缘。多少风尘能自拔,淤泥本解出青莲。”这首诗里暗含着《青泥莲花记》的名字。文末作者再次交代了出处“所以有编成《青泥莲花记》,单说的是好姊妹出处,请有情的自去看。”除了此篇,“两拍”中来源于《青泥莲花记》的故事还有三则[5]216,可见《青泥莲花记》的传播也是“两拍”经典生成的一个重要途径。

三、选本乃编选而非创作

在有关“两拍”来源的研究中,我们往往看到一种各自为营、自说自话的现象。研究《太平广记》的认为其从《太平广记》而来,研究《夷坚志》的认为多从《夷坚志》中取材,研究《情史》的亦热衷从《情史》找来源,研究《广艳异编》的又认为《广艳异编》是其蓝本, 研究《青泥莲花记》的认为《青泥莲花记》是其蓝本之一[6],在研究某一部小说选本或总集时发现选篇与“两拍”存在关联则声称该书是两拍的蓝本。殊不知,小说选本不同于小说作品,书中所选乃是他人作品,这个选本可以选,别的选本也可以选,所以在断言某书是“凌濛初在创作两拍时所依据的蓝本之一”时务要先考察这一故事是否只出现于该选本。

“两拍”之所以广受欢迎,根本原因在于取材的经典性,而经典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被人们反复传颂。这些“新听睹、佐谈谐”的故事曾经反复地出现于不同的小说总集、类书、选本中,甚至粉墨登场,被搬上戏曲舞台。凌濛初不仅创作方面是个高才,在选材上也颇有眼光,他敏锐地觉察到这些被反复编选的故事有巨大的市场潜力,作为一个改编创作者来说,他是十分成功的。

不仅“两拍”蓝本考察过程中存在这一问题,在其他相关研究中也常有大专家因没有充分注意选本本质而出现此类“小”失误的现象。如《红桥考证与四库馆臣的疏误》[7]一文,文中提到“对此事叙述最详的《情史类略》文字,又出自晚明小说家冯梦龙之手”,这一论述既有把《情史类略》当成冯梦龙的创作之嫌,也没有注意到早于冯梦龙的吴大震已经将此篇收入《广艳异编》中。深究下去,不仅此篇中的诗词见于陈鸣鹤《鸣盛集》,陈鸣鹤《东越文苑》卷六也有《林鸿》条,这篇故事的创作者当是陈鸣鹤。本篇故事最早来源是陈鸣鹤的《晋安逸志》,之后被徐火勃收入了《榕阴新检》卷十五,《广艳异编》收入之后,又被精选本《续艳异编》收入卷五《张红桥传》。此篇还与杨仪《高坡异纂》中的《娟娟传》有错杂交织之处,而《娟娟传》在《广艳异编》《情史》等书中都被收入。相信这些从编选的角度来查考的故事源流会对解决“红桥”问题提供更有力的资料支持。

从选本的角度去看问题,我们往往会发现一些常规视角难以察觉的问题。如《全唐诗》卷八百中收晁采的诗,这些诗歌见于《广艳异编》卷八《晁采外传》,亦见于《续艳异编》卷四《晁采外传》《情史》卷三情私类《晁采》。探究这篇小说的更早来源还有伪书《琅嬛记》,书中注出《本传》。《琅嬛记》成书于明代,其中的诗歌创作前代未见,也应出自明代人之手,一个唐代女诗人从明代才开始写诗,从明代才开始有诗歌流传下来,这是不符合传播学逻辑的,将其收入《全唐诗》似为不妥。

从选本中能见出选家的眼光和见识,选家并不创作作品,但编者决定了何者能够更多次地进入读者的阅读视野,在文本传播的过程中干预了经典化进程,并最终决定了何者成为经典。小说编选者并非这些创作者,但他们是这些小说成为经典的推动者;他们并没有创作文学作品影响后来人,但他们编选的内容决定了后世读者读到的是什么,进而影响后世的小说创作。在文学史叙写中多认为“明代的文言小说创作,尽管未曾造就出一流的作家和作品,但在文学史上也有其不可忽视的地位。它们对于清代的文言小说,起了一种承上启下的作用”[8],事实上,如果我们翻阅过明代数量庞大的文言小说选本,就会意识到,相对于《剪灯新话》等文言小说作品,明代数量繁多的小说选本才是真正的桥梁和过渡,唐传奇的传统在明代以《广艳异编》等小说选本的形式存在,并未间断,干宝的搜神雅好也以此种形式在明人中承传。

综之,选本乃是编选而来的本子,其实质不是创作,不能代表作者的创作水平。选本的作用在于推动经典的形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文学名篇,多是因为一部部选本的重复编选才得以进入后人的阅读视野。选家不创作经典,但决定着哪篇作品进入传播领域成为经典,在进行相关研究时我们要从起点上认识到这一点,以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选本研究还会引发我们对书坊、刻印、传播等领域的关注,把文学史研究视角从文本、作家研究拓展到更关注刊印、营销、接受者等方面,研究视角更宽广,从中解读出文本本位下不易察觉但对文学史流变影响至深的一些东西。

注释:

①就这一问题,笔者认同张祝平先生的分析:据赵景深、谭正璧、胡士莹诸前辈考证“两拍”中三分之一故事取材于《夷坚志》(27篇),共有32则故事成为入话和正文的来源,经笔者(张祝平先生)比勘后发现除卷十七《西山观设篆度亡魂》入话任道元事和卷三十的《王大使威行部下》的入话吴云郎事皆出于《夷坚支戊》外(见明万历唐晨刻本《新刻夷坚志》,实即《夷坚支志》),其余30则都出于《分类夷坚志》,可知凌濛初主要依据的是叶本。张祝平:《<分类夷坚志>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97年第3期。

②“如《蒋生》篇,即‘灵狐三束草’的故事,为凌濛初《二刻拍案惊奇》第二十九卷所本,它书所引均较略,唯此书较详,表明此篇本来就含有较多的社会生活内容。”见刘世德主编《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年版,第1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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