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百年反贫困的历史经验

黄承伟,杨进福

(1.国家乡村振兴局中国扶贫发展中心,北京100028;2.北京大学贫困治理研究中心,北京100080;3.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北京100083;4.西安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西安710049)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始终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和使命,并一以贯之体现到党的全部奋斗之中。”[1]530自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团结带领广大人民与贫困作斗争,经过持续百年的艰苦奋斗,到2020年底,占世界人口近1/5的中国全面消除绝对贫困,提前10年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减贫目标,不仅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件,也是人类减贫史乃至人类发展史上的大事件,为全球减贫事业发展和人类发展进步作出了重大贡献[2]。

中国共产党百年反贫困的历史进程,按照每个阶段减贫的主要特征,可以分为四个历史时期。一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反贫困时期:以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根本目标、以“耕者有其田”解决基本生存问题为具体目标,以革命的方式带领人民反贫困;二是社会主义道路探索反贫困时期:通过国家经济社会全面恢复,大力发展与民生密切相关的农业、工业、交通运输业及社会事业,建立最基本的社会保障救济制度,实现了低水平普惠性减贫;三是改革开放反贫困时期:实行改革开放,以经济持续高速稳定增长和大规模、有组织、有计划地组织专项开发式扶贫相结合使减贫取得显著成果;四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反贫困时期: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脱贫攻坚摆在治国理政的突出位置,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底线任务,全面实施精准扶贫方略,彻底解决了困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创造了彪炳史册的人类发展奇迹。在每一个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带领全国人民以加快发展、摆脱贫困为目标砥砺前行,积累了丰富的反贫困经验,为全球减贫事业作出重要贡献,也为全球反贫困贡献了中国智慧。本文将对中国共产党百年反贫困的历史经验进行深入总结,为读懂中国减贫奇迹背后的密码提供理论参考。

一、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领导核心,也是中国反贫困的根本领导力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党中央始终关注贫困问题,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和中国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丰富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反贫困理论,探索出有效可行的反贫困政策体系、工作体系、制度体系和机制模式,为各个时期的反贫困工作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引和有力的组织保障,领导中国反贫困事业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建立新中国和社会主义制度,奠定了消除贫困的政治制度基础,并持续开展解决贫困问题的实践探索。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就认识到中国贫困问题产生的根源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制度”,只有带领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才能使人民摆脱贫困。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通过开展土地革命推翻了封建土地制度,实现了“耕者有其田”,极大改善了农民贫困问题。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写道:“红军不论到哪里,他们都毫无疑问地根本改变了佃农、贫农、中农以及所有‘贫苦’成分的处境。”[3]223新中国成立后,面对贫穷与落后的国情,毛泽东指出中国共产党是消除贫困问题的坚强领导力量,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共同富裕”思想,制定了消除贫困、实现共同富裕的奋斗目标和具体步骤,为之后中国启动大规模、有组织、有计划的扶贫开发以及反贫困理论的形成奠定了良好的制度基础和物质前提。

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把扶贫开发纳入国民经济社会发展全局,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保持高速、稳定的经济增长过程中,持续实施多个国家专项扶贫计划,大幅度减少了贫困人口,减贫成就举世瞩目。1992年,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提出社会主义本质论,强调“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4]373,进一步深化了毛泽东的共同富裕思想。此外,邓小平还首次提出制度性贫困以及中国反贫困的总体战略,主张在中国社会改革、开放、发展的进程中消除贫困,将消除贫困与计划生育相结合,针对贫困的实质、反贫困战略及对策提出一系列构想,初步形成了中国反贫困理论的思想体系。20世纪90年代,江泽民立足时代发展和贫困特征,系统回答了“为何扶”“扶持谁”“谁来扶”“怎么扶”等扶贫开发的基本问题,促进了中国扶贫思想的发展,尤其是开发式扶贫以及瞄准对象由贫困地区向贫困人口的转变,进一步丰富了中国特色减贫实践和理论。这一时期,江泽民还将扶贫开发与坚持党的领导相结合,强调要强化党政干部队伍和基层党组织建设,确保为农村扶贫开发工作提供坚实的政治和组织保障。21世纪以来,中国扶贫开发进入新阶段,胡锦涛站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视野下,强调“新阶段扶贫开发任务艰巨、时间紧迫,必须加强领导”[5]643,并提出了科学发展观、新农村建设等重大方针,为中国扶贫开发提供了科学遵循,也进一步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中国化的进程,把中国共产党的反贫困事业推向新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把贫困人口脱贫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底线任务,以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方式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决战绝对贫困,把脱贫攻坚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统筹谋划、强力推进,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对反贫困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

第一,党的领袖亲自指挥、亲自部署,为脱贫攻坚提供科学理论指引。“消除贫困、改善民生、逐步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我们党的重要使命。”[6]52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脱贫攻坚工作始终高度重视、高位推动。基于深厚的历史渊源、丰富的实践经历和长期的深邃思考,对脱贫攻坚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作出一系列新决策新部署,形成了习近平扶贫重要论述,对中国脱贫攻坚的地位、目标、方略、政策、机制、主体、保障体系等重点难点问题以及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方向路径做出了重大判断和深刻阐述,从根本上破解了反贫困道路上的理论与现实难题,为新时代中国脱贫攻坚的伟大实践提供了根本遵循,为坚持党对反贫困工作的全面领导奠定了思想基础。

第二,建立强有力的责任落实机制。党中央不断强化中央统筹、省负总责、市县抓落实的工作机制,构建五级书记抓扶贫、全党动员促攻坚的局面。明确各级党委和政府,特别是贫困县党委和政府对脱贫攻坚负主体责任,主要领导要亲自上阵督战,协调落实各项部署。中西部22个省份党政主要负责同志向中央签署脱贫攻坚责任书、立下“军令状”,省、市、县、乡、村五级党组织书记抓扶贫,层层明确分工、压实责任、狠抓落实,为决战决胜脱贫攻坚提供坚强的政治保证和组织保证。

第三,加强扶贫领域作风建设。党中央持续加强作风建设,重点解决频繁填表报数、多头重复考核督查、文山会海、飞行调研等突出问题,进一步减轻基层负担。推进扶贫领域腐败和作风问题的专项治理,坚决反对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强化问责问效力度,确保党的领导贯穿脱贫攻坚全过程和各环节,把脱贫攻坚重大决策部署落到实处。在实践中创新群众监督、第三方评估机制、群众满意机制等专项治理机制,加强基层党政干部作风治理和腐败预防。扶贫领域专项治理不仅为打赢脱贫攻坚战提供了坚强的纪律保障,也是从严治党、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益探索。

第四,基层党组织建设成为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坚强战斗堡垒。以抓党建促扶贫,建强农村基层党组织,选优配强村级领导班子,充分发挥党员干部先锋模范作用,培养致富带头人,为脱贫攻坚提供组织保证;精准选配村第一书记,精准选派驻村工作队,组织人才和专家助力脱贫,为攻克贫困堡垒提供有力支撑。

历史表明,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反贫困最大的政治优势和制度优势,是中国反贫困事业不断取得胜利的根本保障,是百年来中国反贫困历程始终不渝坚持的根本经验。从理论层面看,坚持党的领导为中国特色反贫困道路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形成了一系列反贫困的思想理论,在这些理论的科学指引下,党和国家制定实施了符合各个时期国情的减贫政策和举措,逐步实现了中国反贫困的阶段性目标和解决绝对贫困问题的全面胜利。从实践层面看,坚持党的领导为中国反贫困事业提供了坚强的政治和组织保障;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始终注重发挥中国共产党在反贫困工作中的领导作用,通过加强党组织、党员干部队伍等方面的建设,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提升党的执政能力和水平,强化党对反贫困事业的强大政治领导力、组织力和执行力,保证中国特色反贫困道路始终沿着正确的政治方向前进。脱贫攻坚战的全面胜利并不意味着中国反贫困斗争就此结束,着力解决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推进乡村振兴、实现共同富裕仍然是党和国家不断前进和努力的方向。在新的历史征程上,只有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坚决贯彻落实党的各项决策部署,自觉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指导实践,中国乡村振兴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才能不断创造新的辉煌。

二、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100年来,不管国际国内形势如何变化,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坚守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以坚定不移的信念和意志,团结带领人民与贫困作斗争。”[2]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的主体,也是中国反贫困的价值主体和评价主体。坚持反贫困为了人民、依靠人民,反贫困成效由人民检验,反贫困成果由贫困群众共同享有,是中国共产党进行反贫困斗争最根本的价值追求和目标旨归。在各个历史阶段,中国共产党紧紧围绕贫困群众的需求开展反贫困工作,有效化解了贫困难题,不断推进贫困群众全面发展。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围绕贫困群众的生存需求,着力推动生产发展和生活救济,有力缓解了中国当时普遍的极端贫困问题。新中国成立前,由于深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和剥削,“中国人民的贫困和不自由的程度,是世界所少见的”[7]631。毛泽东着眼于农民群众的生产生活需求,指出“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8]137,将“改良群众生活”上升为党的重大任务之一。这一时期,党领导人民在农村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开展了如火如荼的土地革命和大生产运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农民贫困状况。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的生活水平仍十分低下,生存面临极大挑战。根据联合国亚洲及太平洋经济社会委员会的统计,1949年中国人均国民收入27美元,不足整个亚洲平均44美元的2/3,不足印度57美元的一半[9],是当时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面对这种状况,党和国家一方面延续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反贫困策略,继续在全国开展土地改革,之后又进一步实现了“三大改造”,调整了生产资料和生产关系,解放了农村生产力;另一方面,在农村建立了“五保”供养制度和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等,对贫困人口进行自上而下的生活救济,保障了贫困群众的基本生存需求。

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着眼于贫困群众的温饱和发展需求,改革农村经济体制,实施区域扶贫开发和整村推进扶贫,着力帮助贫困群众解决温饱、稳固温饱,促进均衡发展。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基础上,全国普遍贫困的状况有所缓解,但按照中国政府的扶贫标准,到1978年全国仍有2.5亿农村贫困人口,贫困群众的温饱问题依然十分突出。邓小平曾痛心地指出:“我们干革命几十年,搞社会主义三十多年,截至一九七八年,工人的月平均工资只有四五十元,农村的大多数地区仍处于贫困状态。”[10]10为了改变人民群众贫穷落后的现状,党中央决定率先在农村开展经济体制改革,通过激发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高农业生产水平,并从1986年开始实施专项扶贫开发计划。随着体制改革和扶贫开发的推进,我国贫困人口大幅减少,到1993年底全国有8 000万农村贫困人口。面对仍然突出的人民温饱需求,江泽民指出,“当前,农村贫困人口最盼望最着急的就是吃饱穿暖”[11]849,强调保障人的生存权和发展权首先要解决贫困群众的温饱问题。进入21世纪,贫困群众的需求从解决温饱的物质需求逐渐拓展到经济、政治、文化等更高层次的发展需求。对此,胡锦涛瞄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提出“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注重在扶贫开发的过程中提升贫困群众的综合发展能力,满足贫困群众的发展需求。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聚焦贫困群众的多维基本需求,实施精准扶贫战略,彻底解决了中国的绝对贫困问题。

第一,把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作为中国共产党反贫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2]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随着社会基本矛盾发生转变,“美好生活”成为人民的主要需求。因此,脱贫攻坚的中心内容与重点任务也转变为通过系统全面的安排部署与实践推进,解决贫困群众的“两不愁三保障”问题,更好地维护与实现贫困群众的各项利益和多维需求,使贫困群众过上好日子。这一时期,贫困人口的收入水平持续提升,到2020年贫困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12 588元[2],“两不愁三保障”全面实现,贫困群众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极大改善。

第二,把提升人民的发展能力和获得感作为中国共产党反贫困的价值追求。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坚持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理念指导扶贫开发,丰富贫困地区文化活动,加强贫困地区社会建设,提升贫困群众教育、文化、健康水平和综合素质,振奋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众精神风貌。”[6]50脱贫攻坚不仅要解决贫困群众物质层面的需求,更要满足其精神层面的需求,真正提升贫困群众的获得感、满足感、幸福感。因此,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一方面推进教育扶贫,提升贫困人口的科学文化素养,增强其脱贫致富、自我发展的能力,阻碍贫困的代际传递。脱贫攻坚期间,20多万名义务教育阶段的贫困家庭辍学学生全部返校就读;帮助800多万贫困家庭初高中毕业生接受职业教育培训、514万名贫困家庭学生接受高等教育,重点高校定向招收农村和贫困地区学生70多万人;开展民族地区农村教师和青壮年农牧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培训,累计培训350万余人次;“学前学会普通话”行动覆盖43万学龄前儿童[2],这些都大大提升了贫困群众的综合素质和发展能力。另一方面,大力开展文化扶贫,通过完善贫困村文化设施,开展丰富多样的文化活动,极大丰富了贫困群众的精神世界。截至2020年底,中西部22个省份基层文化中心建设完成比例达到99.48%,基本实现了村级文化设施全覆盖[2]。

第三,把人民群众作为扶贫成效的评价者、检验者。“党中央的政策好不好,要看乡亲们是笑还是哭。”[13]451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脱贫攻坚关系贫困群众的切身利益,其最终成效要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坚持人民群众是脱贫成效的评价主体,着眼于贫困群众的切身需求,进行精准识别和帮扶,确保改善贫困群众生活水平;着眼于制定和实施精准帮扶政策,如“五个一批”“六个精准”等,为确保实现脱贫目标提供了精准务实的政策举措;着眼于改善扶贫干部工作作风,坚决防止数字脱贫、虚假脱贫等问题,确保人民群众成为真正的受益者;着眼于贫困群众共享扶贫资源和成果,平等参与社会发展。

党的百年反贫困历程表明,中国取得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站稳反贫困的人民立场,着眼于人民群众最迫切、最急需的客观需求,真正将让人民过上幸福美好生活作为反贫困的根本目标。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一方面继承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民观,树立了反贫困的正确价值取向。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鲜明特征。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始终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工作宗旨,将消除贫困、实现共同富裕作为历史使命,牢牢树立了坚定的人民观点、人民立场,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丰富、创新和发展,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在贫困治理进程中“人民至上”的价值遵循。另一方面,解决了贫困群众的实际需求,维护了人民的根本利益。中国共产党成立至今,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不同的历史阶段着眼于贫困群众的生产生存需求、温饱需求、发展需求、美好需求,制定了符合实际、切合人民实际的举措,有力回应了贫困群众的利益诉求,真正践行了反贫困为了人民、依靠人民的目标理念,破解了中国贫困的核心难题。对此,巴西中国问题研究中心主任罗尼林斯认为:“中国共产党总是时刻将人们利益放在首位,明白人民真正的需求是什么,并据此制定正确的、有利于人民的政策。”[14]22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征程上,中国共产党将继续秉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助力满足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妥善化解好改革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人民矛盾,推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三、始终坚持广泛动员社会力量

贫困问题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反贫困从来都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帮助贫困地区摆脱贫困,帮助贫困人口提高自我发展能力,不仅需要国家进行强力有效的干预,也需要进行广泛的社会动员,将企业、社会、个人等多种力量凝聚起来,共同与贫困作斗争。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广泛组织和动员社会力量参与扶贫,充分发挥了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为中国反贫困事业凝聚了广泛共识和强大合力。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广泛动员人民群众参与社会革命、政权建设以及经济社会的恢复重建,整体上带动了生产发展,缓解了人民的贫困状况。早在1925年,毛泽东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就指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革命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8]9,客观分析了中国革命的力量。抗日战争时期,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毛泽东又将“一切其他阶级中愿意参加民族革命的分子”[8]156纳入到革命队伍中。可以说,在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广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社会力量,广泛开展一系列革命运动和根据地生产建设,形成了动员群众的传统。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充分吸取革命经验,高度重视社会动员的巨大力量,迅速发动人民群众开展社会运动,推进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初步建立起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科学、教育、文化、卫生、国防事业都取得了较大发展。这一阶段,党和国家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管理体制,通过运动式动员群众参与国家整体建设,使国民经济迅速恢复和发展,有效缓解了人民群众的贫困状况。

改革开放新时期,党和国家逐渐组织社会力量参与扶贫实践,初步构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扶贫体系。邓小平提出的“先富带后富”理论,允许一部分地区先发展起来,然后再帮助带动后发展地区,强调通过互帮互助实现共同富裕,体现的就是社会协同、共同发展的思想理念。江泽民将“自扶”和“他扶”相结合,明确提出摆脱贫困既要靠贫困群众个人,也要靠各级政府和社会力量的帮扶,并将广泛动员社会力量扶贫作为国家扶贫工作的重要方针,强调“要继续动员全社会为扶贫开发共同努力。发挥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政治优势,把全社会各方面力量组织起来,形成强大合力,帮助贫困地区加快发展”[15]252。胡锦涛明确强调:“帮助贫困地区尽快脱贫致富,需要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方面共同努力。”[16]121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逐渐明确了社会多元主体是扶贫工作的重要力量,开展中央国家机关单位定点帮扶、各级党政机关帮扶、东西部扶贫协作、军队参与扶贫,加上逐步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社会组织及公民个人参与扶贫,初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扶贫体系。

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坚持发挥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政治优势,丰富和发展了广泛参与、合力攻坚的社会动员体系,形成了社会大扶贫格局。“扶贫开发是全党全社会的共同责任,要动员和凝聚全社会力量广泛参与。”[17]99社会扶贫聚全国之力、汇全民之智、集各方之志,在新时代脱贫攻坚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一,出台系列政策文件,完善社会扶贫制度机制。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密集出台了一系列指导意见,从政策层面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参与扶贫。如2014年国办印发《关于进一步动员社会各方面力量参与扶贫开发的意见》,要求全面推进社会扶贫体制机制创新,形成政府、市场、社会协同推进的大扶贫格局;2015年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特别强调广泛动员全社会力量,合力推进脱贫攻坚;2016年国务院印发《“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要求形成有利于发挥各方面优势、全社会协同推进的大扶贫开发格局;2017年《民政部、财政部、国务院扶贫办关于支持社会工作专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的指导意见》出台,明确指出打赢脱贫攻坚战需要社会各方面力量的参与;2018年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三年行动的指导意见》再次强调构建专项扶贫、行业扶贫、社会扶贫互为补充的大扶贫格局;2019年国家发改委等15部门发布《动员全社会力量共同参与消费扶贫的倡议》。这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出台和实施,将社会多元力量上升到脱贫攻坚的重要参与主体,形成和完善了专项扶贫、行业扶贫、社会扶贫互为补充的大扶贫格局。

第二,组织多元社会力量,推动社会扶贫实践。实施广泛参与、合力攻坚的社会动员是中国共产党反贫困的重大行动。在新时代的脱贫攻坚中,党中央强化东西部扶贫协作,推动省市县各层面结对帮扶,促进人才、资金、技术向贫困地区流动。组织开展定点扶贫,中央和国家机关各部门、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国有企业和人民军队等都积极行动,为所有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建立帮扶单位。各行各业发挥专业优势,开展产业扶贫、科技扶贫、教育扶贫、文化扶贫、健康扶贫、消费扶贫。民营企业、社会组织和公民个人热情参与,“万企帮万村”行动蓬勃开展,形成并不断丰富发展了跨地区、跨部门、跨单位、全社会共同参与的社会扶贫体系。同时大力宣传脱贫攻坚典型案例、典型经验、典型人物,凝聚最广泛的人心和力量,营造全社会关心扶贫、关心国家发展的良好氛围。

在百年反贫困的艰辛历程中,中国共产党继承发扬了中华民族团结互助、同舟共济的传统美德,在全社会营造扶危济困、投身扶贫事业的浓厚氛围,凝聚了反贫困事业是全社会的共同事业、解决贫困问题要发挥全社会系统合力的社会共识,汇聚起了中国特色反贫困道路上磅礴的社会力量。坚持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参与扶贫,在思想理论层面形成了反贫困的共同意志和追求,为不断增强社会合力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基础;在实践层面发扬了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政治优势,形成了全社会合力攻坚的共同行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我们成就事业的重要法宝。”[18]273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朝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奋进的“新的赶考”路上,中国共产党将继续坚持和运用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法宝,广泛凝聚社会共识、社会力量、社会资源,共同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接续奋斗。

四、始终坚持调动广大贫困群众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

唯物辩证法认为,内因对事物的发展起决定作用,中国共产党人深刻意识到激发群众脱贫内生动力是战胜贫困的关键法宝,“脱贫致富贵在立志,只要有志气、有信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17]132。在长期以来的扶贫开发历史进程中,历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始终强调激发贫困人口内生动力的重要意义。激发贫困群众脱贫内生动力的基本经验主要表现为把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作为反贫困的重要原则和价值取向,着力促进贫困群众观念转变,不断提升贫困群众的自我发展能力;将外部帮扶与内生动力相结合,促进贫困群众的全面发展。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强调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团结人民的力量改变一穷二白的社会面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经过实地调研强调要激发全体中国人民,尤其鼓励农村群众成为反贫困的主导力量。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为了改善劳动人民悲惨的生活现状,指出要“把工农劳动者和士兵组织起来,并承认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19]3,通过增加劳动工人的工资待遇和组织农民消费协会等改善了工人和农民的经济现状。土地革命后,中国共产党解决了农民的土地问题,充分激发广大人民群众改变贫困状态的主动性和积极性。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组织动员群众自觉参与经济社会建设,通过探索农业合作化道路,一定程度上防止了极端贫困现象的普遍化,充分调动了人民群众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最大限度缓解了普遍贫困。据统计,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之初,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949年的99.5元增加到343元,农村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949年的44元增加到116元(1)人民生活实现历史性跨越阔步迈向全面小康——新中国成立70周年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报告之十四[EB/OL].(2019-08-09)[2021-06-01].http:∥www.stats.gov.cn/ztjc/zthd/bwcxljsm/70znxc/201908/t20190809_1690097.html.。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更加注重贫困群众的主动参与,鼓励让人民群众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改变贫困现状。邓小平主张将经济发展与消除贫困结合起来,进一步提出要解放思想,靠自己来摆脱贫困。20世纪80年代,中国开始引进和探索参与式扶贫模式,采用自下而上的决策方式,激发贫困群众的主动参与性。开展专项扶贫后,党和政府注重采取系统性措施,从理念到落实鼓励贫困群众主动参与。一是让贫困群众在项目选择、设计、实施、管理、监督、验收和后续管理全过程发挥主体作用,最大程度提升贫困群众在脱贫攻坚中的获得感;二是引导贫困群众树立主体意识,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思想观念和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三是推动农村基础教育和基本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尤其是通过职业教育、技术指导等方式努力提高贫困群众自我发展的能力;四是引导贫困群众树立积极主动学习脱贫榜样的观念,增强奋斗精神和脱贫决心,调动脱贫致富的主观能动性和创新创造意识。与此相对的是,西方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为了解决社会性贫困和失业等问题,积极推行“福利国家”制度,在实施初期促进了社会的和谐稳定,但过度且不完善的福利制度导致部分社会群体丧失了战胜贫困的主动性,使得贫困问题未能得到根本解决。为此,西方国家开始并持续进行政策调整,但由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先天缺陷,目前依然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贫困问题。

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强调要将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不断加大内生动力的培育力度,积极组织和支持贫困群众自力更生,激发贫困群众脱贫致富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

第一,把提升贫困群众的自我发展能力作为反贫困的重要内容和重要途径。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注重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要“着力培育贫困群众自力更生的意识和观念,引导广大群众依靠勤劳双手和顽强意志实现脱贫致富”[17]140。提升贫困群众自我发展能力要立足于全面提高贫困人口的基本素质,增强贫困人群的发展能力。大力推进基础教育均衡发展,提高农村贫困家庭子女受教育程度,减少贫困的代际传递。大力开展职业教育,加强农村实用技能培训,提高贫困人群科学种养殖水平。如山东省淄博市张店区沣水镇探索出一条“扶贫+扶志+扶智”的发展模式,通过贫困户有线电视免费入户工程、书记遍访贫困户行动、实施“圆梦计划”和“雨露计划”等举措,激发了困难群众摆脱贫困面貌的斗志。

第二,把外部帮扶与内生动力相结合作为激发内生脱贫动力的关键举措。一方面完善正向引导激励机制,加强教育宣传,改变外在帮扶方式,把扶贫脱贫和贫困群众的自我发展能力建设有机结合起来,注重贫困地区基层干部的能力建设和素质培养。另一方面,转变扶贫方式,变传统输入式扶贫为造血式扶贫,增强扶贫的内生力,变外援式扶贫向内源性发展转变,确保扶贫的可持续性。如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确定福州市对口支援定西市,福州市立足产业扶贫、消费扶贫、劳务协作扶贫、资金帮扶、生态扶贫等多种举措,助力定西不仅走出一条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双赢的新路子,也让当地人民拥有了可持续发展的空间,激发了当地群众致富的信心和决心。

第三,把促进贫困群众的全面发展作为反贫困的重要过程和主要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贫困地区的发展要靠内生动力,不能单凭救济,只有内外结合才能最终推动发展。摆脱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以每个人,特别是广大贫困群众的全面发展为基础的,其底线任务就是贫困群众整体素质的完善和提升。要求促进贫困群众能力的充分发展,包括个人的体力、智力、社会能力等,尤其是通过扶志激励个人拥有直视贫困的勇气,主动提高自我脱贫的能力。此外,促进贫困群众的个性发展,通过智志双扶发挥贫困群众的创新精神和创造能力,激发贫困群众主动脱贫的志气和奔向小康的底气,激发贫困群体的主观能动性,促进贫困群众扩大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和交往,丰富自己与他人、与社会、与自然的关系,增强自我发展的动力、信心和能力。

历史和实践证明,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反贫困的实践中,始终坚持尊重贫困人口的主体性,帮助其树立摆脱贫困的斗志和勇气,切实提升了贫困人口的自我发展能力,促进其科学文化素质的提高,从根本上重塑贫困人口依靠自身能力和努力实现脱贫发展的信念。体现了激发脱贫内生动力,为实现长期稳定高质量脱贫、真脱贫奠定了坚实基础。充分激发群众脱贫内生动力已经成为中国反贫困实践成功的重要经验,不仅为接续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推进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也为全球减贫事业贡献了中国力量和中国智慧。

五、始终坚持把发展作为摆脱贫困的根本途径

“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17]3中国共产党始终把发展作为消除贫困最有效的办法,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不断寻求解决长期以来困扰中国人民的贫困问题。新中国成立后,党带领人民群众率先完成“三大改造”,通过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解决贫困现状奠定了根本的政治前提,从以社会制度和社会保障减缓绝对贫困到依托经济增长带动和实施专项扶贫计划大幅度减贫,再到新时代脱贫攻坚战的全面打响,中国共产党始终将发展作为摆脱贫困的根本途径,以让广大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为目标导向。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根据当时发展阶段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贫困特征制定和实施了相应的反贫困战略和政策体系。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毛泽东针对工人阶级的贫困问题进行了深刻揭露,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著作中对广大农村、农民所遭受的沉重苦难进行了“清算”。农村革命根据地开创后,相继颁布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中国土地法大纲》等,基本上保障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存权利。新中国成立以来,在社会主义过渡时期主要采用救济式扶贫策略,依托自上而下的民政救济系统,通过没收官僚资本、农业合作化、就业统一分配等制度安排建立起一个以集体经济单位为主要依托的帮扶体系,对于边远地区的贫困人口给予生活保障。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探索时期,采用平均分配和社会救济的扶贫战略,围绕人民公社集体经济推动乡村社会发展,党和国家发布了《加强农村社会保障工作,帮助贫下中农克服困难的报告》,指出贫困户可以通过发展集体经济的形式与其他社员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的初步建立也为缓解普遍的绝对贫困提供了基本条件。

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与时俱进按照驱动减贫的主要动力因素,接续开启了四个不同阶段的大规模减贫行动,分别制定了有计划、有针对性的扶贫开发政策。1978—1985年,实施农村经济体制变革推动减贫的战略,通过建立和完善具有缓解贫困作用的农村制度,如农村土地制度、市场制度以及就业制度、农村金融组织发展制度、劳务输出制度等实现减贫。1986—1993年,实施区域开发式扶贫战略,把扶贫开发纳入国家发展总体规划,把解决大多数贫困地区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作为中国政府扶贫工作的长期目标,以区域开发带动扶贫,把物质资源开发和贫困群众开发利用资源、市场的能力相结合,实行开发式扶贫。1994—2000年,实施综合性扶贫战略,颁布实施专项扶贫计划或纲要,确定重点支持范围,出台专门政策,创新工作机制,推进扶贫开发政策与最低生活保障制度衔接,构建综合扶贫战略政策体系。2001—2012年,实施整村推进与“两轮驱动”扶贫战略,将贫困的瞄准重心进一步调整至村,立足整村推进、产业发展、劳动力转移等重点项目,推进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与具体的扶贫开发政策相结合,使得大部分贫困地区群众的温饱问题得到有效解决。据统计,按照2010年的贫困标准,1978年末我国农村贫困人口还有7.7亿,贫困发生率为97.5%,经过全党全社会的不懈努力,2012年末我国农村贫困发生率降至10.2%(2)扶贫开发持续强力推进脱贫攻坚取得历史性重大成就——新中国成立70周年经济社会发展成就系列报告之十五[EB/OL].(2019-08-12)[2021-06-01].http:∥www.stats.gov.cn/ztjc/zthd/bwcxljsm/70znxc/201908/t20190812_1690521.html.,贫困人口大幅度减少。

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立足新发展理念,把握贫困演变规律,超越传统的粗放式扶贫思路,以精准扶贫为基本方略全面打响脱贫攻坚战,解决了困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

第一,坚持以新发展理念统领脱贫攻坚。“新发展理念就是指挥棒、红绿灯。全党要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新发展理念上来,努力提高统筹贯彻新发展理念的能力和水平。”[20]中国共产党意识到以创新理念深化扶贫领域改革,创新脱贫攻坚体制机制和扶贫方式路径的重要性。在脱贫攻坚工作中以协调理念统筹整合各类资源,加大东部对西部的帮扶,促进资源高效利用和区域协调发展。以绿色理念优化脱贫攻坚的项目措施,促进实现脱贫攻坚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双赢。以共享理念确保贫困群众在小康路上不掉队,不断增强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以开放理念拓宽扶贫思路,加强国际减贫交流合作,助力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019年世界银行发表的研究报告显示,“一带一路”倡议全面实施可使3 200万人摆脱日均生活费低于3.2美元的中度贫困状态,使全球收入增加2.9%[21]。

第二,坚持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基本方略。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方略是由基本目标、实现路径、根本要求、保障体系和落实行动等各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的子系统耦合而成的系统工程,是具有科学普遍性、内在逻辑关联的贫困治理体系。精准扶贫的根本要求是做到扶持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精准、脱贫成效精准等“六个精准”;实现途径是实施发展生产脱贫一批、易地搬迁脱贫一批、生态补偿脱贫一批、发展教育脱贫一批、社会保障兜底一批的“五个一批”工程;根本目标在于解决好扶持谁、谁来扶、怎么扶、如何退的问题,完成“两不愁三保障”既定要求,推进国家贫困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按照现行农村贫困标准,2013—2018年我国农村减贫人数分别为1 650万人、1 232万人、1 442万人、1 240万人、1 289万人、1 386万人,每年减贫人数均保持在1 000万以上,最终在2020年底取得了脱贫攻坚战的历史性胜利。

第三,实现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脱贫攻坚战打响以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群众构建了省、市、县、乡、村五级书记抓扶贫、层层落实责任制的治理格局,凝聚全党全国全社会力量攻坚克难,兑现了中国共产党“全部贫困人口脱贫”的承诺。在新的发展阶段,中国共产党既做出了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决策部署,立足长远做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总体安排,在坚持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大力实施乡村建设行动、强化现代农业科技和物质装备支撑等方面提出了具体要求。在脱贫攻坚中,中国共产党始终牢牢抓住发展主线,立足农业、农村、农民的长远进步,一步一个脚印带领贫困群众奔向共同富裕。

历史和实践证明,只有“坚持用发展的办法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就一定能够为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提供科学路径和持久动力”[22]。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反贫困历程中始终重视把握贫困演变规律,面对不同阶段不同形式的贫困问题制定和采用不同的反贫困制度、政策和方法,带领人民群众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伟大奇迹。坚持发展理念、制定科学战略是中国特色减贫道路的鲜明特征,不仅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指明了发展方向,也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提供了实践遵循。

反贫困始终是古今中外治国安邦的一件大事。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中华民族同贫困作斗争的历史。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历经一百年艰苦奋斗的中国人民齐心协力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历史性任务,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反贫困道路,实现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第一个百年目标,在中华大地上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要继续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显著优势,将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在百年反贫困斗争中积累的丰富经验实事求是地运用于全面开启乡村振兴的伟大征程中,向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奋力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