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军,崔 强,于志超,李军燕,罗晓平,王海艳,延 涵,敖威华,赵治国
(1.呼和浩特海关技术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0;2.广东海洋大学滨海农业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3.内蒙古自治区农牧业科学院兽医研究所,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31)
蒙古国拥有1.103 亿hm2的牧场和170 万hm2的草场,约占整个农业用地的97%。根据2019年的牲畜普查结果可知, 蒙古国境内的天然牧场饲喂了约7 090 万头(只)牲畜,牛、羊占据了绝大部分。近些年,因为蒙古国个别地区高传染性口蹄疫疫情发生, 中国对蒙古国偶蹄类动物产品颁布了进口禁令[1]。 口蹄疫的传播方式多样,直接接触、飞沫、空气均可引发传染;空气的远距离传播也是口蹄疫传播方式的一个特点, 如陆上口蹄疫可以随空气传播至少60 km;其次是牛、羊等家养及野生偶蹄动物共患的传染病,易感动物多达70多种,发病动物不分年龄,具有传播广、流行快、危害大等特点,犊牛死亡率较高,其他年龄则较低[2-5]。 蒙古国与我国山水相连、口岸相通,基于口蹄疫的传播特点与致病能力, 其国境内边境省份发生的口蹄疫疫情给内蒙古紧邻边境旗县的动物疫情防控带来不少压力。
基于蒙古国口蹄疫疫情及不同时期的风险评估,中方关于蒙古国牛羊肉进口的政策不断调整。2015 年中国允许蒙古国西部Uvs(乌布苏省)、Zavkhan (扎布汗省)、Govi-Altai (戈壁阿尔泰省)、Khuvsgul(库苏古尔省)、Bayankhongor(巴彦洪格尔省)5 个省份的牛羊肉进口;2015 年中蒙双方签署合作备忘录, 允许进口熟制牛羊肉;2019 年中国解除蒙古国东戈壁省扎门乌德市部分区域口蹄疫疫情禁令, 这给了限定区域内牛羊及其产品入境中国的机会。近年来,中蒙两国关系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双方领导人也达成共识,即中方支持蒙古国发展畜牧业和加工业, 从蒙古国进口更多优质农牧产品; 凭借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和两国特殊的民族族缘纽带, 中蒙双方畜牧业合作具有一定的独特性[6]。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羊肉生产国,也是最大的消费国,但人均羊肉占有量比较低[7]。2019 年迄今,蒙古国全境两年无口蹄疫疫情报告。随着居民收入增加、肉类消费结构的变化及餐饮热点的成长,对蛋白质含量高、胆固醇含量低的羊肉需求日益增加,蒙古国绿色生态的牛羊肉成为我国居民“菜篮子”的有效补充。
蒙古国地处东北亚, 总面积156.65 万km2,东、南、西三面与中国有长达4 710 km 的边界线,幅员辽阔,地广人稀,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低的国家之一,共21 个省,首都是乌兰巴托市[8-10]。 蒙古国西部、 北部和中部多为山地, 东部为丘陵和平原,南部是戈壁沙漠;从北至南大体为高山草地、森林草原、草甸和戈壁荒漠等六大植被带;蒙古国草原面积为1.234 亿hm2,约为国土面积的80%。
畜牧业是蒙古国农业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草原畜牧业主要依靠天然草场植物生长与马、牛、山羊、绵羊和骆驼等传统五畜的繁殖[11]。 1990 年以前, 蒙古国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体制;1990 年以后,蒙古国的畜牧业经过私有化改革,计划型的集体畜牧业解体,导致畜牧业出现巨大波动[12]。近年来为提高蒙古国牧民主要经济来源——畜牧业产值,蒙古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促进产业发展。 据蒙古国国家统计局最新统计数据,2019 年蒙古国牲畜量达到7 096.932 万头(只),其中, 马421.482 万匹, 牛475.319 万头, 骆驼47.238 万峰,绵羊3 226.727 万只,山羊2 926.166万只。 不同于阿根廷、 澳大利亚的现代化养殖模式,蒙古国的牛羊大多是传统自然放牧,且肉产品整体价格优势比较明显。 蒙古国畜牧业的繁荣带来了家畜存栏量增长迅速, 因其人口数量导致国内市场容量有限, 存在向国际市场输出动物产品的需求。 在科学风险评估前提下,在不影响国内牛羊养殖业发展和维系蒙古国草原生态环境的基础上,中蒙双方可以协商谈判进口蒙古国牛羊肉产品。
根据OIE 数据,蒙古国口蹄疫疫情以O 型血清型为主。 2015 年蒙古国共发生口蹄疫疫情6起, 主要涉及西部的Khovd (科布多省)、Bayan-Ulgii(巴彦乌尔吉省)及东南部的Sukhbaatar(苏赫巴托省)3 个省;2016 年蒙古国共发生口蹄疫疫情1 起,只涉及中部的Govi-Sumber(戈壁苏木贝尔省)1 个省;2017 年蒙古国共发生口蹄疫疫情76起,主要涉及东部的Dornod(东方省)、东南部的Sukhbaatar(苏赫巴托省)、东北部的Khentii(肯特省)、 东南部的Dornogovi (东戈壁省)、 中部的Dundgovi(中戈壁省)等5 个省;2018 年蒙古国新发疫情25 起,主要涉及东部的Dornod(东方省)、东南部的Sukhbaatar (苏赫巴托省)、 东北部的Khentii(肯特省)、中部的Arkhangai(后杭爱省)、中部的Uvurkhangai(前杭爱省)、南部的Umnugovi(南戈壁省)、中部的Govi-Sumber(戈壁苏木贝尔省)、 东南部的Dornogovi (东戈壁省)、 中部的Dundgovi(中戈壁省)等9 个省。 针对口蹄疫疫情,蒙古国官方采取了符合OIE 有关指南的国内牲畜免疫、运输限制、监测、扑杀和区域化等措施[13-16]。通过2015—2020 年蒙古国境内口蹄疫疫情发生情况可知,其西部地区口蹄疫疫情防控相对给力,蒙古国境内东部、 中部、 南部区域存在口蹄疫疫情,且有时疫情暴发的苏木(区)靠近内蒙古边境旗县。 近几年,蒙古国通过扎牢口蹄疫防控制度、梳理兽医管理及动物卫生实验室体系、 系统开展免疫和监测以及区域化管理等措施, 较大程度地降低了境内牛、 羊、 骆驼等易感动物感染风险。2019 年全年蒙古国境内无口蹄疫疫情,2020 年迄今蒙古国境内无口蹄疫疫情。 近年来蒙古国口蹄疫疫情情况见表1。
表1 蒙古国口蹄疫疫情发病数(2015—2020 年) 单位:头(只)
蒙古国高度重视动物疫病防控, 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动物卫生法律法规体系,通过制定、完善、修改一系列动物卫生法律法规, 使得口蹄疫防控走向了更科学有效的方向。 国家层面动物卫生法律法规主要有:《动物健康法》《蒙古国进出境动植物、动植物原材料及其产品检疫法》、蒙古国政府257 号决议 《高度传染性动物疫情时采取的措施计划》、蒙古国政府2017 年284 号决议《关于免疫无疫隔离区建设采取的若干措施》、 蒙古国政府2018 年29 号决议 《动物口蹄疫疫情时采取的措施计划》等。 如蒙古国2017 年通过的《动物健康法》,以法律形式厘清了中央财政、地方财政、公民及法人在不同情形下兽医服务费用的支出,并纳入各级财政预算, 为动物疫病防控提供了资金保障。
蒙古国国家兽医局是蒙古国政府的直属机构,挂靠在食品农业和轻工业部,局长同时是蒙古国首席兽医师。 国家兽医局主要负责国内动物卫生立法、国内动物卫生防疫实施、重大疫病应急处置、无疫区的认定、疫病及免疫监控的实施、检查站的设立等工作,此外,还负责管理国家兽医与卫生中央实验室、生物联合公司BIO COMBINAT、国家兽药检测与认证实验室等。国家兽医局在各省、苏木(区)设有分支机构,从而构成了三级兽医管理体系(见图1)。 由近几年口蹄疫防控效果来看,蒙古国基于本国国情建立的兽医管理体系, 可基本满足境内口蹄疫防控工作的需求。
图1 蒙古国兽医体系架构
蒙古国实验室由1 个国家兽医实验室和22个省级实验室组成。 国家兽医实验室有蒙古国唯一的P3 实验室, 通过了蒙古国实验室17025 体系认可。 该实验室的主要任务是动物疫病诊断和控制措施的实施,进出口食品和动物源性食品的兽医卫生鉴定,兽医人员培训及材料的分发。 省级实验室在疫病监测中如发现疑似或确认病例,样品可送至国家兽医实验室确认。 蒙古国未像中国一样,设置延伸到苏木(区)的兽医检测官方实验室, 一是蒙古国地广人稀的现实及经济性需求; 二是其通过基层签约兽医服务单位补齐苏木(区)实验室缺失短板,不少兽医具有兽医流行病学和公共卫生专业的背景,由他们对怀疑牲畜进行检查并作出初步诊断,对怀疑牲畜标记并采取适当控制措施,采样送交兽医部门并向公民提供警告及建议,再由省级兽医部门实验室进行实验室诊断。 考虑到蒙古国自然放牧模式下,各个牧场直线距离远,通过上述措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口蹄疫疫情防控的现实需求。
蒙古国对偶蹄动物包括骆驼、牛、绵羊、山羊等进行口蹄疫免疫,每年制定免疫计划,在苏赫巴托省和东戈壁省实施强制免疫, 其他地区如发生疫情,实施强制免疫,每年免疫2 次,一般在4—6月实施。目前,在蒙古国兽医主管部门注册的口蹄疫疫苗有印度BBPL 生产的双价口蹄疫疫苗,俄罗斯ФГУ ВНИИЗЖ 生产的七价口蹄疫疫苗(А,О,С,Asia-1,SAT-1,SAT-2,SAT-3),法国Merial生产的Aftovaxpur 疫苗(/A,O/,/A,O,Asia-1/),中牧股份兰州生物药厂生产的灭活口蹄疫疫苗(Type O and Asia 1)等。 蒙古国曾使用印度、俄罗斯、中国的口蹄疫灭活疫苗对大牲畜进行免疫,但目前主要使用俄罗斯生产的口蹄疫灭活疫苗。 通过疫苗主动免疫及紧急接种,可以保护易感动物,有效遏制口蹄疫疫情的传播。
蒙古国境内各省和首都兽医实验室以及国家兽医实验室建立了可执行的疫情反应机制, 通过省级和/或国家实验室两级实验室分工检测,可完成口蹄疫发生时的被动(实验室)监测,从而实现该类法定传染病报告及时上报。 蒙古国国家动物卫生行政管理部门依据专业委员会的意见批准国家传染病年度监测计划, 每年对口蹄疫实施主动监测, 国家兽医实验室每年随机从部分省份采集样品使用NSP-ELISA 进行检测。 此外,蒙古国还每年制定监测计划,测定免疫密度和抗体水平,通过主动监测, 可以了解口蹄疫免疫情况评估防控政策措施效果。
蒙古国作为“一带一路” 沿线的重要国家之一, 尽管受到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及国内技术能力限制, 但也走出了一条符合本国国情的口蹄疫防控道路: 一是, 在限定地区采取了区域化管理措施,建立了较完善的限制性屏障(指定运输通道、检查站、隔离区等),可实现区域内动物及动物产品的出口;二是,近年来针对包括口蹄疫在内的疫病防控建立了较为健全的兽医法律法规及管理体系,得到了OIE、FAO 等国际组织支持,具有一定的先进性,符合兽医工作实际,可操作性较强;三是,建立了较为有效的疫情反应机制,配备了人员物资经费, 能够在疫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开展行动。
蒙古国幅员辽阔、地广人稀,目前牧民多数是以定居点为中心,在半径100 km 的范围内进行放牧, 两个放牧点之间的距离多为几十甚至超过一百千米。基于种种原因,蒙古国标识追溯体系还不完善, 蒙古国应加快完善硬件设施, 加强人员培训。 据2019 年国际粮农组织驻蒙古国代表处报道, 其与相关单位在蒙古国境内试行了改进的动物识别和登记系统(AIRS),以支持蒙古国动物产品出口市场发展和加强动物传染病控制, 该项目先以小规模实施, 并在全国范围内扩大应用之前确定关键改进。 从更好地进行蒙古国境内口蹄疫区域化管理角度出发, 应尽早建立实施更广泛覆盖的动物标识及追溯管理, 实现口蹄疫易感家畜的身份标识,达到“早追溯、早发现、早处理”,通过精确防控降低畜牧业经济损失。
中国兽医部门可以继续加强与蒙古国兽医部门的合作, 尤其是口蹄疫免疫无疫区建设的经验交流,深入开展口蹄疫区域化管理,有效控制和逐步消灭境内口蹄疫, 降低经济损失并创建出口市场。中蒙双方在兽医领域深化合作,一是有利于促进中蒙双方友谊, 二是降低了口蹄疫跨境传播风险,三是可扩大牛羊肉进口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