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整合:区域社区教育资源共建共享的有效路向
——基于常州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创建实践

2021-11-29 07:37施苏苏
南京开放大学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教育资源乡镇街道

施苏苏

(常州开放大学,江苏 常州 213001)

社会学家迪尔凯姆认为在有机团结社会中,社会团结的增强与社会成员个性的增加成正比。[1]在现代社会中,重组与融合正成为或将成为社会各领域资源变动与形成的主要样态。社区教育是一定区域内利用各类教育资源,服务区域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教育活动。[2]因此,在社区教育领域,资源是开展社区教育工作的必备条件,也是影响社区教育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如何充分利用有限资源产生效应叠加,是一直以来备受关注的热点问题。

一、研究背景及探究思路

区域社区教育工作的质变飞跃离不开区域内街道(乡镇)发展的量变积累。创建先进典型是促进社区教育工作发展的常用形式与重要抓手,也是街道(乡镇)开展社区教育工作的努力方向。社区教育在乡镇(街道)这一层面,由于行政力更易集中而取得预期的高效,更容易发挥示范作用。[3]其中,全国以及各市开展的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社区教育示范区、社区教育实验区的创建评比工作成为推进当地社区教育工作的重要方式及途径。一些城市市级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创建工作的开展,是为创建省、全国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先期准备,是对所在街道(乡镇)社区教育工作的综合评定,是衡量学习型社会建设水平的重要标准。而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创建过程,也是社区教育资源不断建设的过程。

常州市作为全国社区教育工作起步较早的城市之一,截至2021年底,已认定20个市民终身学习服务基地和10家市民终身学习服务基地,筹建了常州推进终身教育工作领导小组;成功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建设学习型城市网络(GNLC);创建国家级农村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示范县3个;国家级社区教育示范区2个;国家级社区教育实验区2个。省级社区教育示范区实现全覆盖。全市61所社区教育中心,省标准化社区教育中心达标率为100%;社区居民学校1021个,市级居民(村民)学校达标率为100%。可以说,近年来常州市社区教育创建工作取得了一定成效,在社区教育资源建设方面作出了一些探索,区域内的社区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水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就各级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创建情况来看,截至2021年12月,常州市已创建国家级示范街道(乡镇)27个,省级示范街道(乡镇)8个,市级示范街道(乡镇)39个。虽然常州市大部分街道(乡镇)都已实现市级示范的创建,但是回顾历年来的创建历程,在积累经验的同时,仍然普遍存在一些资源建设与利用方面的问题或阻碍,值得进一步探索突破。由此,本研究以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资源建设过程中存在的普遍性现实问题为研究视域,以社会整合为思维起点与终点,进一步寻求普适性的突破策略,从而为其他地区创建社区教育示范提供可资借鉴的思路。

二、现实追溯:影响当前区域社区教育资源建设的常见问题

当前,区域社区教育资源建设工作逐步进入规范化建设阶段。尤其在社区教育起步较早、发展较好的区域,当地的社区教育资源建设工作已经设定了较清晰、明确的标准,为具体实践提供了方向,可资借鉴。

在对历年来江苏省及常州市关于开展社区教育示范镇(街道)评选工作等通知研读后可以发现,江苏省级及市级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创建评比条件均涉及十项内容,包括领导高度重视、组织机构健全、基础设施良好、保障措施落实、教育网络完善、课程资源丰足、开展社区教育研究、创建学习型组织、彰显文化特色、教育成效明显等。经过对条件中涉及资源建设的内容进行分拣和概括后,发现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资源建设主要涉及经费投入与筹措、教育网络构建与共享、项目组织与实验、队伍组成与培养、课程建设与普及、特色开发与传播以及数字化建设与推广等七个方面。其中,省级社区教育示范镇(街道)的建设更加强调两点:一是区域内资源的均衡分布,提出社区教育经费需要以人均数额列入日常财政开支,并逐年有所增加;二是在强调资源共建的基础上,更注重示范镇(街道)社区教育资源的共享性和利用度,注重社区教育培训活动中的社区成员参与率等。

根据示范街道(乡镇)创建标准中的资源分类观察,结合对常州市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创建情况的实地调研,发现当前区域社区教育资源建设普遍存在以下问题:

(一)经费投入与筹措机制相对单一

经费是支撑社区教育各项工作开展的重要保证。近年来,为了推进社区教育的发展,各级政府均对社区教育有了一定投入,并将其纳入教育经费预算中,而近年来虽然各街道(乡镇)的自筹资金有所增加,但每年自筹金额不一,渠道不一,具有不稳定性,不利于社区教育工作的可持续开展。整体来看,社区教育经费来源仍以街道(乡镇)财政拨款的专项资金为主,致使社区教育工作的开展对政府依赖性较强。

(二)社区教育场所资源利用与共享不充分

目前,乡镇(街道)地域内的社区教育实体场所一般仅包括社区教育中心以及村(居)民学校。同时,乡镇(街道)普遍出现可用社区教育资源未充分利用,同一区域内社区教育实体场所共享不足的状况。虽然少部分地区已结合当地图书馆、中小学、培训机构等开展社区教育活动,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社区教育资源尚待开发或共享。社区教育网络建设和管理机制的缺乏,是导致这些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

(三)队伍组成与培养推动力不足

目前,部分街道(乡镇)的职工学校、村民、企业主等的社区教育积极性还没有得到充分激发,社区教育实施主体多元化不够,大部分地区仅依靠单一力量开展社区教育工作。这一方面不利于社区教育向更高层次发展,很可能形成应付上级完成“任务”的工作常态,限制了开展社区教育工作的创新思维和主动性;另一方面,也不利于资源的创新集聚,整合效益难以得到充分发挥。事实上,挖掘或汇聚各种力量协同致力于社区教育工作,是街道(乡镇)社区教育工作发展到一定水平的内在要求和必然驱动。协同资源聚集越多,街道(乡镇)优势越容易突出,聚集引擎力越强大,特色亮点越容易凸显,也更有利于促进街道(乡镇)社区教育工作特色化和持久化发展。

(四)课程建设与普及以“输入”为主

调研得知,目前乡镇(街道)的社区教育课程,基本以“输入”为主,即各个街道(乡镇)每年初根据常州开放大学研制的社区教育面授课程集选课,并实施授课。整个过程中很少有街道(乡镇)对村民或居民的课程满意度进行调研,只有较少地区根据授课对象需求自发建设社区教育课程。另外,课程实施的听众基本是赋闲在家的老年人,忙于上班的青年居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接受社区教育课程。授课主体和受课对象的双缺失很大程度上与课程建设与实施过程中的资源“输入”惯性有直接关系。

(五)特色开发与传播成效有待增强

街道(乡镇)区域特色对整个社区教育建设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是彰显地方社区教育风采、展现社区教育活力的重要窗口。调查中发现,虽然常州市少数乡镇已结合当地特色开发建设数门乡土微课程,但总体而言,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地方特色还需进一步挖掘、培育,地方品牌建设的意识和能力还有待加强,地域文化宣传力度有待进一步提升。

这个题需要这样理解的,这两种病毒差别很大。虽然流行性腹泻病毒(其原料感染剂量为10)在饲料中更具传染性,但其感染性更易丧失。而非洲猪瘟病毒有很强的耐受性,可在很广的温度和pH值范围内存活。病毒可在粪便中存活11天、带骨肉中存活150天。因其耐受性在各种环境条件下的广泛传染性和稳定性使得非洲猪瘟病毒特别容易发生饲料源传播。

(六)数字化建设与推广渠道缺失

美国学者葛洛帝在《数字化世界》一书中指出,信息时代是一个数字化世界。[4]在追求便捷学习、多元学习的多媒体学习时代,数字化资源建设是社区教育推展中不可绕过的一项工作。据调查,当前大部分街道(乡镇)的数字化资源建设体系完善程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数字化学习网站利用率有待进一步提高,数字化资源自建与共建力度不够,数字化资源应用对象年龄偏大,人数偏少。此外,现有数字化资源数量、质量、形式等与居民需求匹配度不高,数字化学习资源推广力度不够,居民进行数字化学习的方式有待进一步引导,学习者使用疑问还有待及时、有效跟进。

三、理论启迪:社会整合理论对共建共享资源的思路突破

事实上,上述问题出现的原因主要涉及两大方面,一是资源建设,二是资源利用。面对区域资源有限、利用程度普遍较低的现状,要求财政增加大幅支出、短时间内培养专业人员等显然不切实际,因此,整合可成为资源建设的突破性思路。

社会整合是社会学领域的重要概念,最初由美国社会学家塔尔科特·帕森斯明确提出并纳入自己的结构功能主义理论构架之中。社会整合是指社会不同的因素、部分结合为一个统一、协调整体的过程及结果,亦称社会一体化。[5]它是与社会解体、社会解组相对应的社会学范畴。这一理论带来的思考是区域社区教育资源的整合与利用是一个集体工程,需要调动区域内外的综合力量,且社区教育的社会整合不但体现资源聚合的结合,也记录了资源聚合和效应发生的全过程。因此,促成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全部阶段和成果,都应作为整合撬动者和运行维护方的考虑对象。

从社会整合的功能作用来看,帕森斯把社会整合概念定义为:一是社会体系内各部门的和谐关系,使体系达到均衡状态,避免变迁;二是体系内已有成分的维持,以对抗外来的压力。[6]社会整合的内在要求是促进社会各子系统之间有机统一性以及社会其他要素之间的有机统一性,防止破坏社会统一性因素的产生和蔓延,它既能使社会维持其作为社会系统的完整性,又能够使社会进入更高级的适应能力。由此,我们得知社会整合有利于结构内外部的稳定。在社区教育这一集体框架内,教育主体、内容等各要素的均衡存在与互通有无对社会要素之间和谐关系的确立以及整个结构的稳定至关重要。

从社会整合的实现条件来看,帕森斯还认为,一个社会要达到整合的目的,必须具备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一是有足够的社会成员作为社会行动者受到适当的鼓励并按其角色体系而行动;二是使社会行动控制在基本秩序的维持之内,避免对社会成员作过分的要求,以免形成离异或冲突的文化模式。[7]就社区教育而言,各社会要素要以有益补充为整合前提,以激励式的运作环境作为支撑,以互补为整合目的进行共赢交换。这对社区教育资源的整合提出了内驱力与外环境的双重要求,也启发着社区教育各要素的整合过程需要遵循一定的互需互补规律。

从社会整合的具体内容来看,供需相通是社区教育资源分化与协调的基本原则。整合过程中可遵从“我想要什么”“谁有我想要的”“给他他想要的”以及“他就给我想要的”这条共享式连贯逻辑,即首先探索社区教育的问题和需求点,进而寻找资源持有者,再发掘资源持有者的需求并给予满足,最后促使资源持有者进行资源交换和分享。因此,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发生离不开资源持有各方共同利益的先行存在。

四、实践重构:共建共享区域社区教育资源的整合策略

社区教育资源的多向流动和重构重组,是形成合力的有效路径。社区教育资源的有效整合离不开一整套共建共享理念的深度吸收与运行机制的长效执行。社区教育资源整合可从以下五个方面进行突破:

(一)集中社会资本,力求成本分散化

社区教育工作的顺利进行,需要耗费一定的社会成本,在现实中主要表现为人力、财力和物力等方面的消耗。如果仅由政府全部承担所有成本,长期维持这样的资金支持方式,不但政府负担将不断加重,社区教育工作推展效应也会受到严重限制。因此,成本承担问题是开展社区教育必须正视和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合理分散成本可从这几方面进行:第一,政府经费投入方式可从“分发式”变为“奖励式”,通过“以奖代补”对致力于社区教育事业的组织或个人进行适当奖励,激发非政府单位对社区教育工作的积极性。第二,政府应大力支持企业主等民间力量开办社区教育活动或创办社区教育组织,可提供举办活动或创办相关组织的场地、人力、指导专家等资源。第三,应充分利用中小学、高校等办学单位资源,为社区教育事业输送专业师资、志愿者等人力资源,实现社区教育与学校教育的同步发展。第四,充分利用辖区内的文化馆、博物馆、图书馆、科普教育基地等公益性社会设施开展社区教育活动,减少成本。第五,与区域内企事业单位等联合开展工作,缩减支出。

(二)联合运作,培育区域特色化

帕森斯认为社会整合能调整和协调系统内部的各套结构,防止任何严重的紧张关系和不一致对系统的瓦解,而协调功能的核心是实现利益关系协调。[8]协调与分化紧密相联,协调产生于分化,没有分化就没有协调。协调功能主要体现在通过各种手段,寻求一种利益平衡的机制,努力形成一个动态、合理的社会利益结构。

《品牌竞争时代》一书中写到:“从短缺到过剩,我们看到产品短缺时代的终结,但透视过剩现象,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过剩时代的来临,而是一个品牌时代的开始。”[9]个性特色是社区教育品牌价值理念和实践模型的外在表现,更是社区教育品牌类差异性的集中体现。[10]

区域特色培育与品牌打造一直是创建社区教育示范街道(乡镇)的重点内容。近年来,常州市依托联合运作的思路开展了一些探索。比如,常州溧阳市的集团化建设,就是依托当地各街道(乡镇)的地域优势,建立了独具特色的社区教育集团化发展模式。其中竹箦镇等三家地域毗邻的社区教育机构,联合教育培训机构、人力资源有限公司、起重机械公司以及富士电梯公司成立了北山社区教育集团,通过制定集团运作章程,编排培训项目,开展职业技能培训,促进了当地农民职业技能提升,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这种多镇合作的模式打破了过去单打独斗的区域特色培育格局,站在大区域的视野下,盘活了当地各乡镇的资源优势。

值得一提的是,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前提是找准所需区域特色,关键是促进多元文化的融通。具体而言,包括本区域特色、最终想呈现的特色形态及方式。可通过项目化带动区域特色的战略,通过整合区域历史文化、革命文化、民族民俗文化、自然生态文化、工业文化、农业文化、服务业文化等各类特色文化资源和各方面力量,带动区域内有资源链接可能的文化融合发展,实行综合开发利用,提高资源开发利用效率,延伸文化产业链,使区域特色成为街道(乡镇)社区教育新的亮点,甚至成为支柱性产业。

(三)共同参与,加速队伍壮大化

社会整合并不是单纯的关系协调,它本身含有目标和价值取向。社会整合需要“集体意识”。社区教育主体是开展一切社区教育活动的主导力量和活力源泉。从已经建成的社区教育示范镇(街道)的实践来看,要推进社区教育朝更高水平发展,主体的多元化和专业化汇聚是重要前提。社区教育的具体参与主体可以既有旨在统筹协调部署全街道(乡镇)社区教育工作的“镇(街道)社区教育委员会”“社区教育办公室”等行政部门,又有数量较多的企业、学习型组织等优势力量成分,还有乐于为居住地作贡献、热心社会教育事业的民众成分,是一个由政府部门、社会贡献和民众参与等组成的多元化的构成。社区教育主体的多元化集合最终追求的是将社区教育从单向式的“一头管理”路径,转化为多向式的“共同参与”路径,将社区教育工作开展方的心态从“要我做”转向“我想做”,形成一个个互需互补的资源融合共同体。

(四)双向契合,促成学习资源多元化

双向契合是指政府与社会关于社区教育内容的契合。社区教育的形式非常丰富,而课程作为社区教育的主要形式之一,可以作为政府与社会双向契合的切入口。具体来说,一是可通过政府引进课程、政府与社会共建课程与社会自建课程这三种形式丰富课程资源;二是鼓励开放式办学与乡土化教学方式相结合,实施社区教育课程时,鼓励封闭式教室教育与开放式教育、线上教育同时进行,将社区教育的传授空间从培训基地扩充至田间地头、小区院落、互联网等任何适合进行社区教育的场所;三是充分挖掘街道(乡镇)社区教育课程资源,打造具有地方特色,满足地方特别需要的社区教育课程,并让社区教育真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种双向契合的运作思路避免了传统社区教育课程实施模式中,街道(乡镇)只输入课程资源,地方课程资源无法挖掘培育的问题,也增强了政府与民间社会团体、社会公众之间的合作,减少了社区教育成本,有效整合了社会力量,促进了更多社会能量的释放。

(五)合作共享,促进数字化资源普及化

数字化资源建设是一项极其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巨大工程,单一地区的建设又难以满足各类人群的学习需求。因此,合作共享成为数字化资源建设的高效形式。共享具体包括三种方式:一是增加区域间已有资源的曝光度和链接度,共建站群系统,共享数字化资源;二是增强线下与线上活动的粘连度,引导居民共同学习、应用数字化资源,并联合开展线下配套活动;三是采取区域间联合购买方式,共同引入一些优秀的数字化资源,充实资源库,共同提高资源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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