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狄德罗三种维度交织的“美在关系”说

2021-11-29 03:27
关键词:虚构美学事物

刘 涛

论狄德罗三种维度交织的“美在关系”说

刘 涛

(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上海 200433)

狄德罗的“美在关系”说,是西方美学史上重要的美论之一,对人们认识美和研究美有一定的启发作用。狄德罗把关系分为“真实的关系”“见到的关系”和“虚构的关系”,并认为在这三种关系维度中,关系的强弱程度、人性与物性的比重、理性与感性所起的作用都是不同的。他试图在这三种关系维度中,涉及“真实的美”“相对的美”和“虚构的美”,以此关乎到美的整体及对美的本质问题的回答。本文从“真实的关系”“见到的关系”和“虚构的关系”三种维度出发,在肯定这一学说积极意义的同时,也在关系的内涵、研究对象、思维方式等方面指出其缺陷。力图对狄德罗“美在关系”说做出翔实的解读和合理的评价。

美;关系;狄德罗;美在关系

狄德罗是法国启蒙主义时期的伟大思想家,启蒙运动的三大领袖之一。他推崇理性主义,但其所主张的理性与新古典主义所宣扬的“规则”理性并不完全一致,他否定新古典主义在艺术和美学领域“把理性主义推向了僵化的极端”[1]。狄德罗的理性主义思想体现在他对美的问题的看法上。在《关于美的根源及其本质的哲学探讨》(又名《论美》)一文中,他提出了“美在关系”说,成为其艺术理论的哲学基础。这一学说虽存在一定的缺陷,如朱光潜先生认为《论美》一文“还流露一些形而上学的思想方法”[2]239;但难能可贵的,其“体现着对新古典主义美学的‘典雅、整饬’程式化的狭小范围的突破,标志着人文主义的理性精神在美学领域的一种成熟”[3]。因此,我们不能完全否定这一学说,忽视其积极意义和狄德罗所做出的努力与尝试,他把关系的概念引入到美学领域,并对不同的关系和相应的美进行整合与分析是有价值的。

一、真实的关系

狄德罗把美分为“外在于我的美”和“关系到我的美”,并对两者进行了区分和辨析:“我把凡是本身含有某种因素,能够在我的悟性中唤起‘关系’这个概念的,叫作外在于我的美;凡是唤起这个概念的一切,我称之为关系到我的美。”[4]22“外在于我的美”是客观事物的美,存在于“真实的关系”中,由简单的、纯粹的“真实的美”构成。他举了卢浮宫的例子来说明这种美:“不论我想到还是没想到卢浮宫的门前,其一切组成部分依然具有原来的这种或那种形状,其各部分之间依然是原有的这种或那种安排;不管有人还是没有人,它并不因此而减其美……由此得出结论,虽然没有绝对美,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存在着两种美,真实的美和见到的美。”[4]23值得注意的是,“外在于我的美”是由简单的、纯粹的“真实的美”构成,并不是所有“真实的美”都属于“外在于我的美”。他用鱼和花的例子来揭示“真实的美”的另一层含义:“当我说这朵花是美的,那条鱼是美的,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是孤立地观察这朵花或那条鱼,我这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说明我在它们的构成部分之间看到了秩序,安排,对称和关系(因为这一切字眼只是指明对关系本身进行观察的不同方式)。在这个意义上说,一切花都是美的,一切鱼都是美的。是哪种美呢?即我称作的真实的美。”[4]24他从人孤立参与的角度去分析鱼美与花美,与上文中界定“真实的美”的角度已发生改变。第一种“真实的美”没有人的参与,在“真实的关系”中存在,是事物本身的美,即客观的美;第二种“真实的美”中有人的参与,并以孤立的态度对某一事物进行观察,且观察到的美主要依赖事物自身的客观属性而存在。

人作为主体出现在第二种“真实的美”中,但人仅仅以孤立、单纯和机械的方式参与,并没有改变事物的客观性质或自然属性。这两种“真实的美”的共同点在于:物性压倒人性,事物的客观性质占据主导地位,或自在自为客观的美,或以其外形、色彩、对称等直接引起人的感性关注,并让人感知到客观美。狄德罗认为“真实的美”容易引发感情,因为关系在两种“真实的美”中都相对较弱,关系较弱或“不那么确切,容易在被抓住、被察觉后随即带来快感,正是这种情形使我们想象美是感情的问题,而不是理性问题。我敢断言,每当我们将孩童时代起就熟悉的原则,习惯性地轻易而迅速地应用到我们身外的物体上时,我们便以为自己是从感情上来判断他们的”[4]23-24。

值得指出的是,引起这两种“真实的美”的关系是不同的:第一种“真实的美”属于“外在于我的美”,由“真实的关系”引起;第二种“真实的美”属于“关系到我的美”,在“见到的关系”中产生。“真实的美”带有客观性,包含着自然美。狄德罗的自然美思想在《给黎柯博尼夫人的复信》中,更加明确地流露:“自然是美丽的,那么美丽,以致几乎不应该触动它。如果我们在一个田园风味的、荒野的地方动用剪刀,一切便被破坏了。看在上帝的面上,让树木纵情生长吧。有些地方稀疏,有些地方稠密,有的枝叶茂盛,有的枯瘦干瘪,但是这个整体却会讨您喜欢。”[4]223自然如此美丽,是其本身因素所造就的,人要发现其中的奥秘与美丽,而不是以某种“规则”为绝对标准,去动用剪刀,这也体现出他反对新古典主义中“规则”理性的思想。

二、见到的关系

“见到的关系”虽然可以产生“真实的美”,但这一关系相对较弱,也不是“见到的关系”的主要方面。那么,什么才是“见到的关系”的主要方面呢?狄德罗对“关系到我的美”中与联系相关的“相对的美”进行了讨论,提出:“如果我把这朵花,那条鱼与别的花和别的鱼联系起来观察,当我说它们是美的,那就是说,在它们同类的物体中,在花类和鱼类中,这朵花和那条鱼在我心中唤起的关系的概念最多,实际的关系也最多,因为,我下面就要指出,既然这一切关系并不都属于同一性质,它们对美就有不同程度的贡献。但我可以断言,用这种新方法来观察物体,就有了美和丑。什么样的美,什么样的丑?即人们所谓相对的美,相对的丑。”[4]24狄德罗认为能够产生“相对的美”的关系才是“见到的关系”的主要方面,也是产生相对美丑的关键所在。这一关系的基础便是人对不同种类的客体或同种类间不同事物个体的关照与联系。

“相对的美”不只存在于一种关系之中,它由关系产生,关系随时随地可以改变,“相对的美”也处在不断的变换之中,这也是狄德罗所说的:“存在着好几种相对的美,一朵马兰花可以在马兰花中是美的或丑的,可以在花类中是美的或丑的,可以在植物中是美的或丑的,可以在大自然的产物中是美的或丑的。”[4]25与联系相关的“见到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向外散发着无数条关系射线,具有无限形成“相对的美”的潜在性。美在对比的关系中产生,某物可能在某一关系对比中是美的,但在另一种关系对比中其美就消减了或被另一事物超越了。可见,“相对的美”不是绝对的美,是具体的美。

关于美的具体性,狄德罗进一步论述:“人们在道德方面观察关系,就有了道德的美,在文学作品中观察,就有了文学的美,在音乐作品中观察,就有了音乐的美……不论哪个物体,不论你从哪个角度来观察同一物体中的关系,美将获得不同的名称。”[4]24美是相对的,美以具体的关系为基础。他还以悲剧《贺拉斯》中“让他死”这句话为例,说明“美要靠对象和情境的关系,情境改变,对象的意义就随之改变,而美的有无和多寡深浅也就相应地改变”[2]231的道理。他认为单看这句话,既不美也不丑,但把这句话放到不同的语境中,却能生发出“勇气”“崇高”“滑稽”“逗趣”等不同意义和美学意蕴,再次论证了“美总是随着关系而产生,而增长,而变化,而衰退,而消失”[4]27的观点。

美存在于关系之中,美的具体性从关系中见出,“对关系的感觉就是美的基础”[4]31。他不赞同用某一个品质作为一般美的特性,提出:“把美归结为对关系的感觉,你就会获得自古以来美的发展史;如果你挑选一个你喜欢的其他品质来作为一般美的特性,那么,你的概念将立刻被限制在空间和时间的某一点上。”[4]31若用某一品质作为一般美的特性,那么美在这一品质的实现中必然会涉及特定的时空,美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上处在某种关系之中,还是作为具体美而存在的。所以,不同品质是作为解释不同具体美的原因,并没有哪一种品质可以成为美的终极条件。此外,他还从“才能和知识”“教育和思想”“同胞们的风尚”等多个方面,讨论了人们对美的分歧的根源,认为这些方面也是说明美的具体性的原因。

关系在“真实的美”中相对较弱,在与联系相关的“相对的美”中较强。在“见到的关系”中,人性能主动拥抱物性,建立不同客体之间的对比与联系,形成“相对的美”。需指出的是,狄德罗认为在这一过程中,人虽可以能动地把握客体,但“相对的美”所依存的是“事物内部和与他事物之间的外部的客观关系”[5]。所以,“见到的关系”也只是人见到的事物之间的客观关系,而不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

正如前文中所讲,“真实的美”容易引起人的感情,让人从感性层面感知美。而“相对的美”更多触发人的悟性,让人从理性层面把握美。例如他说:“每当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新奇的物体使我们不能立即应用原则时,我们便不得不承认错误了。那时候,等到悟性判定物体是美的以后,快感才会产生。而且,在那种情况下,判断的结果几乎总是相对的美,而不是真实的美。”[4]24从中可以看出,感性和理性是如何在美中起作用的。狄德罗把感性和理性分别统摄到“真实的美”与“相对的美”的产生过程中,认为感性容易引发“真实的美”,而“相对的美”更需要理性去触发。

三、虚构的关系

“真实的关系”“见到的关系”虽涉及了“真实的美”“相对的美”,但还不能涵盖美的整体,于这两种美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美——艺术的美。在《论美》一文中,狄德罗虽然没有对艺术美展开详细的讨论,只是提出了“虚构的关系”这一概念,但在他后来写作的《关于<私生子>的谈话》《论戏剧诗》《画论》《给黎柯博尼夫人的复信》《里查逊赞》《泰伦斯赞》《演员奇谈》《波旁的两朋友》《拉摩的侄儿》等文章中,都涉及了关于艺术美的话题,并从想象、艺术家等角度对艺术美展开讨论。

与“真实的关系”和“见到的关系”相对,艺术由“虚构的关系”触发,而“智力的或虚构的关系,即似乎由人的悟性放进事物里去的关系”[4]28。在“虚构的关系”中,“想象”占据着主导地位,并最早萌发在艺术创作的早期阶段。狄德罗说:“一位雕刻家看到一块大理石,他的想象力会比他的凿刀更快地把石上多余的部分削去并在石上辨认出一个形象来,但这个形象纯粹是假想的或虚构的;刚才他凭借想象力在一块不成形的大理石上雕刻的东西,将来他可以在他的智力所划定的部分空间里实现。”[4]28艺术家的创作活动离不开“想象”,“艺术的美”的产生也主要依赖于“想象”。关于“想象”,狄德罗认为这“是一种素质,没有它,人既不能成为诗人,也不能成为哲学家、有思想的人、有理性的生物,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4]147。可见,“想象”不仅可以让人作为一个主体而存在,而且可以使人区别于动物,成为诗人或哲学家。他进一步论述:“诗人在较高程度上从自然取得了把天才和普通人,把普通人和愚昧的人区别开来的那个品质;这个品质就是想象力,如果没有它,言词就变为把声音组合起来的机械习惯了。”[4]149从而说明想象可以使艺术家与普通人得以区别,突出想象之于艺术生成的重要作用。

狄德罗曾对“想象”下过这样的定义:“如已知某一现象,而把一系列的形象按照它们在自然中必然会先后相连的顺序加以追忆,这就叫作根据假设进行推理,或者叫作想象。”[4]149在这一定义中,我们会看出“想象”要把形象按照“自然中必然会先后相联系的顺序”进行追忆,“自然”是“想象”不能脱离的,“艺术模仿自然”[4]79,“只有建立在自然万物的关系上的美才是持久的美”[4]105。他认为“一切艺术都不过是摹仿”[4]112,摹仿的美“就是形象与实体相吻合”[4]105,形象与实体相吻合便形成了更具深层意义的艺术真实。

摹仿后的“自然”(艺术中的自然)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现实中的自然,正如狄德罗在《演员奇谈》中所说:“戏剧里所谓真是什么意思,指的是不是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表现它们?绝对不是。要这么理解,真就成了普通常见的。那么舞台上的真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里指的是剧中人的行动、言词、面容、声音、动作、姿态与诗人想象中的理想范本保持一致,而且演员们往往还要夸大这个理想范本。”[4]264-265摹仿后的“自然”比现实中的自然和历史真实更具普遍性,已经超越普通常见的现实自然和简单的历史真实,作为典型而存在,并与理想范本保持一致。

关于艺术家,狄德罗认为他们“既是历史家,又是诗人;既是诚实人,又是谎言家”[4]317。“历史家”最本质的特点是保持真实,“诚实人”要把“自然的真实”作为基本准则,不能肆意妄为、不着边际。当狄德罗面对一幅画得有力、雄健、匀称和最完美的头像时,找不到这幅理想化画作中人物的模特,认为头像“太阳穴上缺一个疤,嘴唇上缺一道伤痕,鼻子旁边缺一个斑点”[4]317-318。艺术家仅具备“历史家”“诚实人”的身份是不够的,因为“历史家只是简单地、单纯地写下了所发生的事实,因此不一定尽他们所能把人物突出,也没有尽可能去感动人和提起人的兴趣”[4]146-147。所以艺术家还要超越“历史家”的局限,还需具备“诗人”“谎言家”的身份。在创作过程中,“诗人”“谎言家”“会想象出一些事件。他可以杜撰些言词。他会给历史添枝加叶。对于他,重要的一点是做到奇异而不失为逼真”[4]147。也就是说,“诗人”“谎言家”和“历史家”“诚实人”相比,“真实性虽少些,而逼真性却多些”[4]143,可以更多地赋予艺术以普遍意义。正是融多重身份于一体,艺术家可以通过想象,自由地对自然进行选择、使用和再创造。在这一过程中,人性也超越物性,促进理想美的生成。

四、理论缺隐

正如前文所述,狄德罗的研究思路较为新颖、清晰、完整,其“美在关系”说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启发意义。但不可否认的是,狄德罗的“美在关系”说在呈现出积极意义的同时,也存在以下三方面的缺陷:

第一,关系的内涵。狄德罗“神秘而又含糊地把美确定为‘关系’”[6]369,虽力图把美放在不同的关系维度中去解释,但在实际的阐述过程中,我们会发现他所谓的关系也不是主体能动地把握客体、并由此而产生美的原因。一方面,他所说的“真实的关系”是脱离人主体存在的,只关乎客观存在的事物。“见到的关系”也更多地指向人所观察的不同客体之间的关系,而非人与客体之间的关系。这正是保罗·盖耶所指出的:“狄德罗通过对比‘外在于我的美’和‘关系到我的美’,他区分的是在一个美的事物中关系的真实存在,与人对那些关系的实际感知及反应”[7]280。另一方面,狄德罗认为艺术要靠“虚构的关系”的生成,但在《论美》中,他只提出“虚构的关系”这一概念,缺少对“虚构的关系”和艺术美的讨论。即使在他后来的文章中涉及了艺术美,他也主要是讨论“想象”之于艺术生成的作用,侧重“虚构的关系”中的“虚构”一词,而非“关系”。

第二,研究对象。狄德罗从“真实的关系”“见到的关系”和“虚构的关系”维度上讨论美,认为美包括“外在于我的美”和“关系到我的美”,并借这三个维度进一步把美分为“真实的美”“相对的美”和“艺术的美”。相比较前人的研究方式,狄德罗的这种研究划分更加精细化和体系化,但是其研究对象还是美的本质问题。他试图解决柏拉图《大希庇阿斯篇》中“什么是美”[8]167的终极命题,但其对“相对的美”的论述似乎又回到了“一位小姐”“一匹母马”“一个竖琴”等具体事物是美的回答上,没有真正解决美的本质问题。

第三,思维方式。狄德罗以卢浮宫为例来说明:不管有人还是没有人在卢浮宫面前,都不会使其组成部分的形状和安排改变,卢浮宫“并不因此而减其美”。他认为卢浮宫的美独立于主体而存在,美具有客观性,并把客观美看作“真实的美”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试图凭借关系概念来把握美,认为关系存在,“一切物体就美,它常在或不常在——如果它有可能这样的话,物体就美得多些或少些,它不在,物体便不再美了”[4]22。他所说的关系的有无和常在不常在不是针对主体而言的,而是指向物体自身,是客观事物之间的关系,关系始终没有成为连接主体和客体的纽带。马克思曾对旧的唯物主义做出批判:“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9]137狄德罗只承认美和关系的客观性,他“没有从人的实践活动,来探讨这些关系是怎样产生和形成的。这样,他所说的关系,就始终带有形而上学的性质,始终不符客观的实际了。”[10] 84他的这一学说虽突破了西方唯心主义美学思想和新古典主义“规则”理性的限制,但还带有很强的旧的唯物主义色彩,很难达到马克思唯物主义的高度。

结语

狄德罗从“真实的关系”“见到的关系”和“虚构的关系”三种维度上展开对美的讨论。在这一过程中,他考察了感性、理性与想象分别之于“真实的美”“相对的美”“艺术的美”的重要性,辨析了人性与物性在“真实的美”“相对的美”和“艺术的美”中的不同显现程度与作用。狄德罗在对“相对的美”进行讨论时,注重在不同事物的联系和对比中研究美,分析了语境对美的影响,强调了美的具体性。这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西方唯心主义美学思想的局限,拓展了美学研究的新思路,并对后世的美学研究产生了重要的启发意义。

[1] 张玉能. 以“美在关系”为中心的狄德罗美学思想体系[J]. 云梦学刊,2005(6):73.

[2] 朱光潜. 西方美学史:上册[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

[3] 叶中强. 西方古典美学中的一个重要命题——论狄德罗的“美在关系”说及其历史地位[J]. 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1):88.

[4] 狄德罗美学论文选[M]. 张冠尧,桂裕芳,等,译.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5] 曾永成. 狄德罗“美在关系”说辨析[J]. 四川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1(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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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AUL GUYER. A History of Modern Aesthetics:Vol.I[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4.

[8] 柏拉图文艺对话集[M]. 朱光潜,译.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9] 马克思.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0] 蒋孔阳全集:第三卷[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

On Diderot’s “Beauty in Relation” Theory of Three Dimensions Interwoven

LIU Tao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Fudan Universtiy,Shanghai 200433,China)

Diderot’s theory of“beauty in relation”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theories of beauty in the history of western aesthetics,which has some enlightening significance for people to understand and study beauty. Diderot divides the relationship into “real relationship”,“seen relationship”and“fictional relationship”,and holds that in these three dimensions,the strength of the relationship,the proportion of human nature and physical nature,and the role of reason and sensibility are all different. He tries to involve“real beauty”,“relative beauty”and“fictional beauty”in these three dimensions,so as to relate to the whole of beauty and the answer to the essence of beauty. Starting from the three dimensions of“real relationship”,“seen relationship”and“fictional relationship”,this paper affirms the positive significance of this theory,and points out its defects in the connotation of relationship,research object and thinking mode. This paper tries to make a detailed interpretation and reasonable evaluation of Diderot’stheory of“beauty in relationship”.

beauty,relation,Diderot,beauty in relation

I01

A

1672-4860(2021)04-047–05

2020-07-17

2021-03-17

刘 涛(1993-),男,汉族,山东淄博人,博士在读。研究方向:美学。

·感谢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建议,作者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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