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玮婷,林志友
(河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工农武装割据思想是中国革命道路理论的主要内容,在中国革命道路理论的形成发展过程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工农武装割据思想主要是指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土地革命为中心内容,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以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为战略阵地的三者密切结合的红色政权建设的统一体。本文以八七会议前后为研究视域,深入探讨瞿秋白在这一思想形成发展过程中的重要理论贡献。
瞿秋白从列宁主义中受到启发,认识到殖民地和民族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土地问题和农民问题,“即农民争取土地反对地主的斗争”[1](P444),并以俄国革命为例分析了落后国家农民阶层的革命力量,“苏维埃政府,十月革命,步步证实马克思的阶级斗争说。革命的伟力各方面的发展,几十次困苦的战斗全赖于两革命阶级——无产阶级与农民阶级。”[2](P303)旧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状况下,农民阶级已然成为反帝反封的重要革命力量,因此瞿秋白高呼“不得农民参加革命不能成功”“促醒农民阶级与之联合”[3](P489)。这是瞿秋白对于唤醒农民阶级革命力量、实现工农联盟革命路线的理论认识,也就此播下了瞿秋白为解决农民问题所形成的土地革命思想萌发的种子。
农民受“三座大山”的压迫剥削,辛苦劳作却仍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其根源正是这极不合理的封建土地所有制。那么,如何激发农民因贫苦而富有的反抗精神和革命热情,瞿秋白将目光投向了农民的切实需求——土地,必须要开展土地革命,着力解决土地所有权问题,才能真正地团结农民阶级这一革命力量。尤其是在1925年,“五卅运动的一大狂澜因为缺少农民参加……致五卅运动没有结果”[3](P393),这让瞿秋白真切感受到了开展土地革命之必要和急迫。
瞿秋白在1926年《国民革命中之农民问题》中,有针对性地提出来解放农民的四项办法,其中就有“明定‘耕地农有’的标语”[3](P394)。于是在同年9、10月召开的中共中央北京扩大会议上, 瞿秋白便将能否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上升为关乎中国革命成败的关键,形成了在革命实践中能够得以具体开展的、彻底的土地革命的基本路径。
随着土地革命的深入开展,瞿秋白深刻认识到,土地革命对于无产阶级争取革命的领导权,最终赢得革命胜利具有重要意义。1927年,面对党内的思想混乱,瞿秋白在《中国革命中之争论问题》一文中进行了阐释:“中国革命中的中枢是农民革命”[3](P512),并着力论述了无产阶级以土地革命为中线,理清与各阶级之间的复杂敌友关系,以团结所有支持农民工作开展的力量,从而才能夺取中国革命中的领导权。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瞿秋白对于土地问题的思考更为深刻,大资产阶级叛变革命屠杀工农,表明在中国革命道路上,资产阶级的两面性注定其无法扛起革命的旗帜,而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彻底地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瞿秋白在探索无产阶级领导权这一问题中,认识到农民阶级这一力量是无产阶级争夺革命领导权的关键,在1927年5月发表《农民政权与土地问题》一文中,明确提出中共“五大”所决定的七项国民革命之农民纲领,“中国没有土地革命,便决不能铲除帝国主义军阀之统治和剥削的根基”[3](P580),将农村的土地革命与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目标相结合,同时将农民阶级由革命的参与者上升至无产阶级的同盟军的地位,所以,无产阶级作为土地革命的领导者就必须推动土地革命向广度和深度发展,才能肩负起时代赋予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
“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宣告了大革命的失败,然而党内对于农民问题仍旧存在着“左”和“右”两种错误倾向,瞿秋白对于无产阶级领导权与土地革命的阐释基本形成。在中国革命形势面临异常危急的时刻,作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瞿秋白,主持召开八七会议,并指出无产阶级政党要作为运动的领袖,就“要从土地革命中造出新的力量来”[4](P2),确立了在农村开展土地革命的总方针,以及提出相应的土地政策和具体的落实办法,“农民要求暴动,各地还有许多的武装,有这极好的机会,这极多的力量,我们必须要燃着这爆发的火线,造成土地革命。”[4](P3)
八七会议将瞿秋白推到了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位置上,在其不懈努力下,中央决议首次明确规定,土地革命为中国民主革命的中心内容。瞿秋白牢牢把握中国革命之根本的土地革命思想,以中央政策形式公示于众,确立了以土地政策为革命指向的工作方针,为后期中国共产党逐步系统完善的土地革命理论进行了前瞻性积淀。
但是,在共产国际指导下,我党的土地政策出现了“左倾”的错误,一些做法并不符合广大农民群众对土地所有权的期盼,在革命过程中出现的一些盲动错误也使革命力量遭受了损失,但就瞿秋白关于土地革命的思想策略仍是难得可贵的理论成果。
八七会议后,在土地革命实践过程中,瞿秋白认识到政策存在的失误, 1928年2月提出了过渡性政策,主张因地制宜开展各区域的土地斗争。同年7月,瞿秋白主持制定了党的“六大”政治决议案,纠正了原有土地纲领“左”的政策,将“没收一切土地”改为“没收地主底土地交由农民代表会议处理”,并针对不同的农民成分制定了基本正确的斗争策略。针对经过实践检验暴露出的问题,瞿秋白在这一时期通过调整土地纲领和土地革命的方针政策,形成了基本适应当时革命形势的正确的土地纲领,其土地革命思想的认识得以进一步地完善。
瞿秋白在洞察到农民阶级的力量后,从解决农民问题入手,在八七会议前后,随着土地革命的开展,对农民阶层的革命地位形成了由浅入深的思索,由焕发其革命积极性的参与者转变为关乎无产阶级争夺领导权的工农同盟军,并以党的政策纲领形式把土地革命视为中国民主革命之中枢内容。瞿秋白在八七会议前后对于土地革命思想的探索,是马列主义同中国国情的初步结合,为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思想做出了理论准备,也为中国共产党人领导农民探索革命道路,赢得革命胜利提供了实践经验。
自瞿秋白参加革命以来,尤为重视马列主义关于暴力革命的理论,在考察俄国革命政权的建立过程中,更是衡量了武装斗争在打碎旧的国家机器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因而瞿秋白深思,在内无民主制度、外无民族独立下的旧中国,想要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统治,单靠群众运动是不足以赢得革命胜利的,开始尝试将“群众运动”结合“武装斗争”,希望武装的力量与和平的手段能够相得益彰。
然而在1925年五卅运动中,由于“没有真正人民的武力”[5](P311),帝国主义、各派军阀和反动势力对中国人民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手无寸铁的人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血的教训让瞿秋白认识到武装工农、建立工农武装的极端重要性。
随着北伐战争的深入,瞿秋白对于进行武装斗争方式的思考也更为深入。1926年,瞿秋白著《中国革命中之武装斗争问题》一文,明确提出:“中国革命斗争的经验已经造成武装革命的必要条件”[3](P50),必然由革命战争才能彻底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推翻以军阀政权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在中国的统治,“决不能避免革命军队与反革命军阀大规模的战斗——革命战争”[3](P60)。
在认识到军事力量是关乎革命成败和中共生死存亡的关键环节后,瞿秋白开始思考能否以及怎样才能建构一支为民主革命冲锋陷阵的军队。在国民革命兴起后,农民、工人等受压迫者大量加入革命军队,锻造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前线,瞿秋白就此深感“武装平民,成立全国统一国民革命军”[5](P311)的重要性,造就真正属于人民的武装才能真正为人民的解放而战。从武装工农民众到创建新式革命军队,这是在总结革命运动和武装斗争实践经验的基础上,瞿秋白对武装形式的思考已经从局部斗争演进出军事战争,在摸索中寻求民族解放的前进方向。
国共合作期间,掌握革命领导权的资产阶级受制于自身的阶级局限性,为“取得将来与帝国主义买办阶级妥协之资格”[3](P378),而对革命运动处处加以限制,而无产阶级“是革命战争的主要动力。无产阶级正需要在革命战争的过程中,实行其力争革命领袖权之斗争”[3](P377-378)。
在经历大革命失败后,因放弃争夺领导权而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屠杀,瞿秋白认识到领导权并非天然的,强有力的独立武装是中国共产党得以生存和发展的保障,“中国国民革命,也须组织自己人民的武力,才能完全胜利。”[5](P411)无产阶级作为一个先进的、代表人民群众利益的政党,必当把握军事力量,才能在革命战争中能够与资产阶级争夺革命的领导权,巩固革命战线,进而完成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
1927年5月在《论中国革命之三大问题》一文中,瞿秋白深入地思考军事领导权,“以前所谓领导仅仅指群众运动中的领导权……现在无产阶级应当参加革命的政权,应当指导革命中的武力……使军队本身直接关顾劳动群众的利益”[3](P594),更为系统地强调了掌握武装斗争的领导权对于无产阶级夺取国民革命领袖权的极端重要性。瞿秋白作为中国共产党内首次提出无产阶级要同资产阶级争夺领导权思想的领导人,抓住了争夺革命中武装力量特别是军队力量的领导权这一问题关键所在,对于深化武装斗争理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进攻主要城市的武装起义接连失利,“城市中心”论在中国革命实践中无法适应,“中国豪绅资产阶级因为资本主义发展的落后,不能成为一个整个儿阶级势力,他们内部分裂冲突,而没有组织成全国家中央集权政府的能力。因此,革命不能有夺取‘首都’,一击而中的发展形势。”[4](P156)帝国主义军阀统治之间矛盾丛生,客观革命的形势让瞿秋白思考中国的武装斗争将走向何处,强大的敌对势力长期盘踞中心城市,片面开展城市暴动无法使革命取得胜利,而敌对势力较弱的农村地区则为革命力量在夹缝中得以生存提供了空间,农村则成为武装斗争积蓄力量的最佳选择。
瞿秋白着眼世界大局,认清了帝国主义战争的本质是帝国主义之间经济利益的冲突,形成了以科学的战争观分析国内国际局势,从客观形势中分析适合中国国情的武装斗争以求推翻帝国主义及军阀统治的思想,更为可贵地是在敌我力量变化中开始着眼农村暴动的斗争形式,这为中国在革命进程中形成与国情相符的武装斗争思想打下了基础。
1927年在《武装暴动的问题》一文中,瞿秋白依据革命形势变化,探究本国革命进程的正确道路并进行理论阐述:“中国农民普遍的武装斗争的自发的发展”,从而“自然创造出一种特殊的斗争策略,便是游击战争”,“革命方面的武力还很少的时候,对于军事技术精良的敌人……用分散细小的队伍,使敌人防不胜防出其不意地去袭击——这就是游击战争”[4](P157-158)。在敌我力量悬殊的现实下,瞿秋白探索农村游击战争作为武装斗争的策略,找寻着武装斗争的革命工作向农村转移的前进道路,中国革命形势出现了与中国国情相适应的农民暴动、游击战争。
在大革命失败后,党内溃散混乱之际,瞿秋白勇于担负重任,主持召开八七会议,指出党内存在“没有想着武装工农的必要,没有想着造成真正革命的工农军队”[6](P87)的错误思想,立场鲜明地提出武装起义,树起中国共产党以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旗帜。八七会议作为我党历史上一次伟大的转折会议,批判和纠正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指明了武装斗争与土地革命直接结合起来领导各地游击战争,对中国共产党组织力量发动秋收起义、进行武装暴动展开了分析,于危难中挽救了党和革命。
瞿秋白的武装斗争思想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早期探索革命道路形式所汇集的卓越思想成果,但由于时代和历史的局限,瞿秋白在主持中央工作后犯了“左倾”盲动主义错误,这也是革命道路探索的实践过程,为后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进一步探求武装夺取政权、走向革命胜利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可以说,在八七会议前后,瞿秋白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革命家,总结了开展革命的经验教训, 以高度的革命自觉性凝练的武装斗争思想,开启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由城市走向农村找寻开展革命出路的新征程,对中国革命道路理论的形成和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
在八一南昌起义后,党在许多地区初步尝试建立革命根据地,开始将革命从帝国主义军阀势力控制的区域转移出来,但由于其相应政策的不完善和领导阶层的质疑和轻视,根据地的重要作用并未充分展现出来。
在八七会议前后,瞿秋白主持中央工作,指导革命斗争,尝试将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论在中国本土落地生根,提出群众斗争不能停滞于暴动,而是进一步创建革命区域的“割据”局面。革命运动在中国各地域的发展态势并不均衡,割据得以存在的空间是瞿秋白首要探寻的重点,国民党反动派统治薄弱的农村地区是打开和发展割据局面的前沿阵地。为巩固革命成果,就要探寻以革命地域建设为根基的“农民割据”。
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是中国革命进程中的根基问题,是中国共产党在割据范围内探索的一种特殊的政权组织形式。八七会议后,瞿秋白不仅重视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的开展,还特别重视根据地政权建设的工作。
1927年5月,瞿秋白在《农民政权与土地革命》一文中,论述了建立农民政权的重要思想,“彻底扫除封建宗法式的土豪乡绅在农村中的政权。必定要农民得有享用土地的权利……必定要农民能够组织自己的政权”[3](P580)。在中国广大的农村地区,中国共产党领导农民彻底地推翻封建地主豪绅的政权而建立工农苏维埃政权,农民因中国共产党政权的存在而获得了其所需的革命利益——土地,那么必然会给予为巩固这一政权而建立的农村革命根据地最大能力的支持,这对于保存进而壮大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力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作为土地革命的依托和游击战争的存身之所,使革命势力在一定范围内汇聚起来,“夺取政权的争斗,才能推翻封建地主的乡村统治,才能促进土地问题的爆发而且给他以解决的权力机关”[7](P186),由此形成以政权为支撑的割据局面,中国革命才能走向一个新的前途。
农民暴动的发展前景是通过游击战形成工农革命军进一步创立革命区域,那么建设农村革命根据地也将为工农运动开辟出新的革命力量,从而巩固并创造出更大范围的工农政权的革命,才能促成全国范围的革命胜利。八七会议后,以瞿秋白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这一时期已经认识到农村根据地建设是中国革命过程中的必然选择,因而,1927年11月至12月,中央指示湖北形成独立割据局面,湘南建立工农群众为主体的割据局面。
在总结了近年来的革命斗争经验,并广泛汲取全党的智慧下,瞿秋白在《武装暴动的问题》一文中,分析了中国革命的特点和党领导武装斗争的前途,“游击战争必须进于革命地域之建立”,明确提出革命地域是更高形式的斗争,“海陆丰农民暴动的发展,便是超过游击战争的斗争方式之范围,而进于建立革命地域的实例”,因此,瞿秋白号召“各地的农民暴动的斗争方式,必须确切的了解游击战争的意义,和明显的树立创造革命地域的目标”[4](P160-161)。这正是瞿秋白在中国革命实践过程中,正确分析中国革命特点,从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必要性角度探寻革命道路,让局部区域建立红色政权具备理论支撑。
大革命失败以后,中国共产党转移至农村地区,领导农民广泛开展革命运动,1928年2月,瞿秋白起草《中央致河南省委的一封信》,明确提出进行“农民割据”的设想,中心城市是敌人政权所在地,而须在城市周围造成农民割据的局面。瞿秋白为消除党内的思想误区,进行了必要的理论探索,首先在1928年《中国的苏维埃政权与社会主义》一文中,开始从政权角度阐释农村革命根据地,并作出相应的论述,革命根据地政权建设的性质是不同于资产阶级在中国乡村“革命的最直接的目标,是推翻地主豪绅资产阶级的政权,而建立极广大的工农、兵士、贫民的政权”[4](P233),是中国广大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的着力点。
1928年4月,瞿秋白在为“六大”准备的书面报告中,更为明确地阐述了开创“农民割据”局面的具体做法。在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上,瞿秋白在论述“党在苏区底任务”中,阐述了在发展根据地的军事红军力量、建立人民拥护的政权机关、落实土地纲领与实施经济政策等各个方面规划,提出关于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巩固与建设的十大纲领,对中国共产党人冲破敌人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围剿,以及对根据地苏维埃政权建设、文化宣传教育等工作做出了指导。
在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不是权宜之计,制定长远规划,是要把农村经营成中国革命的桥头堡,“发展苏维埃底根据地,夺取新的区域,巩固新的区域,这种区域是要成为更大发展底基础的”[4](P685),为中国革命道路的探索提供了基本的正确走向。中共六大正式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并把这一思想明确写入党的政治决议案中,对于割据的发展前景给以肯定,要求全党在实践中加以践行。1927年至1928年,“各地的农民武装起义或建立的游击区域、革命根据地,不少是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显现的成果”[8](P41)。
瞿秋白虽然并未摆脱城市中心论的羁绊,主张建立城市边缘的农村割据来配合城市暴动,但是在其努力下已然开始将工作引向农村,到1930年,瞿秋白主持中共六届三中全会上提出“目前党的第一等重要任务是建立苏维埃根据地,巩固他,发展他”[9](P21)。至此为中国共产党实现从城市到农村的革命战略转移奠定了基础,瞿秋白将中国革命在武装斗争、土地革命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有机地结合起来的“工农武装割据”思想已基本形成,这也就奠定了中国共产党关于革命道路理论的基本思想。
总体来看,瞿秋白作为党内早期领导人,自觉担负起革命的重担,在八七会议前后,对于工农武装割据思想进行了艰苦探索,较早地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科学地回答了中国革命所面临的现实任务,领导并制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正确方针,指明了土地革命开展的阶级基础和依靠力量,阐明了武装斗争在各阶段开展的具体形式以及党对军事力量的领导权思想,剖析了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的可能性、必要性和可行性,在土地革命、武装斗争、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三方面进行的早期探索,已经构建出了“工农武装割据”思想的基本理论框架,为中国共产党人寻求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道路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