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娜
(上海师范大学影视传媒学院,上海 200235)
面对这种新情况和新特点,国内的音乐工作者必须转变观念、积极应对、参与竞争,除了不断推出新人新歌外,还要用与时俱进、不断改革创新的精神,在歌唱艺术和技巧上进行改革和创新,通过创新促进发展。而所谓的创新,就是要研究和追求变化。创新实际上就是变化的过程,也是变化的结果。而这种变化,必须是对僵化条框的突破,必须适应时代的需要,顺应大众的需求,这就既要继承传统、更要突破传统,以时尚流行托举和拓展传统。而就目前来说,可大力推广普及“民通”唱法,也就是推广“艺术流行歌曲”用不断提高歌唱艺术水平和发展普及多种歌唱艺术形式,使社会大众特别是年青群体进一步达到歌中有教、又唱又乐,在娱乐的同时提高对艺术的认知、提升演唱艺术水平。这对于克服泛娱乐化现象、发展音乐艺术、加大推进先进文化传播力度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同时也有利于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满足人们对音乐的不同需求,提供精彩纷呈的精神食粮,使美丽的歌坛也得到更多的文化滋养。
音乐,决不能只被当作是一种娱乐,更要看到它提高人的素质的功能。但正如一些主流媒体所指出的,当前特别是对知识阶层,对文化素质较高的成年人,缺少适合于他们需要的好听又好唱的歌.通俗歌曲,容易上口,而且不少带有表演形态的劲歌狂舞,确实受到特别是青少年的喜爱。但如果不伴随劲歌狂舞和艳装或者选秀搞笑,受众会感到有不少流行歌手演唱的歌曲好比是一杯白开水,令人大倒胃口。所以,对成年人特别是文化素质较高的成年人来说,会感到索然无味而难以接受,而即使青少年也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使许多青少年的歌艺水平长期得不到提高,停留于泛娱乐化。不少青少年“跟风”唱口水歌,给人以“愚笨呆傻”之感;有的不知不觉地患了“偶像中毒症”还在自得其乐!而即使选秀造出的星,很多因为艺术功底受限而昙花一现。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文化素质的提高,对低水平演唱的通俗歌曲的兴趣也会逐步减弱,不可能永远劲歌狂舞。而美声、民族唱法的歌曲,虽然高雅好听,但专业性很强,要学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影响了歌唱艺术的普及。从这一分析可见,对部分的成年人,特别是知识阶层、有一定年龄的企业家及白领们来说,社会对他们的音乐文化需求未能满足;同时对相当一部分要求欣赏和学习艺术歌曲的青少年来说,他们难以从娱乐中提高对艺术的认知,他们的需求不但未能得到满足,有的还须从泛娱乐化的“跟风”泥沼中解放出来。总之,他们都需要“有抒情韵味、旋律优美、格调健康、寓意深刻”,而又好听好学好唱的歌。这就向广大音乐工作者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就是如何使好唱的通俗、流行歌曲与民族、美声歌唱艺术相融合,达到新的艺术化;如何使高雅好听而难唱的美声、民族歌曲与流行歌曲歌唱艺术相融合,达到通俗化、流行化,用时尚元素和流行手段托举传统的民族、美声歌唱艺术,让青少年感受传统艺术的独特魅力,用全新方式,让传统回归大众土壤,并通过创新推动发展,推向新的艺术高峰。概括而言,就是如何突破传统、改革和创新演唱方法,为他们演绎和提供好听又好学好唱的艺术流行歌曲,以此发挥主旋律的作用,推进“两个文明”建设和先进文化传播,丰富人民音乐文化生活,占领音乐文化市场。而这一新唱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跨界音乐艺术。而跨界音乐艺术也是当前的国际时尚。上海要建设国际化大都市文化,也应像建设上海特色的城市基础设施那样,有“上海牌”“中华牌”的跨界音乐,而跨界音乐的推广,也可起到托举和拓展美声、民族传统音乐艺术的效果。
改革和创新是一切事物发展的生命力。就从现在国内流行的美声、民族、通俗三种唱法来说,它也是逐步发展形成的,最多也只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以后是否永远如此?笔者认为,不可能几百年后永远是这三种唱法。就看由流行歌曲基础上形成的艺术歌曲发展史,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它也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发展变化过程,是我们的前人不断研究探讨、不断实践发展的结果。在历史的不同时期,艺术歌曲都以不同的演绎形式,对时代的进步和音乐文化的发展产生过积极的意义。艺术歌曲本源于18 世纪后期和19 世纪早期浪漫主义音乐时期的德国,经过莫扎特、贝多芬始创,到使艺术歌曲创作走向繁荣的舒伯特,逐渐形成欧洲艺术歌曲的主流。舒伯特一生创作了600 多首歌曲,他的“小夜曲”“野玫瑰”“鳟鱼”“圣母颂”“魔王”“流浪者”“纺车旁的玛格丽特”等,广为流传。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根据伊萨科夫斯基诗歌编曲的“灯光”“喀秋莎”(布朗介尔作曲),根据民歌改编、波杰柯夫作词、伊凡诺夫作曲的“小路”,丘尔庚作词、索罗维约夫.谢多伊作曲的“海港之夜”,丘尔庚作词、诺索夫作曲的“遥远的地方”等大量优秀的艺术歌曲的产生,对于鼓舞苏联人民奋起反抗德国法西斯的侵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我国的艺术歌曲,在“五四运动”以前主要是用外国的曲谱填词的“学堂乐歌”,如李叔同的《送别》《祖国歌》等等。“五四运动”以后,我国音乐界前辈也都致力于艺术歌曲的创作,并留下了大量优美的作品,如萧友梅的“问”、赵元任的“教我如何不想他”、“卖布谣”,黄自的“玫瑰三愿”“赋登楼”“思乡”,应尚能的“渔夫”,刘雪庵的《红豆词》《长城谣》等等,至今都不能令我们忘怀。抗战时期的艺术歌曲对于全国人民奋起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如聂耳的“铁蹄下的歌女”、冼星海的《黄河颂》、贺绿汀的“嘉陵江上”、夏之秋的“思想曲”等等。再如,陆华柏作曲、张帆作词的《故乡》、陆华柏作曲、胡然、映芬作词的《勇士骨》等,充分发挥了艺术歌曲的写作技法,反映了中华民族不屈于外强的英勇精神。张寒晖创作的流亡歌曲《松花江上》唱出了东北同胞的心声,唱出了全国人民的抗日呼声,悲剧性的音调化成了巨大的爱国力量,激发起民众团结起来,投身于反击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建国前后也出现了不少杰出的作曲家、词作家、翻译家和优秀的艺术歌曲,有不少作品也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成就。
以上论述说明,创新和发展歌唱艺术,不但在历史上推动了社会的前进,而且也推动了音乐文化的自身发展。正如当下有的业内人士指出的那样,将来的音乐市场会更加细分化,每种类型的音乐和歌手都会有其相对市场。超越传统、创新唱法,已经具备了更为有利的条件和极为广阔的空间。学习前人经验,结合今天的实际,经过不懈的努力,完全可以通过创新歌唱技巧来达到歌唱艺术的多样化、多流派,以此提高娱乐文化的艺术水准,适应瞬息万变的大众口味,并使上海和我国的音乐文化更加丰富多彩。
多年来,我国许多音乐工作者,不顾种种争议,坚持以新唱法、新风格来创作和演绎艺术流行歌曲,并且已经取得了不少骄人的成绩。如国内歌坛的李娜、于文华、谭晶等,以及港台的李泰祥等著名歌手和创作人,都迈开了跨界音乐、艺术歌曲的步伐,影响甚广。而我国西部地区的原生态歌曲,许多地方的田山歌、民谣和少数民族歌曲也都以各种不同的歌唱艺术为丰富祖国的音乐文化做出了新的贡献。就笔者而言,这方面也有不少体会和收获,特别在2002 年,在笔者获得了开罗国际歌唱大赛“特别演唱奖”和在中国轻音乐学会“首届学会奖”大赛上,荣获“全国最佳民通女歌手新人奖”后,有媒体褒扬笔者创造了特有的“孙派唱法”,甚至夸奖我是“民通演唱领域的领跑人”,使笔者既受鼓舞、又感内疚。因为成绩不多,但大众给了笔者很高的评价。笔者从实践中发现,通俗和艺术相结合的“民通”唱法,因为既有易学、易唱、易传的特点,又有动听的艺术享受,既避免了美声、民族唱法的难度,又避免了通俗唱法一般缺少艺术性的弊端。这种优化组合的歌唱艺术,冲破了歌坛的沉闷死板条框和气氛,给歌坛带来了新鲜感,也给大众带来了兴趣并受到普遍的青睐。特别是受到中年人以上人群,包括知识阶层和企业家的欢迎,同时许多追求艺术风格的青年人也十分喜欢,并成为他们在欣赏和学习音乐艺术上不断成熟的途径。不但中国人喜欢,外国朋友也喜欢,这在笔者2000 年参加访美演出和在埃及开罗的比赛中获得的热烈掌声中,深深地给了笔者这种感受和体会。所以,推广“民通”唱法也是提高娱乐文化水准的一条有效途径。
当然,要推广“民通”演唱方法,首先必须要抓好创作,这就要广大词曲作家的支持和努力,但这要有个过程。近几年来,笔者也尝试创作了一些作品,不过尚属努力摸索之中,为了尽快推进发展和变化,我想也可以把一些比较优秀的通俗歌曲加以适当的改编,用“民通”的格调进行演唱,这方面笔者也在不断地尝试。其次,要在歌唱方面实现二度创作,这就是要提高演唱技巧和艺术。而从演唱技巧来说,笔者感到首先歌曲的先天条件很重要,同时还要看这首歌的歌词适宜哪些受众对象。只要歌曲本身条件好,就要根据适宜受众的特点,用最佳的演唱技巧和情感,尽量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比如我演唱并在中国轻音乐“学会奖”比赛中获奖的“真情永久”,其本身的风格就适宜用“民通”唱法来演绎,在用气、声腔、音色上努力把民族唱法的艺术性和通俗唱法的流行性有机的融合起来,对其中艺术难度较高而难唱的尽量处理得通俗些,对过于通俗而缺少艺术性的加以艺术化,使男女老少都感觉好学又优美动听。再如获“全国十大金曲奖”的“秋天的女人”以及自己谱曲演唱并被《谈婚论嫁》等电视连续剧选为主题曲的“问你一声好”等,都有这样的发挥。平时我演绎“民通”唱法较多,但也不是对每首歌都是一种唱法,有时候也会运用“通、民、美”三种合唱法,总之,要视歌、视人、视情来区别对待和灵活运用,以最佳的歌唱技巧和情感来达到最美的效果。
笔者认为,“民通”相对而言更“通民”,它更能贴近生活、贴近大众,就如当下盛行的国风音乐一样,会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欢。当然,要使一种新的唱法普及,我们还要做许多的努力,包括权威部门和媒体的进一步支持和认同。在这方面,中国轻音乐学会很有开拓精神,他们首先开设了“民通”奖项,对“民通”歌曲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令歌坛面目一新。就当前来说,特别需要媒体突破传统,在启用新人、讲究时尚、形象和娱乐的同时,更要打破框框,支持、宣传歌坛创新、支持百花齐放、百花争艳,推介新唱法、新风格,满足大多数人需求的好听又要好学好唱的艺术品位和艺术享受,从娱乐中提升对艺术的认知。这也应该是音乐文化发展要贯彻“以人为本”,为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服务的一个重要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