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语言的“五特性”视角下探析电影《绿皮书》字幕翻译

林 芳

（燕山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

电影是一种蕴含丰富的文化及社会内涵的艺术传播方式，一部电影要想赢得全世界观众的口碑，高质量字幕翻译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因此，影视字幕翻译在翻译领域中备受重视。

一、影视语言的特性简介

钱绍昌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出了影视语言“五特性”：聆听性、综合性、瞬时性、通俗性和无注性。由于以上五个特性的存在，从而产生了影视翻译的特殊要求。［1］

第一，瞬时性意为所有影视作品中的场景几乎都是一瞬而过，包括演员们的台词，除非是已经录制好的视频或者影碟，观众可以自主选择倒放或快进。因此影视对白的译文必须含意明白，让观众们一听就懂，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思考。

第二，聆听性主要是指不像大多数的文学作品需要读者用眼睛去看，大多影视作品往往需要观众用耳朵去聆听影视剧中的台词，而在观众听的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外形不同，但是发音相同的字幕，因此，译者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需要特别注意这一特性，若翻译不当，容易造成理解偏差，从而给观众带来困扰。

第三，综合性是指观众在观看影视作品时不仅能够听到演员说话，还能看到演员的表演、不同的场景转换以及对应的背景音乐和特殊音效等。对于影视翻译工作者来说，最重要的是认识到演员的对白和表演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这两者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后者对前者不仅起着辅助性的作用，也起着制约性的作用。［1］所以，译者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需要有一个综合性的视角，时刻关注演员的对白和身势语言。

第四，通俗性，顾名思义，就是要求译者在进行字幕翻译时，必须使影视对白通俗易懂。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能理解影视对白，影视语言雅俗共赏，电影对白不会过于难以理解。

第五，无注性就是要求译者不允许在影视作品的字幕中添加如文学翻译那般的注解。若另加注解，就会使观众目不暇接。但是因为中外观众知识面和文化背景的巨大差异以及一些影视作品常出现双关语，若不加注解，也会给译者进行影视字幕翻译带来极大的挑战。

二、《绿皮书》字幕汉译

（一）瞬时性

影视语言具有强烈的瞬时性，与小说等纸质文本类型不同，根据这一特性，译者翻译的影视字幕必须通俗流畅，从而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观众理解。

例 1.Tony：“Eat it.Come on.Take it.I gotta drive.Ten and two on the wheel.”

译文：托尼：“吃了它，快点，拿着。我还得开车啊。不是叫我扶好方向盘吗。”

在这个例子中，许多中国观众可能不知道“ten and two on the wheel”的意思，如果将其直译为“十和二在轮子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译者需要将这句台词进行通俗化翻译。根据我个人理解，“ten and two”有点类似于时钟上的“十”和“二”，而这个角度就很类似于手握方向盘的角度，所以意为扶好方向盘。在这一场景，为了传递出着急与催促的感觉，男主的语速非常快。因此，根据影视语言的瞬时性，在通俗化处理上，译者将这句台词翻译得十分地道与恰当，能够让观众瞬间理解意思。

（二）聆听性

例2.在电影中，钢琴家谢利到在一个宴会上进行表演前，女主持人为他作的一个简短介绍：

Compere：“He gave his first public performance at the age of three.At age eighteen，at Arthur Fiedler’s invitation，our guest made his concert debut with the Boston Pops.”

译文：“他三岁时就首次公开演出。十八岁时，应阿瑟· 菲德勒的邀请，他在波士顿流行交响乐团进行了演奏会首秀。”

这个例子体现出了影视语言聆听性的特点。如果译者直译为“我们的客人在波士顿流行交响乐团进行了演奏会首秀”，在当时的画面中有许多客人出席了演奏会，观众容易产生迷惑，这个客人具体所指的是钢琴家，还是说另有他人。所以译者没有直译“our guest”，而是接着前面，译为“他”，这样就保证了对白的连贯性，明确指明了现在介绍的就是这个钢琴家，而非他人。

例3.当男主托尼和他的朋友走进餐厅，碰见保利时，他们之间的一段对话：

Paulie：“ Hey! There they are.Hi Johnny.Tony!”

Tony：“ Hey Paulie.How you doing?”

译文：保利：“嘿！你俩来了。嗨，强尼。托尼！”

托尼：“你好保利，怎么样?”

在这段对白中，字幕组没有把“there they are”翻译为“他们来了”，因为当时的场景是在餐厅中，餐厅中有许多人，为了体现影视语言的聆听性，让观众明白来到餐厅的两个人是保利认识的人，同时也是他们所熟知的角色，明白是在跟托尼和强尼说话，所以翻译为“你俩来了”，让情节更为流畅自然。如果翻译为“他们来了”，观众难免会疑惑谁来了，保利又是在跟谁说话。

（三）综合性

例 4.Tony：“ I’m sorry，fellas，duty calls!”

译文：托尼：“对不住了，各位，公务在身。”

这个场景是发生在演奏会场外，托尼和其他人玩骰子和扑克牌。他的老板谢利在演奏完毕后，到外面找他，叫他开车回去，托尼跟一起玩牌的人说的这句台词。根据影视语言的综合性特点，译者需要注意英文台词与中文台词的音节大致相同。“duty calls”大概有四个音节，而译文“公务在身”有四个字，这就基本实现了音节上的对应，因此口形就能基本吻合。

例 5.Man：“And you…you ain’t got no say!”

Tony：“But，whatever happens here，I’m gonna put a bullet right in the middle of your thick skull.”

译文：男子：“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托尼：“但是，不管这里会发生什么，我都会让一颗子弹穿过你的厚脑壳。”

在这个场景中，托尼在说会让一颗子弹穿过你的厚脑壳的同时，他举起了左手，伸出了左手食指，指向对面的男人。译者在保证了中英台词长度契合的前提下，将原台词中的“right in the middle of”翻译为动词“穿过”，再结合男主伸手指的动作，通顺译文加上合理手势，观众便能充分理解。

（四）通俗性

例 6.Tony：“ I got it when I was a kid.Because my friends said I was the best bullshit artist in the Bronx.I’m just good at talking people into，you know，doing things they don’t wanna do.By bullshitin’ em.”

译文：托尼：“我是布朗克斯区最厉害的牛皮大王，我只是擅长说服人们去做，你懂，他们本来不想做的事情。三寸不烂之舌。”

原台词中的“bullshit”意为“胡说八道”，如果直译的话，台词容易造成贬义，在影片中，好面子的托尼想要表达其绰号偏向褒义，以免被钢琴家嘲笑。译者将其译为“牛皮大王”以及“三寸不烂之舌”，不仅符合中文观众的语言习惯，使台词通俗易懂，而且还增添了一丝幽默感。

电影中还有许多类似的例子，如“what he makes it up?”译为“他嚼啥舌根了?”，“Jesus”译为“服了”。

（五）无注性

影片中，主角们每到一个州，荧屏上都会显示这个州的名字，字幕组也十分贴心地附上了中文翻译。因为原片本身就附有州名字幕，所以这个做法符合字幕翻译规则。另外，为了保证字幕的无注性，字幕翻译也相应地做了调整。

例 7.Shirley：“ That’s like clanging a cowbell at the end of Shostakovitch’s 7th.”

译文：谢利：“那就像用牛铃铛给肖斯塔科维奇第七号交响曲作结尾。”

例 8.Tony：“ That was Joe，1936，2nd game at world……”

译文：托尼：“乔才是1936年世界职业棒球大赛中……”

这个例子中出现了“Shostakovitch”和“2nd game at world”，中国观众可能觉得陌生，因此译者均对其进行了增译，翻译为“交响曲”和“职业棒球赛”，这样便可保证在不额外添加注解的情况下，观众能够更好地理解台词。

三、总结

（一）影视字幕翻译的现实意义

恰当准确的字幕翻译能够推动一些影视作品更好地传播出去。高质量的影视翻译能够让目标语观众达到同原语观众相同或相似的观看效果，从而增进国内外文化交流。字幕翻译必须在满足时间、空间、观众的接受水平等要求的前提下提供有效信息。［2］所以，译者在进行影视字幕翻译时应多加关注影视语言的五个特性，准确传递出源语影片所蕴含的文化内涵。

（二）字幕翻译的局限性与建议

影视字幕翻译与口、笔译的不同主要是由影视传播方式和渠道决定的，影视字幕与画面、声音是密切联系的，因而产生了一些技术局限，这些局限因素包括空间、时间、口型和语言题材等。［3］因此，译者在翻译影视字幕时需要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包括直译和意译、简译与增译、归化和异化等。对于字幕翻译，译者还需要注重贴近生活，酌情缩减，简洁易懂以及重点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