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音乐、音乐的特性及社会功能

杨明雷

（清丰县柳子戏艺术传承中心，河南 濮阳 457300）

按照《中国大百科全书 音乐•舞蹈卷》中对“音乐”条目的解释，“音乐是凭借声波震动而存在、在时间中展现、通过人类的听觉器官而引起各种情绪反应和情感体验的艺术门类。”从目前的音乐生活中大多数人日常所能欣赏到的音乐基本上都可以包含在这一关于音乐的定义范围内，但是20 世纪一些现代音乐流派的“作品”显然难以用这一定义涵盖，例如偶然音乐的一些“作品”（如美国作曲家约翰•凯奇的《4分33 秒》是不由演奏者发出任何声音的所谓作品）。不过这些特例不应该影响我们对这门音响艺术的一般理解。

从这一定义出发，我们可以具体地确认，音乐是一门声音艺术，但它采用的声音材料具有非语义性的特征，正是在这一点上它区别于口头语言艺术。后者的声音虽然也是在时间上展开的，但它是按照语义学的规则组织的，而音乐的非语义性音响则遵循各时代，各民族的音乐规律和习惯构成的。另外音乐还是一门非描述性的艺术，它不可能描述生活中的具体事物和场景，而是通过时间展开音响构成的各种要素，以直接激发和呼唤听者的情绪、情感和意志。与文学和绘画等艺术相比，音乐艺术更注重严谨的格式和结构，因此也有人说音乐是一门形式的艺术。

音乐在人类的原始时代，甚至在有严格语义的语言出现前就萌生了。这些处于萌芽状态的音乐已经有了相对固定的音高和或长或短的节奏，足以成为原始人类相互交流感情和协同行动的有效手段。处于萌芽状态的音乐其实用性远远大于审美性。就音乐的起源而言，它恐怕是人类多种活动的结果，它是一个混合的过程。其中劳动、战斗、宗教、求偶和信息传递等实用需求对不同地域人类的音乐产生均起到不容忽视的作用，其结果必然使得早期阶段的音乐具有很强的混生性（包括音乐、舞蹈、诗歌、美术等因素）。在当今一些仍处于社会发展早期阶段的自然民族中，我们依然可以窥见远古人类音乐萌生时期的形态，如祭祀仪式的歌舞，讲述创世纪和本民族历史的长篇史诗，男女间传达爱慕之情的对歌，从事各种生产劳动时所唱的渔歌、牧歌和号子等。可见自古以来音乐就以其“实用功能”而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同样音乐及其表现手段也是伴随着社会发展而逐步走向成熟的。进入奴隶社会阶段音乐具有的社会功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音乐文化中的重要组成一部分为奴隶主阶级所垄断和发展，他们所掌握的这部分音乐成为了“礼”（等级制度）的一部分。乐舞变成了统治者显示权威的工具，乐器成为王权与财富的相征。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乐器的 制作工艺越来越精细，音乐演奏演唱所要求的职业化程度也相应提高，音乐的娱乐性功能得到加强。同时统治者也极力强调音乐的道德教化功能，无论是中国的孔夫子还是古希腊的柏拉图对此都有大量精辟的论述。当然被统治阶级也在劳动和生活中创造了丰富多样的音乐文化，例如《诗经》中的“国风”就是春秋时代的北方十五国民歌。

在封建时代，社会分工和阶层逐渐细化，音乐类型和功能也趋向多样。一方面是以帝王和贵族为代表的统治者在享用豪华的物质生活的同时，更加追求精神上的娱乐消遣，其中的一些人甚至在音乐艺术上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以宫廷和诸侯为中心聚集了所统治疆域内的各民族优秀音乐家进行创作和表演，这无疑促成了音乐各门类的细化，彼此的交流与融合，从而极大地提升了艺术水平，另一方面随着不同地域间的商业往来日益活跃，城镇中以自由职业者身份从事专业音乐活动的音乐家和专门进行音乐表演场所的数量剧增，原来分布在乡村的民间艺人纷纷流向城市。这种种趋向都促进了音乐生活的繁荣，音乐体裁和作品的多样化。宗教信仰由多种趋向一种，使寺庙和教堂成为培育和发展各种宗教音乐的中心。由于它们的特殊社会地位以及传播宗教的需要，各种类型的音乐被吸收到宗教仪式中并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和题材。当然在农业社会中农民和手工业者占人口的绝大多数，他们是封建时代音乐文化的主要创造者。无论是今天依然流传的各种类型的民间音乐，还是留存下来的那个时代的音乐都有他们创作的印记。

进入工业文明时代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飞速发展，摆脱袖神权、尊崇人道和个性解放成为包括音乐在内的艺术创作的重要特征。新生产力的代表——市民阶级把音乐艺术提高到前所未有的新水平。无论是在音乐的表现手段、乐器的制作工艺、音乐理论的研究和系统化，还是音乐记录与传播的方式都达到了前人无法想象的精确与细密程度。被压迫阶级与民族在争取解放的斗争中涌现了大量的富有战斗精神的作品，它们如同那些古典名作一样，成为了人类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在飞速发展的工业文明催迫下，受其他艺术门类的影响，20 世纪出现了音乐的异化现象，一些以新技术和新实验为特点的作品从根本上颠覆了以往音乐创作的基本规律和人类的传播审美思维。这些革新固然可以开拓更丰富的音乐表现的可能性，但也使广大的音乐孚众于迷茫与困惑。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录音与电子技术的飞跃式发展使得音乐的传播范围几乎覆盖了全球的各个角落，正如一些现象所惊呼的那样，“音乐从来也没有这样多过。”唱片业所带来的音乐物化和工业化生产，推动了音乐的进一步商品化，其带来的结果是通俗音乐和文化空前繁荣。总之在这一时代出现了音乐全球化与多元化并存的局面。

音乐的社会功能。

人们在听到某种音乐之后便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生理反应和心理活动，从而对人们的情绪、理智、思想意识发生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他们的行为方式，最终有形无形地影响到社会。这也就是所谓的音乐社会功能。

关于音乐的社会功能大体可分为四种：认识功能、教育功能、美育功能（也可以叫审美功能）、实用功能。

音乐的认识功能。

由于音乐是一种非语义性和非造型性的艺术，它只能通过音响的运动，以象征、模拟、暗示、抽象、概括的方法间接地显现现实世界，因此它的认识功能比其他艺术来要弱。如果人想通过音乐来认识外部世界，他就必须预先具备把握音乐信息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者可以通过大量的听，凭借经验的不断积累，或者可以在听的基础上通过专业知识的学习和技能的训练而获得。人通过音乐进行认识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首先是认识作为客观存在的音响运动，其次是它的民族特点、时代风格、体裁样式以及创作者想表现的某种情绪或情感。当听者在音乐中捕捉到与现实世界的某一事物的音响特征相类似的音型时，会通过联想去“认识”自然界的某种现象和某一生活场景。但是如果音乐与非音乐因素与其它艺术形式相结合时，它的认识功能就可能大大增强了。两种或多种艺术相互补充无疑可以将其表现对象具体化并增加其确定性。音乐在这种综合中往往可以强化和深化另一种艺术的表意功能。

音乐的教育功能。

音乐的教育功能一般是通过乐曲所表现的情感和情绪感染听者而实现的，这种功能的强弱因体裁、样式不同会产生一定的差异。无标题音乐着重于形式美，强调以音乐自身的运动去展示情感的起伏变化。听者可以从中体验对生活或肯定或否定、或积极或消极、或紧张或松弛、或平静或激动、或愉快或抑郁的态度，进而扩展到体验某种概括性的人生哲学。人们在欣赏这些音乐的过程中逐渐潜移默化地得到道德情操方面的教化，增强他们对美好理想的向往，激励为此奋斗的决心。标题音乐或歌曲因有文字的帮助，表现内容更为确定，与思想意识的联系更加密切，政治、道德伦理方面的教育功能往往更加明显，教育的目的性也更加明确。虽然音乐的教育作用往往需要长期的熏染才能体现出来，但在某种特定的外部环境影响下，一些激越的乐曲也可能立即发挥巨大的鼓舞作用，例如《马赛曲》《国际歌》和《义勇军进行曲》等歌曲在革命斗争和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争中都显现出难以估量的教育激励功能。当然仅就音乐本身而言，它的教育功能一般是比较间接的。

音乐的美育功能。

无论是在古代的中国还是希腊，音乐的美育功能都受到先哲们的高度重视。它这方面的作用主要体现在音乐可以使人感到身心愉悦，从而达到陶冶性情，提高人的审美能力与去纹的效果。音乐固然可以给人们提供娱乐，但娱乐功能不能简单的等同于美育功能。前者通常是指使人产生快乐感和满足感的作用，起作用的范畴主要的生理反应和情绪或感情的表层；后者是通过使人快乐和满足，在心理和思想深层产生美感，并经过长期的感染，起到审美教育的作用，所以它比单纯的娱乐场所包含的范围更广，含义也更深。美感是一种客观与主观的相结合的产物，尤其是在音乐这一艺术门类中主观在审美过程中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人们听音乐的首要目的就是获得美的享受，无论是哪种功能其实归根结底都要通过美育起作用，因此音乐首先要能够动听，它的魅力也主要在于此，无论是何种类型的音乐都不能不考虑听众的审美趣味与需求。当然作品的质量只是音乐发挥审美功能的一个方面，听众是否具备一定的审美能力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欣赏音乐需要比欣赏其他艺术有更多的预先准备，这是因为像语言类艺术，它的材料和规则是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的，读者在阅读或聆听这类作品时实际上已经有了语言概念的基本储备。造型艺术的表现对象和手段都是与自然环境和生活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视觉感官要比听觉更接近于客观世界，因而也更易理解，因此要发挥音乐的美育功能还需要做大量的普及工作。

音乐的实用功能。

音乐的这种功能主要应用于集体劳动、工业、商业和医疗等领域，是以人的听觉感受能协调和引起人的另一种生理反应或促使人的心理产生变化为基础的。音乐在人们体从事重体力劳动时能协调动作、激烈情绪这一作用早已被发现，各种劳动号子就是音乐这种功能的产物。从生理学角度看，音乐可以起两种作用：一种使人兴奋，给人以刺激，运动神经产生冲动，脉搏跳动加快，劳动号子所起的就是这种作用。另一种是使人安静抑郁，使呼吸和脉搏跳动减缓，运动神经得到平衡。在现代需要人们细心从事的精密工业劳动中，人们正在实验如何营造最佳的听觉环境，以创造出最好的生产效率。实验证明音乐的这两种功能不仅对人，而且对其他生物也能产生作用。音乐对精神疾患的作用最近几十年也逐渐被人们认识和开发。其主要方法是有计划、按步骤地给一些精神和心理不健全的人播放某种类型的音乐，使精神狂躁的逐渐平静下来，使抑郁症患者在一定程度上兴奋起来，对周围环境和事物产生积极的变化。除了让患者被动接受音乐外，还可以用多种方法诱导他们参与到音乐活动特别是集体性的音乐活动中，使他们从中得到乐趣，使狂躁多动者行为趋于平和稳定，使抑郁孤僻者变得合作乐群，当然音乐的治疗作用只能辅助性的。音乐还可以在商业活动能发货其独特的宣传作用，使消费者对产品留下有声有色的印象。随着各种传播媒体日益深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音乐在广告宣传上发挥着越来越明显的作用。

戏剧（包括电影故事片和电视剧）和音乐一样都是时间艺术，戏剧是语言与表演相结合的产物。音乐和戏剧结合样式是多维的，在中国的戏曲和西洋的歌剧中，音乐不仅与语言结合，而且与人物的各种舞蹈性动作相结合，直接支配剧情展开加节奏。音乐与戏剧性艺术相联系的一种较多自由方式是配乐，它对渲染情绪、烘托气氛和增强剧情的感染力具有独特的作用。这种结合的方式普遍运用于现代的话剧、电影、电视剧和广播剧中，一些优秀的话剧和电影配乐已经成为经常上演的名曲。由于戏剧本身是一种包含各种造型艺术在内的综合性艺术，更显示出了音乐元素的重要性。尤其是中国的戏曲的剧种，在很大程度上是因音乐而区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