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用工环环相接 工资报酬应连带清偿

□周斐

伴着国内商品和服务市场的一体化、大循环，经营行为日益突破传统地域范围，在更广大的国土空间展开。相应的劳动用工行为也呈现出多方式、长链条、更灵活的特点，由此带来的追索劳动报酬等劳动争议解决困难。人民法院依法利用缺席审判制度，依法保障劳动者合法权益，正是广大企业和职工的热切盼望。石家庄市两级法院审理的一起跨区域、灵活用工的劳动报酬纠纷案，为向社会各界提供了有益的示范典型和可供借鉴案例。

基本案情：2019年5月份，江苏某汽车公司（以下简称江苏公司）负责人于某粉（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人），通知王某平（新乐市人）为江苏公司承揽的成都某新能源汽车公司（以下简称成都公司）组装电动客车。王某平带领包括张某山（秦皇岛市青龙满族自治县人）在内的8人开始上班，主要负责公交车的扶手装配工位。因厂里扶手工位缺料，王某平和于某粉协商，先为江苏公司帮产，按月支付工资工作至5月底。2019年6月份，以每台480元的价格计件安装，共计安装135台车。

截至2019年10月15日，共计拖欠张某山工资9600元，王某平为张某山出具欠条，欠条载明：“今欠张某山在成都公司干活工资9600元（玖仟陆佰元）整。张某山，2019年10月15日。”王某平、江苏公司、于某粉三方一直未支付所欠张某山的工资。

以上事实有欠条、电话录音及录音整理材料、微信聊天记录及庭审笔录等在案为证。

张某山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依法判决王某平、江苏公司、于某粉三被告互负连带责任，给付张某山工资9600元（玖仟陆佰元整）；2.诉讼费被告负担。

一审：缺席判决连带清偿劳动报酬

一审法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款规定：“当事人应当按照约定全面履行自己的义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九十三条规定：“对不具备合法经营资格的用人单位的违法犯罪行为，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劳动者已经付出劳动的，该单位或者其出资人应当依照本法有关规定向劳动者支付劳动报酬、经济补偿、赔偿金；给劳动者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第九十四条规定：“个人承包经营违反本法规定招用劳动者，给劳动者造成损害的，发包的组织与个人承包经营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江苏公司的负责人于某粉，通知王某平为江苏公司承揽的成都公司组装电动客车扶手装配，王某平组织张某山在内的8人，虽然没有与江苏公司签订书面劳动合同，但通过王某平提交的电话录音及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屏，可以认定王某平组织张某山在内的8人与江苏公司存在劳动关系且工资被拖欠的事实。其中，从王某平为张某山出具的欠条所记载的内容显示，王某平于2019年10月15日欠张某山工资9600元，王某平应当按照约定支付，江苏公司应承担连带清偿责任，于某粉作为公司项目的负责人不承担责任。江苏公司、于某粉经法院传票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的规定，可以缺席判决。

河北省新乐市人民法院作出（2020）冀0184民初1898号民事判决书。一审判决，限本判决书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王某平支付张某山工资9600元；江苏公司对上述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三、驳回张某山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50元减半收取25元（实收25元），由王某平、江苏公司共同负担。

二审：工资欠条视为代表用人单位出具

上诉人江苏公司不服一审判决，向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江苏公司上诉称，江苏公司职工张某签收了（2020）冀0184民调43号应诉通知书的邮件，没有及时转交江苏公司法定代表人或办公室。认定于某粉为江苏公司负责人、认定江苏公司承揽了成都公司电动客车组装业务错误，江苏公司未承揽该业务。认定张某山与江苏公司存在劳动关系错误。王某平从第三方转包了成都公司电动客车组装业务，带领张某山等干活，王某平和该第三方的关系，与江苏公司、于某粉之间的关系，是两个不同的法律关系。

张某山答辩称，王某平承揽的是江苏公司电动客车组装的活儿，王某平组织8人，完成的是江苏公司电动客车组装事宜，王某平不具备用工主体资格，实际欠劳动报酬的是江苏公司，张某山与江苏公司劳动关系成立，江苏公司欠张某山劳动报酬的事实俱在。

王某平答辩称，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于某粉述称，同意江苏公司意见。

法院二审查明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予以确认。

二审法院认为，劳动者付出劳动的，应当获得报酬。本案中，江苏公司的工作人员、原审被告于某粉，因公司业务将成都公司组装电动客车扶手装配工作交给张某山等8人，由于该8人系由王某平组织进行安装工作，故由王某平给张某山等8人出具的工资欠条，应认定为代表江苏公司所出具，故一审判决王某平按其出具欠条支付所欠工资，并由江苏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并无不妥。

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20）冀01民终11994号民事判决书。二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