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波
西行文献是各个时期的人们自东往西或自西往东行走之后留下的纪行文字,古人西行的目的多种多样,或出使、或求法、或行军、或考察、或旅游、或贬谪、或任职,古人留下的纪行文字亦是多种多样,有行记、杂记、日记、纪要、调查报告等等,大量记载了西部的政治、经济、文化、道路、交通、山川、河流、风俗、物产等内容,多侧面地反映了西部的社会风貌,是深入了解西部的极为珍贵的历史资料。由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的《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共30册,①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17年3月第1版,2017年6月第1次印刷。第二辑共25册,②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二辑)》,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18年12月第1版,2019年3月第1次印刷。已由甘肃文化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这套丛书的出版,学术意义重大,必将带来西行文献研究的新热潮。
郑炳林教授在《中国西行文献丛书·序一》中说:“西行文献是研究中国西部地区历史的珍贵资料。以地域而言,可分为西北和西南两部分;以文献形式而言,主要分为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③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1页。“特别是近代中国,随着外国列强对中国的瓜分和侵略,作为列强侵略的一部分,英、法、德、日、俄派出大量探险队深入中国西北内地进行所谓的探险活动,西北边疆问题日渐提到大家的议事日程上,对西北的关注越来越强,特别是抗日战争爆发后,作为抗日大后方的中国西北地区肩负重要的保家卫国职责,研究西北的文化人士越来越多,他们在西北的积极活动,留下一笔非常丰盛的文化遗产——行记,在研究‘一带一路’的今天,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④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5页。张兵教授在《中国西行文献丛书·序二》中说:“所谓‘西行记’,则指中国历史上各个时期的人物自内地到西部地区出使、考察、旅游、寓居、贬谪或任职时所留下的纪行文字。如果从地域上划分,西行记包含两方面的内容,即记述西北与西南地区见闻的著述。其记载涉及西部地区不同时期的经济、政治、文化、军事、民俗、天文地理、山川物产等内容,多侧面地反映了西部地区的自然、社会风貌,是深入了解西部社会历史文化的珍贵史料。”⑤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8页。“西行文献同时具备文学、旅游以及审美的内涵和要求,因此在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上都有着自己突出的特点:一、折射时代特征,表现出较为深刻的社会意义。二、集文学性和科学性于一体。三、具有多样的风格和丰富的语言。”①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11页。段小强教授在《中国西行文献丛书·序三》中说:“这些著述的文体包括行记、杂记、日记、纪要、调查报告等多种形式,所载内容体现出显著的综合性和人文性,不仅历史跨度长、涉及地域广、所载事物杂,而且都是当时人在西行途中亲身经历的记载,是关于西部地区历史文化的原始资料。加之,这些著述的作者或者亲历者,多是擅长文辞、阅历丰富的官吏、僧人、文士、学者等,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因此,西行文献具备的史料价值及科学价值比较高,同时,也因文笔生动、记述宏富而体现出较强的可读性,是人们了解和研究西部地区的历史、地理、交通、政治、军事、经济、民族、民俗、文学、文物古迹、中西文化交流等情况可资参考的重要资料,其对传统文献及地方旧志所载亦具补漏匡谬之功。”②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文化发展研究院编,郑炳林、张兵、段小强主编:《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14~15页。
诚如三位主编所言,西行文献之内容是异常丰富的,价值亦是巨大的。法显、宋云、玄奘、王玄策、丘处机诸人的西行记录,早已为学术界所熟知,并广为史学界所珍视。而令人惋惜的、无可奈何的是,明清以前的诸多西行文献已经散佚殆尽,保留下来的每个时代的西行文献其实是稀少的,而如此稀少的材料,在缺少同时代的对比研究的情况下,其实难以增加、扩展我们的认知。目前来看,大量留存下来的西行文献,多是晚清民国时期的作品,并且常会给人以“浅陋”的感觉,学术界对他们的重视是不足的,其实,这种“浅陋”的感觉是片面的,甚至是错误的,保留下来的西行文献,的确多是明清乃至民国时期的文献,而大量的明清乃至民国时代的西行文献的涌现,其实仍然可以为学术界提供极其重要的文献资料。这是大量的各色人物西行的记载,资料之详实,内容之多彩,触目可及,而利用这些材料既可以探讨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人员往来,更可补遗敦煌学、吐鲁番学、藏学、西夏学乃至西北史地、西北民族史、西北区域史的研究,这批材料的集中呈现,为研究者提供了诸多信息与线索,必将不断开启西行文献整理与研究的新境界。
历史上的西行文献,以四个时期为最,即是汉魏时期、唐宋时代、明清时期、民国时代。汉武帝时代,张骞实现了东西之间的“凿空”,张骞西行的纪录,被记载于《史记·大宛列传》、《汉书·西域传》之中。《史记·大宛列传》载:“诸使外国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人所赍操大放博望侯时。其后益习而衰少焉。汉率一岁中使多者十馀,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数岁而反。”③(汉)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3170页。总之,张骞之后的时代,东西之间的交往更为的频繁与顺畅,汉王朝派遣大量的使臣出使西域和西南地区,故而也出现了大量记载外交使节西行的著述,这是最早的一批西行文献出现的历史背景与历史渊源。
汉魏以来,佛法东传,僧侣们出于对异域文化的向往和宗教热情,自愿自发结伴前往西域、天竺求法,出现了从东晋延续到中唐四百年的大规模西行求法运动,僧人从西域归来,吸收了外交使节的行传写法,纷纷撰书纪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即为法显的《佛国记》。唐宋时期,为行记散文的成熟期,宋代的行记种类更加丰富,僧人行记创作呈现出衰落趋势,文人行记创作出现空前繁荣的景象。元明以来,城市化程度进一步提高,商品经济迅速发展,物质宽裕,在文人的带领下,游览的主体开始扩展,普通民众也开始加入游走的队伍中,出现了群体式行记创作现象。清代时期,出现了大量的西行记著述,其一就是有大量的贬谪文人被发配到边疆地区戍边,这些流放文人继承了行记撰写的传统,在边疆工作生活的过程中,记录边疆地区的生活风俗及自然风光,完成了大量的西行著作。到了二十世纪,中国的社会政治与文化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行记文学也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西方文化冲突的背景下引发了深刻的革命,迎来了新的发展。现代行记以更加广阔的艺术视野,不仅载录行程、描写自然风光,题材风格多样化,而且将笔触从自然延伸到了社会,较多地描画风俗人情。现代行记从不同侧面将祖国的山川以及异域风光展现出来,同时又融入时代风云与历史沧桑以及作家的心灵感悟与生命体验,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诚然,民国时期,交通条件有了大的进步,这个时期来西北的人士变得更多,来源也更广泛,而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来西北的普通知识分子越来越多,他们没有了封疆大吏的前呼后拥,也没有了遣戍之人的悲酸愁苦,他们用新的态度来面对西北,西北新的面貌也被他们发现,因为他们更关注西北的民风民俗、宗教信仰、物产特产等,于是一个新的西北被他们重新发现了出来,当然,他们也看到了西北的贫穷落后、保守顽固、陈规陋习等等,而建设新西北,开发新西北,就是他们提出的口号。①刘全波:《织网与凿井:中西交通史研究论稿》,北京:科学出版社,2019年,第191页。
《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第二辑)》对历代“西行文献”做了全面详细的大汇集、大整理,皇皇巨著,嘉惠学林,散落各处的“西行文献”得到了集中的呈现,为学术界深入研究这批文献供了资料保障。收入丛书的既有学界熟悉的西行典籍,如法显《佛国记》、宋云《使西域记》、玄奘《大唐西域记》、慧超《往五天竺国传》、高居诲《使于阗记》、王延德《使高昌记》、杜环《经行记》、佚名《西天路竟》、刘祁《北使记》、耶律楚材《西游录》、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刘郁《西使记》等;更有学界不熟悉甚至是不曾知晓的诸多西行典籍,潘昂霄《河源记》、陈诚《西域行程记》、都穆《使西日记》、殷化行《西征纪略》、陈奕禧《皋兰载笔》、储大文《贺兰山口记》、谢济世《西北域记》、刘绍攽《西征记》、洪亮吉《天山客话》、祁韵士《万里行程记》、林则徐《荷戈纪程》、蒋湘南《西征述》、《后西征述》、倭仁《莎车行记》、董恂《度陇记》、方士淦《东归日记》、陶保廉《辛卯侍行记》、孙希孟《西征续录》、袁大化《抚新记程》、佚名《兰州风土记》、徐炳昶《西游日记》、陈赓雅《西北视察记》、陈万里《西行日记》、方希孟《西征续录》、林鹏侠《西北行》、明驼《河西见闻录》、裴景福《河海昆仑录》、阔普通武《湟中行记》、珠克登《新疆纪略》、庄泽宣《西北视察记》、高良佐《西北随轺记》、李孤帆《西行杂记》、李烛尘《西北历程》、林竞《蒙新甘宁考察记》、刘文海《西行见闻记》、马鹤天《甘青藏边区考察记》、谢晓钟《新疆游记》、王应榆《伊犁视察记》、汪昭声《到新疆去》、顾执中《到青海去》、杨钟健《西北的剖面》、顾頡刚《西北考察日记》、文廷美《渭源风土调查记》、李德贻《北草地旅行记》、王志文《甘肃省西南部边区考察记》、胡时渊《西北导游》、萧离《沙原三千里》、袁应麟《塔尔寺巡礼》、伊犁里克《新疆心影录》、李式金《兰拉风光》、张扬明《到西北来》等等。如此众多的西行文献的汇集,必然给研究者带来诸多的便利,并且研究者也可以利用此文献做更多的深入的细致的对比研究。
西行文献的学术价值学术潜力巨大,深入研究必然会给我们带来新的认知。利用西行文献研究西北区域史乃至中西交通史,其实并不是新鲜事,法显、宋云、玄奘、王玄策、丘处机、陈诚诸人的西行记录早已被史学界所熟悉与使用,并且近代以来西方探险家蜂拥而至,亦留下了诸多考察日记之类的文献资料,如斯文赫定、斯坦因、伯希和等人的考察日记,皆是学界关注的宝贝。而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对西北的丈量早已经脱离了步行与马车时代,汽车、火车甚至飞机成为主流,即使是民国时期,人们对西北进行考察的交通工具也有了较大的进步,而晚清乃至汉魏唐宋时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步行与车、马模式,赴新疆为封疆大吏的陶模、袁大化,还有林则徐、倭仁,虽然时代前后有别,但是这些级别很高的官员赴新疆所用的交通工具仍然是步行与马车,更何况级别低一些的贬遣之人如方士淦、裴景福等,而正因为这些人西行都是步行与车、马,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了解、记录西北,他们可谓是用脚丈量西北,而他们的这些西行记载恰恰成为我们今天了解晚清乃至明代、元代、宋代,甚至是唐代、汉代路上丝绸之路驿站交通情况的宝贵资料,我们认为在近代工业大发展以前,在使用相同交通形式即步行与马车的情况下,晚清之状况可以上溯明代、元代、宋代,甚至是唐代、汉代,可以窥晚清而知此前之时代。
当然具体的考证还需要更多的历史资料来相互论证,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西行文献给我们提供了正史以外便于我们了解认知西北驿站道路、交通状况的宝贵资料,原来我们只知道被记载到史书中的重要驿站点,且时有排列无序前后东西不分的现象,而诸西行文献中的记载就准确无误的告知我们西北地区尤其是丝绸之路沿线的重要的驿站设置、行进路线及宿尖地点。
此外,诸西行文献所记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多是沿河流分布排列的,这与旅途上的水源供应有关,更与当时的交通工具有关,离水源太远,深入戈壁或荒漠,皆是极其危险的,故步行与马车时代,西行之道路及驿站设置必然是沿水源地分布。而随着交通工具的进步,水源地对交通路线的影响降低,故后来的铁路、公路修建皆是以直线方式推进,而不必依赖于河流等水源地。因此,古驿道的废弃在所难免。但是,如果要寻找古代的驿站道路,必然要以西行之人所走的驿道为基础,向上追溯才得门津。古驿道的分布还有另外一个规律,即各个时期的驿站道路,多是沿长城分布,西北的长城虽然不如其他地区的长城雄伟,但是西北的长城是长久存在的,时间上、空间上皆是,长城不仅仅是墙,更是路,至少是路的标志。张掖至酒泉间的驿站道路皆位于长城的内侧,有序排开,与河流并行交叉,共同维系着东西交通的命脉。故我们可以说,西北的驿站道路是围绕着河流与长城展开的。①刘全波:《织网与凿井:中西交通史研究论稿》,北京:科学出版社,2019年,第170页。
西北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汉唐时代,国家对外交流的通道主要在西边,向西开拓是历代帝王最为关心的事业,故西域是国家繁盛与否的关键点,一旦失去西域,河陇就不得安宁,河陇不得安宁,关中就无以为凭,关中无以为凭,帝国就危在旦夕,故以西安为都城的王朝,皆是十分重视西北。汉之兴盛,就是如此一步步开拓出去的,唐之衰乱,亦是如此一步步败亡下来的,所以历朝历代的有识之士都很重视西北。对西北的开发,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西北的环境相对是恶劣的,西北的辽阔也是超出想象的,但是由于西北作为门户、通道的重要性无与伦比,故历代王朝仍然锲而不舍的进行着开发西北的伟业,大量的人口随之迁徙而来,行走在漫漫丝路上的人们,更是络绎不绝。诸西行文献是西行之人的见闻录,是他们用他者的眼光记载下的西北影像记,虽然这影像是用文字在表达,但是丝毫不逊色于实景再现,因为他们记载的内容是如此的丰富与详实,而诸人来西北的时间是亦是前后连续的,这就更加真实地展现了长长时间轴上的西北故事。
纵观历代西行文献,可以见到前人行走丝绸之路的艰辛与困难。林则徐从西安到伊犁,共用了122余天,故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的行走是用生命和时间进行的,西安、庆阳、平凉、兰州、武威、张掖、酒泉、安西、吐鲁番、伊犁等等,皆有他的行踪。丝绸之路东西狭长,旅游景点之间的距离较远,故目前东部旅游圈(西安、天水、庆阳、平凉、兰州)与西部旅游圈(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吐鲁番、乌鲁木齐)之间的联系十分不紧密,而发掘历代西行文化资源,可以全面提升西北广阔大地上历史文化遗产、遗迹的综合价值,即用一条线串起丝绸之路的东部与西部,更好地展示丝绸之路悠久的历史文化,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以推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
发掘历代西行文化资源,可以钩织一张更为全面详细的丝绸之路文化景观网,将一些不为人们所知的文化景观展现出来。例如,晚清民国时期的兰州,距离今天不是很远,但是很多历史文化景观却被湮灭了,而被西行文献记载下来的文化景观多达百余处,绝不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几处,如中山桥、白塔山、五泉山等,还有利济桥、关岳庙、嘉福寺、普照寺、碑洞、拂云楼、烈妃祠、金天观、雷坛庙、金山寺、斗母宫等等。其实,对于一个个所谓的小地方而言,他们很少有机会被正史记载,而文人墨客不经意的记录,恰恰是一个地方历史文化的最珍贵材料。总之,利用西行文献,发掘文化景观,可以丰富丝绸之路上的的旅游景点,增加丝绸之路上诸城市点的历史文化韵味。
共建“一带一路”,打造西北旅游黄金线路,必须借助丝绸之路沿线的古驿站,他们是西北行走的必经站点,并且部分遗址、遗迹今天仍然存在,利用古驿站将整个西北串联起来,其实亦是西行文献价值意义的另一个展现,因为明清乃至汉唐时代的人们,西行所依赖的就是驿站。而以古驿站为中心,将西行文献加入进来,定制丝绸之路旅游黄金线路,既有历史文化基础,又有实际操作方法。例如,林则徐经过兰州时,他的日记《荷戈纪程》中记载了极其详细的行进过程,兰州附近的驿站有:甘草店、清水驿、三角城、十里铺、定远驿、东岗坡、空心墩、碑亭、兰州、十里店、安定堡、沙井驿、关帝庙、苦水驿、红城驿、金寺堡、南大通、庄浪城、平番县城、武胜驿等。从这些驿站中选择若干点,打造一条“林则徐之路”,完整的展现林则徐122 天的西行之路,绝对是丰富又精彩,更可以串起甘肃的东部旅游圈与西部旅游圈,甚至是整个西北。
边疆的开发,边疆学的形成,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毫无置疑的是,大量的人口的流动是所有故事的核心,并且,行走本身就是壮举,本身就是值得瞩目的功绩。因为在对彼此不了解的情况下,交流交融是不存在的,而彼此之间的人员的往返,就是打破黑暗的光。张骞的西行之所以被历代史书盛赞,就是因为张骞给了漫漫长路以希望,历朝历代的西行之人之所以被后人铭记、景仰,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行走本身就是壮举,更何况,他们还带来了远方的知识、文化、物产、宗教,这些来自异域的见闻,对于久处内地的人们来说,就是最有价值的新闻与情报。而将不同时期的西行文献系统全面地辑录起来,汇集成《中国西行文献丛书》,使学者有研讨之资,省寻觅之力,亦是大功一件,亦是值得赞赏与鼓舞,而不断加深对历代西行文献的研究,必然极其有助于推进历史学、考古学、地理学、民族学、人类学、宗教学、民俗学、语言学、艺术学、经济学等诸多领域的研究。
《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一辑)》
第1 卷:(东晋)法显《法显传》、(北魏)宋云、惠生《使西域记》、(唐)圆照《悟空入竺记》、(唐)杜环《经行记》、(唐)慧超《往五天竺国传》、(五代晋)高居诲《使于阗记》、(宋)王延德《使高昌记》、(宋)佚名《西天路竟》、(金)刘祁《北使记》、(元)耶律楚材《西游录》、(元)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元)刘郁《西使记》
第2卷:(唐)辩机《大唐西域记》
第3 卷:(元)潘昂霄《河源记》、(明)陈诚、李暹《西域行程记》、(明)陈诚、李暹《西域番国志》、(明)都穆《使西日记》、(清)殷化行《西征纪略》、(清)陈奕禧《皋兰载笔》、(清)储大文《贺兰山口记》、(清)谢济世《西北域记》、(清)刘绍攽《西征记》、(清)洪亮吉《伊犁日记》、(清)洪亮吉《天山客话》、(清)柴桑《游秦偶记》、(清)方士淦《东归日记》、(清)林则徐《荷戈纪程》、(清)蒋湘南《西征述》、(清)蒋湘南《后西征述》、(清)倭仁《莎车行纪》、(清)董恂《度陇记》、(德)福克《西行琐录》、(清)高延第《北游纪程》、(清)冯焌光《西行日记》
第4卷:(清)李嘉绩《榆塞纪行录》、(清)孙希孟《西征续录》、(清)袁大化《抚新记程》、(清)佚名《兰州风土记》、(清)许景澄《帕米尔图说》、(清)黄濬《红山碎叶》、(德)勒库克著,郑宝善译《新疆之文化宝库》
第5卷:(清)裴景福《河海昆仑录》
第6 卷:(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清)阔普通武《湟中行纪》、(民国)马鹤天《内外蒙古考察日记》
第7卷:(瑞典)斯文·赫定著,孙仲宽译《我的探险生涯》
第8 卷:(民国)侯鸿鉴《西北漫游记》、(民国)程先甲《游陇丛记》、(民国)程先甲《游陇集》、(民国)周希武《玉树土司调查记》、(民国)周希武《宁海纪行》
第9卷:(民国)马鹤天《甘青藏边区考察记(第一编)(第二编)》
第10卷:(民国)马鹤天《甘青藏边区考察记(第三编)》、(民国)高良佐《西北随轺记》
第11卷:(民国)谢晓钟《新疆游记》、(民国)王应榆《伊犁视察记》
第12卷:(民国)汪昭声《到新疆去》,(民国)顾执中、陆诒《到青海去》
第13卷:(民国)顾执中《西行记》、(民国)吴蔼宸《新疆纪游》、(民国)吴蔼宸《苏联游记》
第14卷:(民国)顾颉刚《西北考察日记》、(民国)陈万里《西行日记》
第15 卷:(民国)刘文海《西行见闻记》、(民国)文廷美《渭源风土调查录》、(民国)王志文《甘肃省西南部边区考察记》
第16 卷:(民国)林竞《西北丛编》、(民国)林竞《新疆纪略》、(民国)张继曾《陕南游踪》、(民国)凤玄《卓尼归来》
第17 卷:(民国)曹瑞荣《青海旅行记》、(民国)曹瑞荣《玉树志略》、(民国)杨钟健《西北的剖面》、(民国)庄泽宣《陇蜀之游》
第18 卷:(民国)李孤帆《西行杂记》、(民国)明驼《河西见闻记》、(民国)汪洋《西行散记》、(民国)杨希尧《青海风土记》、(民国)梅贻宝《拉卜楞之行》、(民国)李德贻《北草地旅行记》、(民国)邓缵先《叶迪纪程》
第19卷:(民国)陈赓雅《西北视察记》、(民国)陈赓雅《江河水灾视察记(附)》
第20卷:(民国)林鹏侠《西北行》、(民国)张文郁《拉卜楞视察记》、(民国)陈宝全《甘肃的一角》
第21 卷:(民国)胡时渊《西北导游》、(民国)萧离《沙原三千里》、(民国)袁应麟《塔尔寺巡礼》、(民国)伊犁里克《新疆心影录》、(民国)李式金《兰拉风光》、(民国)张扬明《到西北来》、(民国)唐莺《新年在拉卜楞》、(民国)唐莺《拉卜楞番民的经济生活》、(民国)潘凌云《拉卜楞寺与喇嘛生活》
第22卷:(民国)范长江《中国的西北角》、(民国)范长江《塞上行》
第23 卷:(民国)俞湘文《西北游牧藏区之社会调查》、(民国)水建彤《伊犁河西》、(瑞典)萨维·汉丁著,夏雨译《新疆古城探险记》、(法)郭鲁柏著,冯承均译《西域考古记举要》、(民国)严德一《新疆与印度间之交通路线》、(民国)邓静中《河西南疆间之交通路线》
第24 卷:(元)周达观《真腊风土记》、(明)徐宏祖《黔游日记》、(清)方象瑛《使蜀日记》、(清)王士正《蜀道驿程记》、(清)王士正《秦蜀驿程记》、(清)王士正《陇蜀余闻》、(清)陈奕禧《益州于役记》、(清)陈鼎《黔游记》、(清)余庆远《维西见闻纪》、(清)陶澍《蜀輶日记》、(清)吴焘《游蜀日记》
第25卷:(清)周蔼联《西藏纪游》、(清)查骞《边藏风土记》
第26卷:(民国)黄慕松《使藏纪程》、(民国)李文林《到普思边地去》
第27 卷:(民国)曾昭抡《大凉山夷区考察记》、(民国)段克兴《西藏奇异志》、(民国)朱契《康昌考察记》、(民国)任乃强《西康札记》
第28卷:(民国)周汝诚《宁蒗见闻录》、(民国)吴济生《新都见闻录》
第29 卷:(民国)刘兆吉《西南采风录》、(民国)王文萱等《川西调查记》、(民国)曾言枢《宣抚康南日记》
第30 卷:(民国)吴忠信《西藏纪要》、(英)大卫·麦克唐纳著,孙梅生、黄次书译《旅藏二十年》、(民国)朱绣《拉萨见闻记》
《中国西行文献丛书(第二辑)》
第1卷:(宋)张礼《游城南记》、(明)马文升《西征石城记》、(明)杨一清《西征日录》、(清)屈大均《登华记》、(清)张鹏翮《奉使倭罗斯日记》、(清)宋大业《北征日记》、(清)陈法《塞外纪程》、(清)夏之璜《夏湘人出塞日记》、(清)李燧《西征录》
第2 卷:(清)刘绍攽《嵯峨山记》、(清)王昶《商洛行程记》、(清)王昶《雪鸿再录》、(清)乔光烈《登华山记》、(清)乔光烈《游磻溪记》、(清)董诏《游钓台记》、(清)赵嘉肇《太华纪游略》、(清)赵嘉肇《太白纪游略》、(清)赵钧彤《西行日记》、(清)方士淦《东归日记》、(清)庄俊元《湟中公余日记》、
第3卷:(清)徐松《西域水道记》、(清)杨炳堃《西行记程》
第4 卷:(清)董佑诚《游牛头山记》、(清)壁昌《叶尔羌守城纪略》、(清)谢振定《登太华山记》、(清)慧成《科布多巡边日记》、(清)汪振声《西征日记》、(清)沙克都林札布《南疆勘界日记图说》、(清)佚名《客程随笔》、(清)陈斐然《西行日记》
第5卷:(清)萧雄《西疆杂述诗》、(清)宋伯鲁《西辕琐记》
第6 卷:(清)海霈《西行日纪》、(清)黄家鼎《西征日记》、(清)黄家鼎《归程纪略》、(清)温世霖《昆仑旅行日记》、(清)佚名《由京至巴里坤城等处路程记》、(清)余培森《游历蒙古日记》
第7卷:(清)徐崇立《西域舆地三种汇刻》、(清)联佑《联佑日记》、(清)刘雨沛《民国元年五月率师至吐鲁番哈密镇抚途中日记》、(清)佚名《考察蒙古日记》
第8 卷:(民国)李廷玉《游蒙日记》、(民国)江庸《华岳日记》、(民国)邓隆《再游西夏日记》、(民国)韵秋《秦还日记》、(民国)佚名《旅行日记》
第9卷:(民国)单骑《新疆旅行记》、(民国)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
第10卷:(宋)陆游《入蜀记》、(元)郭松年《大理行记》、(元)费着《岁华纪丽谱》、(明)佚名《平蜀记》、(明)张紞《云南机务抄黄》、(明)王轼《平蛮录》、(明)朱孟震《西南夷风土记》、(清)马士英《永城纪略》、(清)黄向坚《滇还日记》、(清)许缵曾《滇行纪程》、(清)许缵曾《滇行纪程摘钞》、(清)陈鼎《滇游记》、(清)陈鼎《滇黔土司婚礼记》、(清)允礼《西藏日记》、(清)徐炯《使滇杂记》
第11卷:(清)邵廷采《西南纪事》、(清)阿里衮等《日记备考》、(清)桂馥《滇游续笔》
第12 卷:(清)周裕《从征缅甸日记》、(清)李保泰《入蜀记》、(清)王定柱《滇蜀纪程》、(清)蒋攸铦《黔轺纪行集》、(清)潘世恩《使滇日记》、(清)吴杰《澹静斋巡轺百日记》、(清)林则徐《滇轺纪程》、(清)章诒燕《之黔日记》
第13卷:(清)陶澍《蜀輶日记皇华草合编》
第14 卷:(清)潘曾莹《丙午使滇日记》、(清)菊如《滇行纪略》、(清)刘书年《黔行日记》、(清)刘书年《归程日记》
第15卷:(清)赵亨钤《铅差日记》、(清)黄楙材《西輶日记》
第16卷:(清)佚名《鸿泥四录五录》、(日)竹添进一郎《栈云峡雨日记》
第17卷:(清)有泰《有泰驻藏日记一》
第18卷:(清)有泰《有泰驻藏日记二》
第19卷:(清)有泰《有泰驻藏日记三》
第20卷:(清)丁嘉葆《先学士公日记》、(清)姚文栋《云南勘界筹边记》
第21卷:(清)鸿濛子《星烈日记汇要一》
第22卷:(清)鸿濛子《星烈日记汇要二》、(清)孟继埙《黔行水程记》、(清)包家吉《滇游日记》
第23卷:(清)严修《蟫香馆使黔日记一》
第24卷:(清)严修《蟫香馆使黔日记二》
第25 卷:(清)吴庆坻《庚子十二月赴行在日记》、(清)陈涛《入蜀日记》、(清)李心衡《金川琐记》、(清)佚名《察炉道里考》、(清)吴焘《游蜀日记》、(清)佚名《栈程随笔》、(清)张其勤《炉藏道里最新考》、(清)佚名《山西至云南路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