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艺
(华融湘江银行,湖南 湘潭 411228)
201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及“新常态”的概念,随后在多个场合提到“新常态”关键词,标志着“新常态”成了执政新理念。县域经济作为中国“二元经济”的典型代表,是中国经济矛盾最突出的地方。把握新常态下的新机遇,适应新常态下的经济发展,是促进中国从中等收入国家向高等收入国家迈进的重要内容。
中国经济新常态就是经济结构的协调状态,包括经济的可持续稳定增长。经济新常态有三大特点:一是增长速度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但增长速度依然可观。体现我国调整增速预期,国家发改委预测“十四五”期间我国经济增长速度预期在5%~5.5%,仍然远高于世界2.5%左右的平均速度。二是经济增长方式从要素投入型转向依靠创新发展和生产率提高拉动。三是经济增长目标由追求高速度发展转向追求高质量发展。
理论经济学家普雷斯科特认为,人类经济发展至少要经历两个发展阶段,一个是马尔萨斯阶段,另一个是索洛阶段。同时,马尔萨斯还提出,在马尔萨斯和索洛之间应该还有一个重要阶段,这个阶段的任务是消除农业中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制度障碍,也就是劳动力从低效率生产部门转向非农业产业和城市中生产率更高部门的一个过程,该阶段就是刘易斯的“二元经济”发展阶段,而我国正处在这个阶段。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经济持续高速增长,1978—2013年中国经济平均增长达9.8%。支撑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的因素主要有两个:一是中国正处在人口红利期,劳动年龄人口增长迅速,且占比越来越大,同时人口抚养比下降形成了高储蓄率,物质积累为投入再生产提供了有利条件。二是改革开放和土地制度改革让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成了可能,实现了劳动力资源的优化配置。
较高水平的GDP增长,中国快速做大经济总量,提高国际站位,提升居民收入和生活水平,摆脱了贫困,与当时中国所处的历史阶段是密不可分的。经过40多年的高速发展,中国已经跃升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人均GDP进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2004年“民工荒”“招工难”成为新名词,其主要原因是劳动年龄人口增长速度下降,劳动力的供给满足不了劳动力需求的快速增长,导致劳动力价格上涨。2010年,劳动力人口开始绝对减少,人口抚养比开始上升,支撑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的两大因素发生了逆转,经济增长速度自然就降了下来。同时,随着资源生态环境边际效益递减规律以及人力资本价格持续上涨,注重规模和速度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难以为继,坚持绿色、低碳、科技附加型经济增长成为迫切需要。
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基本组成单元,在金融供给侧改革中具有重要地位。近年来,县域经济发展迅猛,经济结构调整不断优化,综合实力显著增强。但总体来看,我国大部分县域经济处于起飞关键期,特别是中西部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存在经济结构失衡、农民增收乏力、县乡财力不足、人才缺失等问题。2020年中国人均GDP收入为1.11万美元,全国县域经济总量占全国的41%,县域人口却占全国人口的70%,人均GDP远低于全国水平。因此,中国若想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等收入国家行列,就要从以县域经济为代表的矛盾最突出的地方和经济最薄弱的环节入手。
第一,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普遍存在城乡收入偏大、产业结构不均衡等现象,是缩小城乡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经之路。
第二,县域经济是典型的多产业融合的经济,是城乡接合最紧密的区域经济,县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
第三,县域经济又是最具潜力和创新活力的区域经济,拥有最多的劳动生产力,具备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先天条件。
刘易斯的“二元经济”认为农业剩余劳动力的非农化转移能够促进“二元经济”结构逐步消失,但前提是剩余劳动力的转移没有任何制度障碍,即劳动生产率高低并不能成为劳动力转移的充分条件。据有关数据调查,大量中国农民工在40岁之后就开始返回农村,并未从真正意义上成为城市人口。通过选取百强县作为统计样本,发现经济总量越大的县域农村人口占比越低,即城市化进程越快,从而得出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不充分的县域,其经济发展水平是不充分的,存在巨大的人口红利。通过深入分析中国经济发展路径,结合当前中国经济新常态的特点,有针对性地对县域经济发展提出以下策略。
县域经济普遍存在工业水平不高、农业基础设施薄弱、第三产业发展步伐不快等现象,县财政税源有限、收支不匹配、县域财力不足又直接影响了公共服务,导致其功能发挥不充分。从财税创收的角度来看,二、三产业对财税的贡献更大,因此,县域要发展,老百姓要富裕,就要围绕本地优势,积极搭建技术服务、融资服务、营销服务的平台,注重招商引资,实施龙头带动战略,培育主导产品,最大限度地发挥工业企业规模集聚、辐射的带动效应,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产业集群。例如,百强县排名第一的江苏昆山,地处长三角核心位置,南靠上海,西靠苏州工业园,依托地域优势以及人力资本比较优势,昆山成了许多大型企业工业产业链集聚地。同时,县域在经济发展方式上要牢牢抓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机遇,在生产、制造环节注重“三去一降一补”,在发展方式上要更加注重高质量而非一味强调规模效应,并且要更加注重对技术型、创新型以及高附加值产业的引入与孵化,补足短板业务。此外,在投入产出方面要更加注重以政府引导社会资本投入为主,不断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
根据国家公布的最新数据,2020年中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0%,而非农户口城镇化率仅为45.5%,由此可见,进一步推动农村劳动力向城镇非农产业转移还有一定的空间。《中美农业发展差异及其借鉴》一文的研究显示,2016年美国农业从业人口为5785万人,中国农业从业人口为28000万人,但美国农民的人均产量是中国农民人均产量的35.06倍,由此可知,中国农业现代化与美国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因此,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就要尽快完成农村土地制度经营权、承包权和所有权三权分置,通过土地经营权的有偿转让,实现农业规模化经营,在不改变土地性质的前提下,使土地向家庭农场、农业公司、农业合作社集中,加快农业产业化规模经营和农村机械普及化。同时,加大农业产业扶植力度,在农产品的产、供、销上给予政策倾斜和渠道支撑,帮助农业企业迅速做大做强。
过去几十年的城镇化发展进程来看,土地城镇化率明显快于人口的城镇化,农民工普遍享受不到与城市人口同等的医疗、养老、教育资源等公共服务,因此提升县域公共服务水平,有利于强化县域吸纳就业的能力,实现农民工就地产业化。首先,要强化县域卫生环境治理和基础设施服务建设,建设旅游城镇、文明城镇、绿色城镇。其次,要在县域范围内打造半小时生活圈,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要完善县域到各个镇、各个村的交通。再次,推动社保、医保普及化,加大政府保障力度;推动义务教育的普及化,加大职业技能培训力度,大力培养技能型、专业型和创新型人才;针对老龄化问题,着力丰富县域医疗资源,采用医养结合的方式,加大医疗设施、医疗服务机构以及养老院投入力度,提高其覆盖率,让每个老人都能安心养老,解决家庭的后顾之忧。
劳动人口红利时代已成历史,经济发展也必然会进入高质量发展新常态。要坚持以人为中心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切实解决中低收入人群偏多、人均收入水平还处在发展中国家行列的现实问题,优化县域经济发展、提高农民劳动生产力水平和收入水平显得尤为重要。加快和着力优化营商环境,打造县域产业集群是县域发展致富的前提。要实现农业现代化,让农村劳动力转移成为可能,为构建产业集群提供不竭动力。要提高县域公共服务水平,实现以人为中心的新型城镇化,这有利于优化营商环境,增强县域吸纳就业的能力,增强人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