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与调查研究

2021-11-24 13:03陈留俊
创造 2021年3期
关键词:调研农民运动

陈留俊

2020年10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提出年轻干部要提高解决实际问题能力,做到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这些能力有七种,其中调查研究能力被看作是做好工作的“基本功”,是其他能力的前提和基础。调查研究的这样一个定位,对于全体党员干部来说并不陌生,这一优良传统一直是中国共产党不断强调的工作方法。只是对于这么重要的能力,如今对它的认识和贯彻却常常处于模糊状态,这也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一再强调其重要性的直接原因。

作为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内容,调查研究的解释和演绎已有很多理论、方法和案例,结合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有一些新的启示。他在会上提醒全党:“毛泽东同志就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社会科学家,他的许多调查研究名篇对我国社会作出了鞭辟入里的分析,是社会科学的经典之作。”这里有两个信息很重要,一是强调毛泽东是一位社会科学家,相对于思想家、革命家、导师等头衔而言,在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层面给出这样一个提法,是提醒大家需要重视毛泽东对社会科学的实际贡献,尽管1952年毛泽东在费孝通当面请命时还曾坚决撤销了高校的社会学专业。二是明确毛泽东当年许多调查研究的作品是社会科学的经典,值得今天全党全国人民重新学习、反思和借鉴,从而提升我们的实际工作能力。毛泽东关于调查研究的作品有数十篇,《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显然是其中最为人熟知也最为经典的篇目之一,对它进行解析或可帮助我们更为深刻地理解领会调查研究的意义和作用。

一、解题《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对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解读业已足够详细和深入,选取的角度将决定理解的深度,也许题目本身就已经给了后人足够多的提示,也便于大家理解那个风云际会的时代如何成就非凡的事业。十个字的题目可分为五个词来解读其丰富的内涵。

关于“报告”,毛泽东只用5天时间就完成了这篇18000字左右的文章,随后最早出版于1927年3月5日的中共湖南区委机关刊物《战士》周刊第35、36期上(其中一、二部分),三天后的3月8日,中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周报刊登了同样内容;5月和6月,共产国际机关刊物《共产国际》分别以俄语和英语发表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全文。该文是毛泽东在国民革命时期撰写最长的文章,也是毛泽东第一篇被介绍到国外的文章,被认为“在迄今为止介绍中国农村状况的英文出版物中,这篇报告最清晰”,后来还被美国学者约翰逊等录入《世界文明的源泉》一书,与《圣经》《尚书》《荷马史诗》《共产党宣言》等名著一起贯穿在人类文明的主线上,为毛泽东赢得了世界声誉。这样的成就和5天的创作时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道仅是天才使然吗?答案恐怕并不简单,也许更重要的是背后脚踏实地的调研工作。

关于“考察”,报告的成功更主要是基于32天的实地调查研究,1927年1月4日至2月5日期间,毛泽东考察了湖南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等五个县的农民运动,每天的行程近百里。每到一处,他都广泛接触和走访群众,白天走访各村各乡了解农民生活,召开各种类型规格的座谈会,获取大量一手资料;晚上就和农民住在一起,谈天说地,有时教百姓认字,有时帮人写信和诉状,结束后再自行整理白天的收获。在这样连续密集的32天考察结束回到武昌后,毛泽东已经掌握了当地的许多真实准确的材料,涵盖范围远超过农民运动本身,在此基础上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才能在短短的5天时间内写出这部重要的作品。

关于“运动”,那是毛泽东进行此次考察的深层动机,即对近百年里中国所兴起的各类运动进行考察。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许多仁人志士和精英团体都曾试图用各种运动来拯救这个国家,包括太平天国、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义和团起义、辛亥革命等等,但这些运动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即使是正如火如荼进行的国民革命在陷入军阀混战后也危机重重,所有这些运动的坎坷命运都让极具历史责任感与使命感的毛泽东寝食难安,困惑不解。这些思考和困惑构成了毛泽东个人研究的强烈动机,促使他到广阔的天地内去找寻中国社会的真正关键所在,遂从内在动因上促成了这次影响深远的对中国社会的考察诞生。

关于“农民”,实在是中国社会的主体所在,是当时任何务实负责的考察中国社会现状无法避开的对象,在对百年历史中各运动的思考后,毛泽东选择农民运动作为考察对象还可从三方面加以解释。一是毛泽东的出身和儿时的经历使然。他出生在农民家庭,他在回忆自己少年时代在韶山私塾的读书生活时说:“我熟读经书,可是不喜欢它们,我爱看的是中国旧小说,特别是关于造反的故事。”而在这些历史上的造反故事中,毛泽东读出了他人没有发现的大问题,那就是农民从来没有成为这些故事的主角,但农民群体事实上是各类运动的主要组成部分,这一点一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二是他当时的身份所致。毛泽东当时是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国民政府农民协会总干事,兼任国民党和共产党两党的农民运动视察员,与澎湃等人一起主办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并且是第6期的主办人,还亲自主讲中国农民问题,了解中国农民和农村的情况是他的职责所在,发现问题发动农民是他的工作。三是当时农民运动发展形势的要求。在1924年孙中山先生采用“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政策后,中国的农民运动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到1926年6月,全国农民协会已遍及粤、湘、鄂等17个省,全国200多个县成立了县一级农民协会,会员达915万多人,但这种蓬勃发展的势头,却引来了诸多争议和质疑,这是毛泽东通过此次考察必须要回应的问题。

关于“湖南”,绝不是因为湖南是毛泽东的家乡这么简单,事实上在全国的农民运动发展过程中,湖南的农民运动声势尤为浩大、迅猛,在前述915万多的农民协会会员中湖南就有200万人,其能直接领导的农民群众超过1000万人,差不多一半的湖南农民都已组织起来,涌入革命潮流,并对推动北伐胜利进军起到不可磨灭的巨大作用,这里当然是考察中国农民运动最有代表性的地方。

二、《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与调查研究

对《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解读是多元而丰富的,从共产主义运动史看,它是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延续的里程碑式文件;从理论发展看,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早期重要成果之一;从中国革命实践看,它又是将中国革命引向“从农村包围城市”路线的奠基性作品。而作为一篇调查研究的经典文献,它究竟在哪些方面给出了启示和指导,还需要认真加以挖掘思考。

(一)“要不要调查”

《报告》第一段有这样一段话表明了毛泽东在开展调查前的震惊和不安,即“许多农民运动的道理,和在汉口、长沙从绅士阶级那里听得的道理,完全相反。许多奇事,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想这些情形,很多地方都有。”这里有三个信息至关重要:一是作为农民运动领袖的毛泽东发现自己对农民运动的了解非常浅薄,有严重脱离群众之嫌;二是他从城市里掌握的情况和现实的差距极大,有时甚至处于相反的对立面;三是这种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情况非常普遍,可能还是主流现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给出了调查研究中极为基础的必要性问题的思考,这是给全体革命同志的警钟和告诫,这里面蕴含的危险是脱离群众,导致的后果很可能就如其他失败的运动一般。所以他在后面紧跟着写了一句话,“一切革命的党派、革命的同志,都将在他们面前受他们的检验而决定弃取。”由人民“弃取”的关键在于多大程度了解人民,调查研究显然是一个了解人民必要的途径。

毛泽东这一警示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被各阶段各层级党和国家机构及人员所重视,并被多次写入重要的政策文件中加以执行。进入新世纪以后,出于对长期执政可能导致脱离群众风险的担忧,调查研究的必要性被再次强调出来。如2001年9月26日十五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的决定》,明确对各级领导干部的调查研究提出了时间和质量的要求,“省部级领导干部每年应至少抽出一个月时间,市(地)县党政领导干部每年要有两个月以上时间,深入基层调研,总结经验,探索规律,指导工作,解决问题。县以上党政主要领导干部要自己动手,撰写有情况、有分析、有见解的调研报告。省、自治区、直辖市和中央各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每年要向中央报送调研材料和决策建议。”2012年出台“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把调查研究问题作为第一条需要改进的内容。如今又把调查研究能力作为工作能力中的“基本功”,足见这一传统不可或缺的必要性、基础性地位。

(二)“有没有问题”

所有的调查研究必须基于问题导向,毛泽东在《报告》里给出了教科书式的示范。文章在一开始就指出,“所有各种反对农民运动的议论,都必须迅速矫正。革命当局对农民运动的各种错误处置,必须迅速变更。这样,才于革命前途有所补益。因为目前农民运动的兴起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国民革命期间的农民运动尽管如火如荼,但到1927年前后进入瓶颈期,毛泽东将之归纳为两类情况,一是反对农民运动的议论,二是对农民运动的错误处置。这就是毛泽东开展这次调查研究所基于的明确问题导向,即农民运动遇到了质疑、反对甚至镇压,如果不将其中问题找出来并加以解决,农民运动的结局可能是灾难性的。

明确问题导向,是调查研究的前置条件,如今在问题导向上有三个思路必须要澄清,才能找到真正的问题。一是弄清问题是否存在,这需要前期的积累,单纯的经验介绍或榜样考察都不是真正的调查研究,没有问题导向的调查研究要么是没有必要的浪费,要么就是旅游散心式的公款消费,必将调查研究工作搞得走样变形;没有问题的调查研究是无病呻吟、哗众取宠,带着问题的调查研究才能有的放矢、有章可循。二是辨明问题真假,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调研的价值,有些长久存在且一目了然的问题,可能重要的不是调研而是落实早已成熟的解决方案;需要调研的问题也不能仅仅针对所出现的状况,如环境的恶化情况,而是针对状况背后的原因,如恶化的因素何在,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导向。三是了解问题的发展程度,必须要预先评估当下的问题在多大范围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需要怎样规模的调研和准备才可能充分了解足够的情况,然后再筹划相应的调查研究,才能使后面的工作不至于太简单或繁琐。

(三)“会不会调查”

当调查研究真正开始时,就会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这项工作,擅长更是困难。毛泽东在《报告》中并未直接教给大家如何开展调查研究,但在字里行间却能发现必要而高效的理论和方法,使得他的调查研究工作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文中梳理当时社会上对农民运动的错误议论和处置时,将其分为三类,一是中层以上社会及国民党右派认为农民运动“糟的很”,二是中派认为“过分”,三是军阀吴佩孚指为“痞子运动”。在此三种分类及描述中,毛泽东关于调查研究的理论方法跃然纸上,首先是自觉遵循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法来剖析当时农民运动所面临的挑战,使问题得以清晰地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对“中派”的界定中还暗指当时共产党内部一些机会主义的错误思潮,对革命工作有着重要的警醒作用。其次是文风和工作语言的运用力求符合密切联系群众的工作方针要求,像“糟的很”“好得很”“痞子运动”这样的语言风格能够最大程度地贴近群众,易于被农民理解和接受,也可为后面的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调查研究是社会科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它自己的科学理论和方法要求,毛泽东可能没有接触到正规的社会科学教育,但他在调查研究工作中自觉运用和展示了非常重要的理论方法,根本上还是出于对这份工作的谨慎和重视。现今中国的社会科学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足以指导具体的工作实践,可惜事实远非如此简单。

在一些单位负责安排组织调查研究的部门中,并没有专门的社会科学专业人员,或者有了人才而没有按照科学理论来指导具体调研的机会,似乎知识是知识,实践是实践,两者相互脱节,按专业理论办事还常被嘲讽为幼稚或不通事务,只不知这些知识的用途何在?另外在很多场合会发现调查研究的流程是惊人的相似。先是通知,然后相关单位准备,届时领导来开会听取汇报,并在会上立刻就能给出重要指示,随后大家学习领会,却不知这一套流程下来有多少实际意义?难道不知道世界上已经有很多种成熟的调查研究方法和相关评估标准吗?

(四)“敢不敢调查”

有时候“会不会调查”的问题可以通过学习来解决,但“敢不敢调查”则像叫醒装睡者一样困难,特别是对一些能在千军万马中跨过独木桥进入公共行政体制的人群来说,他们的知识基础和学习能力都已足够,但他们还是可能干不好调查研究工作,只因为他们有许多顾虑。当年毛泽东去湖南考察农民运动情况时也遭遇多方阻挠,帝国列强、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对农民运动及其发起者组织者怀恨在心,竭力破坏。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四大“绳索”(政权、族权、神权、夫权)萦绕在每一个农民的头上,勇敢面对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坚定的政治立场和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毛泽东通过对当时长沙县的调查发现,在乡村人口中,贫农占百分之七十,中农占百分之二十,地主和富农占百分之十,在对待农民运动问题上富农的态度始终是消极的,中农的态度是游移的,而贫农是革命先锋,只要站在贫农这一边,就站在了人民的一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今天的调查研究者似乎怕的东西变多了,有的害怕自己长期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而被发现自己的基层工作能力低下不能胜任本职工作,有的害怕既有不平衡不协调甚至不合法的权利结构被揭露被动摇而引火烧身,有的害怕多年的内幕黑幕被公之于众后无法收拾一堆烂摊子,有的害怕传统理念和工作惯性被打破而被责以不通人情仕途受阻。如毛泽东所示,解决畏难心理的根本在于立场问题,也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政治能力问题,当所有的调查研究都以最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为依凭,以有利于人民的长远福祉为目的,就可无所畏惧。以一个现在常见而又被忽视的领域为例,在各地关于招商引资的调研中,许多调查项目针对的是土地供给、市场环境、价格变动、银行利息等,但这些项目的调研大多是为资本利益或地方政绩服务,不该被忽视或无视的项目还应包括环保、生态、就业、医疗、保险等事关当地民生和长远发展利益的项目。如果过于强调前者的利益,可能难免利欲熏心急功近利,伤害当地居民的根本利益;如果能始终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开展调研工作,就不会有任何风险,即使出现失误也会被理解原谅,也就不存在什么“敢不敢”的问题。

(五)“能不能研究”

社会科学关于调查研究有一句俗语,叫“三分调查七分研究”,即调查后的分析研究及其给出的解决方案将最终决定一次调研的成功与否。毛泽东在18000字左右的《报告》里安排最后一部分为“十四件大事”,是他此次调查后的研究成果,所占篇幅在三分之二以上,足见其重视程度和研究水平。这十四件大事是他给当时的农民运动开出的药方,以朴实的文风和让每一个老百姓都能听得懂的语言介绍今后的工作方法,内容详尽、有张有弛、有急有缓,可操作性极强,后来证明也极为有效。

如今在研究层面则有三种现象值得警惕。一是没有研究,把调查当作研究,把资料收集当作研究过程,把信息整理当作分析思考,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二是预设结论,逆向调研,拿着“闭门造车”即将推行的政策方案去寻找符合条件的数据材料,对不符合该预设结论的现象和问题则一概加以摒弃;三是无效成果,这些可能是网络抄袭的官样文章,也可能是根本凭空想象文不对题,还可能是请人代笔,哗众取宠,就是没有针对存在问题形成任何有实质意义的可以指导工作的研究成果,有时错把对未来的美好愿望当作可行的方法路径,而在现实工作中依然如故,与调研前并无半点不同。至于有了高效研究成果后的执行和反馈,可能涉及到执行力的问题,或已超出调查研究的范畴,但如果研究成果足够贴近实际且易于操作,想必付诸实践是件很容易的事。

总之,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几乎包含了今天调查研究所要注意的各个方面的内容,包括必要性、问题导向、理论方法、政治立场、研究成果等等,每一方面都值得今天加以深思、学习、参照,并结合当下的实际开展真正科学高效的调查研究。

三、调查研究再出发

毛泽东终其一生都非常重视并亲身践行调查研究工作,在大革命期间的调查研究对其整个革命生涯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远不止《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篇,如1926年《中国佃农生活举例》、1930年《寻乌调查》和《兴国调查》、1933年《长冈乡调查》和《才溪村调查》等。1934年,共产国际翻译出版了第一本俄语版“毛泽东文集”,就以调查研究类文章为主体,书名为《经济建设与查田运动》,是对毛泽东调查研究工作的一次肯定,随后在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上,毛泽东与季米特洛夫等人被并称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最杰出的领导人,《真理报》称他为中国人民的领袖,具有“钢铁般的意志,布尔什维克的顽强,令人吃惊的大无畏精神,出色的革命统帅和国务活动家的天才”。

习近平总书记在调查研究工作上同样做得非常出色,以2020年为例,他在国内就进行了13次实地调研,考虑到这一年是“十三五”规划收官之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后一年,又遭遇新冠疫情的巨大挑战,这样的调研频率实属罕见。总书记每到一地都带有非常明确的问题导向,如3月份去湖北了解疫情防控和社会民生情况,10月到广东去探寻改革开放的新问题和新出路,11月到江苏则针对大运河的保护和南水北调工程。总书记的调研方法多样而实用,听取地方领导汇报,与各界代表座谈,深入基层接触群众,参观代表性工程或成果,次序多变而有讲究,都力求最大程度发挥调研的功效,所以每一次调研后的成果对各地乃至全国都有指导性意义。

概括起来看,调查研究要想取得成功,尤其在新时代要能够进一步发挥应有的作用,有一些必要条件值得梳理把握。一是对人民的大爱,这是所有工作的出发点和动力源泉,带着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去调研,一定能自动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找到更多的答案。二是对国情的尊重,以客观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对待中国国情,既不盲目冲动也不妄自菲薄,可以保证理性开展调查研究工作。三是对理论方法的落实和发展,毛泽东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将其升华,他们的工作方法和语言风格贴近百姓生活通俗易懂,每一个调查研究的参与者都应该自觉以这样的科学理论方法为指引,才能使调查研究工作重获新生。

重温《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及其与调查研究的联系,在今天依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恰如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座谈会上所说,“共产党人要把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悟马克思主义原理当作一种生活习惯、当作一种精神追求,用经典涵养正气、淬炼思想、升华境界、指导实践。”而“调查研究不仅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且是关系党和人民事业得失成败的大问题。”两者的结合,相信值得我们今天做出认真的思考和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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