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艳杰 尹文强 李玲玉 王佳敏 王柯新 唐昌海 丰志强 陈钟鸣△
【提 要】 目的 研究我国妇产科资源配置与服务利用情况,并做出综合评价。方法 依托《2020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中2019年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利用三方面的相关数据构成的9项评价指标,运用TOPSIS法和卫生服务三维评价模型对我国妇产科资源配置现状和服务利用情况进行描述分析。结果 在妇产科服务需要方面,西部地区对妇产科资源的需要相对较高,Ci指数为0.0636,中部和东部地区相对较低,Ci指数分别为0.3095和0.0976;在妇产科资源配置方面,西部和东部地区资源投入相对中部地区高,其Ci指数分别为0.3451、0.2960和0.1861;在资源利用方面,东部地区对妇产科资源利用水平较高,Ci指数为0.4156,中西部地区利用较低,Ci指数分别为0.2679和0.2792。结论 全国32.26%的省份妇产科服务需要较高、资源投入过低、利用不足,有19.35%的省份存在妇产科服务需要过高、利用不足和资源“虚高”的问题,相关部门应重点关注,促进妇产科保健资源配置的提质增效,提高资源利用率。
随着“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我国孕产妇数、出生人口数、高危孕产妇数量均出现了较大幅度上升[1-3],对妇产科资源的需求也在急剧增加。因此,加强妇产科资源投入,提高妇产科资源配置的有效性成为“全面二孩”政策顺利实施的有效保障。然而,当前我国仍然存在着妇产科资源总体不足、分布不均衡的问题,与“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孕龄期妇女对妇产科服务需求的大量释放形成了突出矛盾。因此本文基于《2020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中2019年的相关数据,运用TOPSIS法和WHO的资源-需要-利用评价模型对我国妇产科卫生资源的配置情况进行分析并做出综合评价,以期为优化我国妇产科资源配置,推进“全面二孩”政策的顺利实施提供决策参考。
1.资料来源
本文运用《2020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中2019年的相关数据展开分析。本研究在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4-5]从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利用三方面选取了9项评价指标。需要指标包括孕产妇死亡率、查出妇女病率;资源指标包括每千人口妇产科床位数、每千人口执业(助理)医师数;利用指标包括每千人口妇产科出院人次数、妇产科急诊人次数(万人次)、孕产妇系统管理率、孕产妇产前检查率、孕产妇产后访视率。其中,需要指标为低优指标,即指标值越小说明该地区孕产妇的健康状况越好,资源和利用指标均为高优指标,即指标值越大说明该地区孕产妇保健资源和服务利用情况越好。
2.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运用TOPSIS法和WHO提出的资源-需要-利用三维评价模型对全国31个省区妇产科服务的需要、资源、利用情况进行分析。
(1)TOPSIS法
TOPSIS法[6]是一种根据理想方案相似性的顺序优选技术。其基本思想是:把综合评价的问题通过列成矩阵,通过矩阵归一确定理想解与负理想解,然后通过计算每一个被评价对象与理想解和负理想解之间的差距,再比较与理想解的接近度,从而得出综合评价的排名,具体方法见相关文献。
(2)资源-需要-利用评价模型[7]
世界卫生组织于20世纪70年代曾对7国12个地区的卫生服务进行了综合评价,并提出了三维度的卫生服务综合评价的指标体系和评价模式。该模式将人群健康需要量、卫生服务利用量和卫生资源投入量3个维度相结合,以卫生服务需要量、服务利用量以及资源投入量三类指标的样本平均值分档[8],组成高需要-高资源-高利用、高需要-低资源-高利用、高需要-高资源-低利用、高需要-低资源-低利用、低需要-高资源-高利用、低需要-低资源-高利用、低需要-高资源-低利用、低需要-低资源-低利用8种组合,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卫生服务状况进行综合评价。本文以我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需要、资源、利用指标各维度的Ci平均值为各维度高、低分类标准,资源-需要-利用评价模型及象限分析方法[9]均采用平均值划分,此划分标准较为合理,需要、资源、利用指标Ci值越大,排名越靠前,则妇产科医疗服务需求越低、资源更加充足、服务利用率越高。
1.我国妇产科资源配置、需要及利用的基本情况
从妇产科服务需要情况来看,截止到2019年,我国孕产妇死亡率平均水平为12.74/10万,最高为西藏(63.7/10万),最低为北京(2.9/10万)。我国查出妇女病率平均水平为22.57%,最高为宁夏(35.4%),最低为重庆(12.9%)。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2019年我国各地区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及利用的基本情况
从妇产科资源配置情况来看,我国妇产科床位数共计46.6936万张,每千人口妇产科床位数的全国平均水平为0.35张,最高为青海(0.58张),最低为江西(0.24张)。我国执业(助理)医师共计386.6916万人,每千人口执业(助理)医师数的全国平均水平为2.79人,最高为北京(4.9人),最低为江西(2.1人)。具体如表1所示。
妇产科服务利用情况来看,我国系统管理率平均水平为89.65%,最高为浙江(96.3%),最低为西藏(56.4%)。产前检查率平均水平为96.39%,最高为广西(99.1%),最低为西藏(77.3%)。产后访视率平均水平为93.59%,最高为浙江(98.1%),最低为西藏(71.4%)。妇产科出院人次数共计1872.0367万人次,每千人口妇产科出院人次数的全国平均水平为13.76,最高为贵州(21.01),最低为黑龙江(6.41)。妇产科急诊人次数(万人次)的全国水平为1019.68万人次,最高为广东(3939.0万人次),最低为西藏(57万人次)。具体如表1所示。
2.我国各地区妇产科资源服务利用情况的TOPSIS法分析
综合我国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利用方面9项指标得到TOPSIS法综合排名情况,如表2所示。在妇产科服务需要方面,需要指标数值经过同趋势化,则Ci指数越大,健康状况越好,妇产科服务需要量越小,地区排名越靠前。北京地区对妇产科服务的需要相对较小,Ci指数为0.9024。青海地区对妇产科服务的需要量最大,Ci指数为0.0158。
表2 2019年我国各地区妇产科服务需要、相对资源、利用指标的Ci值及排名情况
在资源配置方面,青海、北京、西藏、贵州、新疆地区妇产科资源相对较充足,Ci指数分别为0.5828、0.5580、0.5402、0.4840、0.4194;江西地区妇产科资源相对不足,Ci指数为0.0002。
在资源利用方面,广东地区对妇产科资源的利用最高,Ci指数为0.8910,西藏、黑龙江等地区相对较低,Ci指数分别为0.1659和0.1738。
将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利用指标Ci值依次计算求取平均值,得到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妇产科服务需要、相对资源、利用Ci指数,如表3所示。在妇产科服务需要方面,西部、中部地区对妇产科服务的需要相对较高,Ci指数分别为0.0636和0.0976;东部地区相对较低,Ci指数为0.3095。在资源配置方面,西部和东部地区资源投入相对较高,Ci指数分别为0.3451和0.2960,中部地区资源投入相对较低,Ci指数为0.1861。在资源利用方面,东部地区对妇产科资源利用水平较高,Ci指数为0.4156;中西部地区利用较低,Ci指数分别为0.2679和0.2792。
表3 2019年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妇产科服务需要、相对资源、利用Ci指数
3.2019年我国各地区妇产科资源配置与服务利用情况的综合评价
根据前文所述资源-需要-利用评价模型的分析方法,获得我国各地区妇产科资源配置与需要利用情况的综合评价模型,见表4。
表4 全国31省(市)妇产科医疗卫生资源服务综合评价类型分布
A型“高需要-高资源-高利用”型,该地区妇产科资源相对平衡、分配适宜,河北、山东、贵州、云南、陕西5个省份属于此类,以西部地区为主;B型“高需要-低资源-高利用”型,该地区资源效率高但供给不足,安徽、河南、四川属于此类;C型“高需要-高资源-低利用”型,该地区妇产科资源利用较低,内蒙古、西藏、甘肃、青海、宁夏、新疆6个省份属于此类,以西部地区为主;D型“高需要-低资源-低利用”型,该地区资源投入略显不足,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福建、江西、湖南、广西、海南、重庆10个省份属于此类,以中部地区为主;E型“低需要-高资源-高利用”型,该地区存在资源利用过度的可能性,北京、江苏、浙江3省属于此类,以东部经济发达地区为主;F型“低需要-低资源-高利用”型,该地区资源利用效率较高,上海、广东属于此类;G型“低需要-高资源-低利用”型,该地区资源投入过度,无省份属于此类;H型“低需要-低资源-低利用”型,该地区资源配置相对均衡,天津、湖北属于此类。
1.高需要-低资源-低利用的D型地区占比例较大,且以中部地区为主
“高需要,低资源,低利用”的D型是目前我国妇产科医疗资源分布最主要的类型,有10个省份属于此类,占32.26%,大多数为中部地区。其中辽宁、黑龙江、吉林、山西四省的需要指标TOPSIS排序分别为28、22、21、24,资源指标TOPSIS排序分别为16、29、18、19,利用指标TOPSIS排序分别为18、30、29、26,三者排名均较为靠后,显示中部地区妇产科服务需要较高、资源投入不足、利用率较低,造成此种情况的可能原因包括以下两点:一是由于中部地区受地理位置和经济水平影响,区位优势不明显,人口密度相对较大,同时政府投入总体不足,导致妇产科资源较为贫乏,卫生资源不能满足当地居民的基本需要,居民获得卫生服务可及性较差[10];二是中部地区群众的总体健康意识、经济状况与东部地区相比仍然不高,所以对妇产科资源的利用比同属于高需要类型的山东、河北等地低。因此,中部地区一方面应提高对妇产科资源配置的重视程度,加强政府财政投入,强化人才的培养与引进,不断丰富妇产科资源。另一方面,应不断完善远程医疗服务系统,充分利用“互联网+医疗”的创新服务模式,建立分级诊疗与转诊制度,加强各地市之间卫生资源的流动,促进区域间协同发展,提高居民卫生服务的可及性,改善不同地市卫生资源配置,提高优质妇幼保健资源利用率和服务的地理可及性;完善孕期随访服务,加强社会保障制度建设[11]。
2.妇产科服务需要过高、利用不足和资源“虚高”是主要问题
C型属于“高需要,高资源,低利用”型,内蒙古、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属于此类,占全国的19.35%。其中青海、新疆、宁夏、甘肃四省的需要指标TOPSIS排序分别为31、30、29、27,利用指标排序分别为19、20、22、21,两者排名较为靠后,资源指标TOPSIS排序分别为1、5、7、14,排名较为靠前,显示西部地区较高的妇产科服务需要、资源“虚高”和利用不足形成突出矛盾。可能的原因包括以下三点:一是西部地区孕产妇文化程度不高,对妇幼保健知识了解度较低,区域妇幼保健水平相对较低,导致该类地区孕产妇死亡率较高;二是居民健康意识不高,经济收入水平较低,对妇产科服务利用不足,导致资源配置出现“虚高”,产生了相对的资源过剩。因此,应进一步提升服务水平,促进妇产科保健资源配置的提质增效,努力降低因产后出血造成的孕产妇死亡[12];相关地区应加强妇幼保健健康知识的普及,提高居民健康意识,提高产前检查率和产后访视率,促进优生优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