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琳 [扬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0]
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其生于汉顺帝阳嘉二年(133),卒于汉献帝初平三年(192)。蔡邕一生著述颇丰,今人邓安生整理的《蔡邕集编年校注》综合前人成果,是目前较为全面的本子,本文引文皆采于此。因为蔡邕相关作品、材料保存较少以及历史上蔡邕形象由忠孝两全逐渐演变为不忠不孝等原因,至今,蔡邕的研究与其在汉代的地位和成就尚不匹配。尤其是关于本文所论述的内容,只有陈海燕《蔡邕研究》有所涉及,给予本文一定的启发,但仍需在此基础上做进一步论述。《论衡》方面的研究,涉及于此的有邵毅平《论衡研究》,他否定了蔡邕“入吴始得《论衡》”说,但是笔者认为这一观点有待商榷。故而本文便是通过论述蔡邕“入吴始得《论衡》”说,以此来证明蔡邕之于《论衡》的重要意义,梳理《论衡》的初步传播情况。所作论述如下。
蔡邕从小“覃思典籍,韫椟六经”,对于经学具有一定的研究。虽囿于时代因素,其经学思想中不免掺杂天人感应思想和谶纬迷信思想,但不难发现,蔡邕与王充在思想上亦有相通的地方。首先,二人皆启蒙于经学,对于经学有一定的研究,并且皆反对章句之学,提倡博通诸家;其次,二人兼有道家思想,蔡邕六世祖勋,好黄老之说,亦称其父有清白行,其舅司徒袁滂“纯素寡欲”。受家风影响,蔡邕思想中也含有道家清静无为思想,从其对隐士称羡和对隐逸生活向往可知一二。《释诲》中亦有表明道家思想的心迹:“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和液畅兮神气宁,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无由生。踔宇宙而遗俗兮,眇翩翩而独征。”王充《论衡》一书中多采用道家自然无为思想,在《遣告》《自然》两篇称:“黄老之家,论说天道,得其实矣。”并进一步说明自己的论说是“从道不随事,虽违儒家之说,合黄、老之义也。”再次,蔡邕和王充皆有为汉家立史的宏愿。蔡邕受胡广影响以撰集和研究汉家故事、典章制度为己任,金商门之祸后,在流亡途中,上表《戍边上章》,以期完成所撰汉史事业:“未见备悉,粗见首尾,积累思惟二十余年……被沥愚情,愿下东观,推求诸奏,参以玺书,以补缀遗阙,诏明国体。章闻之后,虽肝脑流离,白骨剖破,无所复恨,惟陛下留神省察。”及邕受董卓连累被杀之时,宁愿黥首刖足,为的是能够继成《汉书》。王充则感于“司马子长纪黄帝以至孝武。杨子云录宣帝以至哀、平。陈平仲纪光武。班孟坚颂孝明。汉家功德,颇可观见”。而今上的功德却无人记载,故其《齐世》《宣汉》《恢国》《验符》便是志于续写汉志。最后,虽然蔡邕有一段时间在政治上比较活跃,且不论在庙堂还是江湖,皆与有身份的人保持着联系和交往,但纵观蔡邕和王充的一生,二人皆为怀才不遇,在庙堂时间短,身在江湖的时间长,儒家济世之志得不到实现,并且对一些制度、政策,如用人方面,皆有自己的看法。
综上,纵使蔡邕身怀异才,忠心为朝廷,却遭遇颠沛流离,身处新旧交替时代,郁郁不得志和不安全感常常萦绕在身边,因此当他读到《论衡》之时,正因为和王充思想上的相通,遭遇上的相似,心中才会产生共鸣,且很有可能对人生命运作重新思考,对故有的知识进行反思。陈海燕《蔡邕研究》认为蔡邕遇到《论衡》前后思想发生了很大变化,或许正是《论衡》中对于命与运的论述,对于神秘思想的攻击等,“不仅给他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安慰,也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使他对过往种种不公平的待遇有了新的认识,或者给前期所遭受到的不平之冤从理性角度找到了解释,并使他对以后的人生和政治有了一种新的态度”。
正是由于蔡邕与王充在认知上的相似、情感上的会通、思想上的共鸣,蔡邕才能认可,甚至称誉《论衡》,才会有蔡邕“入吴始得《论衡》”的发生。
金商门之祸致使蔡邕及其家人流亡数月,光和二年(179)遭赦,回转途中,五原太守王智设酒款待之,因王智是中常侍王甫弟,且贵骄,蔡邕不愿与之结交,在酒席间直接拂衣而去,使得王智在众宾客中丢失面子,故而遭到王智谗言,说蔡邕对朝廷不满。迫于性命之忧,蔡邕于是亡命江海,于吴会、泰山两地往来达十二年之久,而蔡邕“入吴始得《论衡》”便是发生于这段时间。
关于蔡邕之于《论衡》的关系,后人有《论衡》书成之后,中土未曾流传或是北方之人未有得之,而直到蔡邕入吴地始得,后带之中土的说法,东晋葛洪首倡其说。《艺文类聚》卷五十五杂文部一“谈讲”类引《抱朴子》云:
王充所著《论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常到江东得之,叹为高文,恒爱玩而独秘之。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更进,搜求其帐中,果得《论衡》。
《北堂书钞》卷第九十八艺文部四“谈讲十三”类,在注释“蔡邕谈论更远”条时亦引用《抱朴子》云:
王充所作《论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邕到江东得之。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论更远。
《太平御览》卷第六百二文部十八“著书下”类亦引《抱朴子》曰:
王充作《论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尝到江东得之,叹其文高,度越诸子。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论更远,嫌得异书,或搜求至隐处,果得《论衡》,捉取数卷将去,伯喈曰:“唯我与尔共之,勿广也。”
李贤注范晔《后汉书·王充传》引袁山松《后汉书》:
充所作《论衡》,中土未有传者,蔡邕入吴始得之,恒秘玩以为谈助。
诸条不论篇幅长短,内容薄丰,皆肯定葛洪《抱朴子》对于蔡邕“入吴始得《论衡》”之说的记载。自此,“蔡邕入吴始得《论衡》”说在后代人的著作中多次出现,贺钦《医闾先生集》:
学者须与朋友讲论,然后知见可高明,不然便孤陋寡闻,以为好者却反是不好,而不自知矣。昔蔡伯喈得王充《论衡》秘不示人。自今观之,《论衡》中胡说者不少,可见伯喈秘得没来头。当时若与人共观,岂无有知其缪者乎?
王世贞《弇州四部稿》卷六十六文部“五岳黄山人集序”条:
余所谓尽盖先生之言标德而蕴功之言也,蔡中郎获《论衡》秘而日取之以自益,先生集既行,余无所从秘矣,将与天下后世共称之而已。
谢肇淛《文海披沙》“论衡相背”条:
《论衡》一书,掊击世儒怪诞之说,不遗余力;虽词芜而俚,亦称卓然自信矣……前后之言自相悖舛,此岂足为帐中秘哉?
蔡邕秘《论衡》于帐中,或搜得之,辄抱以去。又家有书万卷,末年载数车与王粲,何私一《论衡》而万卷不之惜耶?盖搜得《论衡》者未必为邕意中人,固宜珍秘。
袁中道《珂雪斋集》外集卷十四“拈史语”条:
此等意甚狭隘,中郎必不如是所云不共者,示珍重意耳,非有他也。(明万历四十六年刻本)
钱维乔《竹初诗文钞》文钞卷三“与庄甥似撰书”条:
昔王仲任著《论衡》时无传者,百年后得中郎叹赏,至今奉为谈助。(清嘉庆刻本)
朱谦之《王充著作考》:
这被捉取的数卷,或即《备乏》《禁酒》之类,但这么一来,定本《论衡》,便只剩得八十五篇了。
陈海燕《蔡邕研究》:
该书的观点太过惊世骇俗,蔡邕无疑是一个很有眼光和见地的才子,但就以他当时的身份和处境,对此书也只能是秘不示人……蔡邕有此叮嘱,也是出于保全对方的目的。
从诸上引文可以看出,后世引述“蔡邕始得《论衡》”说,或为了赞赏《论衡》的价值被大家赏识;或指责蔡邕高估《论衡》,秘之无意义;或为了借此说明刻书者与世人共享书籍的胸怀;或为了解释蔡邕之所以秘之的原因是搜帐者非蔡邕赏识之人;或是说明蔡邕出于自保和顾及他人安全等原因。因为历史材料的缺失和年代久远,我们都无法确切蔡邕之所以将《论衡》藏于帐中的原因,但是不管蔡邕是出于何种考虑,蔡邕入吴地始得《论衡》的说法是比较公认的,千百年来没有人提出异议。
直至清末李慈铭提出“中郎之事,显出附会”。但这是因为李慈铭认为《论衡》理论浅薄、语句重复而提出的疑问,显然并不能成为推翻此说法的观点。之后,学术界在著录蔡邕年谱之时,将“蔡邕入吴始得《论衡》”一条列于蔡邕入吴地之后,客观表明学术界的态度。然而邵毅平《论衡研究》发出质疑,他提出《独断》中曾引王充语,而《独断》的成书在蔡邕去吴地之前,以此来否定“蔡邕入吴始得《论衡》”说。查看《独断》《论衡》及与它们相关的研究资料,笔者所见只有邵氏注意到这一点,而笔者认为邵氏的结论有待商议。以明弘治十六年刘逊《独断》本为例,正文之中在解释“幸”的内涵时,出现“王仲任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此段话来源于王充《论衡·幸偶》篇:“故孔子曰:‘君子有不幸而无有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这一条看似比较有说服力,似乎可以起到盖棺定论的效果,但是也有疑问:《独断》全文涉及人名之时,除了蔡邕对其师胡广尊称为太傅胡公外,其他皆称为名,如司马迁、卫宏、王莽、匡衡、贡禹、樊哙、项籍等,只有王充称字,不免猜想,《独断》中引用王充的话是否为原书中所有,也许为后世刻书之时窜入?理由有二:第一,蔡邕属于东汉名士,其作品具有很高的成就,但整体来说,流传下来的作品不多,《独断》虽然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但在宋代已残缺不全,颠倒错乱亦十分严重。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著:“《独断》二卷……舒、台二郡皆有刻本。向在莆田尝录李氏本,大略与二本同,而上下卷前后错互,因并存之。”王应麟《玉海》言:“其书间有颠错”;第二,《独断》出现王充之语的部分正是阐述“幸”的内涵,与王充《论衡·幸偶》篇主旨接近,且《独断》所谓征引王充之语是《论衡》引孔子的话,并非王充自叙,而且语序错乱。综合以上两方面原因,我们怀疑也许是后人在读《独断》这一部分时,有感于王充《幸偶》篇,故而在没有翻看《论衡》原文的情况下,凭记忆将“王仲任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标注于此,后人在整理、传抄、刻书的过程中,渐渐“王仲任曰”便窜入《独断》正文之中。除提出以上观点,邵毅平因范晔《后汉书》中材料多源于袁山松《后汉书》,而范晔《后汉书·王充传》中未采用袁山松书中关于“蔡邕入吴始得之”的内容,故其《论衡研究》便认为范晔对于此说持否定态度。这种结论未免有些偏颇、失当,范晔之《后汉书》是观照整个东汉的历史,近两百年间人事沉浮,岂是一部《后汉书》所能囊括殆尽的。王充出身孤门细族,并无显赫地位,其思想又不容于当时主流思想,且居于偏隅之地,其影响力是有限的,我们不能以王充在今天的影响力来考量当时的情况,所以,以当时王充的身份和名望能被袁山松和范晔收入史籍之中,已属不易。史家虽然秉笔直书,但是历史的书写也并不绝对客观,也不会对于所有材料尽相收录,必定由于各方原因,对材料有所取舍,故而范晔在创作《后汉书》中没有收录“蔡邕入吴始得《论衡》”的相关记载并不能说明范氏就持否定态度。
因为时代久远,资料缺乏,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来反驳“蔡邕入吴始得《论衡》”说,而相对来说葛洪、袁山松的年代还是比较接近于事件发生的时代,本着就近真实的原则,我们仍坚持蔡邕对《论衡》的发现之功,是蔡邕第一个把《论衡》从偏隅之地带至中土的。
蔡邕取得的文学和艺术成就,如刘师培称其文:“欲求文质得中,必博观东汉之文,以蔡中郎诸人为法,乃可成家。”《太平御览》七百五十引孙畅之《述画》赞其:“邕文、画、书,于时独擅,可谓备三美矣。”还有其游走于达官显贵和林泉之士之间,不可否认,他都是汉末历史上一位具有重要影响的人物,因此他对于人和物的称誉,必定能够引起同时代人的侧目,如蔡邕善于品评人物,对于人物的品鉴和赏识颇得时人的认可和赞赏,话语具有一定的分量。如时人难以论定陈仲举、李元礼二人高下,蔡邕一言以定之。《世说新语》载曰:“汝南陈仲举、颍川李元礼二人,共论其功德,不能定先后。蔡伯喈评之曰:‘陈仲举强于犯上,李元礼严于摄下。犯上难,摄下易。’仲举遂在三君之下,元礼居八俊之上。”同样对于他所赞赏的书籍,也必定会得到人们的追捧。《后汉书·儒林传·赵晔》记载蔡邕到吴地,除了得到《论衡》,也读到了赵晔所著的《诗细》,叹息《诗细》长于《论衡》,并 “邕还京师,传之,学者咸习诵焉”。虽然史料记载蔡邕将《论衡》带至中土,并秘于帐中,后又嘱咐搜帐人勿广之,但试想基于蔡邕的身份和地位,能被当时文坛执牛耳者所推崇的书籍很有可能引起周围人的好奇,反而与蔡邕“勿广”的心愿相违背,与《诗细》一样,《论衡》在人们之间也会得到一定的传播,这一推测有迹可循。“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被曹操以不孝之名处死,融之不孝之名得于路粹称其与祢衡跌荡放言:“父之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虽说是路粹枉奏,但结合融之跌宕放言的性格,此话极有可能出于融口,而其来源便是《论衡》中的《物势》《自然》两篇。孔融与蔡邕相善,《后汉书·孔融传》记载融“与蔡邕素善,邕卒后,有虎贲士貌类于邕,融每酒酣,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且有典刑’”。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又称:“融之所作,多范伯喈”,孔融不仅引蔡邕为知己、为模范,并且在文章上也多有仿效,可见,其受邕之影响之大,那么,孔融对于《论衡》的接受应受到蔡邕的影响。再者,汉末,数车蔡邕所藏的书籍归予王粲,《博物志》卷六言:“蔡邕有书万卷,汉末年载数车与王粲。”我们不免怀疑其中也许就有王充的《论衡》。汉代书籍之珍贵不仅是因为当时书写材料的限制,也有时代动乱造成书籍保存的不易,出于对书籍的珍爱,蔡邕选择了将书赠给有异才的王粲,而作为被蔡邕称奇的《论衡》也许就在这数车书籍之中。后王粲书籍辗转落入玄学大家王弼之手,“邕所与粲书,悉入粲族子叶字长绪,即正宗父,正宗即辅嗣兄也”。也许《论衡》同样幸运地落在玄学天才王弼手中,事实证明有此可能,因为王弼思想中也能看到《论衡》的影子,那么,又可以说《论衡》亦影响到了魏晋玄学。
比之汉末,魏晋之时,《论衡》的传播范围更广,为更多的人所接受,并且《论衡》对于清谈、玄学的影响业已被学界所接受。魏晋以后,《论衡》的命运如《四库全书总目》所说:“攻之者众,而好之者终不绝欤!”《论衡》不论是受到赞赏,还是攻击,都可以说明其在各个朝代都受到一定范围的关注。蔡邕之后又流传王朗在会稽得《论衡》说:“其后王朗为会稽太守,又得其书,及还许下,时人称其才进。或曰:‘不见异人,当得异书。’问之,果以《论衡》之益,由是遂见传焉。”或许,比之蔡邕、王朗之后,《论衡》传播更广,其子王肃作为魏晋经学大家亦受王朗影响读《论衡》。但是蔡邕的发现和带至中土之功确是不能磨灭的,在《论衡》接受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①②⑪㉘㉙㉚㉟ 〔南朝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980页,第1989页,第1629页,第2575页,第2278页,第2277页,第1629页。
③④⑥㉒ 黄晖:《论衡校释》(附刘盼遂集解),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636页,第785页,第854页,第39页。
⑤ 邓安生:《蔡邕集编年校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274页。
⑦⑲ 陈海燕:《蔡邕研究》,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06页,第108页。
⑧ 〔唐〕欧阳询:《艺文类聚》,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版,第987页。
⑨ 〔唐〕虞世南编撰:《北堂书钞》,中国书店1989年版,第374页。
⑩㉖ 〔宋〕李昉等:《太平御览》,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2709页,第3331页。
⑫ 〔明〕贺钦著,武玉梅校注:《医闾先生集》,辽宁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31页。
⑬〔明〕王世贞:《弇州四部稿》卷66,明万历刻本。
⑭ 〔明〕谢在杭撰,〔明〕焦竑参订:《文海披沙》,广文书局1982年版,第2页。
⑯ 〔明〕袁中道:《珂雪斋集》外集卷14,明万历四十六年刻本。
⑰ 〔清〕钱维乔:《竹初诗文钞》卷3,清嘉庆刻本。
⑱ 朱谦之:《王充著作考》,见《文史》第1辑,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43页。
⑳ 〔清〕李慈铭撰,由云龙辑:《越缦堂读书记》,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39页。
㉑ 〔 汉〕蔡邕:《独断》,明弘治十六年刘逊刻本。
㉔ 〔南宋〕陈振孙撰,徐小蛮、顾美华点校:《直斋书录解题》,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第182页。
㉔ 〔南宋〕王应麟纂辑:《玉海》,上海书店、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968页。
㉕㉛ 刘师培撰,程千帆等导读:《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47页,第22页。
㉗ 〔南朝宋〕刘义庆著,〔南朝梁〕刘孝标注,余嘉锡笺疏:《世说新语笺疏》,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437页。
㉜㉝ 〔晋〕张华撰,范宁校证:《博物志校证》,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71页,第71页。
㉞ 〔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0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