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 祝戎飞
过敏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 AR)是一种在过敏原刺激下,由IgE介导的多种炎症细胞和炎性介质参与的I型变态反应性疾病,以阵发性喷嚏、流涕、鼻痒、鼻塞为特征。AR会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近年来AR发病率不断升高,已成为全球关注的健康问题[1]。
正常情况下,鼻腔分泌物中只有少量上皮细胞和淋巴细胞。AR发作时,鼻腔分泌物中可出现较多嗜酸性粒细胞(eosinophil, EOS)、嗜碱性粒细胞和杯状细胞。EOS是人体固有的一类免疫细胞,成熟的人嗜酸性粒细胞含有嗜酸性粒细胞主要碱性蛋白(MBP)、嗜酸性粒细胞阳离子蛋白(ECP)、嗜酸性粒细胞源性神经毒素和嗜酸性粒细胞过氧化物酶。MBP和嗜酸性过氧化物酶有细胞毒作用,作用于气道上皮细胞和心肌细胞,可导致哮喘或高嗜酸性粒细胞综合征患者的组织损伤和器官功能障碍。嗜酸性粒细胞源性神经毒素和ECP与病毒防御有关,可能在组织重塑中发挥作用[2]。
EOS对鼻腔黏膜的浸润及高反应性变应性病变是AR的重要特征,常伴随呼吸道上皮脱落、基底膜增厚、黏液细胞增生和间质水肿,是过敏性疾病发生、发展、迁延不愈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研究认为,EOS和IL-33/ST2在AR的发病机制中存在一定关联,IL-33能直接活化并驱动骨髓内ILC2s外出,并分泌IL-5,激活嗜酸性粒细胞迁移。Martin等[3]的研究结果表明,在卵清蛋白(ovalbumin,OVA)气道过敏小鼠的模型中,IL-33因子联合OVA经鼻刺激将导致体内产生滤泡辅助型T细胞(Tfh)和Th2细胞,Th2细胞释放Th2型细胞因子并且介导嗜酸粒细胞性气道炎症和抗-OVA抗体IgE的产生。在用OVA皮下致敏介导的变应性气道炎症中,IL-33因子不参与致敏阶段的T细胞反应,但参与激发阶段的T细胞反应,而且只在Th2细胞介导的EOS为主的呼吸道炎症中起促进作用,不参与Th17细胞介导的中性粒细胞为主的呼吸道炎症。
Twist1蛋白是一种具有免疫调节功能的凋亡抑制剂。Twist1蛋白在AR患者的EOS中呈高表达,且与Ras激活状态呈正相关。Shao等[4]的实验中将患者分为慢性鼻窦炎、鼻息肉伴AR(AR组)和不伴AR(nAR组),通过手术摘除人鼻黏膜标本,并采用流式细胞术从样品中分离EOS。实验结果表明,nAR组和AR组被切除的鼻黏膜组织中都含有丰富的EOS,且AR患者的EOS中Ras激活显著高于nAR患者的EOS。Ras可通过激活MAPK-HIF-1α通路促进Twist基因的转录。在AR患者鼻黏膜组织的EOS中Ras激活和Twist1蛋白表达,抑制EOS凋亡。
还有研究表明,嗜酸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eosinophil-to-lymphocyte ratio,ELR)升高可能与AR患儿的皮肤点刺试验阳性相关。Yenigun等[5]的一项关于695例AR患儿的研究,将AR患者分为4组:1组(健康儿童)、2组(有症状非敏感组)、3组(无症状敏感组)、4组(有症状敏感组)。将出现鼻塞、鼻痒、打喷嚏、流涕等阳性表现的患儿归为症状组,皮肤点刺试验阳性的患儿归为敏感组。实验发现,3和4组的ELR显著高于1组(P<0.001),且淋巴细胞计数显著低于1组(P<0.046)。同时,3和4组的嗜酸性粒细胞计数显著高于1组(P<0.001)。该实验提示,ELR或可作为AR患儿的辅助检查和随访指标,但缺乏更多可信的实验数据,实际应用至临床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EOS在AR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起重要作用,临床上检测AR患者的炎性因子和EOS水平对判断患者病情发展与转归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AR患者体内EOS和IL-33/ST2信号通路之间的关系仍不十分明确,针对Twist1蛋白抑制EOS凋亡的研究较少。参与AR炎症反应的生物介质较为复杂,进一步分子水平的研究有利于AR相关药物的研发,为AR治疗找到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