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之后，拥抱暖阳

嵇荷

秋叶萧瑟褪去后，树枝上早就已经光秃秃的，没了春日里的生机勃勃。空气中钻入11月的冷分子，穿得若稍微单薄一些，走到哪儿都忍不住咬着牙打寒颤。

总觉得11月是最容易让人感觉孤单的。才度过国庆的欢愉，气温一降，懈怠感便让人犯懒，没有12月那么多值得期待的节日，少了奔头，却又不能好好地如动物们的蛰伏期那样蜷缩在温暖的棉被里享受冬眠。

我记得我还念中学的时候，认识一个正在复读的姐姐。也是11月的天，她穿着厚厚的棉衣，粉红色的手套上攥着一个暖宝宝。

她扎着利落的马尾辫，下面裹着一条棕色的围巾。

姐姐长得好看，随便怎么穿都让人忍不住多盯几眼。复读那年她特别苦，上一届的学生已经考走了，只有她日复一日，每天早早就去学校的操场背书。听说她的围巾是喜欢的人亲手织的，听说她为了和男生考到同一所大学，复读那年每天早上5点就要起床，做一份数学模拟卷再去学校背英语。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不经意地窥听姐姐的消息。即便是之后她考走了，也总会不由自主地听到熟识的人讲起她时竖起耳朵。

听说最后她还是没有如愿和男生考到一起，听说她报了一所和男生距离不算太远的学校。

听说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听说她变得再也没有从前努力。

后来我念了高中，學业也渐渐紧张起来，我似乎很久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这原本就没有交集的人原本早就会在我生命中毫无印记地抹去，我却总会在11月来临时，看着阴暗暗的天和枯萎的树枝，想起她那朝气蓬勃，对明天充满期待的眸。

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相遇也实在让我自己觉得错愕。

老街的路口，姐姐和我迎面撞见时，我的目光中一定有一种百感千回的错愕。她穿着厚厚的黑夹克，头发烫成了漂亮的大卷发，浓浓的长睫毛被涂了厚重的眼影像是要遮住憔悴。

我们的目光交错间，她淡淡向我微笑。

我不知何故，捂着加速跳动的心窝儿，逃一般地在眼窝儿忽然湿了的那瞬间与她擦肩。

后来我还是很容易想起来那天的相遇，是一个阴天，空气很干燥，落地的枯叶早就被环卫人员扫得一叶不剩。

明明和最初相识的11月相同，却再也看不到那棕色的围巾，找不到她目光之中无论春夏秋冬都能耀眼的繁星。

或许萧瑟总会是人生之中的必经之路，可经过了那漫长的蛰伏与努力。我还是希望11月赠予我们的，是潇潇烟波后，能寻到的春光。

是凛冬过后，含着泪能拥抱住的暖阳。

也期望，我们所有人，都能熬过11月的严寒，越挫越勇，永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