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
毛泽东在中共七大的闭幕词中说,“我们开了一个胜利的大会,一个团结的大会”,这次大会“从团结的目标出发”,是“团结的模范”。红军经历长征落脚陕北之初,中共内部的革命观点不够一致,通过对历史问题反思梳理,在逐步形成统一认识的基础上,促成了中共七大的成功召开,为迎接抗日战争最后胜利、推动新民主主义革命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侧重于从延安时期中共对历史方面的认识出发,探究党内统一思想的曲折历程,尝试找到中共成功召开七大的一些原因。
落脚陕北:需要对革命历史进行总结
1927年大革命失败以后,中共领导机构内一直存在着错误思想,特别是土地革命战争后期,党内“左”倾教条主义占据统治地位,经历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在长征途中又面临张国焘分裂主义的威胁,致使革命力量损失惨重,党内思想不够统一。直到战略转移到陕北后,才具备相对安定的环境,才能够对革命过程中的经验教训进行总结。
1935年1月遵义会议召开后,中共中央“左”倾路线在政治上、军事上、组织上被逐渐克服,但是国内革命依旧受联共(布)政策的影响较大,共产国际“对中国的历史与社会现状都缺乏起码的了解和认识”,“建议、政策、方针或意见不仅带有主观性、片面性,带有教条主义、公式化的色彩,而且总是击不中要害、抓不到点子上”。1937年底,王明从莫斯科回到延安后,自称代表国际路线,大肆宣扬抗战主要是靠国民党领导,提出“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口号,影响到党内对抗战政策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共识。
为了壮大抗日力量,1938年3月,中共中央颁布了《关于大量发展党员的决议》,认为“大量地十百倍地发展党员,成为目前迫切与严重的任务”。随之而来的是党员数量的激增,“到1938年底,共产党员人数已从全国抗战开始的4万多发展到50余万名”。大量农民、小资产阶级出身的人进入党内,他们虽然有很高的革命热情,但是对革命的历史缺乏客观认识,容易受到“左”倾思想和“山头主义”的影响,辨别党内路线是非问题的能力较弱。
20世纪30年代后期,中共认识到学习革命历史的重要性,对广大干部开展了相关教育。1937年春,中共中央决定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开设“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课程,张闻天亲自授课并主编教材,教材以“中国现代革命史研究委员会”署名,于1937年12月由解放社出版。1938年5月延安马列学院建立后,也开设了“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课程,由杨松讲授,教材选用张闻天在抗大讲稿整理成的本子。鉴于教材内容只编到大革命失败,张闻天本人又在马列学院讲授了“两次革命高潮之间的反动期”“苏维埃革命运动”等,着重讲授根据地的建立、发展和挫折,分析根据地建设的方针政策等内容。在授课过程中,张闻天还传达了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精神,阐述抗日战争时期的路线、政策,使这门课的授课内容得以延续到抗战时期。
1938年9月,王稼祥回国,给延安带来了共产国际支持毛泽东政治路线的消息。10月,毛泽东在中共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上作政治报告,对党的17年历史进行回顾,指出“在党的六届五中全会以前,我们党反对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和李立三同志的‘左倾机会主义”,“五中全会以后,又有过两次有历史意义的党内斗争,这就是在遵义会议上的斗争和开除张国焘出党的斗争”,并对这些历史教训进行总结,认为“这些教训和成功,给了我们今后团结全党,巩固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的一致,胜利地进行抗日战争的必要的前提。我们的党已经从两条战线斗争中巩固和壯大起来了”。通过回顾革命历史,认识到“中国共产党内部的团结,是团结全国人民争取抗日胜利和建设新中国的最基本的条件”。在这次会议上,王明的抗战主张受到批评,“全面抗战”的路线得以回归。
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确定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方针,随后掀起了反共高潮。2月,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闭幕会上讲话,指出国民党鼓吹的“一个主义”“一个党”的谬论应该取消,对付国民党的“摩擦”,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6月,在延安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毛泽东作反对投降问题的报告,认为要汲取1927年大革命失败的教训,针对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后不断制造的摩擦,坚持“统一不忘斗争,斗争不忘统一,二者不可偏废,但以统一为主,‘摩而不裂”。中共领导层强调,要从以往国共合作的历史中吸取教训,在认清历史事实的前提下,确立正确的应对策略。
清算历史:从检讨过去错误中得到经验教训
1940年下半年,毛泽东多次与在延安的中央领导人谈论江西时期的问题,提出总结和清算博古等人在江西时期所犯的错误,得到了多数领导人的响应,同意就江西时期的领导责任问题进行一次历史性的总结和讨论,在中共七大前给全党一个交代。在1940年12月的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对江西时期的“左”倾错误进行评价,指出:“这种‘左的政策使军队损失十分之九,苏区所剩下的只有陕北苏区,实际上比立三路线时的损失还大。”“遵义会议决议只说是军事上的错误,没有说是路线上的错误,实际上是路线上的错误”,遵义会议决议须有些修改。博古听后,表示愿意对当时的错误负责,其他与会者大都一致赞同,并希望就此问题进行历史总结。张闻天在会上发表了不同意见,认为苏维埃后期在路线上并没有错。由此可见,统一党内对历史问题的认识,为七大成功召开作准备,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原定于1941年上半年召开的中共七大,有一个重要议程就是总结六大以来的历史经验,后因发生了皖南事变,形势急剧恶化,七大的召开就拖了下来。为了准备七大召开的材料,从1940年下半年开始,中共对六大以来的文献进行搜集。毛泽东在审核六大以来历史文献的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对中共领导机关的严重危害。但是在党的高级干部中,仍旧有人对“左”倾错误路线缺乏正确认识,甚至否认有过错误路线。为了确保中共七大成功召开,毛泽东认为有必要首先在党的高级干部中开展一个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的活动,以提升高级干部的路线觉悟、统一全党的认识。于是在1941年八九月间的一次中央会议上,毛泽东建议把为七大准备的六大以来的历史文献汇编成册,供高级干部学习和研究党的历史。会议同意编印《六大以来》。
《六大以来》内容汇集了从1928年6月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到1941年11月间党的历史文献519篇,包括党的会议纪要、决议、通告、声明、电报、指示以及党报社论、主要领导人文章、信件等。由于内容过于庞杂,毛泽东对搜集到的文献予以筛选,挑选了有代表性的文章86篇,其中包括很多反映王明“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产生、形成、危害及其被纠正的文献,于1941年12月合订成《六大以来》选集本。《六大以来》选集本作为当时中共高级干部学习与研究党史的主要材料,提供了大量政治路线错误的证据,促进了高级干部在历史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
在搜集历史资料的同时,中共中央还把在党内外宣传普及中共历史,作为加强统一战线、组织抗日力量的要事来抓。1941年6月,毛泽东为中共中央书记处起草《关于中国共产党诞生二十周年、抗战四周年纪念的指示》,要求“在党外要深入地宣传中共二十年来的历史,是为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英勇奋斗的历史”。“在党内要使全党都明了中共在中国革命中的重大作用”,“每个党员都要正确懂得如何运用党的统一战线方针,要加强策略教育与学习党在二十年革命斗争中的丰富经验”。8月,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认为“二十年来,我党对于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与国际情况的研究,虽然是逐渐进步的,逐渐增加其知識的,但仍然是非常不足”,“对于二十年来由于主观主义与形式主义,由于幼稚无知识,使革命工作遭受损失的严重性,尚未被全党领导机关及一切同志所彻底认识”,强调“加重对于历史、对于环境、对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具体情况的调查与研究,方能有效地组织革命力量,推翻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统治”。
伴随着对历史重视程度的增强,中共高层对革命工作的认识不断深入,对历史事件评价的分歧也浮现出来。9月8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决定:政治局学习小组,除研究马恩列斯著作外,同时研究六大以来的中央文件,着重研究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一段,由王稼祥任副组长,负责组织这一研究。9月10日至10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即第一次“九月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与会者对1932年至1935年间中央路线的认识趋于一致,承认是路线错误,但是对中共六届四中全会的评价不统一,王明和一些同志仍认为四中全会是正确的。在大家意见还不一致的情况下,对党的历史问题作出结论还为时尚早。
第一次“九月会议”期间,中共中央于9月26日作出了《关于高级学习组的决定》,决定成立高级学习组,“以理论与实践统一为方法”,用为期半年的时间,“研究马、恩、列、斯的思想方法论与我党二十年历史两个题目,然后再研究马、恩、列、斯与中国革命的其他问题,以达克服错误思想(主观主义及形式主义),发展革命理论的目的”。10月13日召开的中共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对苏维埃后期“左”倾机会主义错误作了一个结论草案,指出“要从检讨过去错误中得到经验教训,使全党了解失败为成功之母”。这次会议决定成立以毛泽东为首的清算过去历史委员会,以及审查过去被打击干部的委员会。一场有关中共党史问题的大讨论逐步在高层领导内部开展起来,对历史问题的认识逐渐清晰。进入12月,中共中央在《关于延安在职干部学习的决定》中,要求大家学习“中共党史与现实的知识”。毛泽东提议“重新编辑中国革命、党的建设、西方革命运动史三本教科书”,要求“中共党史的学习请先从讨论《六大以来》的文件入手”。
《六大以来》出版后成为党内整风学习的重要材料。在大量历史材料面前,中共党内个别原先不承认犯了路线错误的同志,也逐渐改变观点,承认错误。1942年3月30日,毛泽东在中央高级学习组讲话中提到:《六大以来》的发表,对同志们认识六大以来党的历史“发生了启发思想的作用”,“同志们读了之后恍然大悟”,认识到苏维埃运动后期党的领导机关确实存在一条错误的路线。在《六大以来》的积极影响下,中共党内许多人指出,研究党史干脆从一大开始,要求中央像编辑《六大以来》一样,编一本六大以前的党史资料书。1942年2月11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编印两种研究参考材料:六大以前党的历史文献,六大以来白区工作重要历史文献。由于六大以前党内文件很少,《六大以前》共收文献184篇,按时间顺序编排,分上、下两册,主要汇集了中共早期领导人的署名文章。
3月18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召开工作会议,“决定中央学习组与白区工作总结委员会共同开始研究中共党史,按大革命、苏维埃、抗战三大时期进行,一面请现在延安的每个时期党的负责人报告当时情况,一面从各方面搜集党史资料,并首先编印一本适合中级干部阅读的党史文件选集”。根据中央学习组的学习进展情况,中共中央书记处于3月27日再度召开工作会议,“讨论中央学习组新的学习计划,决定通读《六大以来》一书的计划告一段落,从下周起开始研究中共党史与中国革命史,首先请毛泽东报告中共发展三个时期的轮廓”。会议还决定:“本年内首先注重党的路线的学习,然后再进行各种专门业务的精研。”
针对中共高级干部要学习讨论的党史问题,3月30日,毛泽东在中央高级学习组作《如何研究中共党史》的报告,对中共发展阶段的划分更加清晰,提出研究党史应秉持的方法和态度。他指出:“按照历史发展的顺序,我们党的历史,我觉得可以分为这样三个阶段:大革命时期是第一个阶段;内战时期是第二个阶段;抗日时期是第三个阶段。”就研究党史而言,“根本的方法马、恩、列、斯已经讲过了,就是全面的历史的方法”。“通俗地讲,我想把它叫作‘古今中外法”,“所谓‘古今就是历史的发展,所谓‘中外就是中国和外国,就是己方和彼方”。他同时强调,“研究党史上的错误,不应该只恨几个人,如果只恨几个人,那就是把历史看成是少数人创造的”。
召开中共七大的一项重要的工作是选举大会代表和审查代表资格。在当时的革命形势下,代表们从全国各地到达延安,需要经过侵华日军和国民党的层层封锁,少则走几个月,多则一年。代表们到达延安后,都集中到中央党校一、二部学习,进行整风,统一思想认识。1942年10月19日至1943年1月14日,中共召开了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此次会议规模很大,既包括边区党政军民县、团级以上的干部,还有中央高级学习组全体同志,中央党校一、二部的重要干部也都到会旁听。西北局高干会主要想解决的就是澄清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团结和加强党的领导,以及方针、政策和策略问题。通过整风学习和澄清历史问题,有助于中共七大的参会者扫清思想障碍,为统一大家的思想认识起到了积极作用,所以毛泽东说“七大实际上从1942年就开始了”。
1943年3月,蒋介石发表了《中国之命运》一书,对中共领导的革命武装进行诋毁攻击,企图分裂抗日民族统一战线。5月,共产国际解散,国民党趁机发起反共高潮,王明则继续宣扬国民党是民族联盟,实行的是民主政治。8月,毛泽东一边纠正部分同志对国民党的不正确认识,一边着手选编关于党的路线学习材料《两条路线》。《两条路线》分上、下两册,收录从建党到1943年之间的文献137篇,资料主要来源是《六大以来》和《六大以前》,只挑选最能反映党的各个历史时期两条路线斗争情况的中央文件、中央领导人讲话、文章等,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两条路线》共印2000套,发放给延安的高级干部和各根据地的主要领导,出版后便取代《六大以来》选集本,成为党的高级干部路线学习的主要材料。
形成共识:为成功召开中共七大创造了条件
1943年9月,为了使思想更加统一,中共中央决定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即第二次“九月会议”),讨论党的路线问题,为召开中共七大作准备。这次“九月会议”把整风检查与党史学习穿插进行。会议断断续续开到年底,检查直到六届七中全会才完全结束。在会议期间,通过党史研究和理论学习,对教条主义、主观主义、经验主义、宗派主义进行彻底批判,犯过机会主义错误的同志作了自我批评。全党认识到毛泽东是正确路线的代表。经过重新学习党的历史和路线问题,整风运动由普遍整风转入总结党的历史经验阶段,大家對第三次“左”倾路线错误的认识基本统一。12月1日,王明写信给中共中央,表示:“一九四一年九月底十月初时,同毛主席讲的关于国共关系和中央抗战路线问题的那些意见都是错误的。”“现在我再一次地向中央声明:我完全放弃我自己的那些意见……一切问题以党的领袖毛主席和中央大多数同志的意见为决定。”
受抗战形势影响,中共七大的召开时间一再推迟。直到1944年2月24日,中共才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讨论七大的准备工作和党的历史问题等。在党的历史问题方面统一了五点认识:(一)陈绍禹、秦邦宪的错误应视为党内问题。(二)临时中央与五中全会因有国际承认,应承认是合法的,但必须指出合法手续不完备。(三)学习路线时,对于历史上的思想问题要弄清楚,对结论必须力求宽大,目前是应该强调团结,以便团结一切同志共同工作。(四)在学习路线时,须指出六大基本方针是正确的,六大是起了进步作用的。(五)对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时期,也不采取一切否定的态度,凡做得对的,也应承认它。根据这次书记处会议精神,周恩来于3月3日至4日在中央党校作了《关于党的“六大”的研究》的报告,回答干部中争议的一些重要问题,对中共六大作出科学的历史评价,指出:“研究‘六大要有合乎历史实际情况的眼光,要有今天整风的思想方法,两者缺一,就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3月5日,毛泽东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就路线学习、工作作风和时局问题作了长篇讲话,对前一时期讨论的几个党的历史问题作了明确总结。他关于路线学习所提出的六条方针性的意见,得到政治局会议的赞同和批准,成为政治局的结论。毛泽东宣布:“历史上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主要的东西了”,“七大只作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这一段历史的结论,这个结论应取得经验教训,要照顾以后,不重视惩办,只作政治结论,以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这一段历史,也不要一切否认”,“思想要弄清,结论要宽大,对党才有利”。这次会议让犯过历史错误的同志解除了思想包袱,未犯错误的同志也对一些历史问题有了正确的看法。
4月12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上,对中央政治局关于几个历史问题的结论进行传达,强调研究历史经验的正确态度是:“既要使干部对于党内历史问题在思想上完全弄清楚,又要对于历史上犯过错误的同志在作结论时取宽大方针”;“不要着重于一些个别同志的责任方面,而应着重于当时环境的分析,当时错误的内容,当时错误的社会根源、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对于任何问题取分析态度,不要否定一切,尽量避免作绝对肯定或绝对否定的简单结论”。
根据上述精神,中共于5月10日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再次讨论了中共七大的准备工作,决定成立“党内历史问题决议准备委员会”,并决定择机召开六届七中全会为中共七大作好准备。5月20日,毛泽东在中央党校讲话时指出,“我党历史上的几次大的骄傲是发生‘左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一个重要的思想根源”,“全党同志对于这几次骄傲、几次错误,都要引为鉴戒,不要重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至此,伴随着党内整风运动的开展,中共关于党的历史问题讨论进入最后的总结阶段。
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中共召开了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这次全会期间,多次对党的历史问题和历史决议草案进行讨论,在整风运动的基础上全面总结党的历史经验,为中共七大的召开作准备。原本通过党的历史决议应是七大上的议事日程,毛泽东在1944年9月22日的主席团会议上指出:“历史问题不在七大讨论,七中全会讨论写一决议,再由大会通过,七大则只搞政策、纲领。七大变成团结的会,一致对外。”
1945年3月25日,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主席团会议决定:“关于历史问题决议改在七中全会上讨论通过”,“希望在七大上不涉及历史问题,以免妨碍集中注意当前的全国问题”。经过一系列的修改,4月20日,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原则通过《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准备向中共七大召开后的新中央提交。次日,毛泽东在七大的工作方针中指出:“历史决议案,在将来来看,还可能有错误,但治病救人的方针是不会错的。”“大会的工作方针就是团结和胜利。大会的眼睛要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不然就要影响大会的成功。”主张用发展的眼光、坦荡的胸襟对待历史,以团结的基调保障七大胜利召开。
在8月9日召开的七届一中全会第二次会议上,通过了凝结全党智慧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决议》指出:“我们党关于党内历史问题的一切分析、批判、争论,是应该从团结出发,而又达到团结的,如果违背了这个原则,那就是不正确的。”中共七大的参加者,对这份《决议》产生的“消弭思想分歧、汇集团结力量”的作用深有感触。王宗槐回忆说:“没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统一全党的思想,七大是开不好的。”师哲回忆说:“经过整风、路线学习、审查干部,党内思想更加一致,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地盘缩小了,组织更加纯洁,又通过了《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全党达到空前的团结。”强晓初回忆说:“经过整风运动,总结了历史经验,清算了党内历次‘左右倾机会主义……党内思想达到了空前的统一。这就为七大的胜利召开创造了最基本的条件。”
总之,从团结目的出发而形成的历史共识,又极大地推进了党内团结。中共在延安时期通过对党的历史问题总结检视、研究思考,使全党空前自觉地团结起来,为七大的胜利召开创造了积极条件。中共在七大上提出的团结方针,使得“全党同志如同一个和睦的家庭一样,如同一块坚固的钢铁一样”,为推动抗日战争的彻底胜利和中国人民的完全解放起到了重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