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几年,我国电视剧产业呈现出迅猛的发展态势。这些热门电视剧对女性角色的塑造也越来越丰富,从而备受观众关注,并对观众的两性意识观念的形成产生着重要的影响,包括其中所流露出的两性观、男权社会以及“第二性”,等等,它们都在一定程度上融入现实生活中。其中,《如懿传》便是具有代表性的热门电视剧之一。长期以来,女性受到各类性别上的歧视,从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男尊女卑的固化思想。作为以封建时期皇宫为题材背景的热门电视剧,《如懿传》也不例外。当然,该剧中所塑造的女性角色还是有自己的特点的。本文围绕《如懿传》中女性角色的“第二性”符号展开分析。
本文所谓的“第二性”,指的是女性对象,同时和以男权为中心的“父权社会”相对。该社会由农业社会起,便延续至今。男性和女性在行为规范、文化范式以及评估系统等领域均存在着差异性,也就是社会的性别定轨。所谓的“社会性别”指的是一类文化属性的构成物,是后天型社会构建的两性气质。其出现源自于一类社会的定范型,即在男权社会环境中,女性角色始终处在边缘化的状态。女性主义的鼻祖——西蒙娜·德·波伏娃据此发表了《第二性》论著,目的在于客观地挖掘出女性之所以成为第二性的缘由,再者,她还呼吁应改变长期存在着的男女不平等的普遍情况,因为在传统社会中,女性价值的实现途径是通过男性来间接地达到的,女性是被视作男性的从属物而存在的。因此,波伏娃认为,女性并非天生地从属于男性角色的,民众的性别观念也并非先天的,而是在后天的培养中逐渐形成的。可见,女性角色的“第二性”源自于社会后天。这一点也同样体现在当前热门电视剧中的女性角色塑造方面。
文本生产和受众解读是媒介文本意义生产所关涉的核心领域,也就是霍尔所提出的编码与解码的动态传播流程。霍尔的理论不单单凸显出受众在挑选文本时的意义,同时指出传播的基点仍然为媒介文本。在分析媒介所传达出的社会意义以及承载的功能之际,最为关键之处在于对文本的自身探究。可见,在关系存在的前提条件之下,概念才具有意义。而意义的界定是系统内最为基础的矛盾联系。概念内部并无区别,并非由于内容上的差异,而是决定于存在着基本矛盾联系的词语使用上的负面联系。索绪尔就文本的意义研究设想出了两类范式:当代与历代。二者广泛地存在于大众化的通俗文本的研究流程之中,其区别在于前者偏向于对故事敷陈的范式,又叫横轴结构分析;后者主要分析的是文本内隐匿的比对范式,又叫直轴结构分析。
既然片名叫作“如懿传”,那么,本剧围绕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女主角乌拉那拉·如懿。从身份地位来看,她依旧是“第二性”的,即是附属于皇帝的一个女性角色;但是,她又不是传统意义上为了讨好皇帝而得以宠幸的后宫三千佳丽。在如懿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女性觉醒的独立意识成分,因而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第二性”的女性角色。
如懿谈吐优雅,在勾心斗角的深宫六院中贤淑本分。她有着高贵的出身,因此,就某程度而言,她进皇宫时,便寄托了乌拉那拉氏名门望族族的殷切希望,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即期望可以凭借自我身份的地位提高光耀门楣。虽然就自己内心深处而言,如懿早已看透了帝王将相甚至是滚滚红尘的世态炎凉,然而,她却依旧维持着一颗纯真的少女心。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寡淡性情,让不少人都担忧她无法在后宫中生存下去。然而,她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自我的优良品德以及对天子的赤诚之心,从而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正因此,当如懿的角色在播放该电视剧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备受观众热议,认为自从她的心里只认可弘历之后,就始终陷入被不断针对的危险处境,无论是太后、皇后,还是贵妃,甚而连低位的嫔妃等,几乎所有的角色都在设计陷害她,而她只是一味地自保,与世无争。她面临着重重危机,即使在好姐妹海兰的多次挽救下依旧保持可贵的纯洁之心,而并未像芈月、甄嬛那样开始进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式的报复。在如懿的世界观中,她所秉持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让自己的德行对得起天地良心,对皇帝“从未有过谋求算计”,从头至尾表现出的是坚信真爱、固守贞操,只希望能和自己的心上人息息相通的理想化特点。可见,如懿这一女性角色在很大程度上反衬了当前物欲化畸形的婚姻观现象,并起到讽刺的效果,同时,也是在呼吁返回情感的正常婚恋观。正因如此,如懿形象最初无法被观众所认可,甚至会被群嘲为“白莲花”。但是,在观看完整部剧之后,观众却接纳了如懿这一女性角色。就中国文化而言,向来更加倾心于大团圆的结局,但《如懿传》却以悲剧收尾:如懿并未因为孩子而阻碍自己离开的脚步,在心如死灰之后,她削发为祭,即便皇上再来求和亦于事无补,坚决地和皇上乃至皇宫断绝所有的联系,从而凸显出鲜明的自我主体观念。这一点正体现出该女性角色的魅力之处,同时让观众省思,美好事物逐渐走向毁灭,而这正体现出悲剧的特色。观众在反思的过程中,会逐渐地出现女性独立的自我意识。可以说,如懿是从传统的“第二性”女性角色中脱离出来的新女性,没有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自我。
除却女主角如懿之外,《如懿传》中还塑造了一系列配角女性人物。我们按照“第二性”女性符号显著色彩的强弱标准,将其他的配角女性区分成如下三类:
首先,是“第二性”符号比较弱,有着较为突出的女性自我意识的配角,例如,容妃与颖妃二人都比较独特,且体现出一定的进步性。其中,容妃并不待见天子。在她进宫之后,对皇上一直十分冷漠,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然而,却意想不到地备受皇上宠幸,其他的嫔妃对她万般无奈。诚然,她是由于貌美以及帝王的征服欲望而备受青睐,依旧臣服于男权话语权,然而却旗帜鲜明地流露出对皇权的轻视和不满,同时,也看淡了生死和荣辱。因此,皇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在容妃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明确的“去第二性”的特征。
颖妃则知道怎样借用势力来争取自己的话语权。由于知道自己拥有蒙古的后盾,因而在深宫中始终有礼有节,即使是在皇贵妃面前,她也并不唯唯诺诺,认为女性理应自立自强,明白尽可能地争取力量来支持自己,拥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而非只是凭借男性的权力达到成功。本剧属于一波三折的宫斗剧,该剧的发展情节在提示观众:要学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尤其是女性弱势群体,对当代社会女性的独立意识也有一定的启示价值。事实上,反观当下,诚然,当代女性宣称男女平等,社会地位显著提高,与男性拥有同等的话语权,然而,她们的实际行为却表露出她们内心期望存在着隐性的非公平情况。透过颖妃,不难得知,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在任意环境下备受尊敬。相对容妃的感性和任性,颖妃的“去第二性”色彩更加理性化、冷静化。
其次,是富察·琅嬅和女主角如懿相比,她就逊色多了,是比较典型的“第二性”女性人物。从身份的角色来看,她是通过政治进行联姻的牺牲品。富察·琅嬅终身陷于后宫的尔虞我诈的旋涡中。换而言之,富察·琅嬅的一生是被外界所驱使的,围绕着皇帝这个轴心旋转。另一方面,她最疼爱的固伦和敬公主嫁给蒙古王公,身份显赫,然而,她最后的结局也并未得以善终。虽然纵观全剧,富察·琅嬅所享受到的优厚待遇是首屈一指的,然而,她所过的日子并不是她所期盼的。直至剧终时,皇上才晓得富察·琅嬅的不幸遭遇,因而,皇上始终对她心有所系。
最后,是彻彻底底的“第二性”符号女性配角。例如如懿的姑妈乌拉那拉氏宜修。该角色的塑造采用的是对比手法,和如懿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为了爱、权位出现了人性的异化,作恶多端、阴险恶毒,为了荣华富贵而替自己错误的理念寻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最终作茧自缚,是一个极不光彩的阴暗女配角。
综上所述,根据“第二性”以及符号学的相关理论可知,《如懿传》中所塑造的“第二性”符号人物是多元化的,同时也是耐人寻味的,对我们当前女性要求平等观念的张扬具有一定的启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