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的诗友知道,描写自身童年经验的作品数量颇多,童年经验与我日后的创作息息相关,对我的人格构成和诗歌创作有着重要影响。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出生在皖南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它有着全国绝大多数农村的样子,物质不够丰富,一条柏油路从小镇延伸到小村,柏油路是这方水土的乡亲们运输、采购、耕种的交通要道,大巴车、三轮车、自行车是仅有的工具,地理位置靠近长江,鱼虾种类繁多。这里的人热情豪爽,淳朴单纯,商品化大潮刚刚开始,人们还未显示出惊惧和恐慌的神情,他们甘于平淡,聚族而居,安心地种植棉花和小麦。他们爱文化、爱教育,把学校看成神圣所在,对老师有着莫大的尊敬。他们亦相信鬼神,对神灵充满敬畏。他们默默地生育、种植和老死。
童年时期的审美体验规范着我写作的创作动因、题材选择、艺术个性的建构。“雪花”、“花生”、“油茶”、“坟地”、“黑土”等物象在笔下反复出现,江南水乡的“哭嫁”风俗和庙祝祈愿的信仰呈现了村人独特的文化心理。散文诗的叙事和抒情统一的特征能够满足我对社会境况的描摹,散文诗注重在场性的美学思想有利于我对逝去岁月、乡村巨变前的瞬间记录,有利于我捕捉市场化改革前人们的文化思想和抉择的矛盾心理。
我对黑土大地有着深沉的敬畏,它包容一切善恶美丑,不讲回报,沉默地供养万物。它不随时间而移动改变,人们要种植棉花就种植棉花,要种植小麦就种植小麦,要改种西瓜葡萄就种植任何他们获利的产品。我眷恋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它们是我诗歌创作源源不断的活水,深刻影响着我内心的情感。当前去乡土化成为一种价值选择,年轻人更以先锋行为和语言去表现当下的生存场景,都市视域成为年轻人的活动内容,我却希望回归自然,亲近记忆中的原野,为文字注入野性的力量。但我不是简单的“还乡”,而是以贴近土地的姿态去还原现实生活的本来面目,以此关照城市如何使人“异化”,从而更为有力地表述当前我们所缺少的内容。
散文诗的抒情特征比较鲜明,日常的风雨雷电、山水鱼虫需要我们去歌颂、去达意,但是更重要的任务是叙事状物、是联系当下、是直面人生,提醒人们,什么是我们所或缺的,什么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散文诗的语言不能散,简洁清楚是它的美学特征,把物体描写清楚,思想表达清晰就达到了目的。同时,集中阐述物象,杜绝分散发力,散文诗是诗,不是散文。最后,我想说明一下自己今后的写作路向,亦是抛给大家的一个问题,散文诗不是一味抒情,需要针砭时弊,选择当下的事物,如何萃取,使他进入历史的意义,才能真正被历史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