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
鸿雁的背影,嵌入思念的钉子
和羽毛收藏的斑驳之光
从龙抄手列队的往事中脱颖而出
明亮的月光凝视着宽窄巷子的锦官城
从中寻找牧羊人雨后的足迹
和西岭雪山没有动摇过的 伫立
芙蓉花开放在行吟者指尖的温度
从青花茶盏的光洁中流逝
只有陷入冥想的峨眉山竹叶青
沉浮之中定论自己黑白的归宿
渡这场中年的及时雨 诡异
驱散了八月的大地上悠闲的垂柳
街道燥热,这是夜归人
仓促的步履,也是好事者的回头箭
飞翔过程中的瞻望 敏华兄
惟有此生背对光阴,才能看到
每一枚汉字的灵魂
每一枚汉字都是一叶小舟
也承载着别人的光阴
让八月的饼和月,团圆
自己所有生养的汉字
西岭近视散光老花眼里的雪花
融化在光阴的指尖 中年的阳光已经
落在西山星疏的头顶
喧嚣的话题戛然而止
云也落下来 落在黄昏的肩上
射日的箭 没有退路
也没有正中离乡者仰望的靶心
星星的温度缓慢地陆续登场
心怀的大野星光开放
隐含在舌尖的话题
展现在好事者千姿百态的云端
那些熟悉的人,终将走完这
最后的光阴,没谁可以
留在这人世的大幕之前
观赏剧终
我把最后的疑虑落在纸上
等所有的因果落地
等我从灵感的缝隙里窥见
浮云散去的最后一点踪迹
甜蜜的口感 可以从一坛
肥而不腻的故事取出苏东坡的委婉
这遍及江浙的家喻户晓
是因为慢火的煎熬
日子总是要从水深火热里
找到滋味,就像相看两不厌的
同林鸟,也会大难临头独自飞
惟有这起伏不定的炖
才能把多余的情感排挤出去
回到这出生之地
不能同富贵的患难之交
留给字里行间的眉山
不过是一层富贵色和酒味
从顾县的老街,缓缓散发出的
是豆腐的记忆。那些草本的爱
挽救着被高铁留下的乡村味蕾
和漂泊不定的游子之心
在一片豆腐繁衍的秘境里
一双筷子裹挟着阴阳和快慢
铁板烧上中年的日子,香脆而厚重
煮了千翻的豆锅下燃烧着豆枝
流淌着豆汁,凝固着豆渣
过滤出豆花从叫卖声里穿街走巷
绕过儿童的脚步和青年的芳菲
草盛豆苗稀,煮豆的人
留在豆房的石磨旁,还有铿锵的脚步声
那一碗点豆腐的卤水就在杨白劳的嘴角
所有的风声系在二尺红头身上
白了半生的光阴
光阴在一杯红茶里落下
海拔的变化是那些摇曳的怀念
在灌木丛中
绿叶对根的情谊是达古冰川的
矜持和释放的根源
和三奥雪山的亲密
总是让来路不清的攀缘人
一边喘息往事的沉
一边吸入脚下的寒意
雪光,没有经文动荡
我们这些不曾修行的足迹
从黑水陷入沉思,彳亍
缓慢地向上,走完宿命中的
云阳和枯木的苏醒
从白山黑水到冰川黑水
我整整用了46年的光
不一样的山在记忆深处
不一样的人在语音里发声
不一样的雪落在岁月面前
那些晶莹的往事没有融化
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
传递冰沁的声音
达古冰川的三百万年
只是一个误会
在崇山峻岭之间,海子都是光阴的
一滴相思泪
缓缓地从海拔四千八百六十米上
下来敞开地心胸依然狭窄
那些准备不足的氧气
被心跳运输到苍白的记忆里
那些摇曳的枝头上悬挂着羊头
还有金丝猴,还有牦牛
留下的足迹都成了流水无声的叹息
这满街的釉色,把宁东的色彩
涂满各种各样的土
列队的土,叠罗汉的土
从喷火的岁月里脱颖而出
那些在黄羊墩烽火里
幸存的手艺人
还是依恋在牛布朗山下
用鸳鸯湖的清澈来欢喜
这些土命的人
从杨森君的背影里
看到宁东的沧桑
这些存活于民间的句式
把最远的眺望变成了纸上的阳光
古道西风,我这个摇晃
在诗歌里的人总是静静地伫立
在一次逃课补交的作业本上
随着宁东的词根
把错过的光阴也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