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春寒料峭时

2021-11-11 11:15:10张丽
火花 2021年6期
关键词:镢头农科所金科

张丽

时 间:当代

地 点:农村田间

人 物:大爷 农民

春燕 大学生,大爷的女儿

小张 农科所技术员、扶贫队员

【幕启,春寒料峭的早晨,地上白茫茫一片,树上霜压枝头,晶莹剔透。】大 爷:(内唱)一场天灾凭空降,

【身披棉袄,扛着镢头急匆匆上场。】

急得我心如利刀割愁肠。

肩扛镢头往前跑,

但愿那金科玉抗过严霜。

【田边,冻坏的玉米苗东倒西歪,大爷几步冲进玉米地。】

我的苗啊!(心疼地扶扶这苗,拔拔那颗)你可是省农科院研究的高产作物呀!怎、怎就——唉!天不照应,天不照应啊!

【好一阵难过,大爷无力地瘫坐在地头,抬头狠狠地盯了眼天空,一串无奈的泪水缓缓流下……】

(唱)天不照应难违抗,

纵是那金科玉也难抗严霜。

好容易脱了贫走出困境,

笑颜还未展愁容映面庞。(低泣)

唉,完了!完了———

这几亩玉茭是我辛苦种,

严霜打遭摧残生机尽丧。

狠狠心咬咬牙将它拔起——

伤心泪肚里咽怨恨上苍。

老天爷,你咋就不睁眼看看,咋偏偏欺负俺们?这不刚刚好过了些,这一场霜冻——你叫俺们咋活呀!剜了吧,剜了吧——这,这绿格莹莹的苗子冻得都流水了,今年又白忙活了!

【泪水混着汗水开始拔那冻得流水的玉米苗。

【突然,一声刹车声,一辆大卡车在大爷的地头停下。从驾驶室里跳下春燕和小张,小张见状大喝:住手!随后冲到大爷面前。】小 张:住手!(将大爷拔玉米苗的手拽住)

【大爷生气至极,一把甩开小张。】

大 爷:你是谁?你要干甚?

小 张:你要干啥?

大 爷:我剜我的玉茭子干你甚事?你起开吧!(一把甩开小张)

小 张:你不能剜!

大 爷:不剜了留得干甚?

小 张:和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反正你不能剜!

大 爷:唉!人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本来就气得不行,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个愣头青来,左也拦右也挡的。咋,你家的?

小 张:你家的也不能剜!

大 爷:啊?我家的也不能剜?要说到这儿,我还非剜不可,看哪个龟孙子敢拦我!(拿起镢头狠刨)

小 张:(一把抓住镢头)你这人咋这样不听话呢?说不能剜就不能剜么,咋就这样倔?

大 爷:就倔了,用你管?(二人僵持着)

小 张: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剜!

大 爷:啊?我自己的地,看哪个孙子敢管我!(二人撕夺镢头)

【春燕内喊:爹——

【二人还在撕扯,春燕上。】

春 燕:咋回事?我刚收拾了一下迟来一会儿,你们咋就撕扯在一起了?小张,快放开!

大 爷:燕儿,你回来了?(扔掉镢头)你看咱这玉茭子……(一阵哽咽蹲在地里)可咋办呀?

春 燕:(扶起大爷安慰)爹,没事,没事啊,别难过!

【小张仔细查看玉米苗。】

大 爷:唉,好不容易挨到脱了贫,省扶贫队的郭队长给咱买来了省农科所研发的高产玉茭种“金科玉”,还说今年这玉茭子长势这么好,你明年的学费就不用求人,稳稳地就能交上了,谁能想得到呢?可,可咋办呀?

小 张:大爷,没事,这玉米还有救!

大 爷:(激动)啊?有救?(又跑地里看)这,还能行?你糊弄鬼了哇?都冻得流了水了还能活?

春 燕:爹,小张说有救就有救!

大 爷:啥?闺女,你也信他的,来糊弄你爹?

小 张:糊弄您?不,咱可不做那事!(仔细检查玉米苗)

春 燕:是呀爹,小张是共产党员,科技人员,他懂这,不会糊弄咱的。

大 爷:(冲小张)不会糊弄?哎呀,现在的人可保不准!

春 燕:哎呀爹,您忘了?他四年前到咱们村扶过贫,后来又去了邻村扶贫,一扶扶了四年,现在刚返回省农科所上班。

大 爷:啥?到过咱们村?我怎么不记得了?

春 燕:爹,那您总还记得当时给我补课、陪我高考的小张吧?

大 爷:嗯嗯,记得!记得!那可是个好后生,是咱家的大恩人呐!咋,莫非他是小张?(细看)哎不是,不是!小张白白净净,你看他又黑又瘦的,哪是小张了,绝对不是!

春 燕:爹!

(唱)自从他响应号召到村里。

就把那扶贫工作放第一。

白天走村又串户,

晚上灯下再析疑。

一家一户知根底,

家家户户细剖析。

真扶贫来扶真贫,

真心真意扶到底。

扶得乡亲们走上脱贫路,

小张他体重减轻脸晒黑。

大 爷:噢!是那样,扶贫工作队就是那样!来我再好好看看!(仔细端详小张)哎呀呀,闺女,我咋看他咋不像小张,小张温文尔雅,你看他就是个愣头青,一来就和你爹撕扯在了一起。

春 燕:(捂嘴笑)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张说不能剜就不要剜么,你听人家的不就行了?咋这样倔呢!

大 爷:你……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咋地倒帮着外人训起你爹来了?

春 燕:爹,你……你就听小张的吧!要不你的辛苦白费了不说,恐怕咱家又要——

大 爷:那……那也没办法,天灾呀!大不了我还是那个贫困县贫困乡贫困村贫困户里第一人嘛!嘿嘿!(尴尬)

春 燕:爹,你就不能改改你那破罐子破摔的坏毛病吗?好好听听小张怎么说!

大 爷:他,他能行么?

小 张:大爷,行不行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 爷:看看?哼!悬呐!

春 燕:爹,你咋就不相信他呢?

大 爷:爹也想信他,可你看他嘴上没毛的样子,那办事还会牢了?

春 燕:爹,你看你说啥了么!

大 爷:不说了,咱还是狠狠心剜了吧!

小 张:大爷,你咋又剜上了?说不能剜就不能剜,咋不听话了?上上肥就会好的!

大 爷:好?上上肥就会好?冻得都流水了还能好?我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没见过霜冻冻坏庄稼,哪一次不是剜了重种别的?

小 张:大爷,别的庄稼受冻也许得刨了重种,玉米没必要,霜冻后只要及时施肥,精心维护,随着天气变暖,玉米苗也会长好的。

大 爷:人冻着了还一下好不了呢,何况是嫩刷刷的苗子?还要施肥?(嘟囔)那得多少钱呢?我还能有那钱呢!算了吧!(又捡起镢头狠刨下去)

小 张:(一把夺过镢头,生气地)大爷!

(唱)我好话歹话全说尽,

你左拦右挡全不听。

大 爷:你让我听就得听?

让我吃亏就不行。

小 张:别人说此话你不信,

我可是省城扶贫人。

大 爷:我不管你是哪里神,

自家的事情自己清。

春 燕:你二人莫吵嚷保持平静,

想对策咱需要镇定静心。

爹,有啥话不能慢慢说嘛?小张也是为了咱家好么!

大 爷:哼!

小 张:大爷,刚才是我心太急了没有把话说清,请您谅解!

(唱)党中央十三五把蓝图绘就,

三农是重中之重开了好局。

米袋子菜篮子越来越丰盛,

看咱村日日变化奋起直追。

大爷,党中央在《深化农村改革综合性实施方案》中,给我们规划出了蓝图:农村改革要围绕提高农民收入为中心!本来你们今年种的“金科玉”玉米,就是省农科所根据农村条件研发的种子,可没想到一场霜冻,使玉米苗受到严重的损伤,不过,通过科学补救,会使损失降到最低的!

春 燕:爹,你听到了吗?人家小张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现在又在省农科所工作,每天就研究的个这,你还不相信他?

大 爷:闺女,要说吧爹也不是不相信,党中央的规划,扶贫工作队想方设法地帮扶,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眼看着咱们村的变化一天一个样,你看,上学不用掏费了,垃圾不用落地了,大街小巷硬化了,村里的公厕也宽敞明亮了——可就是、就是——

春 燕:就是啥?

小 张:大爷还是不信我?(掏出工作证)请看!

大 爷:不用看,不用看!(拒看)

春 燕:爹,这下你可相信了吧?

大爷:我,咱——(故意找茬)相信?他说啥就是啥?我过的桥,可比他走的路多呢!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我可没时间闲扯!

小 张:大爷,你……

春 燕:(气急)爹,你,你咋这样顽固!

大 爷:(拉过一旁)闺女,不是你爹顽固,他的话你听懂了?

春 燕:听懂了!

大 爷:我看你一点也没听懂!施肥,施肥,你叫我去哪里取肥?这可是大几亩地了,那是花一个钱?咱去哪里拿钱?咱还不是拐子下坡——钱短!剜了重种,无非是搭点苦力,花不了几个钱!

春 燕:闹了半天你是……哈哈哈……(大笑)小张——

小 张:哎!

春 燕:我爹,我爹是……(二人耳语)

小张:

哈哈哈哈——

春燕:

大 爷:你,你咋甚也和人家说,也不怕人家笑话?真是个不精明!

春 燕:爹,小张已经把肥料买好了,就怕误事,我俩还起了个大早呢!

大 爷:啥?肥料买回来了?

春 燕:爹,你看,一车呢!

大 爷:(跑看,高兴地)这来多?都是给咱家的?

小 张:是啊大爷!都是给这几亩玉米用的!

大 爷:都给我?都给我我也不用!我可用不起!

春 燕:爹,不用您掏钱,这是小张给咱买的。小 张:是啊大爷,不要钱,我给您买的。

大 爷:你给买的也不行,哪用得了这么多?(背语)败家子!有点就行了,不知道省着点用。

小 张:大爷,这是按您这几亩地买的,上少了不管用的!

春 燕:小张,我爹是舍不得。(捂嘴偷笑)

大 爷:臭丫头,你就会埋汰你爹,我有那么抠门吗?

春 燕:我爹不抠门,是节约!

大 爷:对!爹那是节约,节约!懂不?(背语)不用我掏?不用我掏么也不早说,让我动了那么多的心思。

春 燕:(逗)是是是,怨我们没早说。

小 张:大爷,咱快给苗施肥吧!越早越好!

大 爷:越早越好,越早越好!(逗春燕)甚时圪捣上的?也不告爹,让爹可丢人丢大了!不过这见亲头一次就给爹拉了一车肥,嗯,看来爹这老运来了!

春燕:爹——(羞涩)你看你,又嘀咕啥了?

大爷:施肥,施肥!哈哈哈——

(幕后合唱,唢呐伴奏)

党的那富民政策到山村,

咱农民家家户户喜盈门。

脱贫致富走上了康庄道,

幸福的生活万呀万年青。

【欢快的乐曲声中,三人挥锹施肥。】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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