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动态评价研究

高露静，姚正海

（江苏师范大学 商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一、引言

2020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的《关于推进“上云用数赋智”行动培育新经济发展实施方案》旨在加快我国数据经济化与产业化发展，加速产业现代化建设，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明确了我国现阶段数字化转型三大目标，建立数字化企业、促进数字化产业链发展、培育数字化生态。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党和政府推动经济发展的关键力量。《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 年）》中的数据显示，2019 年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高达35.8 万亿元，占GDP 比重达到36.2%，占比同比增长1.4%。数字经济已成为我国国民经济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相融合，改变了原本实体经济的市场形态，数字经济几乎涉及到了每个行业。在这个实体经济日益数字化和数据化的时代，传统的国民经济测算体系已经不适于现代经济的需要，需要构建一个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指标体系用于合理评价各个地区的发展水平。华东地区是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先行区，包括浙江、江苏、山东、上海、福建、江西、安徽六省一市。本文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创新能力、数字产业化三大维度出发，构建出科学合理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选取2013—2018 年的指标数据，准确测算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对华东地区各省市的数字经济发展状况进行评价并且提出相关的对策，以推动华东地区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

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数字经济的内涵和特征

1.数字经济的内涵。数字经济是新经济活动的表现，是继农业时代、工业时代后，以“数据”要素为基础、以创新为驱动，以信息传输、通信技术为载体，是经济发展的一种新形态。易宪容等（2019）[1]认为数据是驱动经济的主要生产要素，通过数字化让数据转为信息再向价值转化。李长江（2017）[2]认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技术进行生产活动的经济形态，是由数字经济的信息技术部门以及各行业构成的。由于学界、政界、业界等不同主体的视角和目标不同，对于数字经济的理解也会不同，因此洪兴建（2019）[3]把数字经济定义为一个多面体，并从驱动力、全流程、统计核算的角度来定义数字经济，合理界定数字产业的增加值和产业数字化的增量产出，并科学设定数字经济的基础、应用和影响的总体框架及指标体系，才能准确核算数字经济增加值。王奇艳等（2020）[4]从内涵和外延两个方面解释数字经济，从内涵上讲，数字经济包含电信、计算机和通信设备等与信息相关的行业，从外延上讲，信息技术改革与创新给人类生活带来智能化的生活方式、行业融合、推动工业产业的数字化升级和优化产业结构等等也是数字经济的一部分。因此，本文认为数字经济是以互联网发展为基础的，以数据为生产要素的、技术为核心驱动的一种新经济形态。

2.数字经济的特征。在工业时代，经济是建立在物理基础设施之上的，但是随着数字技术的到来，互联网和云计算成了主要的信息基础设施。数字经济不断发展，数字基础设施也变得更加广泛，包括宽带、无线网络等基础措施，也包括对传统的物理设施的改造，比如数字化停车系统，数字化的交通建设、数字医疗、数字服务等，数字技术是经济数字化发展不可或缺的生产要素。掌握了先进的数字技术就是掌握了经济的主动权，推动新业态、新模式的构建。当代的企业越来越依靠科技智能的运用，以数字经济为主的经济时期已经到来。Goldfarb 和Tucker（2019）[5]认为数字技术降低了数据储存、数据计算和数据传输的成本，从而降低各种经济成本。随着数字技术的兴起，数字经济也在蓬勃发展。盛磊（2020）[6]认为我国的经济正处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的重要阶段；王喜文（2020）[7]认为支撑传统经济发展的要素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由材料、能源和信息转变为信息技术。5G、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数字技术的核心，低信息成本与要素成本，实现个性生产，提高企业效率，促进产业协同，完成企业的共赢发展。同时，这些核心技术对于想要改造升级的传统产业有着重大意义。人工智能与各行各业相融合，使得行业朝着智能化发展，驱动企业模式重塑。大数据是数字经济运行的根本，合理利用大数据，驱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占云晴（2019）[8]认为合理运用数字技术的创新效应能够帮助企业快速提高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环节的效率和质量，重塑生产发展模式，重构生产组织结构、提升工业产业效率和管理水平。因此，数字技术对于数字经济发展必不可少。结合国内外学者对于数字经济的研究，本文认为数字经济具有以下特征：（1）以信息技术、数据为核心；（2）数字化、智能化；（3）资源利用最大化。

3.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现状。数字经济发展指数是对不同国家、行业、区域进行评级的科学有效手段，可以客观地展现各个主体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增长速度，以及判断各个主体所处的发展位势，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合理的政策推动各主体的数字经济发展。徐清源等（2018）[9]研究发现，各个研究机构、政府的测度方法主要分为两种：一是直接测量法，即测量数字经济占GDP 的比重；二是指标分析法，即从多个维度设置指标并赋予权重，将不同主体间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量化进行比较。欧盟在2014 年第一次发布了数字经济与社会指数，从宽带接入、人力资源、数字技术集成等几个维度进行评价，并在每年进行更新。美国于2016 年开始发表了《有关数字经济的评测建议》。自2017 年起，中国信通院、赛迪研究院等单位对数字经济发展状况展开研究并发布了《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白皮书》等相关研究报告，各方根据其所能收集到的数据以及结合研究目的提出了有关数字经济竞争力的多维评价指标体系。

（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构建

明确数字经济的内涵与特征后，以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理论为基础，参考单志广等（2020）[10]、王洋和于君（2020）[11]、宁朝天（2020）[12]、沈运红和黄桁（2020）[13]学者的研究文献，考虑到指标选取应具备的科学性、数据可比性和可获得性，从数字经济的三个维度出发，选取相关指标，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 所示。本体系由3 个二级指标、14 个三级指标构成，对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进行评价，选取2013—2018 年华东地区的统计数据进行分析。

表1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1.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基础设施是传统IT 行业基础设施的升级，数字经济的基础设施包括基础建设层和管理层两个方面，基础设施层有5 个领域，包括网络接入、存储、计算、管理和数据使能。与传统的设施不同，数字经济的基础设施包含多维度的计算，存储方面也由单一类型升级为融合存储，可以处理更加复杂的问题。数字经济的管理层是以基础层为支撑，从原来的单一处理向融合处理发展，能够处理更加实时或者智能的数据需求。本文选取的数字基础设施指标是数字经济发展的硬件基础，从移动电话普及率、互联网普及率、互联网接入端口入手。

2.数字创新能力。数字创新能力是指在技术经济领域运用已有的知识和理论，提出具有经济价值或者社会价值的新方法、新技术、新发明和新思想。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当今时代，经济社会的变革和科技的发展也日益综合化，多层次的复合型人才必不可少。本文衡量数字创新能力主要是从高技术产业有R&D 活动的企业数、高技术产业R&D 人员折合全时当量、高技术产业R&D 经费内部支出、高技术产业专利申请量和高技术产业改造经费支出。

3.数字产业化。数字产业化是指以信息、数据为要素，将数字技术产业化的能力。工信部规划司司长卢山表示，我国数字经济规模快速增长，数字经济取得积极成效，其中最主要的是数字产业化。例如网络基础设施是产业化很重要的方面，2019 年间我国完成了全球最大的4G 网、光纤网的建设，以及目前对于5G 网络的部署。数字产业化的重要内容，除网络基础设施以外，还包括硬件产品、软件等。该维度选取的指标由5 个二级指标构成，分别是电子商务销售额，有电子商务交易的企业数比重，电信业务总量，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业和软件业就业人数以及固定资产投资。

三、数据来源和评价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的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高技术产业年鉴》以及各省的统计年鉴，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部分数据在2013 年前缺失，最终将数据的时间范围设置为2013—2018 年，研究对象界定为华东地区。

（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评价——熵值法

在信息论中，熵是对于信息不确定的量度。指标的变异程度与信息量呈正相关关系，熵值越大，信息越多，从而它的权重就会越大。熵值法的计算步骤如下：

（1）指标说明：假设年份跨度为t，省份数量为i，指标数量为j，则Xθij表示第θ 年省份i 的第j 个指标。

（2）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

（3）标准化后的数值加上0.000 1：

（4）计算第j 项指标的熵值：

（5）计算第j 项指标的差异系数：

（6）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

（7）计算指标的综合得分：

四、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结果分析

（一）指标权重确定

为了能够准确科学地评价各个样本，本文采用熵值法计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各项评级指标的权重后，得到如表1 所示的各项指标权重结果。根据二级指标平均权重对比发现，数字基础设施所占权重为0.164 1，在数字经济发展三类指标中权重最低。数字创新能力权重为0.472 0，所占比重最高。

（二）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分析

为了方便比较得分差异，将归一化后的数据值得分整体放大1 000 倍[14]，根据上述熵值法得出的华东地区各省市的综合得分如表2 所示。

表2 各省市综合得分

2013—2018 年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平均得分如图1 所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整体上呈上升趋势。研究发现，在数字经济发展历程中，位于沿海地区的省份发展要优于内陆地区，政府政策也先向沿海地区倾斜，且华东地区在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固定资产投资较多。江苏和浙江的数字消费在全国领先，在数字经济融合指标中，江苏排名第一。根据报告，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在第一梯队的省区有4 个，分别是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华东地区包含其中3 个省份，华东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趋势较好。

图1 2013—2018 年华东地区平均综合得分变化情况

（三）排名分析

华东地区各省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综合得分的变化趋势如图2 所示。

图2 2013—2018 年华东地区各省市数字经济发展趋势

由表2可知，在经济发达的华东地区，各省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差异，江苏与浙江的综合评分处于领先位置，而江西和安徽的综合得分一直处于末位。研究发现，国家在有关数字经济相关的政策首先向沿海地区倾斜，由于信息业、软件业和通信技术业等行业投资较大，所以江苏、浙江、山东的数字经济发展处于领先地位。其次是因为这几个地区的地理位置较好，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促进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江西省的GDP 在华东地区属于经济末位，其经济发展水平与数字经济发展也是处于华东地区的末端，其原因是相对于江苏等地区，地理位置处于劣势，政府支持较弱，导致地区间的生产要素等无法实现完全自由流动，经济发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

（四）年平均增长率排名分析

各省市在2013—2018 年间年平均增长率对比如图3 所示。

图3 2013—2018 年各省得分年平均增长率排名对比情况

由图3 可知，江西数字经济综合得分年平均增长率是华东地区的第一名。经济发展相对较弱的几个省份增速都高于发达省份。原因在于这几个省份的数字经济发展较慢，基数较小，近年来政府一直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加强数字经济的建设，加快构建全省数字经济的生态体系。江西省的“物联江西”“智联江西”响应号召，加快本省农业数字化和服务业数字化，进一步的发展成为我国物联网示范应用的标杆区、产业数字化、数字化治理的示范区。福建也在推动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双轮驱动”。安徽近几年相应出台了不少政策，初步形成了数字经济的保障体系，网络安全水平不断提升，同时安徽的量子保密通信等前沿技术获得了重要进展，在全球的范围内都处于领先地位，出现了中国首个智能语音产业集聚区，大大促进了当地的数字经济发展。

五、促进华东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对策建议

（一）加速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

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经济快速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数字基础设备的建设包括传感器的大规模使用、5G 通信技术等等，数据是数字经济的心脏。传感器是企业获取多维数据的核心设备，遍布产业的各个部分。传感器的应用十分广泛，可以用来监控输出信号，维护数据的安全，也可以用作测量压力、温度、速度以及气体等等，了解设备的状况和生产环境等等，通过各项数据，提高生产过程的可控性，再借助互联网连接企业的各个环节，将设计、生产、销售相联接，实现资源的优化整合，从而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升级。其次，在获取信息后，需要依靠先进的5G 移动通信技术传输至云端。与传统经济模式不同，现代化模式下企业需要将多维数据收集到同一个数据中心，对数据进行复杂的计算处理，进行分析决策。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不仅可以和工业融合，还可以赋予农业、交通、医疗、能源等行业发展动能，有效促进数字经济与多产业的融合，最大程度地发展各行业的潜力，创造出新需求。因此，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可以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和经济效益最大化，基础设施建设对于我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提升数字创新能力

技术的更新换代速度很快，需要不断地创新和持续的创造力，知识是创造力的源泉，所以也要重视知识的传授。知识更新是创新能力的关键因素，新知识形成新技术，同时也加快了产品的更新速度，提升产业主体的竞争能力。华为是我国第一大电信设备供应商，2020 年8 月，由于美国的制裁，停止供应芯片，导致华为芯片短缺。我国芯片工艺比不上发达国家而导致相关领域受制于人，故核心技术对于我国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先进的技术可以减少劳动数量，提高产品质量、减少成本消耗，降低生产过程中手工造成的误差，优化了工艺流程，显著提高生产效率，进而促进企业向标准化与数字化发展。利用数字技术，降低企业的信息成本，利用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将消费者、市场和厂家三者直接联系起来，加强三方之间的沟通及交流，打通信息渠道，低成本地获取最新信息以及缩短厂家所需要获得信息的时间，根据需求进行生产与产品升级，实现三者的价值共创。

全球新一轮的经济竞争中，发达国家都在积极发展数字经济，颁布多项政策大力支持本土企业的科学研究与应用、减免税收、奖励创新等，以推动数字技术的创新。欧盟先后出台了多项政策加大对信息技术前沿的研发与创新、增加对超速互联网的接入。日本也提出了超智能社会的概念，加强建设5G通讯网，保证日本机器人技术在全球领先的地位。美国也于2019 年颁布了相关政策激励本国企业的科技发展，推动数字化产业的发展。数字创新能力是引领新一代科技变革和经济变革的重要驱动力，把握数字经济发展势态，培养适应社会发展的新型人才。我们要加强相关学科建设，让高校和科研院所相互合作，围绕新一代的信息技术展开研究、突破学科与学科之间的专业壁垒，推进产业转型与升级。政府、高校、企业与科研机构应该发挥各方作用，培养出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复合型人才。其次也要优化留住复合型人才的保障机制，提升人才的创新发展能力，培养人才的互联网精神和工匠精神，引导他们勇于创新、追求卓越。同时，也要加强我国与国际的交流合作，积极学习创新技能和知识，实施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政策，促进各国之间的教育资源互通。在数字经济的核心领域，鼓励顶尖人才带着项目或者资金进行创业创新，打造关于数字经济的顶级人才链。

（三）加强网络安全保障能力

数字经济的发展环境，与网络安全密切相关。在网络日益成熟的社会，数据的安全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国需加强数字网络安全能力，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的网络安全与信息化会议中强调，信息化是我国千载难逢的机遇，必须抓住此次机遇。加强网络安全保障，健全网络安全机制，才能推动我国网信行业的高质量发展。要提高网络信息安全水平，需从以下五点出发。一是提高全国人民网络安全防范意识，加大网络安全问题的投资研发，积极向信息技术发达国家学习与交流。二是完善信息安全制度保障体系，加大信息泄露、网络违法行为的打击力度，提高抵御来自网络恶意攻击的能力，增加群众的信息安全意识，切实保障网络安全。三是政府的政策支持，升级网络安全的相关设施，提升核心网络设施的安全防护能力，提升对于风险的感知能力和应对能力。四是培养网络安全相关的高端人才和专业人才，既要注重内部的培养也要注重外部引进，合理利用人才资源。五是构建科学可靠的网络安全体系，推动相关技术的产业化发展和应用。

信息共享与隐私保护互相矛盾，信息权属问题一直未得到解决，社会福利与企业利益的平衡问题等是数字经济的重要问题。一方面，对于软件的权限、网络上的数据、身份等问题，建立完整统一的隐私管理标准，完善有关网络身份管理的制度，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促进网络世界法制化的进程，规范网络行为，从而打造良好的网络环境。另一方面，加强隐私保护、严格管理市场行为，保证数据在交易时的安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