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高质量发展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确定发展思路、制定经济政策、实施宏观调控的根本要求。通过对陕西推动高质量发展进行监测指数进行测算,可发现陕西目前存在对外开放仍不充分、经济结构不尽合理、创新驱动有待加强、发展活力尚显不足、收入水平整体较低等问题。破解陕西高质量发展的瓶颈制约,关键在于持续加大对外开放力度、持续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持续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持续提升民营经济发展质量效益,着力提升民生温度,凝心聚力推进陕西高质量发展。
2020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作出了“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迈出更大步伐,打造内陆改革开放高地,推动生态环境质量持续好转,加强民生保障和社会建设,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的五项要求,这与2015年2月提出的追赶超越和“五个扎实”要求一脉相承,也是解决陕西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根本出路,更是奋力谱写陕西新时代追赶超越新篇章的内在要求,为陕西今后一个时期经济社会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本文梳理了近年陕西推进高质量发展情况,深层次分析了发展中出现的问题,最后提出破解陕西高质量发展瓶颈的路径,关键在于抢抓重大战略机遇环境、持续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加大对外开放力度、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升民生温度等,凝心聚力推进陕西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内涵综述
高质量发展是一个综合性概念,其内涵丰富,并且在实践中不断拓展。
从狭义看,高质量发展是从投入产出效率的角度来说,以最少的投入获得最大的产出,可以理解为高效率发展。学者王一鸣认为,在微观层面,高质量发展指的是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在中观层面,指产业和区域发展质量;在宏观层面,指国民经济整体质量和效率,通常可以用全要素生產率来衡量。从投入产出关系来看,高质量发展指的是投入少、产出多、效益好的发展。
从广义看,高质量发展不仅包括经济发展质量、效率等因素,而且涵盖动力、区域、生态、开放、民生等方面,是“三大变革”和“新发展理念”的融合,既要通过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综合发展质效,又要实现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和共享发展。学者赵昌文认为,高质量发展可以通过识别经济社会发展中突出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来界定。比如,城乡区域发展和收入分配差距较大、环境污染严重、创新能力不足都不是高质量发展;反之,促进共同富裕、创新驱动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展就是高质量发展。
本文认为,高质量发展不应局限于关注财富与产出量增加的经济领域,还应反映社会一般关系的发展变化,即涉及非经济领域的诸多问题。因此,本文更倾向于从广义角度来理解高质量发展,即经济、社会、生态、文化等多领域内呈现出的一种效率提升、结构优化、成本降低、分配改善等积极的运行质态。
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研究尝试建立推动陕西高质量发展的综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以全面反映陕西高质量发展成效,查找短板,探索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陕西路径。
(一)评价方法与指标选取
本文采用综合指数评价法对推动陕西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进行测算。由于该方法对于系统复杂性特征的处理相对简化,且能给出直观、简洁的评价结果,在统计综合评价工作中被广泛使用。
在准确理解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基础上,按照科学性、系统性、导向性和可操作性的原则,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思想,分别从综合质效、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群众感受7个方面选取30项指标,设立了推动陕西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二)指标权重测定
本文在比较国内外赋权方法优劣的基础上,结合陕西省情及“追赶超越”定位,在“逐级等权法”的基础上赋予综合质效与创新模块较高权重,以期建立起更加符合陕西发展方向及要求的高质量发展综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三)数据处理及标准化
由于指标体系中存在部分逆向指标(如贫困发生率等),本文采取对原始指标取倒数的方法将其进行了正向化。考虑到评价指标体系中选取了总量指标、比率、增速等各种指标,为了消除不同类型指标的差别,对所有指标均进行标准化处理。
数据标准化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Z为标准化后的值,x为变量值,μ为总体平均数,σ为总体的标准差。
为便于数据使用,本文将Z值进一步线性转换为T值。
进一步线性转换的计算公式为:T=10Z+50
(四)计算方法
在研究中本文将2015年设为基期,即2015年指数为100,其他年份参照2015年标准化后数值,根据权重,依次加权合成各领域指数和总指数,数据来源为《陕西统计年鉴》及有关部门数据。
计算公式为:
其中,D为总指数,Di为第i项指数,Wi第i项指标的权重,Ti为第i项指标当期标准化后的值,T0为该指标基期标准化值。
实证分析:陕西省推动高质量发展成效明显
(一)发展总指数波动上升
测算结果显示,从以2015年为基期的定基发展指数看,2016年-2019年推动高质量发展总指数分别为99.25、101、98.69和101.16,呈波动上升态势;从以上一年为基期的同比发展指数看,2016年-2019年指数分别为101.75、105.87、108.41和112.84,呈持续上升态势。可见,2016年以来,陕西推动高质量发展成效总体明显,但2018年、2016年同比发展指数均有所回落,表明推动高质量发展进程中仍存在不少困难和阻碍。
(二)综合质效稳步提升
2019年,陕西人均生产总值为66649元,比2015年提高19348元,年均增长6.7%,按年平均汇率折算达到9661美元,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宏观经济基础。2019年,陕西全员劳动生产率(不变价生产总值与就业人员人数之比)达到114757元/人,比2015年提高了28331元/人,年均增长7.3%,经济发展的“含金量”进一步提高。2016-2018年,陕西省级产品质量监督抽查总体合格率分别为91.4%、92.7%、92.8%,2019年上半年达95%,呈现逐步上升趋势。2019年,陕西地方财政收入中税收占比达80.7%,较2015年提高18.1个百分点,财政收入的质量持续改善。
(三)“新发展”迈出新步伐
1、创新驱动发展步履坚实
2019年,陕西综合创新水平指数达67.04%,比2015年提高了1.38个百分点,位居全国第9位,其中科技活动产出指数75.42%,位居全国第4位。技术合同成交额1467.83亿元,位居全国第6位。获国家科技奖和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稳居全国前列。2015年以来,全省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由2.18%增长到2.27%,創十年来新高,位列全国第7位。科技进步贡献率稳步提升,由2015年的56.8%提升至2019年的59.2%。作为培育发展新动能、获取未来竞争新优势的关键领域,2019年,陕西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达10.7%,比2015年提高0.6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达16.4%,为2017年以来最高。代表先进生产力的高技术产业持续保持两位数增长,2019年增长11.1%,高于规模以上工业5.9个百分点,为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2.全面协调发展蹄疾步稳
2019年,陕西第三产业增加值11821.49亿元,比上年增长6.5%,连续五年高于GDP增速;占GDP的45.8%,比2015年提高3.1个百分点。第三产业投资占比高达67.9%,是投资的最主要方向。2019年,陕西非公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为54.6%,比2015年提高1.2个百分点,成为陕西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和有力增长点。受户籍制度改革和居住证制度全面推进等多重政策影响,陕西农业人口转移进程加快,城镇化持续推进。2019年末,陕西常住人口3876万人,比2015年增加83万人;城镇化率59.4%,比2015年提高5.5个百分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缩小,农村居民收入增速已连续十年快于城镇,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比由2015年的3.04∶1下降到2019年的2.93∶1,实现“十三连降”。
3、绿色集约发展持续加码
2019年,陕西高耗能行业增加值比上年增长4.8%,低于规模以上工业0.4个百分点;占规模以上工业的25.6%,比2015年降低1.1个百分点。2016-2019年,陕西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累计下降13.58%。2019年末,陕西城市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达到99.71%,比2015年提高了1.69个百分点,城市建成区绿地率、绿化覆盖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分别达到35.71%、39.32%和11.62平方米。生态环境保护与修复大力推进,2016年以来累计完成营造林面积1475.72千公顷,截至2019年末,累计治理水土流失面积8039.84千公顷,比2015年增长10%,陕西绿色版图正在由“浅绿”向“深绿”渐进。
4、对外开放发展活力显现
2019年,陕西实现进出口总额3515.75亿元,是2015年的1.9倍,年均增长16.7%,其中,进口年均增长19.5%;外贸依存度达到13.63%,四年累计提高3.04个百分点,与全国差距缩小7.1个百分点。2019年,陕西实际利用外资77.29亿美元,是2015年的1.7倍。2019年,陕西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30.4亿美元,2016-2019年年均增长7.7%。陕西正在逐步成为向西开放、向东集散、辐射“一带一路”的重要门户。
5、成果共享发展提质扩面
2019年,陕西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4666元,居全国第19位,比2015年前移2位;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85.2%,比2015年提高0.5个百分点,2016-2019年年均增长8.1%;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当于全国水平的76.9%,提高0.9个百分点,年均增长9.1%。陕西居民收入占GDP比重(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人均生产总值之比)达到37%,比2015年提高0.2个百分点,反映出收入分配结构进一步改善,人民群众在经济发展中获得更多成果。贫困发生率由2015年的9.02%下降到0.75%,脱贫目标将如期实现。2019年末,陕西每万人拥有卫生技术人员91.3人,比2015年增加了21.3人,其中医生28人,增加7人。
(四)群众满意度认同感持续增强
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提升,不仅体现在经济社会的发展成就中,也体现在群众对发展成果的满意度、获得感上。陕西公众安全感民意调查结果显示,2019年,陕西公众安全感测评满意度为94.81%,比2016年提高1.77个百分点,连续多年呈上升趋势。全省生态环境满意度调查结果显示,2019年,群众对全省生态环境满意度比上年有所上升,增幅超过5个百分点。2019年,陕西城市环境空气质量综合指数平均为5.01,较2015年累计改善19.8%,已连续三年改善;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达72.7%,较2015年增加3.2个百分点。
制约陕西高质量发展的六个关键问题
从国际看,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世界经济陷入二战以来最严重的的衰退,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从国内看,全国经济恢复进程中新老问题交织,结构性矛盾有所凸显,同时西部地区受外向型经济偏低、产业结构不合理等因素影响,经济增速普遍回落,在全国经济增长图谱上呈现出“南快北慢、东高西低”特征。在当前陕西努力实现新时代追赶超越的关键时期,国内外挑战明显上升,陕西持续推进高质量发展进程中存在诸多隐忧和挑战。
(一)从供给侧看,产业结构不优是制约发展质量的重要因素
一是第三产业占比低。受原有基础较为薄弱、现代服务业发展缓慢等因素影响,陕西产业结构仍以第二产业为主导,第三产业占生产总值的比重虽然由2015年的42.7%提高到2019年的45.8%,但是低于全国平均水平8.1个百分点,居全国倒数第2位,较2015年后移6位。同时,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19年全省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48.7%,低于全国10.7个百分点。分行业看,传统行业中,批发和零售业、房地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分别较全国平均水平低2.3和1.8个百分点。现代服务业中,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占GDP比重分别较全国平均水平低1.2、0.6和0.5个百分点。
二是制造业发展较为缓慢。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陕西制造业规模水平相对较小,工业化发展水平相对滞后。2019年,陕西制造业营业收入占规上工业的比重为71.7%,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6.7个百分点。工业行业中,营业收入最大的前6个行业中,陕西4个为能源行业,仅有汽车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2个为制造业。而全国除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外,其余5个均为制造业。特别是陕西引领转型升级的装备制造业占规模以上工业的18.7%,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3.8个百分点。同时纵向来看,制造业占工业比重不断降低。2019年,陕西省制造业增加值占规上工业的比重为54.2%,较2016年同期降低了5个百分点。
(二)从内部需求看,投资和消费双双走弱是制约发展的重要因素
一是仅靠投资拉动增长模式难以为继。改革开放以来,陕西依靠投资拉动经济增长,四十年中有三十五年投资增速高于两位数,但路径依赖空间在不断萎缩,投资边际效益不断下降,投资增速也由2016年的12.3%下降到2019年的2.5%,增速大幅下降,经济增长的后劲明显力不从心。从投资内部结构看,近两年,随着基础设施投资从高位回落、工业投资持续处于低位,陕西固定资产投资主要依靠房地产开发投资拉动,2019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高于固定资产投资7.9个百分点,陕西经济增长一定程度上依靠土地要素为主的房地产业。后期,随着依赖房地产完成资本原始积累阶段的完成,对房地产大规模投资或猛涨房价导致产能过剩而不可持续。
二是消费增速已连续多年下滑。陕西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由2015年的11.1%回落至2019年的7.4%,是近二十五年以来增速首次降至个位数。从“三驾马车”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看,2019年全国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7.8%,内需已成为中国经济的“压舱石”。但陕西消费增速持续回落,消费贡献率仅为41.4%,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6.4个百分点,直接制约着陕西经济增长。陕西消费不足的主要原因在于,全省居民收入水平较低,2019年城乡居民收入分别居全国第19位和27位,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导致购买力相对疲软。同时,家具家电家装相关的住房消费以及汽车等大宗商品消费需求已趋于饱和,传统消费难以对市场形成有效支撑。
(三)从外部需求看,对外开放不足是制约发展的突出短板
一是对外贸易总体规模偏小。陕西省对外开放起步晚、步伐慢,2019年进出口总额在全国占比仅为1.11%,较GDP占全国比重低1.49个百分点。与同处西部的四川、重庆相比,陕西进出口总量仅相当于四川的51.9%、重庆的60.7%,差距十分明显。陕西外贸依存度仅为13.6%,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8.2个百分点,较四川、重庆分别低0.9和10.9个百分点。
二是对外贸易结构较为单一。受产品竞争力较弱和加工贸易发展水平较低等因素影响,2019年陕西省加工贸易占到进出口总额的58.8%,大多是依靠外资企业的简单加工品,陕西本土外贸企业参与全球竞争力量较弱。从地区看,西安市进出口占到全省的92.2%,全省的对外贸易严重依赖西安。从主体看,仅美光、三星两家企业进出口就占到全省进出口总额的一半以上,剩余3700余家企业占剩下的49%左右。外贸主体集中在少数几个跨国公司,本土外贸企业培育不足,外向型产业支撑力不强。
(四)从内生动力看,创新驱动不足是制约发展动能的一大瓶颈
一是企业研发主体地位尚未形成,导致创新成果转化不够。近年来,尽管陕西企业越来越重视科技创新,研发投入增长较快,但与经济发达地区乃至全国平均水平相比,差距仍然很大;企业资金投入不足,研发活动不活跃。2019年企业研发经费投入占全省的51.5%,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4.9个百分点;有研发活动的规上工业企业有1250家,占规上工业的17.8%,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6.2个百分点。新产品投入产出效率较低。全省规模以上工业新产品开发投入产出比仅为9.67∶1,较全国平均水平低2.82,居第28位。
二是科技供给和产业需求对接不够紧密。虽然陕西在创新资源、创新成果上具备较好的比较优势,但创新能力还没有完全参与到经济建设中,没有完全转化为经济领域高质量发展的优势。2019年,全省戰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仅为10.7%,低于全国平均水平0.8个百分点。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占规上工业的10.8%,低于全国3.6个百分点。先进制造业规模偏小,产业支撑能力较弱。
(五)从发展活力看,民营、县域经济不强是影响发展后劲的两个问题
一是民营经济发展较弱。陕西作为“三线”建设的重点省份,国有经济比重较大,长期以来经济增长主要依靠资源要素和投资驱动,导致市场化改革内生动力不足,民营经济力量薄弱。2019年,陕西非公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为54.6%,比江西还低5.4个百分点,与浙江、江苏等发达省份差距更大;较2015年仅提高了1.2个百分点。同时,体制机制创新不足,营商环境虽有所优化但制度性交易成本依然较高,民间投资意愿不足,中小企业融资难,创新创业相对困难,市场化程度指数远低于东部沿海城市水平,导致企业成长状况及竞争力较差,很难自动孕育出经济高速增长的内在动力机制。
二是县域经济发展不强。陕西县域经济强县不多,且头部雁阵出现断层。2019年,全省77个县中,生产总值超过500亿的,仅有2个县,较安徽少2个;400-500亿区间出现断层,较安徽少8个。陕西县均GDP为142.29亿元,仅相当于2018年安徽省县均水平的61.4%,县域经济实力较弱,县域活力不强,是后期经济发展一大掣肘因素。同时,陕西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17个百分点,并且分别低于内蒙古、宁夏、江西3.94、0.43和0.12个百分点,城镇化发展水平不高。
(六)从发展成效看,居民收入偏低是制约成果共享的薄弱环节
一是居民收入水平明显偏低。近年来,陕西省加大民生投入,让群众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但总体看民生状况同全国平均水平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人均GDP的比值来看,2019年陕西为37%,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4个百分点,居全国第28位、西部省份中末位。2019年,陕西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居全国第19位,相比于GDP总量居第14位而言,表明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不相协调,经济增长的“含金量”不足。同时,陕西与全国收入水平的绝对差距由2015年4571元扩大到2019年6067元,正在逐年扩大。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不高。2019年,陕西城镇非私营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为82114元,在全国排第19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1269元,而同期首都北京已经达到陕西的2.1倍。
二是城乡收入水平不均衡。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2019年陕西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当于全国的76.9%,低于全体居民3.3个百分点,农村收入水平与全国的差距比城镇更为明显。与人均GDP相比,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当于人均GDP的18.5%,居全国第28位,相比于城镇位次落后9位,农村分享经济发展成果水平低于城镇。同时,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绝对差距还在继续扩大,由2015年的17731元扩大到了2019年23772元。
推进陕西持续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
(一)抓住用好重大战略机遇和政策环境
今年以来,疫情带来全球产业链的重构,我国提出“要加快构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确立双循环、以国内循环为主的新发展格局,有望进一步加强对以内向型经济为主的西部内陆地区支持。陕西要紧紧抓住产业转移机遇,进一步拓展上下游产业发展空间。同时,要把握好三大国家战略机遇,将落实国家战略与发挥自身资源禀赋优势相融合,不断提升陕西发展定位。一是主动融入“一带一路”大格局,充分发挥陕西比较优势,打造面向“一带一路”的国际门户枢纽,高标准建设内陆开放高地。二是以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为契机,牢牢抓住“升級版”西部大开发这个难得的历史新机遇,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对标先进地区补短板,做强枢纽优势,强化门户功能,进一步提升各类资源聚集辐射能力。三是全力抓好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战略实施。在陕西省黄河段719公里,覆盖了全省65%的地域、76%的人口、87%的经济总量,对陕西影响重大。要用好用足这一国家战略,推动陕西生态环境的持续改善,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二)持续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产业结构调整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推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是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义。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时指出,要在落实巩固、增强、提升、畅通上下更大功夫,要把重点放在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上,构建具有陕西特色的现代产业体系。
一是持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2019年陕西省规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下降11.7%,今年以来受新冠肺炎疫情及全球产业链传导影响,国内外需求突发下降,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困难、微循环受阻,企业利润在原本低基数的基础上继续下降,企业生存出现困难。因此,必须要持续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更好满足多样化、多层次的社会需求,巩固“三去一降一补”成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力。
二是坚定工业强省战略,做强做大先进制造业。2016-2018年全省工业投资增速仅为1.1%、1.8%和5.3%,工业投资的弱化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工业增速下滑,考虑到工业投入产出两至三年的周期,2019-2020年的工业新增产能提升自然有限。而工业增加值占到陕西省GDP的37.3%,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要加快推进工业质量提升。一要继续加大工业投资,培育壮大工业产业集群。纵向上拉长上、下游产业链,横向上提高配套率。二是持续推进能源工业迈向高端化,根据市场需求、资源赋存特点以及区位优势,将大规模、基地化、上下游一体化、全产业链作为发展方向,提高资源优势向经济优势的转化效率。三是以汽车、装备制造、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医药、现代化工等产业领域的重点项目建设为抓手,建设先进制造业基地,形成“错位互补、协同联动”的区域产业布局。
三是做大做强现代服务业。服务业已成为拉动陕西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源泉,也是未来经济结构升级和劳动就业的主要空间,但陕西服务业占GDP比重居全国倒数第2位,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相差甚远。要优先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推动从陕西制造业向服务业价值链纵横延伸布局,推进制造业向高附加值的现代服务型制造业转型。同时,着力在金融服务、现代物流、研发设计咨询、新兴消费等领域培育发展一批产业集群,推动服务业与信息化深度融合,培育壮大现代服务业。
(三)聚焦关键领域促投资,挖潜消费能力扩内需
坚持扩大内需的战略基点,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时指出,要推进5G、物联网、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建投资,加大交通、水利、能源等领域投资力度,补齐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短板。
一是进一步优化投资结构。当前,陕西仍处于从工业化中期向中后期迈进以及城镇化中期的下半场阶段,与之相适应的资本积累尚未完成,要求经济发展保持较高的投资率,以带动技术创新,加快技术进步,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生产率提升。而2019年全省投资仅增长2.5%,居全国第22位,远不能适应经济发展的要求,因此要在继续强化招商引资,增大固定资产投资总量的基础上,优化投资结构,加大战略性新兴产业、高端装备制造业的投资力度,提高工业投资的占比,降低房地产投资占比,达到工业、房地产、基础设施之间投资的动态平衡。同时要在新型基础设施、新型城镇化、交通水利等重大项目上下力气,增加公共产品和服务供给,充分发挥固定资产投资在经济复苏中的关键性作用。
二是长短相济挖潜消费能力。近年来陕西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持续下滑,2019年仅增长7.4%,市场需求不振。短期内,要加快完善全面促进消费体制机制,创新各种消费形式,如夜间经济、智慧超市、网络购物等,进一步营造有利于消费潜力释放的高品质消费环境。同时通过合理增加公共消费,减轻居民在教育、医疗、养老、育幼等公共服务方面的负担,完善社会保障制度,进一步夯实消费能力。长期看,要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尤其是弱势群体和中等收入阶层,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购买力。同时要调整投资与消费的比例,循序渐进地适当降低投资的比重、提高消费和出口的比重,增大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四)持续加大对外开放力度
开放是一个国家和地区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内陆地区后发赶超的重要法宝,能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时指出,要深度融入共建“一带一路”大格局,发挥好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先行示范作用。
一是要深度融入“一带一路”大格局。陕西要充分发挥好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先行示范作用,落实好西部陆海通道的总体规划,通过错位发展、差异化发展,下大功夫承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需求。要巩固拓展中欧班列“长安号”良好势头,加快打造中欧班列(西安)集结中心,促进创新要素、生产要素、资源要素在陕西充分涌流,实现陕西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贸易明显增长。
二是大力发展“三个经济”,持续推进陕西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2019年,全省对外贸易依存度仅为13.6%,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要进一步拓展枢纽优势,强化门户功能,促进要素流动,推动形成面向中亚南亚西亚国家的通道、商贸物流枢纽、重要产业和人文交流基地,构筑内陆地区效率高、成本低、服务优的国际贸易通道。要加大国际招商引资力度,加大国际交流合作力度,提升陕西的国际知名度。要学习浦东、四川经验,进一步提升自贸试验区投资贸易便利化水平,加快构建制度创新高地,不断降低实体经济运行成本,加快效率变革。
(五)持续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陕西省经济增长依仗投资拉动和房地产拉动等要素驱动的空间及回旋余地在不断缩小,“十四五”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培育创新驱动新动能迫在眉睫。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时强调,要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围绕创新链布局产业链,在创新驱动发展方面迈出更大步伐。
一是要围绕产业链部署创业链。要改变陕西科研院所和高校为创新主体的现状,以产业政策、科技政策、财税政策、人才政策、奖励政策等为导向,确立企业为科技创新主体的产学研结构,继续做大陕西科技创新短板——风投和天使基金。要抓住用好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带来的创新机遇,充分发挥陕西科教大省的优势,有效利用国防科技工业基地的资源,以西安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为牵引,推动创新资源向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聚焦。要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紧扣陕西优势产业如装备制造、能源化工、电子信息、新型材料、航空航天等产业链创新需求,加大相应经费投入,攻克一批制约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技术、关键基础材料等问题。
二是要围绕创业链布局产业链。要充分发挥科学技术的引领作用,扎实推进科研成果转化和产业化,将科技价值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经济价值。要不断发展新模式、新业态、新技术、新产品,培育壮大新兴产业,提升产业发展的科技含量和技术水平。要大力推进信息化与工业化的融合、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发挥融合发展的“乘数效应”。要紧跟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加快推进数字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角度、全链条赋能,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六)持续提升民营经济发展质量效益
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是推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主体。习近平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上指出,要不断为民营经济营造更好发展环境,帮助民营经济解决发展中的困难,以民营企业新作为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是扎實推进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2019年,陕西非公经济增加值仅占GDP的54.6%,低于江西等总量邻近省份。要全面深化体制机制改革,从根本上破除制约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切实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通过更好的营商环境和市场机制,增强企业自身的抗风险能力,实现更高的风险把控力与更少的发展“后遗症”。要进一步激发市场的力量,完善现代产权制度,大力支持民营企业发展,逐步解决陕西民营经济占比整体偏低、经济整体活力不够的问题。特别是要以服务民营经济发展为着力点,重点培育“五上”企业,为经济发展增添动力。
二是持之以恒推动县域经济发展。县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基本单元,具有基础性、全局性、战略性作用,对于推动区域发展十分重要。而陕西县均GDP仅为安徽六成左右,更远低于江浙等发达省份。要加快培育和发展特色产业,因地制宜做大做强主导产业,推进县域产业园区建设,要加快中心镇和特色小镇建设,推进城乡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合理配置,不断壮大县域经济综合实力。
(七)持续聚力保障和改善民生
全体人民更加公平地共享发展成果,既是高质量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进而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强大动力的必要条件。习近平总书记来陕考察时强调,要做好剩余贫困人口脱贫工作,扎实办好民生实事,加强民生保障和社会建设。
一是切实做好保就业,稳步提高城乡居民收入水平。受疫情影响,企业生产经营压力加大。稳企业是当前保就业的关键,要大力帮助各类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外贸企业、个体工商户渡过特殊难关,保障基本民生。同时,针对陕西省居民收入水平居全国第19位、与全国平均水平相差6067元的现状,要坚持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发展同步、劳动报酬增长与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增加财政强农惠农力度,建立合理科学的工资增长机制,不断提高低收入群体保障水平,让人民群众的获得感不断增强。
二是推进全面脱贫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两大战略的基本内涵相通、价值取向一致、实践内容统一,二者的有机衔接和融合发展,既是回应当前农业农村农民发展问题的现实所需,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迫切要求。要牢牢扭住产业振兴这个解决相对贫困人口的“牛鼻子”,对现有扶贫产业进行再造升级,推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升级。同时要积极引进培育人才队伍,实现扶贫“尖兵”到人才振兴的转变;要发挥好农民的主体作用,让乡村百姓分享产业发展的红利,持续激发乡村群众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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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胡清升 陕西省统计局总统计师,高级统计师,西安财经大学兼职硕士研究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