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 波
(交通银行总行 党委宣传部, 上海 200120)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的蔓延,造成了自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各国采用的封城、停工、隔离等措施使得经济陷于停滞,国际贸易严重萎缩,大部分产业短期休克,全球供应链受阻,并影响全球投资者预期,国际金融市场“黑天鹅”事件频发[1]。全球银行业也遭受巨大影响,银行不仅会受到来自资产端、负债端和权益端的直接冲击,还会发生信用风险、流动性风险和资本不足风险[2];并且随着疫情的持续,导致停工影响经济发展,造成全球银行业利率持续低位、贷款逾期、损失拨备增加、营运成本上升、盈利能力逐渐减弱等严重问题。我国大型国有银行业在疫情初期因资本雄厚、抗风险能力较强,因此所受影响较小。但中小银行、民营银行面临的风险日趋加大,而这些银行面向的是大量的中小微企业,对我国经济有显著的影响。所以,银行业应加强风险管理,减少经营管理活动中可能遭受的风险,以维护市场金融的稳定和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笔者主要从风险识别、风险分析与评价、风险控制和风险决策等方面,对后疫情时代银行的风险管理进行探讨和分析。
风险识别是商业银行根据外部风险环境和内部经营环境中识别出可能给商业银行带来意外损失或额外收益的风险因素,银行风险比较隐蔽并具有一定的滞后性,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对其进行分析判断[3]。银行监管的主要内容就是对银行风险进行早期识别与预警分析,再对其进行控制和化解。早期识别,一般先建立相应的风险初始清单,经过具体分析识别和确定风险因素,然后进行风险分类和重要性排序,最终建立项目风险清单。
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各领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从产业来讲,对旅游、交通运输、餐饮等行业造成直接影响,对产业链全球化的制药、半导体、汽车制造等行业造成较大影响;对主要经济体从生产资料供应、资本供给、消费市场等方面对全球供应链产生巨大的影响[4]。从金融市场来讲,全球股市短期大幅下跌,美国股市短短8个交易日内4次触发“熔断”机制,10余个国家股市因暴跌触发“熔断”,30余个国家股票市场步入“技术性熊市”;全球债市收益率大幅下降,部分地区债券违约风险上升;外汇市场短期汇率波动加大,疫情较重的国家波动也更为明显;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幅度上升,存在经济通胀较大的风险[5-6]。我国作为世界上主要经济体,受到巨大的影响。在第一产业方面,影响侧重于短期供给、需求两端。因复工和交通运输阻断等造成供给端压力,因疫情抑制消费造成需求端压力。短期内,农林牧副渔领域均承受压力,而当前国内物价处于高位阶段,应关注后续通胀风险。在第二产业方面,因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劳动力流动受阻、物流受限,绝大部分企业正常生产受到影响,并且对进出口商品也带来巨大挑战。在第三产业方面,因封城、停课、延迟复工等,所受影响巨大,但会刺激新的增长点,包括在线销售、在线教育、在线办公等。虽然疫情控制情况日渐趋好,但“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任务还是很艰巨,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
资料来源:WIND,天风证券研究所图1 商业银行盈利情况
新冠肺炎疫情对银行业也造成一定影响,特别是广大中小银行、民营银行,随着疫情的延续,影响程度会越来越大。从银保监会公布的1Q20商业银行主要监管指标来看,商业银行盈利增速下降,息差小幅收窄,资产质量小幅承压(如图1、图2)。全国银行业整体不良率达2.04%,比年初上升0.06个百分点,其中不良贷款率1.91%,较4Q19上升5BP,受疫情影响较重的中小微企业,餐饮、酒店等行业贷款不良率上升相对较快。以招行(如图3)、平安银行(如图4)为例,其中的零售、小微贷款资产质量不良率均高于行业及各自的平均水平。
图2 商业银行及股份银行不良情况
图3 2020年1季度末,招商银行不良率增长情况
商业银行整体1Q20实现净利润6 001亿元,同比增长5.0%,增速较4Q19的5.88%(可比口径)下降0.88个百分点,同比下降1.08个百分点。一季度受疫情影响,盈利增速较往年小幅下降[7]。
1Q20不良贷款率1.91%,较4Q19上升5BP;关注贷款率2.97%,较4Q19上升6BP;拨备覆盖率183.20%,较4Q19下降2.88pct。资产质量小幅承压。
对比疫情对产业发展带来的直接影响,财政金融领域所受影响存在着滞后性和连锁性的特点,资产质量风险将随着疫情的严峻进一步暴露。
一般情况下,商业银行的风险包含贷款风险、票据承兑和贴现业务风险、结算业务风险、投资风险、租赁风险、负债风险,以及经营外汇业务风险、设置海外机构的国家风险等[8]。通过对2020年第一、二季度具体情况分析来看,我国银行业存在的主要问题:一是信贷业务增速放缓,盈利状况堪忧;虽然疫情初期我国存款有所增加,但信贷风险增加,贷款业务持续减弱,大部分银行因风险预期增加放贷意愿下降,而银行盈利主要靠贷款,导致大部分银行盈利状况堪忧。二是对科技力量薄弱、线上服务能力较差的银行冲击较大;基础条件差、信息化数字化能力偏弱的中小银行,因无法较好地开展线上服务,导致业务量陡减。三是资产质量下行,信用风险压力陡增;因各行各业均受疫情影响,部分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资产损失严重,贷款逾期、出现不良记录的概率大幅上升。四是地域影响明显,疫情严重的区域银行业务受损严重;疫情严重的地区银行停工,无法正常开展业务,复工复产压力较大,且面临疫情再次爆发风险。五是资本充足率下降风险较大;由于个体、企业收入减少,部分银行资金补充渠道面窄,资本充足率得不到持续补充。六是局部风险不加以重视和控制,极易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如果细小风险得不到足够重视和及时预警,从而使得风险范围扩大,引起连锁反应,会造成更大的系统金融风险。但从总体上来讲,业界普遍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对银行业的冲击是暂时的,对自身基础较差的银行的经营压力较大,而对抗风险能力较好银行的冲击则是可控的。通过上述分析,笔者认为银行业在补充资本金、防范化解信贷风险、加快不良资产处置等方面需要加大力度。
风险分析与评价是预计风险因素发生的概率,以及可能给银行造成的损失或收益的大小,进而确定银行的受险程度。新冠肺炎疫情以来,根据国际国内实际情况和风险识别分析,我国银行业面临的风险较大的几个方面是:资本金不足、信贷风险较高、市场金融风险加大,下面进行简要分析。
一是银行资本金不足。银行资本金是指银行为了正常的经营活动和获取利润而投入的货币资金和保留在银行的利润,资本充足率的高低是银行竞争力高低的最直接评价指标,资本金越多,银行的安全系数越高。国有银行及股份制银行由于自身基础条件较好,抗风险能力较强,受资本金限制较小;但中小银行由于获取资本金的渠道较少、成本较高,多数中小银行未上市或IPO审核暂缓,资本金面临较大的压力,急需补充资本金。目前,银保监会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末,我国中小银行数量有 4 000多家,其中城商行和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65%和12.81%,均低于行业平均水平[9];大型银行和股份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6.14%和13.44%,中小银行资本补充迫在眉睫。资本金是银行抵抗风险的最后一道防线,保持资本金充足是银行生存和发展的第一要务,也是维护金融安全的重要条件。银行资本金大量短缺,极易出现信贷紧缩,对我国中小微企业的打击不言而喻。
二是信贷风险较高。疫情造成全国经济放缓,企业短期流动资金计划受干扰程度加强,部分行业资金需求减弱,基建融资的支柱作用将会得到体现,地产融资回旋余地将进一步加大,个人住房按揭和消费信贷受到阶段性冲击,短期内出现逾期及不良记录的上升趋势不可避免[10]。相关数据显示,2019年银行机构的资产质量压力集中在制造业、批发零售和个贷中的消费贷、信用卡等业务,并且,多家银行分析人员表示,由于疫情影响,消费贷及信用卡资产质量受影响较大,疫区个人还款能力下降十分明显,海外资产质量也面临巨大挑战。但从2003年非典时期来看,当年新增人民币贷款不降反增,仅在5月严格防控时期,对旅游、住宿、餐饮等消费行业有短期的负面拖累,全年经济上升趋势并未打断。中国银保监会对银行资产质量做过压力测试,认为不良贷款受疫情影响会有所上升,但幅度不会太大,风险整体可控。然而,从目前态势来看,新冠肺炎疫情较非典疫情更加猛烈,央行也多次强调新冠肺炎疫情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疫情延续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银行信贷的风险。
三是市场金融风险加大。我国长期实行“宽货币”政策,使得整个金融宏观调控政策偏向宽松,存在相当大的金融风险[11]。疫情爆发以来,受短期的恐慌情绪、长期经济增长预期、全球股市联动等影响,世界多国股票市场价格下跌、国际原油期货价格下跌,引发债券市场恐慌,收益水平明显下行。疫情引致国内外金融市场波动明显加剧,多国分析家表示担忧金融危机发生。2018年四季度以来,经济增速继续下探,至2019年四季度降至6%。2020年一季度受新冠疫情影响,经济增速为-6.8%。国家统计局公布的高频数据显示,2020年5月消费增速为-2.8%,相比上月回升4.7个百分点;1月至5月投资增速为 -6.3%,相比1月至4月回升4个百分点。
我国虽然疫情控制较好,但受全球疫情蔓延影响,系统金融风险还是存在。一方面,由于我国利率水平偏低,央行有效的政策利率与市场利率之间存在一定差异,出现了部分中小银行等金融机构不断通过加杠杆方式进行套利,造成一些本该投入实体经济的资金在金融体系内部循环,杠杆收购、债市风波、票据风波等一系列金融风险事件历历在目;另一方面,部分企业将银行信贷资金不用于实体经济,而投入债市、股市,间接地影响信贷资金安全,且极易造成企业债券清偿风险不断加大,到期无力偿还而导致系统性风险加大。
风险控制是在风险发生之前或已经发生时采取一定的方法和手段,以减少风险损失、增加风险收益所进行的经济活动。风险控制常用的方法有风险分散、风险对冲、风险转移、风险规避、风险抑制、风险补偿等[12]。风险分散是以分散化、多元化投资去降低银行风险,是一种常见消除非系统风险的控制方式;风险对冲分为自我对冲和市场对冲,是以收益来冲销风险带来的损失,是管理利率、汇率、股票、商品风险非常有效的手段;风险转移是将风险适当转移给其他经济主体承担,常用的是保险转移,是一种消除系统风险最直接和有效的方式;风险规避是银行拒绝或退出某一业务市场,不愿承担其相应的风险,这是一种较为消极的风险控制方法,缺陷性较大,一般不使用;风险抑制是银行承担相应风险后,加强对其监管检测,及时发现情况及时处理,防止情况进一步恶化,尽量减少银行损失,是银行风险控制必不可少的部分;风险补偿是银行实际损失发生后以各种方式进行弥补的措施,常见的有担保品变现、历年留存利润补偿等,是银行保底的手段[13-15]。
综合以上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对实体经济造成巨大冲击,对市场预期带来负面影响,最终会影响到金融上。经过一段滞后期,银行业将面临相较于“非疫情”期间更大、更多的运营风险,主要表现在资本约束和经营指标上,具体表现为资本消耗过多导致资本金不足、信贷风险较高、市场金融风险加大等方面。针对以上风险主要采用风险分散和风险抑制的方式进行控制,具体可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是针对资本金不足的问题,需要充分利用央行、保监会等部门政策措施,依法合规地进行资本金补充;对新的经济增长点进行密切关注,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投入力度;利用多渠道获取资本金,防止风险发生。二是针对信贷风险较高的问题,需要健全银行评定机制,多渠道采集,从严着手,健全客户信贷准入标准、信用等级评定、产品要素审核等,完善风险评定机制;利用风险分散机制,将风险多层面、多维度转移,平均分摊风险,从而降低系统风险;而且需要加强银行风险管控团队的建设,风险管理本质上还在于人,风险管理人员需要在政策法规、数据资料分析、综合判断等方面更加熟悉和细致,只要银行管理人员细致鉴别,就可有效规避风险发生,特别是针对信用贷和消费贷。三是针对系统金融风险的问题,进行资产结构再平衡,平衡资产分布,通过风险分散的内部控制和外部控制实现风险分散,内部控制方法有金额分散制、行业分散制、地区分散制;方法是现成的,但需要内部政策规章制度的支撑,需要明确按照制度执行,才能更加有效地防范系统风险。外部控制方法有银团贷款制和联合贷款制,多家承担、联合承贷,也是平摊风险的一种方法,实现资金源头的分散。并利用大数据实时监测,对宏观经济、中观行业数据及微观经济进行监测,定期分析汇总,实现金融风险早期预警,出现风险苗头,及时汇报并采取相应措施,控制风险进一步扩大。
风险决策是综合考虑风险和盈利的前提下,银行经营者根据其风险偏好,选择风险承担的决策过程。一般情况下,董事会是银行经营管理的最高决策机构,在董事会之下设置风险管理委员会,作为银行风险管理战略、政策的最高审议机构。风险决策的核心是坚持公正和透明原则,以通过决策程序的民主化和科学化杜绝“反程序”操作。下面简要讨论后疫情时代银行分析风险管控决策,以供参考。
要充分依靠政策引领,灵活运用,依法合规地解决资本金问题。对于大型银行以及优质的中型银行来说,建议发行永续债,并通过CBS等方式促进永续债市场发展。据相关调查显示,优质银行的永续债,险资、券商、基金、信托等机构认购意愿强烈。对于中小银行,2020《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指出要积极推动中小银行补充资本和完善治理,更好地服务中小微企业。有了强大的政策引领,央行、银保监会也出台一系列措施,鼓励中小银行采取市场化方式引进投资者,包括外资和民营企业,鼓励依法合规兼并、重组和股权投资,并支持银行通过发行普通股、优选股、无固定资本债券、二级资本债等方式拓宽资本补充渠道。资本金补充的关键是依法合规,一定要守住底线,防止盲目扩充资本金而产生新的风险。
自疫情发生以来,人民银行及各部委多次下发强化金融支持防控疫情的通知。2020年2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银保监会、证监会、国家外汇局推出金融防控疫情30条措施,要求各级人民银行继续强化预期引导,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常备借贷便利、再贷款、再贴现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提供充足流动性。2月26日,再次通过增加再贷款、再贴现专用额度,优化额度使用等方式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全国性银行及地方法人金融机构应积极运用再贴现专项额度,农村商业银行等四类地方法人金融机构应合理运用再贷款、再贴现专用额度,城市商业银行等五类地方法人金融机构应合理确认支农再贷款、支小再贷款额度资金发放贷款的利率水平,借助“先贷后借”模式提升再贷款使用效率。更重要的是,2020年7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当年新增地方政府专项限额中安排一定额度,允许地方政府依法依规通过认购可转换债券等方式,探索合理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的新途径,这也是主要考虑到中小银行是支持中小微企业的主要地方金融力量,补充资本金有助于增加其信贷投放能力,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一是通过国资平台或者直接注资的方式给中小银行补充资本;二是通过专项债资金购买中小银行发的资本补充债券,持续为疫情影响下的资本金高效运用提供政策保障,从而提升信贷服务能力。各商业银行更应顺应疫情期间国家战略要求,积极运用政策工具,根据自身资产结构、业务模式等,制定具备可操作性的政策运用方案,如:优先运用再贷款资源加大对存量制造业企业支持力度,快速推进再贷款优惠利率的落地,并量身定制纾困方案,切实通过银行的“融资”缓解资本金约束压力。
信贷业务是商业银行资产业务的核心,信贷资产的安全关乎商业银行的命脉,笔者将着重阐述新冠疫情下管控信贷风险的具体决策方向。
1.金融支持与政府暖企同频共振,从源头把控信贷风险
金融扶持是疫情防控、复工复产政策的重点组成部分。针对人社局延期缴纳社保、国资委及科创委的租金减免政策、海关便利通关优惠、税局延长亏损结转年限等行政暖企政策,银行可顺势而为,调整相应产品规则,并倾斜信贷资源优先支持各级政府重点支持的企业及行业,以金融资源进一步推动行政手段发挥作用。与此同时,在政府配套政策支持下,通过源头掌握信贷客户准入,为“应贷”客群提供直接信贷支持,将金融扶持和客户风险准入实现较好的结合。
2.强化银政互动,充分借力政府风险补偿提升信贷支持力度
政府一直致力于为各商业银行打造“敢贷、愿贷”的可持续经营氛围。疫情期间,各商业银行应提升政策敏感性,积极主动参与到政府风险补偿政策制定与实施的工作中来,探讨和推动银政企新模式,在风险补偿基金、产业基金、政策性担保公司等的支持下,将信贷场景融入政策场景,从而最大限度地增强政府风险补偿政策的成效,为信贷业务进行可靠的风险分担。
3.政务数据与金融信息互信互通,建立快速风险预警机制
信息不对称一直以来是横亘在银企之间的一堵高墙。后疫情时代,政府要求货币信贷政策要偏向中小微企业,运用好特别国债,在疫苗药物、快速检测技术、防疫救治医疗设施、基层卫生防疫、完善公共卫生体系等方面加大投入力度,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对于银行业来说,中小微企业信贷和疫苗药物研发方面风险程度较高,疫苗药物研发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行业及初创企业信息不能充分得到披露,从而更容易导致中小微企业信贷逾期、呆滞、呆账等问题。所以,需要充分利用大数据时代的优势,结合相关政府机构,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完善中小微企业征信,提高中小银行对各类企业生存情形的甄别效率和判断准确性[16]。唯有建立公允的数据平台,形成相关的有约束的管控机制,才能有效建立起银企之间的互信关系[17]。疫情“非接触”式的交流方式为数据的收集和运用提供了天然条件,在确保信息安全和使用充分授权的前提下,通过将政务服务平台业务数据、金融活动数据进行链接,将大大推动信用风险体系的建立,从而帮助银行准确进行准入、审查及贷后管理。而企业的经营数据、征信数据得到变现后,将直接打击地下钱庄、民间融资等不健康的融资方式,一定程度上缓解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由此而形成的企业征信“健康码”,也为银行提供了快速的风险预警解决方案。
4.优化信贷方案,缓解贷款期限与复工复产进度错配压力,提升信贷支持效果
疫情期间,简单粗暴的抽贷、断贷,并不能有效阻断风险,反而会通过产业链传导,造成更大范围的资金紧张,从而波及更多企业。疫情当下的经营实体,也亟需得到金融机构的支持。因此,在全国各行各业陆续复工复产之际,针对不同行业、不同业务模式、不同规模的企业,应结合企业生产恢复的进度,制定与其现金流相匹配的贷款方案,如延期还本付息、无还本续贷、延长宽限期等,缓解经营与资金错配的压力,同时也降低贷款本息逾期的风险,从而实现信贷的有效支持。
5.建立疫情期间信贷风险滚动评估体系,缩短风险识别及响应时间
切实将风险防控摆在突出位置,将建立完善重点企业管理处置机制与定期信贷风险滚动评估相结合。一方面,视需求每月或每周对于对公信贷、零售信贷建立全覆盖的排查名单,并开展阶段性滚动式排查,明确实质性、潜在性、临时性及无影响等风险分类标准,通过双线模式,结合日常贷后评分、重点行业和客群等,进行精准排查;另一方面,制定并落实风险防控预案,将“早识别、早预警、早处置”化险加固“三早”原则落到实处,强化信用风险管理,严防风险问题前清后冒、边清边冒现象,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通过制度管控和前中后台的快速反应,缩短风险识别和反应的时间。
此外,通过灵活运用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机制引导中小银行贷款业务,推进存量浮动利率贷款定价基准转换,疏通货币政策传导,并以此建立健全银行中小微企业贷款投放的长效机制,运用好定向降准、再贷款、再贴现、宏观审慎评估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加强预警监控,严格审贷分离制度,从而有效降低信贷风险。特别是在宏观审慎政策下,信贷政策对经济具有很强的稳定作用,产出、投资、消费及劳动等实体经济变量的降幅均比无信贷政策下的降幅明显减小,因而对信贷政策的预期不会对商业银行事前的风险承担行为有太大影响。
国务院明确指出,为落实“六稳”“六保”相关目标,要求银行深入推进信贷优化布局,使贷款真正进入实体经济,这就需要加强银行监管,落实贷款制度。一是需要更加严格落实贷款“三查”要求,确保贷款支持对象和贷款用途。对经营实体真实性、贸易背景真实性和用途真实性进行重点核查,避免出现借助国家政策套取信贷资金的现象;二是要提高银行工作人员见危识机的能力,在复杂环境中提升业务水平和素质,强化风险管理培训,培养和建立风险管理意识,练就识别风险的“火眼金睛”;三是着力提升贷后管理整体效率,借助疫情期间的大数据资源优势,加强各类数据信息的收集,完善银行数字字段,灵活运用视频核实、内外部数据交叉验证、模型分析等方式增加贷后管理频次,谨防贷款挪用,对风险预警做到早预警、早处理;四是建立风险生态圈,发挥银行与园区、商圈、协会、社区等的协同效应,降低集群行风险;五是完善银行内部治理结构、控制体系、信息系统、管理系统等等,并强化责任追究制度。化解金融风险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全盘考虑,坚持政策导向,逐步细致划分,落实到个人,从而有效防止金融系统风险的发生。金融系统风险不是一日形成的,均是由小到大、由局部到全面,只有从细节着手,做到早发现、早预警,逐步化解小的风险,才能防止大风险。尤其面临新冠肆虐的大环境,更应该建立风险快速响应机制,全流程、各环节杜绝风险病毒的滋生蔓延。
总体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对银行业带来不利影响是暂时的,局势是可控的。经济会逐步恢复,银行业将会迎来较快发展,线上金融业务更加受到认可。网点转型、金融科技的运用、综合金融服务等事项成为银行未来关注的重点,银行业应利用此次机会加快向金融科技化和数字化转型,注重技术进步,不断进行金融创新。所以,疫情对银行的影响有利有弊,业界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合理防控风险,大力发展金融科技,补缺短板,逐步增强自身抵抗风险的能力。借着“互联网+”及大数据的推进,商业银行应瞄准客户需求,引进数据库及IT人才,创新营销模式,合理配置新科技资源,力求实现全要素生产率的高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