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康养“后花园”建设策略研究——基于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视角

张旭辉，李 杰，李 博

（攀枝花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 攀枝花617000）

一、问题提出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是习近平总书记着眼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亲自谋划、部署、推动的国家战略。全力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是成渝地区再赴国家战略、勇担时代使命的重大机遇。成渝地区的涪陵、合川、乐山、雅安、南充、攀枝花等地具有适合康养的资源比较占优势，是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高品质生活宜居地的重要组成部分。2020年7月10日，四川省委十一届七次全会明确提出，支持攀枝花推进安宁河谷综合开发，打造国家级战略资源创新开发试验区、成渝地区阳光康养度假旅游“后花园”，建设清洁能源基地，这为攀枝花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也正好契合了攀枝花全力做好钒钛、阳光“两篇文章”、打造阳光康养胜地的发展思路。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及后疫情时期人们对于康养相关产品和服务需求的暴发式增长[1]，当前全国不少城市都高度重视并大力推动康养产业发展，康养市场的竞争将日益激烈。因此，对于攀枝花这样具有独特的光热资源的城市而言，如何根据其自身特征准确把握消费者康养需求，识别其感知价值的驱动要素，如何测度其对消费者康养体验满意度的影响及探明其作用的机制，对提升攀枝花市康养城市品牌及加快成渝地区康养“后花园”建设均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同时也能为涪陵、合川、乐山、雅安、南充等地打造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康养“后花园”提供借鉴。

二、文献综述

感知价值（Customer Perceived Value, CPV）自提出以来就被大量运用于对消费者的行为研究。与此相关的研究范围非常广泛，既包括有形的产品市场，又包括无形的服务市场，如具体的汽车产品市场、商品房市场、手机市场、医疗服务市场、旅游服务市场、通讯服务市场等顾客的感知价值研究，甚至还有运用于扶贫对象的感知价值的研究。从研究的关注点来看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感知价值含义的研究。对感知价值的含义，国内外学者主要从权衡视角、多因素视角和综合评价视角来加以理解。权衡视角认为感知价值是顾客在产品或服务购买及消费的特定情境中对给定的得利与得失或利益与支付的权衡比较，是对为其提供服务活动的一种综合感受与认知。如：Porter 认为，顾客感知价值是消费者感知的产品或服务的性能与所消耗成本的一种权衡[2]；Zaithaml 提出，顾客感知价值是顾客对产品或服务的感知利得与感知付出之间的权衡，取决于收益与成本间的比较[3]；白长虹等提出，顾客感知价值是顾客基于其在对产品或服务在购买及使用消费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及所获得效用的一种比较评价[4]；武永红等认为，顾客感知价值是顾客对产品或服务所感知的已经、正在或将会得到的各种收益与为此所感知的已经、正在或将要付出的各种代价进行权衡比较后形成的一种总体评价[5]。多因素视角试图通过对顾客感知价值的细分来界定其含义，认为感知价值可具体从功能感知价值、社会感知价值、情感感知价值和情景感知价值等不同的方面来加以理解。如：Sheth 等认为，顾客感知价值由功能价值、社会价值、情感价值、认识价值和情境价值五个因素构成[6]；Woodruff 认为，顾客感知价值由实受价值和期望得到的价值构成[7]；Vigneron 等认为，可用唯一价值、炫耀价值、情感价值、社会价值和品质价值来对顾客感知价值进行解释[8]。综合评价视角则结合情境和顾客差异性因素对此进行界定，认为感知价值是顾客对其通过所购买产品或服务获得各种利益的总体评价，是一种对包括产品性能、质量、成本及服务等方面所做出的主观综合价值评价，从而形成满意或忠诚。如：Sweeney 等认为，顾客感知价值是顾客对其所消费产品或服务所获得的各种效用的总体评价[9]；魏中龙认为，顾客感知价值是顾客对产品性能、质量、服务和成本等综合价值的主观评价[10]。

第二，感知价值驱动因素的研究，认为感知价值既有来源于产品或服务的价格与质量方面的基础驱动因素，又有来源于品牌、文化、绿色及安全等更为复杂的驱动因素，并根据所研究的具体不同的产品或服务市场研究提出不同的感知价值驱动因素。如：Parasuraman 等认为，产品质量、服务质量和价格是顾客感知价值的主要驱动因素[11]；Berry 认为，品牌价值是感知价值的重要驱动因素[12]；杨龙等认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便利程度是感知价值的重要驱动因素[13]；杨晓燕等则从生态经济的角度提出绝色价值是顾客感知价值的不可忽略的驱动因素[14]；张国政等从质量安全的角度提出安全价值驱动因素[15]；王伟等提出文化价值是顾客感知价值的重要驱动因素[16]；倪渊等则认为，在网络平台下信息服务价值是感知价值的重要驱动因素[17]。

第三，感知价值的特征与影响研究，顾客感知价值具有多层次性、主观性、情景依赖性及动态性的特征。顾客感知价值的影响研究主要从顾客、企业及管理三个层面进行。如：Slater等认为，顾客当前感知价值具有动态性，因此，企业在为顾客创造价值的过程中要充分考虑顾客感知价值的动态变化[18]；雷星晖等认为，电商平台顾客感知价值对企业未来销售产生了显著影响[19]；李先国等认为，虚拟品牌社区感知价值会对新产品购买意愿产生直接和间接的影响[20]；张鹤冰等认为，在线顾客感知价值对购买意愿的影响存在性别与年龄的差异[21]。

第四，感知价值测度的研究。从现有文献来看，对感知价值主要采用定性和定量两类方法进行测量。早期研究用定性法较多，如访谈法和观察法等，之后“手段—目的”链理论被引入，以克服观察法的不足。在基于感知价值驱动要素研究成果基础上，定量测量方法在后期的研究中使用较为广泛，包括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法、运用联合分析法和多级模糊综合评价法等。并且研究的领域不断扩大，如汽车顾客、飞机乘客感知价值测量，游客、网络在线顾客、医疗客户等的感知价值测量。如：Flint 等将“手段—目的”链理论引入并运用于顾客感知价值测量评价中[22]；Petrick 提出了包含价格、情感回应、货币价格、质量及声望五个因素的感知价值测量量表模型[23]；王宝等采用联合分析法同模糊综合评判法对顾客感知价值进行测量[24]；刘畅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高端消费品感知价值进行了量化研究[25]；王宗水等通过构建包括产品质量、服务质量、品牌价值、绝色价值和价格五个方面的要素模型对我国家用汽车顾客感知价值进行了测量研究[26]； 何景师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O2O 多渠道顾客感知价值与忠诚度进行了测量研究[27]；于欣禾等采用多级模糊综合评价法对互联网环境下男衬衫定制顾客感知价值进行了测量评价[28]。

2014年12月首届中国阳光康养产业发展论坛第一次提出“康养产业”的概念，之后相关研究日益增多，但目前对于其概念尚未形成统一认识，现有文献大多聚焦于概念界定和产业发展实践，总体上处于起步阶段。相关领域的研究，如“健康产业”“养生产业”的大量研究出现在近十年，“养老产业”“老龄产业”的大量研究出现在近二十年。国内相关研究主要围绕以下四方面展开：一是康养产业的内涵与特征。具有代表性的观点包括：“健康”和“养生”两个方面[29]；“健康”“养生”和“养老”三个维度[30]；康养产业的特征包括公共性、差异性、生态性和人文性等[31]。二是康养产业的业态与类型。按所依托资源不同，分为森林康养、气候康养、温泉康养、旅游康养、海洋康养、中医药康养等业态[29]。三是康养产业发展模式。不少学者认为，康养产业具有复合型特征，融合发展是其发展趋势[32-34]，包括旅居康养和医养结合模式[34]、康养旅游模式[35]、“康医养”模式[36]等。四是康养产业发展实践。相关成果着眼于分析特定区域康养产业发展实践，对攀枝花康养产业实践的研究相对集中[37-39]；对区域康养产业可持续发展能力进行评价，开展案例研究[34]；国外相关研究很有限，研究方向包括医药卫生体系[40-41]、医疗保障[42-43]、健康行为的经济学研究[44-45]等。

综合以上相关研究来看，当前对感知价值的研究较为充分，对感知价值的重要性、作用、构成等方面都做了大量研究。从研究方法上看，定量的实证研究运用较为普遍，研究的领域既有产品市场也有服务市场，其中旅游服务市场上顾客感知价值的研究最为常见。而针对像攀枝花这样的主要依托阳光资源的康养城市开展的消费者感知价值的研究则很少。本文在对四川和重庆（简称川渝）地区消费者的攀枝花康养体验感知价值进行网络问卷调查的基础上，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对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各驱动要素之间关系进行实证分析，以探明要素作用的机理，期望找出攀枝花建设阳光康养胜地需要重点着力打造的方向，提出切实有效、有针对性的政策建议。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研究模型的基本框架

参考现有关于商品和服务消费感知价值的相关研究[11,14,26,46]，本文构建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7 因素模型。构成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7 种因素包括：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业感知价值。这些构成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共同决定了总的康养体验感知价值，而总的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又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产生关键的影响，进而对人们的康养消费行为（再来意愿与推荐意愿）产生影响。研究模型的基本框架如图1 所示。

图1 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7 因素模型

（二）研究假设

1.康养体验感知价值构成因素的关系

根据要素禀赋理论，一个国家或地区应该根据自身所具备的资源要素的相对优势制定经济和产业发展策略，重点发展资源要素相对丰富的产品及相关产业。对于康养产业和康养城市的发展来说，要素禀赋条件同样具有基础性作用。在本文构建的7 因素模型中，与要素禀赋条件对应的因素是康养环境因素，该因素在所有因素中起着基础性作用，将对其他因素产生直接或间接作用。基于上述的分析可知，康养环境将对康养+产业、康养设施以及康养产品产生直接的影响。康养环境越好，越有利于康养+产业的发展、康养设施的建设以及康养产品的生产。康养设施的建立与完善、康养产品的生产，除了依赖于康养环境外，在很大程度还取决于康养相关产业的发展状况。康养相关产业的产出正好是各种康养产品生产和康养设施建设的投入要素，因此，康养+产业因素对康养设施以及康养产品也具有直接的影响。康养+产业发展状况越好，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和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就越高。另外，康养设施在人们康养体验活动中直接提供相关的服务，与康养产品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因此，可以认为康养设施对康养产品也具有直接的作用。康养设施感知价值越高，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就越高。综合上述的分析，本文提出以下3 条假设：

假设1：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对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2：康养环境感知价值与康养+产业感知价值都对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3：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业感知价值都对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

直接影响消费者消费满意度的主要因素包括产品质量、价格、品种多样性、消费场所配套设施以及消费过程中的服务体验等。这些因素直接影响消费者消费满意度的高低。一般来说，消费产品的质量越好、性价比越高、品种越丰富，消费场所配套设施越完善，消费过程中服务体验越好，消费满意度就会越高。对于康养消费来说，上述的关系很可能依然存在，因此，本文提出以下1 条假设：

假设4：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以及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对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

产品、产业或者城市品牌竞争力的强弱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些因素包括产品质量与特色、自然社会环境、产业规模与聚集程度、配套设施、服务水平、营销策略等。康养城市的品牌竞争力同样也会受到多种因素的作用。理论上构成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其他因素都可能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影响。根据目前康养城市发展的特点和经验，现有康养城市的发展大多数建立在自然条件优势（温度、空气、海洋、森林等）的基础上。而拥有这些优势的地区往往离人口相对集中的（区域）中心城市距离相对较远，交通条件和相关配套设施相对发展不足。在康养城市发展的早期阶段，康养设施对康养城市品牌竞争力的直接影响相对较小，因此，本文暂不考虑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直接作用。另外，其他因素是否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作用也存在疑问。比如，康养环境感知价值无疑是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重要影响因素，然而，根据前文的假设1-假设3，康养环境感知价值会通过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间接的影响。在控制这些因素影响后，其直接影响不一定会仍然显著。类似的观点，也适用于其他因素。基于上述思想，本文提出以下1 条假设：

假设5：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受多重因素的综合影响，部分因素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而部分因素可能会通过其他因素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间接、正向的影响。

2.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与再来意愿、推荐意愿的关系

消费者的消费体验对消费者消费选择和行为具有重要的影响。一般来说，一次满意的消费体验，通常会增大消费者再次消费的可能性，同时也会增大向亲朋好友推荐的可能性。因此，本文提出以下2 条假设：

假设6：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对再来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7：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对向亲朋好友推荐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3.康养体验感知价值构成因素与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的关系

消费者消费体验满意程度受到多个方面因素的影响，其中，最为重要的因素可能是对所消费商品或服务的品牌认同度。当消费者购买或使用其认同品牌的商品或服务时，往往会获得比较高的满意程度，反之则相反。其他因素虽然也会对影响消费者消费体验满意程度具有重要影响，但是，它们很可能是通过对品牌认同度的影响而间接发生作用。对于康养体验来说，这种关系很可能依然成立，所以本文提出以下1 条假设：

假设8：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其他因素主要通过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影响而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产生间接的正向影响。

四、研究方法

（一）康养体验感知价值评价体系构建

由于总体的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及其构成因素不能测量并且具有多维特征，所以，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考察康养体验感知价值构成因素之间的关系，并对前文提出的假设1-假设8 进行检验。本文分别对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各个构成因素设置测量指标，其中，康养环境感知价值设置了8 个测量指标，康养设施感知价值设置了8 个测量指标，康养消费感知价值设置了6 个测量指标，康养产品感知价值设置了7 个测量指标，康养服务感知价值设置了6 个测量指标，康养品牌感知价值设置了6 个测量指标，康养+产业感知价值设置了8 个测量指标。另外，本文还设置了3 个测量指标用以反映康养体验的总体评价，它们分别为：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再来意愿、向亲朋好友推荐意愿。因此，本文最终构建了一个包括8 个潜在变量和52 个测量指标的结构方程模型。结构方程模型能够有效规避测量指标间的多重共线性问题。潜在变量及测量指标具体设置见表1。

表1 潜在变量与测量指标

（二）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为了解消费者对攀枝花市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总体情况及其各构成因素的现状，本文针对表1 中列出的每个测量指标设置一个问题编制成网络调查问卷。本调查问卷的主要调查问题按照李克特5 度量表的方式设计，非常不愿意（非常不好、或非常不认同）得1 分，不愿意（不好、或不认同）得2 分，一般得3 分，愿意（好、或认同）得4 分，非常愿意（非常好、或非常认同）得5 分。除此之外，调查问卷中还包括一些关于地域、性别、年龄、职业、学历、收入水平及健康状况等的问题。由于这些问题不是本研究关注的重点，所以对其不加具体分析。为了有效提高网络问卷调查的质量，本文参考余富强等的研究，在问卷设计、数据的收集与审核等各个环节采取了一些控制措施[47]。

2020年7月23日至28日通过网络对川渝地区消费者对攀枝花市康养体验感知价值情况开展问卷调查，共收回有效问卷1039 份，其中，四川909 份，重庆130 份。从受访者的地域结构来看，四川占比87.48%，重庆仅占12.52%，较为客观地反映了攀枝花康养旅游消费市场在川渝地区的分布情况。

五、实证分析

（一）数据信度与效度分析

1.信度分析

利用SPSS24.0 中的Cronbach’α 信度系数对1039 份有效问卷进行信度检验，所有52 个测量指标的Cronbach’α 信度系数为0.989。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与康养+产业感知价值的Cronbach’α 信度系数分别为0.956、0.935、0.974、0.981、0.975、0.984、0.969 和0.964。由于信度系数均大于0.8，所以调查所得数据具有很好的信度。

2.效度分析

利用SPSS24.0 中的KMO 和Bartlett 检验进行效度分析。KMO 值为0.986，大于0.5，Bartlett 检验的P 值为0.00，由此可知，调查数据具有很好的结构效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利用R 软件中的lavaan 软件包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各潜在变量的标准化因子载荷见表2。由表2 可知，各测量指标的标准载荷系数均大于0.6，大部分大于0.7，并且平均方差抽取量AVE 值均大于0.5，说明各测量指标能够较好地反映潜在变量，因而具有较好的聚敛效度。

表2 潜在变量的因子载荷

（二）假设验证

基于前文的假设，本文构建如图2 所示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相关的假设验证，图中符号含义参见表1。利用R 软件对图2 所示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估计，模型的拟合情况见表3。由于模型样本数较大，模型较为复杂，不适合运用卡方检验，所以本文仅参考其他指标。RMSEA处于0.05-0.08 之间，NFI、NNFI、CFI 的值均大于0.9，这表明本文构建的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程度。由图2 可知，测量模型的估计结果与验证性因子分析部分的结果类似，各潜在变量的标准化因子载荷均在0.6 以上，表明各测量指标能够较好地反映潜在变量。

图2 结构方程模型框架及参数估计结果

表3 模型拟合评价指标

结构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见图2 和表4。康养+产业感知价值（fg）对康养环境感知价值（fa）的回归结果显示，fa 对fg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并且系数估计值较大（标准化系数为0.854），这说明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对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具有统计上显著、数量上较大的直接正向影响, 这支持了假设1 成立。

表4 结构模型参数估计结果

康养设施感知价值（fb）对康养环境感知价值（fa）和康养+产业感知价值（fg）的回归结果显示，fa 和fg 对fb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说明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均对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支持了假设2 成立。从标准化系数来看，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对康养产品感知价值的影响较大（标准化系数为0.754），康养+产业感知价值的影响较小（标准化系数为0.209）。

康养产品感知价值（fd）对康养环境感知价值（fa）、康养设施感知价值（fb）和康养+产业感知价值（fg）的回归结果显示，fa、fb 和fg 对fd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和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均对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支持了假设3。从标准化系数来看，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对康养产品感知价值的影响最大（标准化系数为0.356），其次是康养+产业感知价值（标准化系数为0.346），最后是康养设施感知价值（标准化系数为0.287）。

康养消费感知价值（fc）对康养设施感知价值（fb）、康养产品感知价值（fd）和康养服务感知价值（fe）的回归结果显示，fb、fd 和fe 对fc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说明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均对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支持了假设4。从标准化系数来看，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对康养消费感知价值的影响最大（标准化系数为0.464），其次是康养+产业感知价值（标准化系数为0.347），最后是康养设施感知价值（标准化系数为0.149）。

康养品牌感知价值（ff）对康养环境感知价值（fa）、康养消费感知价值（fc）、康养产品感知价值（fd）、康养服务感知价值（fe）和康养+产业感知价值（fg）的回归结果显示，fa 和fd 对ff 的正向影响统计上并不显著，fc、fe 和fg 对ff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说明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直接影响并不显著，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没有影响。结合前面的估计结果可知，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可以通过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间接的正向影响； 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可以通过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间接的正向影响。上述结果支持了假设5。

消费者自己再来意愿（f2）和推荐给亲朋好友意愿（f3）分别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f1）的回归结果显示，f1 对f2 和f3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表明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越高，消费者再来攀枝花康养度假的意愿越强，推荐亲朋好友来攀枝花康养度假的意愿也越强，支持了假设6 和假设7。

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f1）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ff）的回归结果显示，ff 对f1 具有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说明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验证了假设8。为了进一步检验假设8，我们依次将其他感知价值因素加入模型，回归系数在5%的水平下均不显著（见表5）。由表5 的结果可知，当增加其他感知价值因素时，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系数结果并未发生实质的改变，仍显著为正，而新增因素的系数估计值在统计上均不显著，表明这些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因素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没有直接、显著的影响。前面的结果表明，其他感知价值因素要么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的正向影响，要么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间接的正向影响。由此可知，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以外的其他感知价值因素虽然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没有直接、显著的作用，但是会间接地通过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产生正向的作用。综上可知，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其他因素主要通过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影响而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产生间接的正向影响。

表5 假设8 检验模型结果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构建了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7 因素模型，通过网络问卷的方式对川渝地区消费者关于攀枝花康养体验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并利用结构方程模型考察了各因素之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得出了如下几条主要结论：

第一，康养品牌感知价值是影响消费者攀枝花康养总体满意度最为直接、重要的因素。在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7 因素中，仅有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对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具有直接、统计上显著的正向影响。

第二，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各构成因素对消费者攀枝花康养品牌感知价值的作用存在一定的差异，部分因素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其他具有间接的正向影响。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对消费者攀枝花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品感知价值主要通过间接的方式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产生正向的影响。

第三，康养环境是影响消费者攀枝花康养体验感知价值的基础性因素。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对康养设施感知价值、 康养产品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业感知价值都具有统计上显著、数量上较大的正向影响。

第四，康养+产业的发展状况对消费者攀枝花康养体验感知价值具有多方面的直接影响。康养+产业感知价值对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和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正向影响。

第五，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以及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对消费者攀枝花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中康养服务感知价值的影响最大。

第六，康养体验总体满意度越高，消费者再来攀枝花的意愿以及推荐亲朋好友来攀枝花康养的意愿就越强。

（二）建议

基于消费者对攀枝花康养环境感知价值、康养设施感知价值、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产品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康养品牌感知价值以及康养+产业感知价值的分析，提出以下成渝地区诸如涪陵、合川、乐山、雅安、南充等地建设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康养“后花园”的建设策略。

1.多途径塑造城市康养品牌，显现康养“后花园”发展魅力

康养品牌感知价值是影响消费者康养总体满意度的关键因素，而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又对康养品牌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影响。因此，要进一步加大康养营销，构建消费者全时、全域、全龄康养体验，坚持显性宣传与隐性宣传相结合，精准设计针对差异化的目标区域、消费群体的营销策略，既要重视通过电视、广播、宣传片等对城市形象的整体宣传，更要重视康养群体通过自媒体对城市康养品牌的隐性营销。积极应用网络直播、微信营销、微博营销、抖音等网络营销新模式，持续性地开展康养“后花园”营销宣传，大力营造亮点、关注点和兴奋点，强化消费者的体验认知水平，使康养“后花园”营销内容在宣传渠道中快速流动、发酵和爆发，提升营销的渗透率，覆盖面。推动实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区省、市、县（区）三级康养旅游信息服务平台数据共享及全方位营销合作，打造全方位、立体式大宣传格局。提升康养服务水平，整体展示融康养生态环境、康养民宿、特色康养饮食、康养医疗服务等于一体的康养产品及服务体验过程，增强消费者对康养“后花园”的整体感知。

2.全力推进“康养+”产业发展，展现康养“后花园”发展实力

充分利用独特的生态优势、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康养+产业，推动“康养+农业”“康养+工业”“康养+文旅”“康养+医疗”“康养+运动”等特色产业和康养产业融合互动局面。加快发展康养科技、康养金融以及康养数字化产业，大力推进康养信息、管理、产品、服务和消费数字化，促进产业多元化、多层次、全链条发展。进一步深化康养进社区、康养进乡村，让康养游客养身、养心、养智，更重要的是给城乡居民生活、经济带来变化，让生活更健康、更舒心、更美好，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实际受益，共享康养成果。善做“混合运算”，推进“康养+”产业集群化发展。一是做好康养“加法”，鼓励创新康养产品和服务，积极扩大康养产品有效供给。二是做好“减法”，加快制定并推行康养产业标准，提高行业准入门槛，规范行业秩序，着力防止无效供给。三是做好“乘法”，注重“康养+”业态融合，加快形成层次分明、布局合理、多业融合的“康养+”产业体系，加快实现供给倍增。四是做好“除法”，有效破除供给瓶颈，做好“混合运算”，推进康养产业创新发展，提升康养产业发展动能。

3.优化康养营商环境，增强康养“后花园”发展活力

政府与企业服务效率和水平对消费者康养服务感知价值具有直接的决定作用。构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政府、社会、行业、企业等各类主体全方位的沟通协调机制。川渝两省市及多个市州区县均提出了发展康养产业。康养产业日益成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现代生活性服务业的重要内容，也是生态功能区实现生态价值转化和乡村振兴的重要产业载体。强化政府与政府之间的交流沟通机制，营造全社会共同参与，行业企业共同发展的协作机制。为了优化消费者康养体验环境，一方面要强化府际协同，转变政府职能，树立服务型政府的意识，着力解决康养企业发展的“痛点”和“难点”，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和制度性交易成本，推动公私合作模式（PPP 模式）在康养产业中的应用。同时，强化“一揽子”政策保障和政策体系的协同作用，探索更加有利于促进康养产业发展的相关政策。另一方面，探索组建康养产业集团，盘活闲置资产，整合分散业态，实现康养产业规模化发展。积极引进成渝地区康养企业，尤其注重康养大集团的引进，培育康养综合性全产业链龙头企业。

4.强化要素保障与融合，促进康养“后花园”发展潜力

康养要素的保障对康养消费感知价值具有直接显著的影响。成渝地区尤其是成都重庆两大极核城市，资本富集、要素聚集、人才优势与研发能力突出、新模式、新业态不断涌现。因此，康养“后花园”城市应加强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在康养领域的要素整合，提高康养“后花园”康养供给能力，满足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旺盛的需求。一是优化康养旅游交通，打造对外立体交通路网，提升路网服务品质，形成便捷高效的交通“大循环”。完善康养“后花园”城市内部交通网络，重点优化区域间通行、康养旅游景区之间等交通路网，实现康养景区之间畅通衔接，形成便捷高效的交通“微循环”。二是强化康养文旅资源要素协作，发挥康养“后花园”的比较优势，加强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文旅线路对接，协调推动康养文旅与研学融合发展、研学基地打造。三是人才要素的整合，加快康养创新人才及康养产业技术人才集聚培育，内培外引，借才借智、借势借力，与成渝地区共建区域技能人才培养、职业技能培训合作机制，打造康养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四是加大资金的投入，充分发挥银行、基金、信托等金融工具的杠杆作用，设立康养产业投资基金，探索发行康养文化旅游专项债券，出台系列针对康养项目发展的金融、税收、人才等系列扶持政策。五是创新要素的整合，加大相关领域科技协同攻关和技术创新，提升康养产品技术含量和附加值，积极引进新业态、新模式，提升康养产品和服务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