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现状、热点及启示①——基于WOS核心集的VOSviewer分析

付八军，王佳桐

(1.绍兴文理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 浙江 绍兴 312000；2.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 国际商学院，浙江 绍兴 312000)

创业型大学由美国学者伯顿·克拉克和亨利·埃兹科维茨于20世纪末提出，一经问世，便在学术界产生重大反响。整体而言，国外学者主要从创业大学的内涵、发展模式、形成条件、建设案例等方面开展研究，特别是在案例研究方面，成果十分丰富。创业型大学的概念一经诞生便传入我国，并引发一批高校相继明确提出创业型大学建设目标，例如福州大学、南京工业大学、浙江农林大学、临沂大学等。综观国内学者的研究，依然停留在创业型大学的基本内涵、文化冲突与价值伦理等层面。尽管个别学者开展了深入而又系统的探索，但终因无法推至学术前沿或者热点主题而使创业型大学研究处于小众与边缘的地位。随着越来越多的西方高校通过选择创业型大学发展道路而走出发展困局[1]，国内部分高校也开始重视创业型大学的实践模式，甚至曾经放弃创业型大学战略定位的高校重新回归创业型大学发展轨道[2]。由此，国内学界需要配合创业型大学本土化的实践与探索，形成创业型大学研究的中国模式、中国案例与中国特色。

为了进一步考察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的现状、热点，本文将依托Web of Science核心集(Web of Science核心集数据库收录了12000多种世界权威的、高影响力的学术期刊，内容涵盖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生物医学、社会科学、艺术与人文等领域，最早回溯至1900年。Web of Science核心集收录了论文中所引用的参考文献，并按照被引作者、出处和出版年代编成独特的引文索引，是了解国际上高水平学者研究成果的重要窗口)，并借助VOSviewer工具来对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文献进行科学知识图谱分析，以此为我国创业型大学的研究提供借鉴。

一、分析方法与文献来源

(一)分析方法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来开展研究。文献计量学是指用数学和统计学的方法，定量地分析一切知识载体的交叉科学。它是集数学、统计学、文献学为一体，注重量化的综合性知识体系。而科学知识图谱作为文献计量学的一种具体呈现形式，近些年也逐渐得到广泛地使用，它结合了社会网络分析、可视化技术、图形设计、计算机科学与统计分析等研究方法，不仅可以极大提高学者管理和研究海量文献的效率，同时也为读者提供了可视化二维图，极大增强了可读性。目前的主流文献数据库还自带了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功能，但是分析的深度不够，需要学者使用专门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工具来对文献数据进一步分析和解读。比较常见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工具有Citespace、VOSviewer、Bibexcel、CiteNeteexplorer、Histcite、Pajek等。本研究使用的分析软件为VOSviewer，它是一个用于构建和可视化文献计量网络的软件工具。这些网络可以是期刊、研究人员或个人出版物，并且它们可以基于引用、书目耦合、共同引用或共同作者关系来构建。此外，VOSviewer还提供文本挖掘功能，可用于构建从科学文献中提取的重要术语的共现网络。

(二)文献来源

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核心集2005-2021年间所检索(注：在检索框的主题词处输入加半角引号的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的409篇创业型大学研究相关文献作为分析对象(本研究选取的文献类型为Article)，选择收录数据包括标题、作者、摘要、来源出版物与引用参考文献，并从Web of Science中导出文本后，再导入VOSviewer软件进行分析，数据统计时间为2021年7月13日。借助VOSviewer对Web of Science核心集创业型大学研究相关文献进行科学图谱分析，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清晰地观察到国际高水平创业型大学研究的主要研究作者、主要国家、主要研究机构等情况，还可以充分地了解作者之间、机构之间以及国家之间的合作关系。

二、文献统计与分析

(一)时间分布特点

截止到2021年7月13日，在 Web of Science核心集数据库上发表的以创业型大学为主题的论文达409篇，从每年的发文量来看，2005至2010年呈现出小幅增长，2010年以后则呈现出下降态势，一直到2015年又开始大幅增长，到2016年达到一个小高峰，之后虽有个别年份出现下降，但整体而言呈现出逐渐上升的状态，预测2021年全年发文量仍旧会高于50篇(见图1)。

图1 2005-2021年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发文量(单位: 篇)

(二)空间分布分析

结合Web of Science数据库自带小程序和VOSviewer软件对该领域文献的发表所在国家(地区)、研究机构及期刊来源进行分析。

第一，国家(地区)分布特点分析。从国家(地区)分布看(见表1)，目前美国在创业型大学领域的高水平研究成果最为丰富，发文量约占到15%，英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紧随其后，五国的发文总量超过总和的半数。从连接数、中心性、被引次数来看，英国和美国表现最为突出，占据了国际研究的核心地位。美国和英国分别与18个和19个国家开展过合作研究，同时研究成果被引次数也远超其他国家，这说明美国与英国在创业型大学研究方面不仅高水平成果数量多、影响力大，同时注重国际合作。此外，从图2可以看出，目前在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还形成了四大国际学术圈，即以美国为中心的学术圈、英国为中心的学术圈、意大利为中心的学术圈以及以德国为中心的学术圈。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在发文总量上也排在全球第15位。截至2021年7月13日，中国在国际高水平期刊上发表的创业型大学研究文献共有10篇，并与4个国家开展了共同研究，总被引次数为243。

表1 2005-2021创业型大学研究发文量前20的国家(地区)分布

图2 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国家分布科学知识图谱

第二，期刊分布特点分析(见表2)。从期刊的类型来看，在搜索到的所有文献中，一共涉及210本期刊，期刊类型占比排名前5名的分别是管理类(159篇)、教育类(88篇)、商业类(77篇)、工程类(39篇)、经济类(38篇)，可见经管类期刊占到一半以上。从WOS索引来看，既有SSCI(261篇)，也有SCI(45篇)和A&HCI(11篇)，SSCI期刊约占到三分之二。从期刊的发文量来看(见表2)，排名比较靠前的期刊有JournalOfTechnologyTransfer、IndustryAndHigherEducation、TechnologicalForecastingAndSocialChange、JournalOfManagementDevelopment、InternationalJournalOfTechnologyManagement、ManagementDecision等。从期刊的影响因子来看，高影响力期刊(Q1)在发文量前二十期刊的比重占到了五分之二。综上，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成果发表的期刊不仅集中在管理类，而且这些期刊在领域内还有着较高的影响力。

表2 2005-2021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发文量前20的期刊分布

第三，发文机构特点分析(见表3、图3)。从发文机构的发表量来看，排名靠前的有西班牙巴塞罗那自治大学、英国纽卡斯尔大学、俄罗斯国家研究大学高等经济学院、英国诺森比亚大学、瑞典林雪平大学、美国斯坦福大学等。整体来看，发文量排名靠前的高校大部分为美国和英国高校，但被引频次不是特别高。尽管国际三螺旋研究所作为创业型大学概念主要提出者亨利·埃兹科维茨所在的研究机构，但发文量仅排在第十位。而在影响力方面，西班牙和瑞典的高校不仅发文量大，而且在被引频次上也远超英美。此外，英国的诺森比亚大学、瑞典的林雪平大学、瑞典的隆德大学以及西班牙的德乌斯托大学连接数也高于其他高校，中心性强，说明这四所学校与其他研究机构开展了较多合作研究。同时，从图3也可以看出，目前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已经形成了以林雪平大学、诺森比亚大学、德乌斯托大学、隆德大学四个核心的四大学术机构圈层，它们是推动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国际合作的重要力量。

表3 2005-2021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发文量前20的机构分布

图3 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机构分布科学知识图谱

第四，学科分布分析。从研究所依托的学科来看(见表4)，排名比较靠前的几个学科有经济管理学、教育学、工程学、环境科学、跨学科等。一方面可以看出，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所涉及的学科十分广泛；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依托的学科虽高度集中在经济管理学领域，但跨学科研究热度已经形成。

表4 2005-2021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依托学科情况

(三)高产出与高影响力作者分析

对该领域的研究者发文数量和合作网络进行分析后发现，在该领域内，有部分学者长期致力于创业型大学的探索和研究，并形成了大量有影响力的研究成果，详见表5。从研究者的发文量来看，排名前列的高产学者有：美国国际三螺旋研究所的Etzkowitz H、西班牙隆德大学的Guerrero M、西班牙巴塞罗那自治大学的Urbano D和Kirby DA、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的Klofsten M和Mian S等。整体而言，美国学者的发文量占据头部，而影响力较高的学者则集中在西班牙，分别是隆德大学的Guerrero M和巴塞罗那自治大学的Urbano D，他们的研究成果被引频次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从图4来看，目前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形成了三大学者学术圈，其核心人物分别是Etzkowitz H、Guerrero M、Meissner D。在他们的带领下，三个合作圈内的学者打破国界，互动频繁，并且圈与圈之间的联系也较为紧密，成果产出丰富。

表5 2005-2021年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高产出与高影力学者

图4 国际创业型大学高产和影响力学者分布科学知识图谱

三、研究主题与热点分析

本研究对Web of Science核心集收录的创业型大学文献的关键词进行了统计，生成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关键词高频知识图谱。关键词是学术论文表达中心内容的重要词汇，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文献所涉及的领域。通过对国际创业型大学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共现性分析，我们可以挖掘该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的热点。本研究将关键词共现频次为15的词汇设置为高频关键词，共得到39个共现关键词，此处只罗列排名前20的共现关键词，见表6。通过对这些关键词的频次和连接强度进行排序比较，得出共现次数较多的有创业型大学、创新、知识、绩效、技术转移、科学、商业化、大学、企业家精神、产业等词汇，且这些词汇呈现较强的连接强度，意味着这些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有着紧密的联系，并在关系网络中占据中心位置。

表6 2005-2021年社会创业研究出现频次排名前20的关键词分布

为了更好地呈现出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的热点，本研究运用 VOSviewer 软件绘制了2005-2021年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领域共现关键词科学知识图谱，本研究采用了全共现关键词分析法，如图5、图6所示。其中图上圆圈的大小表示关键词共现频次，圆圈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共现次数越多。图中的连线代表了该关键词的连接强度，线条越粗则说明两个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越强。而连接强度越高，则代表该关键词中心性越高，即在共现网络中影响力越大。根据高频率和高连接数的关键词的以上种种特性，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高频率和高连接数的关键词代表了某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3]。根据图示，我们共得出三个研究热点：研究热点1“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研究热点2“知识与创新”，研究热点3“技术转移与商业化”。

图5 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关键词知识图谱

图6 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热点分布知识图谱

(一)研究热点1：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

本研究探索出的第一个研究热点是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涉及的关键词有大学、企业家精神、教育、创业教育等。从学者的研究成果来看，大学使命和职能变革一直都是关注点，而创业教育、企业家精神、国际比较等话题近些年逐渐成为焦点。而从研究方法来看，也从定性研究为主逐渐转型以定量研究为主。

Etzkowitz H针对这个研究热点开展持续的研究。他通常以硅谷及其周边大学作为研究对象，来阐释创业型大学与区域经济发展、高等教育变革之间的关系，并形成了一系列的成果。Etzkowitz H不仅关注创业型大学使命与愿景、战略规划、创新政策等较为宏观的层面(采用的研究方法基本上是案例分析法)，而且还关注创业型大学的塑造以及创业型大学对高等教育及区域创新的影响。他与合作者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指出“高等教育在创新生态系统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4]。他们使用了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分析了三所创业型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如何发展并适应新需求，进而塑造出现在的硅谷。结果发现这三所大学对创业教育的关注越来越多，技术转让办公室的活力也在不断提升。而且大学与投资者(天使投资人、风险投资基金和企业投资者)之间的互动也在持续增加，这不仅加速了高等教育特定基础设施的改进，同时也加速孵化了商业创意。

高产作者Guerrero M、Urbano David等人也十分关注创业型大学对于高等教育、经济发展的影响。他们以制度经济学为理论基础，采用案例研究法来阐释创业型大学与高等教育变革、人才培养的关系。他们认为“创业型大学被视为区域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催化剂，它利用知识识别和产生创业机会。在创业经济中，占主导地位的生产要素是知识资本，知识资本是竞争优势的源泉，创业资本是对知识资本的补充，代表着从事和产生创业活动的能力。因此，在一个创业经济的背景下，创业型大学通过其教学、研究和创业活动的多重使命，充当了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溢出效应的重要渠道”(1)参见D. Urbano & M. Guerrero,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socioeconomic impacts of academic entrepreneurship in a european region”，Economic Development Quarterly, 27(1), pp.40-55, 2013；M. Guerrero, Cunningham & D. Urbano，“Economic impact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activities: an exploratory study of the united kingdom”，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44(3), pp.748-764,2015。。此外，他们还聚焦微观层，通过定量方法来探索创业型大学对学生未来创业和职业发展以及创业型大学对学术人员创业意图的影响。(2)参见M. Guerrero, D. Urbano & E. Gajón,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ecosystems and graduates' career patterns: do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programmes and university business incubators matter?”， Journal of Management Development, 39(5), pp.753-775, 2020；M. Guerrero, D. Urbano, J. Cunningham, et al., “Determinants of graduates' start-ups creation across a multi-campus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the case of monterrey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and higher education”，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 56(1), pp.150-178, 2018；M. Guerrero & D. Urbano, “Academics' start-up intentions and knowledge filters: an individual perspective of the knowledge spillover theory of entrepreneurship”， Small Business Economics, 43(1), pp.57-74,2014；M. Guerrero, D. Urbano & E. Gajón, “Higher Education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s: Exploring the Role of Business Incubators in an Emerging Economy”，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ntrepreneurship, 15(2), pp.748-764, 2017。

Gianiodis P等人认为“创业型大学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受到重视，现在已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引擎。虽然少数精英大学在开发和利用创业资本方面取得了成功，但即使在改变组织结构、激励制度和战略重点之后，大多数大学也只取得了适度的成果。鉴于这种二分法，大学是时候研究创业教育如何在塑造创业型大学上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用于评估创业型大学绩效的两个制度化指标——新成立的公司数量和专利许可收入金额，并不适用于创业教育”[5]。他们通过整合了利益相关者理论的逻辑，提供一个框架来解释创业教育与创业型大学内技术商业化的正式和非正式过程之间的关系。此外，他们还提出了一系列问题和绩效指标来评估创业型大学内部的创业教育计划。

(二)研究热点2：知识与创新

本研究探索出的第二个研究热点是知识与创新，涉及的关键词有三螺旋、改革、合作等。从学者的研究成果来看，主要聚焦于政、产、学合作带来的知识革新与技术变革。研究方法上既有定性的方法也有定量的方法，但是以定性为主。

三螺旋理论的创立者Etzkowitz H早期提出了一个以知识为基础的区域发展模型，该模型被设想为一组基于替代技术范式的多线性动态。他基于瑞典地区的纵向数据，并通过国际比较，确定了创新的四个发展阶段：开始、实施、巩固和更新。他认为“创新政策是通过企业、政府和学术参与者之间的合作——‘螺旋’——作为‘集体创业’的结果‘自下而上’制定的。关键事件是创建一所创业型大学，无论是来自现有的学术基础还是新的基金会，该基金会与政府和行业一起主动为公司发展和区域增长创建支持结构”[6]。后续的学者，根据他提出的三螺旋理论模型开展了一系列研究。

Mascarenhas C等人认为“如果创新是经济的引擎，那么三螺旋创新模型中的合作伙伴关系就是使这个引擎运转的燃料”[7]。他们基于对两个国家(即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创业型大学、公司和政府代表的采访，重点关注创新伙伴关系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合作可能会遇到哪些障碍。结果表明，政府不仅可以扮演金融家和立法者的角色，还可以通过扮演创新的直接参与者与其他三螺旋演员建立伙伴关系。

Audretsch D等人在最近的研究中提出“开放式创新战略要求大学在创造知识之后应向产业界和公众传播。尽管已有文献提出了几种创业型大学模型来解释知识生产的外部作用，但现有研究普遍认为，大学对外创新所需和涉及的要素基本是一致的”[8]。此外，该研究不仅介绍了创业型大学在受到企业启发之后而进行的战略调整框架，还考察了个人、组织和系统层面之间的战略一致性以及知识与创业资本之间的功能一致性。

近些年，节俭式创新因其对可持续发展的潜在贡献和为低收入者提供的新机会而获得广泛关注。Guerrero M等人采用个案研究的方法分析了新兴经济体中创业型大学为促进节俭创新而实施的知识转移战略。研究结果表明创业型大学应该突出大学—产业关系中节俭式创新的多维动态，考虑的关键要素包括大学促进节俭式创新并将其与市场联系起来的内部能力、大学所在的周围创新生态系统以及总体的制度框架。此外，他们还认为“政策制定者应该推动社会项目，促进创业和创新生态系统中所有主体的积极参与。大学管理者应该采用包容的态度，并通过采用节俭式创新的做法来应对社会的挑战和机遇，这可以增加它们在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的贡献”[9]。

(三)研究热点3：技术转移与商业化

本研究探索出的第三个研究热点是技术转移与商业化，涉及到的关键词有产业、科学家、研究与开发等。从学者的研究成果来看，其数量大幅度超过了前两个热点，跨学科研究的迹象比较明显。近年来学术创业作为新的创新进步和区域经济发展的关键机制，其重要性日益增加，因此也得到了众多学者的聚焦。整体而言，大学衍生企业、技术商业化、学术企业家的身份及其在创业活动中的动机和障碍受到最多关注。

Soetanto D和 Geenhuizen M认为“创业型大学倡导大学通过创办附属公司等方式对经济和社会产生重要影响。关于衍生企业的早期增长的因素，尽管相关研究一直强调大学与其空间和社会接近度在提供资源获取和促进技术转让方面的作用。然而，人们对影响大学与其衍生企业之间的关系背后的因素知之甚少，尤其是在孵化计划完成之后”[10]。他们以欧洲两所大学的100个衍生企业为样本，提出了几种假设，用以预测衍生企业与大学保持距离的动机对衍生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诸如研究导向、创业导向和市场敌意等因素鼓励衍生企业接近大学，但是过分追求大学接近性会导致其业绩收益递减。更进一步地说，具有较高创业导向的衍生企业，如果能够平衡其与大学的接近程度，表现会更好。

Houweling S和Wolff S认为“明星科学家在生物技术产业的创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除了研究人员的声望外，大学文化和同伴效应对于创造衍生企业也同样重要”[11]。为了弥补现有研究人员声望指数的缺陷，他们创建了一个新的指数来衡量科学家的声望以供大家分析。通过对533 名德国和瑞士生命科学科学家的数据分析，验证了除了其他变量之外，声望和同伴效应也会影响创建大学衍生企业的意图。

当今的数字技术，如社交媒体、商业分析、物联网、大数据、先进制造、3D打印、云计算和网络解决方案以及MOOC，已经渗透到每一个私人和公共领域。但数字技术对学术创业的影响仍然没有得到广泛的关注。为了填补这一空白，Rippa P和Secundo G两位学者提出了数字学术创业这一新兴概念。他们采用文献分析法，演绎了数字学术创业的框架，该框架由以下几个部分组成：采用数字技术进行学术创业的理由(WHY)，新兴的数字学术创业形式(WHAT)，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学术创业目标的利益相关者(WHO)，以及由数字技术支持的学术创业过程(HOW)。[12]

四、总结与启示

(一)研究总结

通过对2005-2021年Web of Science核心集收录的409篇创业型大学研究文献进行计量分析后，主要得出以下结论：从时间上来看，虽然截止目前，发文总量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创业型大学研究成果产出呈现递增趋势。从空间上来看，国家和机构间的合作网络已经初步形成，国家层面形成了美、英、意、德四大学术圈，机构层面形成了瑞典林雪平大学、英国诺森比亚大学、西班牙德乌斯托大学、瑞典隆德大学为中心的四大学术机构圈，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机构层面，互动交流都非常频繁；发文量和高影响力头部国家仍是英美两国，但高影响力机构在西班牙和瑞典，它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创业型大学研究中心；期刊的类型和研究领域以经济管理、教育为主，但跨学科研究的迹象明显。从作者来看，国际创业型大学高产和高被引研究者多为合作研究，形成了三大学者学术圈，其核心人物分别是Etzkowitz H、Guerrero M、Meissner D。从研究的热点来看，近些年来学者们关注的主题为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知识与创新、技术专业与商业化，采用的方法不仅有定性分析，还有定量分析，并且定量分析逐渐成为主流。

(二)研究启示

中国目前在Web of Science核心集中发表的创业型大学论文总量为10篇，与加拿大并列全球第15位，其中清华大学3篇、中国社科院2篇、香港教育大学2篇、北京师范大学1篇、广州大学1篇、东南大学1篇。

基于国际创业型大学研究现状，结合国内相关文献的分析，本研究认为目前中国创业型大学研究存在以下几个问题：首先，相比于欧美发达国家案例研究和政策分析占据主导地位，国内研究偏重宏观研究，研究结论往往倾向于对中国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并为相关部门提供参考，缺乏对微观层面的关注，如创业型大学相关利益者的具体分析、学术创业主体的心理特质和环境影响等。国内研究在早期也开展了一系列的案例研究，但比例相对较低，而且除了发达国家的案例外，还有不少新兴经济体的案例。[13]其次，国内研究偏重使用定性分析方法，定量分析方法的运用比较缺乏。国外创业型大学研究不仅重视定量研究，同时也强调学理探讨与思辨研究，除了基于心理学理论，如计划行为理论、人力资本理论、社会资本理论、社会认知理论、自我效能理论外，还运用了经济学、地理学、计算机科学等相关理论展开分析，这也跟国外重视跨学科研究有关。最后，国内研究的延展性不足，基本上是围绕高等教育来开展研究，跨学科和外延性不足。国外不仅围绕创业型大学本身来开展研究，同时也注重以区域发展、新兴技术等作为背景来展开分析。综上所述，今后我国创业型大学研究可以进行三个转向，即从注重宏大叙事研究，转向对相关利益群体进行微观分析；从注重定性研究转向基于理论框架的定量分析；从注重教育学领域研究转向跨学科视角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