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药

2021-10-28 08:54缪骐远
成长 2021年11期
关键词:冲剂感冒药药片

缪骐远

晨起,天雾蒙蒙的。昨晚一夜风雨,小区里梧桐叶落了不少。我打了个喷嚏,紧了紧外套,快步向街道对面的药店走去。

“什么症状?发烧吗?”

“不发烧,就是咳嗽、流鼻涕,喉咙有点痛。”

“那就是普通的感冒,没关系,吃点感冒药,好好休息。”

药店老板拿出两盒感康,是白色的药片,我皱了皱眉头,询问“有冲剂吗?”药店老板摆摆手,“最近气温骤降,好多人感冒,冲剂卖完了。”

我虽是男孩子,但自小怕苦。每次感冒生病,吃药总是一大难事。爷爷很神奇,他的感冒药有两种,一种是绿的、甜的;另一种是白的、苦的。

我并不常见到我的爷爷,他在工地上当门卫。印象中他脾气很倔、爱看剧,是一个朴素的人。每逢我们放假去看他,他总是会做上一桌饭菜。独自生活的他干起事来十分勤快,虽然年纪大了,动作却行云流水。每当他做成一件事,都会微微露出得意的笑容。

吃药这件事,要从那一年的冬天说起。时至今日,我仍记得,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整个村子都被染白了。我和伙伴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欢笑声将树干上一团一团的雪震落,雪粒纷纷扬扬、四散开来,仿若进入了一个冰雪琉璃国。待到天色稍晚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又跑回家中去拿烟花爆竹。爷爷略有些担心,但又拗不过我,只得和我一道去村头放烟花。只听“轰”的一声,我手里的烟花绽放出多彩的火焰,火光照亮了爷爷的愉快的脸庞。

雪慢慢地下,隔着玻璃窗望去,影影绰绰的乌云里,月亮探出脑袋。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至天光大亮,却感到头昏昏沉沉的。我摸了额头,很烫,一个人穿了衣服,来到了院中。爷爷正在扫雪,不紧不慢、没见如何使力,一堆堆白色的雪就立在了路旁。他看见了我,我也朝向他,说“爷爷,我难受”。爷爷一听,立刻扔掉了扫帚,快步走过来,拉着我回到了屋里。他叫来妈妈,跟妈妈说了几句话,又一路小跑着出去,回来时带了一颗绿色的药和一颗白色的药。

爷爷给了我绿色的药,我不愿意吃,爷爷跟我说是甜的,“如果不是甜的,我给你买100个烟花”。

我被诱惑了,磨磨蹭蹭地吃了药。令我惊讶的是,果然是甜的,清新的西瓜味。我相信爷爷没有骗我了,又十分痛快地吃了下一颗——白色的。白色的是苦的,但由于我当时咽得很快,嘴里又有甜味,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非常顺利地吃完了药。看到我吃完药,爷爷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妈妈接过了爷爷手中的水,在旁边笑着,似乎是因为我好好吃药而欣慰。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逢感冒,我的藥都是两种,一种是绿的、甜的;另一种是白的、苦的,妈妈亲切地将之称为“爷爷的药”。“爷爷的药”我一直吃到上学前,后来懂了事,便知道前面绿色的不是药,是糖,就再也不肯吃了。

今日再次拿起白白的药片,回想这一段旧事,一时内心震动,只觉有千言万语,写下此篇以作后来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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