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花儿与少年》的演唱风格研究

2021-10-28 18:58段兴华
牡丹 2021年16期
关键词:梅朵尔德唱段

音乐剧作为当代深受欢迎的艺术形式之一,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火遍全球。中国音乐剧的发展主要始于改革开放以后。1982年,中央歌剧院排演了中国第一部音乐剧《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上海歌剧院也创作出了《风流年华》这样的作品,随后,《金沙》《蝶》《爱上邓丽君》《钢的琴》等一系列优秀作品出现,更是丰富了我国的音乐剧市场。

音乐剧《花儿与少年》是中共甘肃省委宣传部、甘肃省文化厅2009年度重点创作剧目,由甘肃省歌剧院创作出品。该故事架空历史年代,故事发生在中国西部雪山草原民族融合地区。保安族少年赛尔德为营救被狼群困住的藏族牧羊姑娘梅朵,奋力与狼群搏斗,被解救的梅朵芳心暗许,但是梅朵与汉族头人之子嘎虎有婚约在身。私奔途中,赛尔德与嘎虎相遇起了冲突,混乱中,暗恋嘎虎的撒拉族少女马莲花被误伤,赛尔德被抓回部落接受惩罚。最终,头人在众人劝说下释放了赛尔德。两位主人公终成眷属,但被流放远走他乡。

音乐剧《花儿与少年》是以西北民族民间音乐为内核,以流行音乐为呈现方式,以西方音乐剧的形式为载体的融合剧目。这部作品的音乐在流行音乐的基础上融入西北音乐的旋律调性,是一次大胆而且成功的音乐尝试。其唱法在流行演唱技巧中融入西北民歌“花儿”的润腔手法,丰富和完善了人物形象。

一、《花儿与少年》的音乐风格

《花儿与少年》的音乐风格以流行音乐的编配方式为主,旋律线大量参考运用了西北民族民间音乐。例如,剧中第一幕,梅朵情窦初开,让马莲花将抢来的定情腰刀送还赛尔德,并且约赛尔德在赛马大会相见与其私奔,马莲花手捧腰刀唱起“腰佩捧在手上,嘎虎哥怎能把我原谅”,选用了非常著名的一首“花儿”曲调《下四川》,这一唱段,将马莲花既希望自己的爱情得到成全,又怕拆散嘎虎哥姻缘的矛盾心理表露无遗,音乐风格凄美委婉、动人心弦。

同样在第一幕中,赛尔德与梅朵初次相遇,赛尔德被梅朵的美貌和勇敢打动,唱出了“好一朵艳丽的红牡丹,好一位迷人的美天仙”。这一段与河州大令《上去高山望平川》的曲调有相似之处,歌词也与《上去高山望平川》里的“尕妹是平川里的牡丹,摘不到手里是枉然”相仿,从歌词、旋律对民族民间音乐素材的汲取和采用,讓整个唱段都更加贴近现实。

第二幕中,赛尔德被绑在水车上接受审判,看到赛尔德被拷打以后绑上水车,梅朵唱出“阿爸你真狠心,水车上把锁链闩”这一唱段,而这段唱段来源于“花儿”中的撒拉大令《月亮挂给着窗帘上》。原来曲子中的旋律发展成一段悲苦的诀别歌,将梅朵对父亲的怨恨和对赛尔德的不舍情谊刻画得淋漓尽致。

二、《花儿与少年》的唱法

在早期,音乐剧的唱法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以贴合和塑造人物形象为主,因为音乐剧本身题材就多种多样,里面的人物更是丰富多彩,性格也比较鲜明,各不相同。

例如,早期的美国音乐剧《演艺船》运用厚重的美声唱法配以爵士乐蓝调等风格。演唱者为了显示出玛格诺莉夫妻二人作为白人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了传统的、正宗的美声唱法。而演绎作为最底层的黑人长工朱莉时,演唱者则用了通俗唱法。

经典的音乐剧《歌剧魅影》中,男主角用的就是流行唱法,腔体运用得比较大,空间感比较强;女主角用了更为亲切的唇齿音气声唱法,让男主人公在声音形象上显得比较阴暗且强壮,而女主角亲切的音色让她显得更加柔弱和纯洁。当然,反面人物的塑造中用了传统的美声唱法作为一种调剂。

还有一些比较小众的、特殊的发声方法也被应用于音乐剧。例如,美国音乐剧《音乐之声》里的歌曲《孤独的牧羊人》就用了约德尔唱法。约德尔唱法并非来自美国,而是来自瑞士阿尔卑斯山区。这种唱法的技巧运用主要是中低声区用真声来演唱,高声区换到假声,然后高低声区快速交替,形成一种冲击力很强且特别积极、欢乐的曲调。在剧中,《孤独的牧羊人》这首歌曲就是表达女主人公在草原放牧时那种欢乐的、跳跃的心情和状态。

音乐剧《花儿与少年》的艺术表达方式以流行音乐为主要承载方式,在唱法上主要选用流行唱法。因为角色的关系,赛尔德是保安族小伙,梅朵是藏族姑娘,所以赛尔德在演唱的时候运用了“花儿”的润腔,如“花儿”里面的抖音、颤音、滑音技巧,梅朵唱法上靠近一些藏腔的唱法,呐喊式较多。

嘎虎的人物形象比较勇猛,所以用了类似摇滚的唱法,声音浑厚粗糙。总体上,《花儿与少年》的唱法是在流行音乐演唱技巧的基础上,向西北原生态民歌的演唱风格靠拢,既保持了流行音乐的丰富和现代感,又带有西北民族民间音乐的烙印。在具体的音乐剧中,这些丰富多彩的演唱方法对剧情故事的推进与发展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使得戏剧冲突对比更强烈,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突出,让整个故事的呈现更加丰富、更有层次、也更有深度。

三、男主角赛尔德唱段的演唱技巧

2009年,《花儿与少年》在北京二十一世纪剧场正式首演,由谭维维扮演女主角梅朵、郑棋元扮演男主角赛尔德。2018年、2020年《花儿与少年》复排,笔者非常有幸能在剧中扮演男主角赛尔德。这次复排在第一版演出的基础上,不仅是舞美灯光,包括调度,甚至是唱法处理,导演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导演要求这次的西北味要更足,所以笔者在演唱男主角赛尔德的唱段的时候大量参考了“花儿”的润腔,将陕北民歌的真假声转换等原生态演唱技巧融合在流行唱法中。

(一)颤音和抖音

西北民歌“花儿”当中有一些特色的润腔唱法,包括颤音和抖音。藏族民歌和蒙古族民歌都有特色的抖音,但是“花儿”的抖音更加快速,也更轻巧。打开喉咙以后,搭上声音的支点,用气息迅速推动,形成“花儿”的特色抖音。在第一幕花儿会场景中,赛尔德唱段“哎——尕妹,你就像那涯上盛开的牡丹”中的“哎”,还有赛尔德和梅朵两地相思场景中的“扯下的心思割不断,一夜比一夜更加缠绵”的“绵”,因为都是较长的长音,所以有了发挥和处理的余地,笔者在这两个地方都用了“花儿”的特色抖音,让整个唱段听起来更有地域色彩,也更符合赛尔德这个保安族少年的人物身份。

(二)苍音唱法

“花儿”还有一种苍音唱法,就是用满口腔和真声为主,搭上声带的本嗓力量直接从低音上到高音,中间不做位置转换,而且发音咬字的时候让清辅音浊化,会使声音听起来更加苍劲有力。例如,在回村寨的场景中,赛尔德唱道:“一切因我而起,我承当,不能为马莲花让你再受伤,我自己把绳索来捆上,让所有的怒火来对我张狂。”其中的“一切”“承当”“把绳索”都用了这种唱法,实实在在地搭到声带上,演绎出一种机能感很强的声音,用这样的音色去诠释赛尔德当时不畏艰险、勇敢承担的好男儿形象。

四、结语

音乐剧的唱法多样,一切以剧情人物为根本,运用不同的元素和发声技巧去塑造角色形象,用西北民族民间音乐的发声技巧融合到流行唱法里来处理角色唱段,这是笔者做的一次初级的尝试。笔者也希望民族音乐剧工作者能够一起来探讨研究,让中国本土的音乐剧更加丰富多彩。

(甘肃省歌剧院)

作者简介:段兴华(1987-),男,甘肃兰州人,硕士研究生,国家三级演员,研究方向为音乐与舞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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