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报告

□ 嘉兴市统计局课题组

推动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战略。2019 年11 月19 日，国家发改委正式发布《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总体方案》。2020 年3 月3 日，浙江省推动建设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大会在嘉善县举行，吹响了举全省之力支持推动一体化示范区浙江片区建设的集结号，嘉兴市委市政府也明确提出要举全市之力支持示范区建设。示范区建设核心目的是探索区域一体化制度建设，为全国在区域协调发展的制度创新、政策集成、优势集聚方面提供有效路径，然而示范区“两区一县”现有的社会发展特征、资源分配诉求、环境管理体系、环境治理水平甚至生态资源禀赋都存在一定差异。为数字赋能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发展，本文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突出“生态+绿色+创新”战略定位，构建了生态绿色一体化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动态反映一体化示范区启动以来的建设成果。

|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的背景与意义

（一）构建评价体系是数字赋能示范区高质量发展的使命要求

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由上海市青浦区、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和浙江省嘉兴市嘉善县组成，总规划行政辖区约2413 平方公里，占长三角27 个主要城市行政区域的1.08%。其中青浦金泽镇、朱家角镇，吴江黎里镇，嘉善西塘镇、姚庄镇作为先行启动区，面积约660平方公里。示范区所包含“两区一县”位于太湖流域下游，属于平原河网地区，具有最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地理相近、文化同源，人文相亲，生态环境和历史文化资源优势明显，历史上同属于“吴跟越角”，有浓厚的江南文化特色，生态基础及区位优势较好。一体化示范区蓝绿空间占比约为69%，先行启动区蓝绿空间比约为77.5%，蓝绿空间占比高。一体化示范区河湖水面率为19.76%，其中青浦区17.28%、吴江区23.92%、嘉善县13.21%。主要水体包括贯穿示范区的太浦河、吴江区东太湖、汾湖、元荡和区域内最大的淡水湖淀山湖。

2019 年，一体化示范区经济总量3750 亿元，占长三角27 个主要城市GDP 总量的1.84%。青浦1166亿元，嘉善626 亿元，吴江1958 亿元；示范区常住人口313 万，占长三角27 个主要城市总人口的1.90%，其中，青浦123 万，嘉善59 万，吴江131 万。示范区“两区一县”分属江浙沪三省市，位于三省市交界地区，构建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是推进示范区一体化建设的客观要求，是通过数字赋能助力示范区高质量的重要手段。《示范区总体方案》中明确提出率先构建全面反映和衡量区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统计体系，率先构建区域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统计体系对于区域联动尤其是在打破行政藩篱、推进政策机制创新集成方面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二）率先开展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是彰显示范区生态绿色发展成效的重要举措

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是我国第一次跨省建立的以经济社会的全面高质量发展为目标的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其核心是“生态绿色”和“一体化发展”，其中，“生态绿色”是示范区发展的底色和根本；“一体化发展”是示范区建设的初衷和使命。一方面，示范区对标世界级湖区建设生态、创新、人文融合的中心区域，但当前示范区还存在主要河道水质尚不稳定、湖荡富营养化问题尚未解决、系统性生态廊道和功能性生态斑块尚未建立等问题。另一方面，“两区一县”现有的社会发展特征、资源分配诉求、环境管理体系、环境治理水平甚至生态资源禀赋都存在一定差异。如何协调和平衡各级行政机构，以及各地区在污染治理责任和资源开发权益之间的关系，是跨区域制度创新和政策集成的难点。面对新的历史机遇，如何发挥示范区政治优势和区位优势，对标高质量发展要求，对于贯彻落实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推动三地更高质量优势互补、创新协同、融合发展，具有深远意义。

|示范区一体化评价体系与方法

（一）评价体系构建原则

1.指导思想。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贯彻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二中、三中、四中、五中全会精神，秉持新发展理念，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突出“生态+绿色+创新”战略定位，把一体化发展任务具体化、指标化，科学衡量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水平和进程，推动绿色经济、高品质生活、可持续发展有机统一，走出一条跨行政区域共建共享、生态文明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得益彰的新路径。

2.主要原则。指标体系紧扣“探索新发展理念集中落实、一体化制度率先突破、深化改革措施系统集成”的总体要求，“建设改革开放新高地、生态价值新高地、创新经济新高地、人居品质新高地”的战略目标，根据《总体方案》的具体目标和要求，结合示范区既有的发展优势和突出短板，立足高质量和一体化发展测度指标要求，确保中央高质量发展和示范区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部署落到实处。在现有的统计指标和统计制度中选取构建常规性指标，根据前沿文献和一体化示范区发展规划构建特色指标，设置科学、合理、切实可行的指标评估体系。

（二）评价指标体系

结合《总体方案》中示范区建设的基本原则、战略定位、发展目标和工作重点，构建生态治理、绿色经济、绿色创新、绿色宜居、协调共享、制度创新等6 个维度共49项指标的评价体系。

1.生态治理。根据示范区建设的基本原则“生态筑底”以及总体要求中的打造生态价值新高地，一体化示范区发展的首要目标是生态治理。从生态空间、水域治理、土壤治理和固废治理方面选择11 项指标：森林覆盖率、建成区绿地率、绿化覆盖率、地表水达到或好于Ⅲ类水体比例、污水集中处理率、单位耕地面积化肥使用量、单位耕地面积农药使用量、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危险废物处置利用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

2.绿色经济。示范区要着力发展绿色经济，提升发展质量和能级。拟对应选取与绿色的、可持续发展有重要关系的指标，反映能源资源节约利用改善情况，从经济发展、结构优化和产出效率方面设置8 项指标：人均GDP、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旅游收入占GDP 比重、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占规模以上（下文简称“规上”）工业产值比重、高技术制造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比重、规上工业产值能耗、单位GDP用水量、单位面积GDP。

3.绿色创新。创新是绿色发展、绿色转型的根本驱动力，示范区要打造绿色创新发展新高地，提升创新发展水平，引进高水平研究机构，营造良好创新创业环境。从创新投入、创新环境、创新产出3 个角度共选取7 个指标：R&D 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机构、每万人就业人员中R&D 活动人员数；众创空间数量、省级科技孵化器数量；每万人发明专利授权量、技术市场交易额。

4.绿色宜居。打造绿色宜居新高地，打造江南水乡古镇生态文明旅游圈，强化乡村环境治理，促进乡村生态环境明显改善，建设互联互通基础设施体系，增加高水平的教育资源供给，从人居环境、绿色生活和社会保障方面选取与绿色及宜居有关的6 项指标：农村居民合格饮用水覆盖率、农村无害化卫生厕所普及率、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细颗粒物（PM2.5）平均浓度、旅游人次、每万人口公共交通客运量。

5.协调共享。根据示范区建设的基本原则“共建共享”，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落实保障和改善民生工作方针，从城乡统筹方面选取指标，反映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共享发展成果情况，共设置7 项指标：普通中小学师生比、每千名老年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数、每千人执业（助理）医师数、城乡居民收入比、城镇化率、城镇登记失业率、社保覆盖率。

6.制度创新。率先探索区域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制度创新，为长三角地区全面深化改革、实现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提供示范。从规划管理、生态保护、土地管理、市场管理、人才管理、要素流动、财税分享、公共服务、创新创业和行政效能等方面选择指标，反映示范区在生态保护、项目管理、财税分享、公共服务、信息共享等方面建立有效管用的一体化发展新机制取得的成效，共设置10 项指标：国土空间统一规划体系、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实施、存量土地盘活机制、企业登记及资质认定标准统一、人才资质互认共享、要素资源跨区域交易、建立税收分享的管理制度、“一卡通”共享机制、创新创业激励制度、政府的行政效能。

（三）评价方法。

1.评价对象。以示范区总体为评价对象，分别开展发展指数和发展水平评价，示范区各单项指标以示范区三地的指标为基础，根据指标的内涵分别以GDP、常住人口数、建成区面积、行政区域面积、规上工业产值占比为权重进行加权合成。同时，为反映一体化程度，本研究对青浦、吴江和嘉善的差异化程度进行分析。

2.数据来源。数据主要来源于2018 年和2019 年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吴江统计年鉴》《苏州统计年鉴》《青浦统计年鉴》《上海统计年鉴》《浙江统计年鉴》《城市年报》以及相关政府部门的行政记录。

3.评价方法。

（1）权重的确定。按照示范区“加强生态保护、促进绿色发展，实现以生态绿色为引领的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初心的内涵和要求，运用“专家咨询约束下的主成份分析评价方法”确定指标权重，该方法是一种主客观综合加权方法，能够最大化地将专家知识与样本信息所具有的特征结合起来，得到各指标权重。

（2）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指数的测算。示范区2018 和2019 年度单指标数据，分别记为和,i=1,…49。示范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指数按如下公式计算：

（3）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水平差异系数的测算。以示范区三地单指标的最大值减去最小值得到单指标的极差，然后用单指标的极差除以示范区三地单指标的平均值得到单指标的差异系数，记为。示范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水平差异系数按如下公式计算：

高质量发展水平差异系数

|示范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评价结果

（一）示范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评价分析

1.示范区一体化发展成效显著。2019 年示范区发展总指数为110.5。生态治理、绿色经济、绿色创新、绿色宜居以及协调共享五个维度的发展指数都高于100，表明示范区在践行新发展理念、推动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方面取得初步成效，其中绿色创新最高，协调共享维度受示范区整体水平较高影响发展指数相对较低。

图1 示范区总体及五大维度发展指数

2.嘉善发展指数位居示范区首位，优势明显。嘉善的发展总指数为116.4，居示范区首位，比示范区整体高5.9 个百分点，其五个维度发展指数均超过100，表明嘉善各个维度的发展速度均超过示范区平均水平。其中绿色创新发展指数最高（150.8），不仅远高于嘉善发展总指数（116.4），而且高于示范区的绿色创新发展指数（138.2）。

图2 嘉善总体及五大维度发展指数

从具体指标来看，嘉善的森林覆盖率、建成区绿地率、污水集中处理率、单位耕地面积化肥使用量、单位耕地面积农药使用量、危险废物处置利用率、旅游收入占GDP 比重和高技术制造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比重、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机构设置率、每万人发明专利授权量以及技术市场交易额、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旅游人次、每万人口公共交通客运量、每千名老年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数、每千人执业（助理）医师数、城乡居民收入比等发展速度均位列示范区第一位。

3.示范区发展指数一体化程度高。示范区发展总指数差异系数为0.134，表明示范区发展速度一体化程度高。生态治理、绿色经济、绿色宜居以及协调共享四个维度的发展指数差异系数均在0.1 附近波动，绿色创新发展差异指数的差异系数较大为0.293。示范区在绿色创新方面的发展速度差异相对较大。

图3 示范区总体及五大维度发展指数差异系数

（二）示范区发展水平差异呈现下降趋势

示范区发展水平总体差异缩小。根据生态绿色一体化示范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和评价方法，2018 年示范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水平差异系数为0.505，2019 年下降到0.486，说明作为实施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的重要承载区，示范区在推进新发展理念集中落实方面初步取得成效。

从五大维度来看，示范区绿色宜居与协调共享发展水平差异系数相对较小，但是差异系数有变大的趋势；生态治理发展水平差异系数居中，有下降趋势，说明示范区生态治理方面一体化程度越来越高；绿色经济和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差异系数相对较高，但有下降趋势，说明示范区绿色经济和绿色创新发展水平差异虽然较大，但其差异在缩小。

就具体指标而言，示范区建成区绿地率、绿化覆盖率、污水集中处理率、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危险废物处置利用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技术市场交易额、农村居民合格饮用水覆盖率、农村无害化卫生厕所普及率、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细颗粒物（PM2.5）平均浓度、每千名老年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数和社保覆盖率等指标差异系数均小于0.2，表明示范区这些指标间的差异基本可以忽略。示范区的单位耕地面积农药使用量、旅游收入占GDP 比重、单位GDP 用水量、众创空间数量、省级科技孵化器数量、每万人口公共交通客运量和城镇登记失业率等指标差异系数较大，均超过1，这些指标是示范区后期一体化发展关注的重点对象。

（三）示范区与上海、浙江和江苏的发展水平比较分析

本文从五个维度对核心指标就2019 年示范区发展水平与上海、浙江和江苏进行比较分析，其中细颗粒物（PM2.5）平均浓度和城乡居民收入比为逆指标，其余为正指标（表2）。

由表2 可见，在生态治理方面，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是示范区的优势指标，居第一位，而地表水达到或好于Ⅲ类水体比例则是示范区的劣势指标，排最后一位。示范区地表水达到或好于Ⅲ类水体比例与江苏差距不大，但与上海和浙江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

表1 示范区总体及各维度发展水平差异系数

表2 示范区与上海、浙江和江苏的比较分析

绿色经济方面，示范区在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占规上工业产值比重方面具有一定优势，但是人均GDP 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上海的差距比较明显。上海人均GDP 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15.73 万元和69442 元，已经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而示范区人均GDP 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11.97 万元和53990 元，还有较大的上升空间。

绿色创新方面，示范区R&D 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不仅超过了浙江与江苏，而且已经超过发达国家标准值（3%），但与上海比，还存在不小差距；每万人发明专利授权量（4.25 件）是示范区的劣势指标，不仅低于浙江与江苏，而且不到上海（9.35 件）的一半。

绿色宜居方面，示范区的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和细颗粒物（PM2.5）平均浓度两个指标都优于江苏，但是比浙江和上海差。

协调共享方面，每千人执业（助理）医师数（人）是示范区的劣势指标，排名末尾；示范区的每千名老年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数仅低于江苏；示范区的城乡居民收入比与浙江持平，但比上海高。

综上可见，示范区发展水平与浙江和江苏处于同一水平，但与上海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对策建议

示范区肩负着“积极探索深入落实新发展理念、一体化制度率先突破、深化改革举措系统集成”的重任，结合示范区现有的问题和面临的挑战，提出以下相关建议:

（一）加强顶层设计，加快推进示范区一体化发展

示范区的发展总体呈现出一体化趋势，但是生态治理、绿色经济、绿色宜居以及协调共享四个维度的发展指数都低于整体发展指数，还存在较大提升空间。在涉及多个平行行政主体的框架下探索形成一体化发展新机制是快速提升示范区一体化的重要保障。建议尽快确立示范区以“分工合作、条块结合、综合协调”为特色的组织管理机制，建立完善推进示范区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有机结合的推进机制，对于一批跨区域、跨流域的重大项目，纳入国家战略布局，帮助协调完善项目推进机制，推动解决瓶颈问题。

（二）做好生态环境共保联治，进一步强化生态一体化发展

虽然示范区2019 年生态治理发展指数（105.0）在五个维度中排名较高，但示范区生态治理的发展还存在很大的上升空间。示范区应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深入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完善生态文明领域统筹协调机制，构建生态文明体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要大力发展湖区经济，建立生态补偿机制，积极打造世界级湖区；进一步强化示范区区域内污染物协同控制和协同治理，协同推进示范区城镇污水管网改造升级；坚持推行垃圾分类和减量化、资源化，加快构建一套合适示范区的废旧物资循环利用体系。

（三）促进区域集群发展，推动示范区协调共享进入快车道

协调共享方面，三地的差异系数为0.126，在五个维度中排第二位；发展指数在五个维度中位居末尾。示范区要立足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发挥各地比较优势，坚持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健全示范区协调发展体制机制，构建高质量发展的土地空间布局和支撑体系。加强示范区内部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环境共治、产业互补、信息共享、教育医疗共建共享、文化旅游体育一卡通等。

（四）加大示范区一体化发展力度，快速提升示范区发展水平

示范区发展水平目前与浙江和江苏持平，与上海还存在较大的差距，示范的作用还不明显。示范区应该进一步加大在生态治理、绿色经济、绿色创新和协调共享领域的发展力度，同时保持在绿色宜居方面的发展态势，快速提升示范区的发展水平。示范区要优化农业结构和布局，积极实施高标准农田建设工程，强化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要推进化肥农药减量化，积极推广绿色生态农业；要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支持创新型中小微企业成长，提高科技创新水平；要积极利用示范区一体化建设平台，推动产业链上中下游、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要进一步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