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场解析*

张展 尹帅

(沈阳化工大学 沈阳110142)

0 引言

近年来，我国化工行业持续发展。2018年，全国石油和化工行业主营业务收入同比增长13.6%，利润总额同比增长32.1%。虽然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化工行业产值增速放缓，但其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始终未变。与此同时，化工事故的频发也备受社会各界关注。在化工安全管理领域进行深入的理论探究，是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微观体现。

2010—2019年安全事故的统计数据显示，虽然安全情况在2015年得到了好转，但每年仍有数万人因为安全事故失去了生命。近5年来，平均两场安全事故就会造成1人死亡(见表1)，而化工事故造成的死亡率更高(见表2)。每年化工事故死亡人数与事故总数的比例表明，平均每起化工事故的死亡人数在1人以上，远高于其他安全事故。同时，每一起化工事故也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见表3)。探究化工安全管理生态系统，从生态系统各主体协同发力的视角，完善市场机制及出台相关政策措施，从而有效消除化工事故频发所带来的不利影响，成为重要而又迫切的任务。

表1 近十年安全事故总起数及死亡人数统计

表2 化工事故总起数和死亡人数统计

表3 部分重大化工事故损失

1 基本假设

1.1 场理论

场理论最初源于物理学，由法拉第提出，后经麦克斯韦证明存在[1]。在物理学中，场是以时空作为变量的物理量，电场是电荷及变化磁场周围空间存在的一种特殊物质，电场基本特性之一是对场中电荷有电场力作用[2]。万有引力和磁感应现象表明，在引力场和电磁场空间中，物体之间有某种联系。场理论逐渐被应用于各学科。王根轩[3]认为场理论是解决生物与生物，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作用问题的一种基本理论和定量方法。在最近几年的研究中，李蓉等[4]认为场由与组织相关的所有共存因素组成，组织行动是场中所有不同力量对组织影响的结果。雷丽梅等[5]将场理论应用到经济领域，用二维量子场取代传统金融的布朗运动。李柏洲等[6]认为大数据背景下，场理论可以帮助企业进行更好的决策。简而言之，将场理论应用于其他各领域，正在成为重要趋势。基于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的重点之一是安全主体和外部环境的相互作用[7]等观点，论文将场理论引入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研究之中。

1.2 场因素的选择

化工企业是化工事故发生地。以其为核心建立安全管理生态系统，将追根溯源，从场源、场力、场强等方面循序展开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系统的探析。

1.2.1 场源的遴选

可以将化工企业安全管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企业安全管理主体，另一部分是安全自然主体。在安全自然主体中，外部环境包括政府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地理环境等。科研院校、政府机构、化工企业均可以通过自身与外部环境和其余主体的互动，影响安全管理的效率[8]。协调好化工企业的高中层管理者、安全管理员和一线操作人员之间的作用关系，则可以促进企业自身安全管理效率的提升[9]。

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a：科研院校、政府机构、化工企业是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系统组织层面的场源。

H1b：化工企业的安全管理员、一线操作人员和企业中高层管理者是化工企业的内部场源。

H1c：化工企业的外部环境属于外部场源。

1.2.2 场力的判别

场力是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对于场力的划分维度，不同的场有着不同的标准。在化工企业生态场中，主要影响因素为政治因素、科技因素、市场因素、文化因素。因而，本文从政策驱动力、科技创新力、市场竞合力、权威约束力4个方面探究化工企业生态场中场力的作用。

政策驱动力是政府通过支持性指导与服务，或者强制性的监督与管理，使客体意愿受到影响，最终达到自己目的的一种力。政府机构利用法规政策对民办高校进行引导和扶持，同时利用财税等政策对企业在场内的作用进行引导和激励。政府补贴政策对企业技术研发产生挤入效应，促进企业的研发投入。并且，政府政策也可以有效降低企业不良偏好，有效减少企业不良行为。

科技创新力是指科技创新对安全管理效率的影响。刘峰[10]研究了科技创新对安全产生的作用，发现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安全水平也随之上升。随着煤矿安全领域论文发表数量的增多、煤炭工业科技奖励报奖数量增加和煤炭行业专利授权数量增加，百万吨死亡率随之逐步降低。同时，随着科技创新力的增长，可以使得科技成果转换率提升[11]。

市场竞合力是指市场竞争力和市场合作力。市场竞争力可以促进行业内技术创新的效率，推动行业发展[12]。但如果竞争过于激烈，则会导致业内技术停滞不前，消除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同时，一家科研院校很难掌握完成一项安全项目的全部知识，这时会寻求与别的安全主体进行合作，此时科研院校与安全主体之间会生成一种专门的安全产业平台，相互之间产生的力就是市场合作力。这种市场合作力会促使科研人员进一步开阔视野，激发创造活力，提升研究质量[13]。

权威约束力是指化工企业安全管理人员对于一线工作人员有着工作地位上的威慑力，一线工作人员能否恪守上级要求，遵守企业规章制度等，对化工企业安全管理有重要影响作用。当化工企业一线操作人员之间的协同不符合安全期望时，化工企业安全管理人员会利用自己的权威约束力，对这些行为进行纠偏，使其效果回归安全期望。权威约束力与管理者级别及管理者性格有关。化工企业威权型领导[14]在短期内产生的权威约束力较大，但只能保证较短时间内的高效，服务型领导[15]短期内的效果可能不如威权型领导，但可以保持较长时间的高效。安全管理者和一线工作人员同样也会承受到来自化工企业领导者的权威约束力。

综上，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政策驱动力、科技创新力、市场竞合力、权威约束力是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系统的重要场力。

1.2.3 场强的界定

Faraday认为场强是用来表示电场的强弱和方向的物理量[16]。在舆情场中，高俊峰等[17]将事件的受关注程度定位为舆情场的场强，即在单位时间内，场域中所涌现出的情感态度之和。高雅婵等[18]将“水场”强度定义为衡量“水场”强弱与方向的量。陆百川等[19]将出行人对周围交通环境的感知度定义为场强。所以本文将化工企业安全场强定义为该时刻的各场力之和，即E=f(f1,f2,f3,f4)。

综上，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安全场力之和是化工企业的安全管理场强。

1.2.4 效益距离影响因素的确立

效益距离是指形成安全共同体的阻碍程度。苗长虹等[20]提出创新主体需要在地理上与相关知识源邻近，从而能够与之进行频繁互动。FELDMAN M[21]认为地理距离较近的地区，更可能发生知识交互。所以这里将地理距离设为安全管理效益距离的一个影响因素。网络位置特性会影响合作技术创新网络中企业的技术创新绩效[22]。企业的网络信任距离也会对企业间的合作造成阻碍。JAFFE A[23]在研究企业研发的技术机会时发现，企业之间的技术距离(即两家企业之间的技术差异程度)也可以影响其进行合作的效率。联盟伙伴间技术距离过大或过小都不利于突破性创新的产生，应该保持在一个合理的水平，最终产生良好的合作效益。所以在这里，技术距离也被引入作为安全管理效益距离的影响因素。其次，当关注对象与自身关联程度较高时，会对自身态度产生很大影响，所以安全相关性也可能对安全共同体的形成造成影响。综上，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地理距离、网络信任距离、技术距离、安全相关性是化工企业安全管理效益距离的影响因素。

2 模型构建

可以将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场解析为内部场、中部场和外部场，见图1。

图1 安全管理生态系统结构

内部场以化工企业为组织边界，主要由企业中高层管理者、企业安全管理员和一线生产人员等组成。化工企业内部的各安全要素相互作用。内部场的场力和场强最强，他们之间的作用力主要为权威约束力。通过企业中高层的权威约束力，使整个内部场目标协同一致。

中部场由政府机构、化工企业、科研院校这些安全主体组成。这些安全主体之间相互碰撞、促进，形成契约网络关系。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场的中部场与外部场之间的边界具有模糊性和动态性。政府机构通过政策驱动力对化工企业和科研院校产生影响。科研院校利用科技创新力影响化工企业。同时，化工企业和科研院校均受中部场同类安全主体市场竞合力影响。

外部场则是外部环境，如融资、舆论、地理位置、自然资源等。当中部场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外部场中的制约和限制程度会逐渐降低，部分外部场会融入中部场，成为中部场的一部分，渐渐地中部场会产生或者增大对外环境的影响，从而提高整体的安全效率。

3 政策建议

解析化工企业安全管理生态场的过程及结论表明，政府相关政策可以通过分别作用于内部场、中部场、外部场3条路径，实现对化工安全事故的有效抑制。

第一，加强对内部场安全管理的规制。化工企业应当正确处理内部的协同关系，使化工企业内部的所有员工成为安全利益共同体，而不单单依靠权威约束力约束员工。强化化工企业领导者的带头作用，保证化工企业内部有良好的信息传播渠道，激发出企业各层人员的团队精神。鼓励化工企业参加安全经验交流会，以及加强化工安全培训，采取各种措施提高相关人员的化工安全意识和能力等。

第二，提高对中部场协同安全效果的激励。政府应继续加大政策驱动作用，提高化工企业的创新安全补贴和科研院校的研发补贴，加大对有损化工企业安全行为的处罚力度，对化工安全生态系统起良好主导作用。政府加大对安全技术创新的支持力度，鼓励安全主体自主创新。采取措施避免化工安全主体之间的不正当竞争，建立良好的市场竞争秩序。

第三，增强外部场的安全压力和助力。政府应当充分发挥媒体的作用，定期公布化工安全管理评价优秀的企业，公布安全管理不合格的化工企业名单，从舆论上提倡化工安全管理，促进化工企业进行安全管理的进程。为资金困难的中小化工企业提供安全管理贷款，扶持其开展安全管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