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促进小型图书馆前景性探索实践”项目研究*

陈文园，唐义

0 引言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要“优化城乡文化资源配置，推进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建设”[1]。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既离不开国家级、省市级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的努力，也离不开基层公共文化机构的贡献。基层图书馆作为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末梢，与民众联系紧密，其发展对推进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化、实现城乡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有着重要作用。2000年前后，国内学者就对我国基层图书馆的建设意义[2]、服务内容[3]、网点整合[4]与发展策略[5]等方面进行了系统阐释，为我国基层图书馆事业发展指明了方向。近年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基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跃上了新台阶，但我国基层图书馆事业仍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图书馆意识”尚未融入民众生活[6]，公共文化服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是当前的突出矛盾和短板[7]，推动基层图书馆信息资源建设和服务(包括数字化资源建设与服务)发展对基层和全国整体公共文化服务能力的提升具有重要意义[8]。因此，“十四五”时期如何推动我国基层图书馆的发展是“脱贫攻坚”任务完成之后摆在党和政府面前的又一项重要的战略任务。

近两年为推动美国基层公共文化事业的发展，美国博物馆与图书馆服务协会(Institute of Museum and Library Services，IMLS)通过开展“促进小型图书馆前景性探索实践”(Accelerating PromisingPracticesforSmallLibraries，APPSL)项目，为小型图书馆提供支持，进而提升美国小型图书馆的影响力。本文详细调查分析了美国的APPSL项目，对其在支持小型图书馆发展过程中的建设模式、服务内容、实践意义及风险控制等方面进行分析，以期为我国推进基层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1 APPSL项目概述

近年受到新技术、信息和概念的影响，美国的博物馆、图书馆以及社区的需求在不断变化。为了达成“美国图书馆与博物馆合作改变公众生活和社区”这一愿景，IMLS在2018年发布了《改造社区——2018-2022战略计划》(Transforming Communities：IMLS Strategic Plan，2018-2022)(以下简称“《改造社区战略计划》”)。计划指出，IMLS在未来五年将通过拨款、研究、政策制定等方式，对美国的图书馆、博物馆和相关组织提供支持，以达成推广终身学习、提升建设能力、增加公众访问和追求卓越四个目标[9]。

2018年11月29 日，IMLS发起了《小型图书馆的大机遇——IMLS新的特别倡议》(Big Opportunities for Small Libraries：IMLS Launches New Special Initiative)，倡议通过新的拨款项目APPSL，促进小型图书馆在“社区记忆”(community memory)、“数字包容”(digital inclusion)和“学校图书馆转型”(transforming school libraries)方面的发展，以达成《改造社区战略计划》中“推广终身学习”“提升建设能力”“增加公众访问”的目标。APPSL对“社区记忆”“数字包容”和“学校图书馆转型”的三个类别含义进行了解析：“社区记忆，即图书馆通过数字化社区历史记录，和社区一同收集、记录和保存当地历史，使其成为社区参与和交流历史的可靠场所”；“数字包容，即图书馆通过数字扫盲和宽带接入以及网络技术利用，发挥其消弭数字鸿沟的重要作用，提升社区成员的数字素养，促进社区的发展”；“学校图书馆转型，即学校图书馆推进其专业馆员与课堂教师的合作，或开展丰富的创新活动，来加强学生的学习能力、批判性思维、创造力和写作技能等，提升学生数字、信息、金融、社交、法律等方面的素养”[10]。

2018年12月18 日，APPSL项目负责人开展在线网络研讨会，分别对IMLS战略计划、APPSL项目的申请单位资质、项目类别、项目申请书内容等进行解释，为项目申请者答疑解惑[11]。IMLS对114个申请单位进行审查和筛选后，于2019年7月23日宣布通过30个APPSL项目的拨款申请，“社区记忆”“数字包容”以及“学校图书馆转型”三个类别的项目各占10个，拨款金额总计120万美元[12]。2019年8月30日，IMLS宣布接受第二年APPSL项目的申请，继续推动美国小型图书馆的发展[13]。

2 APPSL项目分析

2.1 支持社区记忆实践

《改造社区战略计划》中提到，2002年到2011年间，美国政府已经拨款9.8亿美元，支持图书馆和博物馆获取信息资源，其中有6700万美元用于数字化地方历史和特色馆藏[9]。作为五年战略计划的一部分，APPSL鼓励小型图书馆与社区合作，根据一定的标准和先前实践模式，保存实体和数字馆藏。通过开展社区记忆实践，让社区与图书馆一同保存、收集和记录当地历史[10]。

成功申请社区记忆实践的单位分别来自美国十个不同的州，单位性质不尽相同，申请单位除了社区图书馆，还有图书馆协会、图书馆基金会和社区委员会等。由于各单位所在社区和提供服务的图书馆特点不一，开展社区记忆实践的模式也各异，如表1所示。

表1 APPSL支持的社区记忆实践

参与社区记忆实践的图书馆皆开展了数字化口述历史活动。除了传统的以访谈录音、编辑、索引、保存的形式处理口述历史外，许多图书馆针对其社区需求及特点对活动形式做出相应的变通。本佐尼亚公共图书馆通过家庭故事会(Story Corp)，鼓励社区成员自由交流，将收集到的社区历史资料制作成视频，通过线上和线下的放映形式宣传社区历史。哈德逊地区协会图书馆与当地的电台WGXC合作，利用历史资料制作一档名为“从档案中……”(From the Archive)的广播节目，为当地听众播放社区1980年代至今的历史。南加州社会研究图书馆让参与者以深度“步行”(in-depth“walking”)的形式口述历史，即参与者带领相关人员一同到社区的具体位置，分享与这些位置相关的故事。

除数字化口述历史活动，各社区图书馆还提供了丰富多样的社区记忆实践服务。詹姆斯敦·斯克拉拉姆部落图书馆考虑到部落人口的分散性以及部落历史的独特性，将整理的历史资料串成故事线，在其图书馆网站的“七代之家”栏目以讲故事形式保存和宣传社区历史。哈德逊地区协会图书馆除了建立互动式的数字档案馆，还将开展专题倾听交流活动(Thematic Listening Events)和“与历史伟人一同绘画”跨代艺术研讨会(Watercolor with Your Grand Person)。胡纳遗产基金会基于其社区的历史特征，在本地社区举办宗族血统信息交流和记录活动，并与部落内长者和领袖一同更新相关记录。宗族血统信息还将成为学校课程的一部分，如当地五年级的学生都要学习用部落母语介绍宗族身份信息。斯科特县和北安普顿市的社区图书馆都将建立移动式社区记忆工作室，通过便捷式数字设备，在扫描活动日到社区各区域进行数字化社区历史活动。

作品在设计和开发过程中，各个组员要保留好每一步相关的文档资料。在提交阶段，需要从整个作品的角度对文档进行组织，此时可以将之前的文档利用起来，要完成作品的测试文档。大赛一般还要提供作品的演示视频，在录制视频时，要边演示边讲解，尽可能让评委全方位地了解作品的真正技术和方法。完成这些后，根据要求将作品源码和文档资料一并上传到指定的服务器。

通过开展社区记忆实践，对社区产生的影响显著，具体包括：(1)改进传统口述历史的处理形式，以数字化口述历史的方式提高社区历史与文化的记录能力；(2)在线化历史信息改善社区成员的查阅方式，增加对社区历史的传播，提升社区影响力；(3)通过交流活动加强代际联系，促进社区青年与长者的交流；(4)加强社区历史与文化教育，为当地历史文化的教学提供可靠资料；(5)为社区提供数字化设备，加强社区对数字化设备的理解与利用。

除了对社区的影响，对社区图书馆也有着积极作用，具体包括：(1)丰富图书馆有关当地历史与文化的馆藏资源，增加社区内外对图书馆的访问；(2)与社区成员、学校、企业、博物馆、档案馆等建立合作关系，为图书馆未来活动的开展提供保障；(3)通过展现实践的成效，提升图书馆社区影响力，为图书馆申请财政支持提供话语权；(4)图书馆相关制度的建设和图书馆员专业能力的培训，为图书馆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

社区记忆实践风险与成效并存，这些图书馆在开展相关实践的同时也采取了相关措施规避可能的风险。本佐尼亚公共图书馆指出，在实践开展过程中可能由于不必要的开支造成资金链断裂，认为可通过加强与当地社会力量的合作来缓解。詹姆斯敦·斯克拉拉姆部落图书馆提到通过为照片增加水印降低口述者知识产权被侵犯的风险。胡纳遗产基金会在更新宗族信息过程中，可能会发现不符合、不正确或不完整的宗族信息记录，通过邀请部族领袖或顾问小组进行审查、汇编降低相应风险。南加州社会研究图书馆考虑到社区环境的不稳定性，可能会降低社区成员参与活动的意愿，将提供津贴缓解这一问题。参与实践的图书馆都提到，可能因为活动工作量大，无法兼顾图书馆的日常事务与开展的实践，可以通过增加图书馆员、与当地历史学会合作、招募志愿者等途径缓解。

2.2 支持数字包容实践

《改造社区战略计划》提到，过去20年间IMLS不断通过竞争性拨款促进数字图书馆的技术、资源、基础设施、服务等方面发展。计划还指出将通过资助、研究、数据收集和政策制定提高美国的博物馆和图书馆的服务能力，满足公民对基本信息、教育、学术研究、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需求，提高社区公民的数字素养，进而改造社区[9]。APPSL响应《改造社区战略计划》，支持小型图书馆开展数字包容实践，为公民提供数字素养、互联网接入、数据开放、电子技术等服务，发挥小型图书馆促进社区数字包容的重要作用[10]。2019年共有十个单位成功申请APPSL的数字包容实践，其所在的社区皆存在数字鸿沟、宽带接入不足/不稳定等现象，对于数字包容实践的开展有迫切的需求，所以图书馆针对这些现象采取应对措施，如表2所示。

表2 APPSL支持的数字包容实践

参与数字包容实践的图书馆首先考虑的是提升其互联网络接入能力。根据不同社区的特点，图书馆改善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西拉·卡尔德隆基金会和北河滨公共图书馆考虑到当地对多种形式网络的需求，除了增加有线宽带的接入和提升有线宽带的速度，还将为图书馆增加稳定的无线网络设备。由于切罗基地区图书馆开展实践的地点是戴德县监狱(Dade County Jail)，监狱出于对安全的考量，不允许囚犯使用互联网。所以图书馆利用防火墙对网络信息进行过滤，仅允许与实践相关的信息流通，建立一个受控制的WEB环境。

在对网络基础设施进行建立和优化后，图书馆将有针对性地为不同对象开设提升数字素养的相关课程。埃尔金斯市公共图书馆提到，接受基础教育(K-12)的学生面临着数字时代带来的巨大挑战，为了促进数字包容，将为学生提供编程、机器人和电子技术教育(Coding，Robotics and Electronics Education)。费城有着非常明显的数字鸿沟现象，该地区的高失业率、高贫困率和低受教育率加剧这一现象的影响。因此，“费城抗争”社区健康中心利用其关键路径学习中心(Critical Path Learning Center)为弱势群体开设数字素养、成人基础教育(ABE)和成人中等教育(ASE)课程。戴德县的罪犯有着极高的累犯率，这些罪犯重复犯罪的原因大多是缺乏基本的数字素养。所以当地的切罗基地区图书馆将与戴德县监狱通过开设在线网络课程，提升囚犯的数字素养和受教育水平，为其出狱后的就业提供技术保障，进而降低地区的累犯率。埃尔帕索县社区大学的瓦尔维德校园图书馆(Valle Verde campus library)开设针对老年人的数字素养课程，目的是鼓励老年人使用图书馆并且提升其生活质量。

除数字素养相关课程，不同图书馆开展实践的服务形式也纷繁多样。先锋图书馆系统为了系统内的图书馆数字包容的长远发展，建立手指湖数字包容联盟(Finger Lakes Digital Inclusion Coalition)，其建立模式为美国国家数字包容联盟(National Digital Inclusion Alliance)推荐的农村-郊区模式(rural-suburban model)，是适合当地数字包容联盟的发展模式。阿索廷县图书馆为满足当地公共数据公开需求，创建数据开放项目，并为公民开设相应课程，鼓励公民一同参与数据开放。波茨伯勒市公共图书馆通过建立电子竞技俱乐部，使用户在参与项目过程中提升电子技术和批判性思维。

同样，数字包容实践也有利于图书馆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提升图书馆互联网接入能力，拓宽图书馆资源获取渠道，丰富图书馆的数字资源；(2)提高图书馆员的专业技能，培养高数字素养的专业馆员；(3)与社区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增强图书馆社会影响力；(4)开展多样化图书馆活动，增强图书馆服务能力，增加用户对图书馆的访问。

实践开展过程中最大的风险是数字素养课程的低申请率和高流失率，但图书馆都有充分的应对措施。西拉·卡尔德隆基金会提到如果前期研讨会的参与人数低于预期，将会发起更积极的宣传活动，组织信息服务机构、当地图书馆联合会，或邀请其他城市的人参加。而“费城抗争”社区健康中心考虑到社区环境的不稳定性，将会通过提供补贴或满足学员其他需求保持学员的参与意愿。对于其他风险，如项目进展不顺利、网络技术隐患等，APPSL会有相应专业的技术顾问提供帮助[14]。

2.3 支持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

IMLS提到学校图书馆虽然为小型图书馆，但其在培养学生跨学科-探究式学习方法、批判性思维、创造力和协作力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IMLS通过APPSL开展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目的是将学校图书馆转变为自主式和探究式学习中心，同时推进学校图书馆员与课堂教师的合作，一同开展教学活动。最终，学校图书馆能为学生提供具有包容性和高质量的教育机会，公平地满足所服务地区的教育需求[10]。

APPSL共确定支持10项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申请单位分别来自美国十个不同地区。开展转型实践的学校图书馆分别存在着馆藏资源不足、数字技术缺乏、服务人数过少、服务形式单一等问题，所以其针对各自问题提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如表3所示。

表3 APPSL支持的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

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的首个目标是为学生构建新型学习中心。基本建设措施包括对图书馆空间布局改造、丰富馆藏资源、增设适合学生学习的家具、优化图书馆开放时间等。在建设模式上，各图书馆根据其学校不同特点有所差异。希尔斯伯勒-德林学区、奥尔良中央监督联盟和本顿堡第1学区都邀请了图书馆媒体专家(Library Media Specialist)确定学校图书馆资源建设、空间规划等方面的需求，为新型学习中心的构建提供建设性意见。西蒙斯中学图书馆(The Library at Simmons Middle School)位于东奥罗拉第131公立学区，针对图书馆流通率低的问题，事先调查学生和教师对图书馆空间重构的意见，并在建设过程中不断寻求和参考学校的反馈，让学校一同参与新型学习中心建设，使学习中心切实满足学校师生的需求。

除了建设新型学习中心，学校图书馆通过开展不同的活动和提供不同的服务完成图书馆转型。劳伦斯县第55学区为了促进学校图书馆员与课堂教师在教学上的合作，对学区内的全体图书馆员和教师进行培训，致力于为学生提供世界一流水平的教育。米尔福德中央学区为了增强学校与社区的联系，同时培养学生跨学科的学习思维，在学校图书馆内开办视频制作课程，教学生制作并分享当地新闻和公告、学生演讲等相关视频。自由公立学校的学校图书馆为了扩展STEAM教育，构建一个创客空间，开展自己动手项目(DIY)，提供书本、拼贴画、积木、漫画、着色本、机器人、电子器件等，学生可以在其自由发挥创意。本顿堡第1学区的学校图书馆除了开展STEAM教育，还举办机器人挑战赛、开设暑期课程、开展家庭教育之夜活动等，并通过学校图书馆开放日，向学校和整个社区展现图书馆转型实践的目标和成果。

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不仅改善了图书馆的建设，同时丰富图书馆的服务，具体包括：(1)通过建设新型学习中心，完善学校图书馆职能，加强学校图书馆服务能力；(2)丰富学校图书馆学习资源，提高学校师生入馆率；(3)通过多形式活动的开展，加强学校图书馆与社会的联系，提升学校图书馆的社会影响力；(4)加强学校图书馆员的培养，提高馆员的专业能力，进一步提升图书馆的服务能力。

除对图书馆产生影响，实践也促进了学校和所在社区的发展，具体包括：(1)激发学生对学习的热爱，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使其具备新时代所需的各类素养；(2)建立馆员与教师合作的新型教学模式，丰富学校的教学形式；(3)提供多元化学习机会，满足弱势群体的文化需求，促进教育公平；(4)补充社区的文化资源，提升社区的文化服务能力；(5)为社区输送高素质人才，促进社区的持续性发展。

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开展过程中的风险不能忽视。教师与图书馆员的合作教学可能因为工作负荷、时间冲突、个人意愿等因素无法顺利进行。据此，多个图书馆都提到要通过馆员招新、生活补贴、研讨会沟通等形式，满足馆员与教师的需求，加强它们之间的联系，为合作教学提供切实的保障。东奥罗拉第131公立学区提到，在图书馆建立新型学习中心过程中，因为空间的改动可能会有建筑上的物理限制，所以图书馆将积极与建筑规划师、供应商、建筑工人等沟通，为顺利改造空间保持较高的灵活性。

3 启示

3.1 支持多元发展，提升基层文化服务能力

从美国IMLS发起的APPSL项目可以看出美国对小型图书馆发展的重视。APPSL项目在资金、技术、宣传等方面为小型图书馆的发展提供了充分的支持，提升小型图书馆的影响力，最终推动美国基层文化事业的发展。

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水平有较大差距。虽然在“十三五”期间，我国公共文化服务标准化、均等化取得重要突破，但从整体上看，农村公共文化资源和服务总量不足、质量不高的现象仍较为明显[7]。基层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系统的重要末端，是农村地区流动图书馆服务[15]、农家书屋[16]等公共文化服务的支柱。持续推动基层图书馆的多元发展，提升基层文化服务是解决城乡公共文化服务发展不均衡问题的基本路径。

我国可以参考APPSL项目，在资金和政策上支持各地区基层图书馆的繁荣发展。中央政府可以按实际需求均衡分配对各地区文化资源建设的投入，以拨款的形式保障各地区的文化事业均衡发展。2017年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指出我国公共文化服务的责任主体为各级人民政府[17]，所以地方各级人民政府除了加大对基层图书馆的资金投入，还需要根据其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特点制定相应的政策，进一步保障基层图书馆的多元发展。在资金和政策上加强对基层图书馆的支持，提升其公共文化服务能力，是支持我国不同地区的文化事业多元化、充分性发展的重要途径。

3.2 提供多样服务，满足不同用户各类需求

在APPSL项目正式启动前，项目组要求申请单位对地区的社会背景、图书馆服务现状、用户需求等信息进行调研分析，针对这些信息拟定项目计划书。成功申请项目的图书馆根据计划书为不同的用户提供多样化的服务、开展丰富活动。例如，埃尔金斯市公共图书馆在数字包容实践中，按年龄划分，对青少年、成年人和老年人分别开展电子-编程教育、数字技能就业培训和数字历史存档活动。

随着我国公众文化需求和权力意识的增强，不同用户群体均等化享用基层图书馆服务是促进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重要内容[18]。基层图书馆需要通过提供多样服务，精准满足用户各类需求，从而促进社会公平公正，提升基层文化服务能力。我国基层图书馆开展服务可以借鉴APPSL项目的经验，除了对传统的图书馆服务进行升级外，还应对本地区文化特点、图书馆服务缺陷、用户需求等信息进行调研，以社区为切入点，围绕民众生活，主动创新服务内容与形式，有针对性地开展适合民众的活动。作为基层文化服务机构，基层图书馆还需要特别关注儿童、老年人、低收入者、残障人士等弱势群体的需求，提供面面俱到的无障碍服务，加强图书馆服务的人文关怀。此外，在服务运营层面，图书馆需要不断收集用户满意度、活动参与率等信息，分析用户的偏好、影响活动参与的原因，对活动进行适当地调整，保证图书馆服务效用和资源利用率。

3.3 重视多方合作，提供持续稳定发展动力

在APPSL项目中，进行不同实践的基层图书馆都根据其活动特点与不同的组织或机构进行积极地合作。在社区记忆实践中，小型图书馆的合作对象除了当地历史学会和档案馆，还有社区委员会、广播电台、电视台等；而在数字包容实践中，基层图书馆与地区图书馆协会、网络运营商、当地企业、社区大学、监狱等开展了丰富的活动；学校图书馆转型实践中，学校图书馆不仅仅加强了与学校的联系，还与社区、博物馆等一同为学生提供教育服务。即使在IMLS资助期过后，这些组织或机构还继续与图书馆协作发展。APPSL项目成效表明，社会力量的参与为小型图书馆的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等提出以多种形式参与图书馆发展的方式，来弥补目前基层图书馆发展不均衡的状况，引导和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基层图书馆建设是推动和促进基层图书馆发展的重要举措[19]。因此，我国基层图书馆可以参考APPSL项目，重视与各界社会力量的合作。基层图书馆应该积极地与村委会、街道、社区、志愿者协会、当地企事业单位及文化机构等联系沟通，在资源共享、活动开展、服务推广等方面达成合作。一同构建多方协同、互利互惠的小型图书馆建设发展体系，在扩大图书馆社会影响力的同时，也为基层图书馆的发展提供持续动力。

3.4 培养多能馆员，应对数字时代多变挑战

前文对APPSL项目内容分析中，可以看到美国小型图书馆为满足民众迫切的数字文化信息需求，不仅对图书馆的数字资源、文化服务、基础设施和物理空间进行优化建设，也通过图书馆联盟建立、交流研讨会、继续教育等方式对其馆员的专业技能和服务能力进行提升。

我国基层图书馆员素质状况不容乐观[18]。由于受到编制、待遇等因素的限制，目前还普遍存在缺乏专业技术人才现象[20]。因此，在数字时代背景下，我国基层图书馆在馆员培训方面，不能仅仅局限在传统的图书馆业务技能，需要根据用户需求有针对性地培养馆员的数字技能、教育能力、活动策划能力、创新业务能力等，促进小型图书馆服务的精准化、人性化和多样化。通过提升馆员多方面能力，让其能够应对数字时代带来的多重挑战，为基层图书馆的发展做出充足准备。

3.5 加强多面宣传，加速文化服务深度推广

美国小型图书馆在开展APPSL项目实践过程中，通过多方渠道利用各种媒介对图书馆进行宣传。除了在线下的地方电影院、学校、档案馆、社区活动场所等地进行图书馆服务活动的开展，还在图书馆网站、广播电台、Twitter、Facebook、YouTube等平台进行图书馆资源与服务推广。

早在1999年就有学者提出，在信息竞争愈发激烈的背景下，基层图书馆信息服务推广对图书馆发展的重要性[21]。在现今的全媒体时代，基层图书馆的宣传推广是其服务效益最大化的重要途径[22]。我国基层图书馆可以借鉴APPSL项目的经验，积极在线下开展推广活动的同时，还可以借助报刊杂志、地方电视台、广播电台、图书馆官网等传统媒体对图书馆进行宣传。此外，还要充分利用微信公众号、短信推送、官方微博等社会化媒体，对图书馆开展的活动、提供的服务等进行全媒体宣传推荐。加强对小型图书馆宣传的广度和力度，提升公民的“图书馆意识”，将图书馆服务实际渗透到公民的生活中，进而促进基层文化服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