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领导在英国：缘起、架构与实施策略

李霞

摘   要： 当前英国的学校教育由竞争转向复杂的合作，提升学校整体改革能力得到重视，学校改进的责任转移到学校领导者身上，这要求学校在系统范围内谋求共同改进，由此推动了系统领导的产生。2016年《教育卓越无所不在》白皮书颁布了系统领导架构图，由“卓越学校”与“优秀领导者”担当起系统领导的重任，帮助表现不佳的学校进行改进，其中包括教学学校联盟、多元学院信托、国家支持学校、国家教育领导者、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教育专家领导者等。从系统领导活动和实践中可以分析其实施策略，包括：合作与联盟是重要手段;着眼于整体而分层级实施;培养优秀的系统领导者。

关键词： 英国;系统领导;系统领导者

近20年来，英国一方面赋予学校更高的自主权，将学校改进的责任从地方当局转移到表现优异的学校和学校领导者身上，另一方面不断强化校际合作，并任命了一些具有系统思维的学校领导者，以此推进由学校主导的变革，创建一个自我改进的学校系统（self-improving system of schools）。系统领导理论的倡导者和阐释者是英国学者大卫·霍普金斯（David Hopkins），他认为系统领导是一种全新的教育改革方法，有三个关键特点：通过教育改革促进每一个学生的发展;优化学校管理结构，建立学校之间的横向合作网络;学校领导者承担更大范围的领导角色以帮助其他学校成功。1 系统领导将学校视为一个整体，重视学校之间、学校与其他公共机构之间以及学校与社区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提升整个教育系统的能力，让每一所学校都能成为杰出学校。

一、英国系统领导的缘起

英国系统领导的兴起与以下几个相互关联的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

1.学校教育由竞争转向复杂的合作

1988年《教育改革法》出台后，英国的教育管理体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推行国家课程和国家测试，直接拨款建立公立学校，以此加强中央对教育的控制力。另一方面，引入了地方学校管理，允许所有学校脱离地方当局的财政控制，赋予学校前所未有的自主权，实行学校管理运营的自主化。然而，高度发达的国家问责框架削弱了这种自主性，考试成绩的公布和国家检查制度给校长们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这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促进了学校之间的激烈竞争。1

2001年之后，学校领导的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竞争的环境。2001年9月教育与技能部发表的白皮书《学校迈向成功》（Schools Achieving Success）明确提出，鼓励薄弱学校与其他成功的学校、志愿团体、私人部门等建立新的伙伴关系，希望伙伴学校在设备共享、学生交流、教师专业发展等方面展开合作。2005年白皮书《更高的标准、更好的学校為所有人服务》（Higher Standards，Better Schools For All）提出，要鼓励发展联合会和其他伙伴关系，以确保成功的学校领导者能够发挥最佳作用，并能支持表现较弱的学校。2 政府也提出要建立与学校的新关系，强调每所学校对自我的改进负有责任。

此外，过去10多年中，不同机构之间增进相互联系也变得日益重要。“每个孩子都重要”（“Every Child Matters”，缩写ECM）、“扩展学校”（“Extended Schools”）等政策和倡议，要求学校领导者具备新的领导技能，使得学校之间加强协作，学校与其他机构获得更实质性的接触。通过有效的措施，激烈竞争的局面正迅速被复杂的合作所取代，超越单个学校的工作和领导能力越来越重要。

2.提升学校整体改革能力得到重视

在工党政府的第二届任期内，“自上而下”的大规模变革方法在提高教育水平方面遇到了瓶颈。在探索新的改革方向的过程中产生了成功案例，他们从大规模改革转向了系统改革，注重在全系统范围内构建系统能力和系统自主意识，以此提升学生学习水平，提高学生学业成就。以1997年实施的“国家读写算策略”（“National Literacy and Numeracy Strategies”）为例，在2003年之后开发“小学战略领导”项目，任命和培训在职校长以带领其他表现较弱的学校，同时将每一所小学纳入当地学校网络组织。从单一读写算课程改革转向学校的整体改进，这意味着学校改进由依靠外部指导转向依靠系统内部的领导。3 大规模变革如要取得成功，获得持续进步，需要从聚焦于短期目标的某个领域的改革转向学校整体改革。这种转换关注每所学校自身能力的建构，增强教育系统本身的改革能力，使学校在系统范围内谋求共同改进的办法。由此可知，作为根本性的改革方法，系统变革势在必行。

3.学校改进的责任转移到学校领导者身上

2010年，英国保守党和自由民主党组成的联合政府取得执政权。同年，英国教育部发布了《教学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Teaching）白皮书，强调教师素质和教学质量的提升对于学校改进具有重大推动力;提出创造一个更有效的“自我改进的学校系统”，使最有效的教育实践能够迅速地传播，并给学校更大的自主权，促进学校之间相互学习;将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权力移交给最好的学校领导者，赋予他们更大的责任，让其领导整个教育系统的改进工作。4 同时，鼓励学校通过“教学学校联盟”（Teaching Schools Alliance）与“多元学院信托”（Multi-academy Trust）实现有效协作，培养更多的“国家教育领导者”（National Leaders of Education，缩写NLEs）和“地方教育领导者”（local leaders of education，缩写LLEs），确保每所学校都能获得必需的支持，促进学校的自我改进。尽管白皮书中没有使用“系统领导”一词，只出现了一次“系统领导者”（system leaders），但白皮书提出的各种政策要求学校领导者理解和发展与系统领导相关的角色。

2016年保守党政府发布《教育卓越无所不在》（Educational Excellence Everywhere）白皮书，阐发了建立一个由学校主导的系统以使每一所学校实现卓越教育的愿景，并认为这取决于扩大最优秀领导者的影响力，并将他们置于教育系统的核心。5 “自我改进、学校领导的系统”的概念得到继续深化，学校改进的责任从地方当局转移到系统领导者，让系统领导者成为学校改进的驱动者，使每一所学校能获得最佳的实践经验与办学支持，推动整个系统的变革。由此，“系统领导”的重要性更加凸显。

二、基于优质教育资源，建立英国系统领导架构

2016年《教育卓越无所不在》白皮书颁布了系统领导架构图（见图1）。此架构主要包含“卓越学校”与“优秀领导者”两个部分。前者包括“教学学校联盟”与“多元学院信托”，以及“国家支持学校”（National Support School）;后者包括“国家教育领导者”（其领导的学校被指定为“国家支持学校”）、“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National Leaders of Governance，缩写NLGs）、“教育专家领导者”（Specialist Leaders of Education，缩写SLEs）等，这些优秀领导者一般来自“教学学校联盟”与“多元学院信托”。白皮书也指出，在2022年之前，系统中的每一所学校都是多元学院信托或教学学校联盟的成员，由优秀的系统领导者直接领导或跨校协助领导。

图1  系统领导架构图

资料来源：Department for Education，Educational Excellence Everywhere，London： DfE，2016，p.74.

1.卓越学校：促进学校之间的協作与联盟

教学学校联盟和多元学院信托对促进学校改进具有重要作用。教学学校联盟相当于各种不同的专业知识的集合体，通过共同努力支持和提高联盟内部和/或联盟以外的标准，发展集体协作的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1 多元学院信托依赖于紧密的伙伴关系，并有明确界定的治理和问责结构，这使它们能够形成教学方法和标准的一致。2 教学学校联盟和多元学院信托也可以一起合作，赋予学校更大自主权，实现学校合作与联盟，促进最有效的教育实践得到迅速传播。

（1）教学学校联盟：共享优质培训和办学经验

教学学校将学校之间的合作视为教师专业发展的一种有效手段和改善学校的一种机制。2010年的白皮书阐述了英国政府建立全国教学学校网络的计划。截至2021年，全国约有750所教学学校。教学学校主要承担以下六大职责：初任教师培训、在职教师专业发展、支持其他学校、选拔与培养学校后备领导、招募和管理教育专家领导者、研究与发展。教学学校与其他学校、高校、地方当局、企业组织等合作，组建教学学校联盟，为其他学校提供高质量的初任教师培训、教师专业发展与领导力发展项目，向有需求的学校推广优秀的办学实践，推动区域内教育质量的整体提升。教学学校也可以作为其他系统领导者的中介，协调国家教育领导者、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和教育专家领导者的活动。

（2）多元学院信托：通过有效的治理改善较弱的学校

学院始于工党政府2000年的一项政策，旨在改进薄弱学校，增加学校办学的多样性。学院由中央政府直接资助，独立于地方教育当局，享有办学自主权。此外，有些学院可以得到企业、大学、其他学校、信仰团体或志愿团体的赞助，而且赞助商有责任提高学校的办学水平。学院在课程设计和学校管理等方面享有比其他学校更高的自主权，在确保课程的广泛性、平衡性的前提下，它们不需要遵循国家课程，可以自由设定教师的薪水与福利条件，自行决定上课时间和学期日期。3 截至2020年1月，英国已经有77%的中学和35%的小学成为学院。其中有2/3的学院是多元学院信托的一部分，而且绝大多数新设立的学院由多元学院信托设立。1

学院包括各种不同类型的学校，但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从已有学校转为学院的学校;全新设立的学院，称为自由学校。学院可以独立存在，也可以加入多元学院信托组成学校联盟。多元学院信托是学院的管理者，一个信托组织可以负责管理多个学院，信托组织和托管的学院之间属于受托人和被托管人的关系。多元学院信托可以理解为架构于学校之上的治理机构。2

2.优秀领导者：利用最佳资源进行跨校的系统领导

在系统领导实践的早期，很多学者将系统领导者的角色仅限定为校长。随着实践的深入，系统领导的内涵开始从校长的跨校领导实践扩散到其他不同层级，而系统领导者的范围也分布到各个层面，从学校管理委员会的主席到校长、副校长、中层领导、普通教师等。他们分享和利用系统所能提供的最佳资源，促进整个学校系统的改进。

（1）国家教育领导者

国家教育领导者要求为至少任职3年的杰出校长，具备有效地支持其他学校的经验，所领导的学校被教育标准局评估为优秀级别，在过去3年中学生表现一直很好或得到持续改善。所在学校有杰出的中高层领导者，且被证实有能力向表现不佳的学校提供重要的支持，就被指定为“国家支持学校”。

国家教育领导者和国家支持学校的任务及工作重点是协助处于最困难情况下的学校取得重大进展，为面临挑战的学校提供强化支持。具体的支持方式根据被支持学校的需求而量身定做，可能持续1—3年，也可能长期支持。

（2）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

英国的学校管理委员会是学校行政管理的最高决策单位，具有财政与人事决定权，并对学校的办学方向与绩效表现负责。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同时也是优秀的学校管理委员会主席，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和经验协助另一所学校或学院的主席一起合作推动学校的改进，并提升被协助者的能力，以确保学校改进的可持续性。

所有国家学校管理委员会领导者要求在过去5年中至少有3年担任主席的经历，他们通过向校长提供适当的支持以及改善学校的管理，为提高所在学校的绩效表现做出贡献。

（3）教育专家领导者

教育专家领导者是具有两年以上领导经验的优秀中高层领导者，如助理校长、关键阶段领导者或学科带头人。他们有自己特定的专门知识领域和成功的学校改进记录，并善于与他人合作，了解自己专业领域中的杰出领导实践。

他们的主要任务和作用是培养其他学校的领导者，提高某一特定学科或专业领域的领导水平，使之有能力领导自己的团队，并改进自己学校的实践。这可以通过一对一或小组支持来完成，可能涉及各种形式的活动，如数据分析、辅导、培训或联合行动规划。

上述这些不同层级的优秀学校领导者与他们所在的学校一起，利用系统内的最佳教育资源，多方合作，形成整体，推动系统领导的建构和运作，共同帮助教育系统内表现不佳的学校进行改进。

三、英国系统领导的实施策略

系统领导要求学校领导者具有系统导向的领导方式或风格，将系统思维作为在整个教育系统层面实施变革的重要工具，能关注并培养学校之间、学校与其他部门之间的横向合作网络，并在纵向上促进所在学校不断进步，这也是英国“自我改进的学校系统”概念的基础。从英国大量的系统领导活动和实践中可以探究其实施策略。

1.合作与联盟是实施系统领导的重要手段

过去十多年，英国政府资助了一些旨在建立学校之间合作关系的倡议，比如“城市挑战”（City Challenge）、“联合学校”（federations）、“网络学习社区”（Networked Learning Communities）等。这类举措能带来若干好处，如：（1）规模经济：学校通过共享资源和知识节约资金;（2）实践转移：通过学校之间的协作分享，促进学校之间相互学习;（3）创新和探索：通过实验和研究形成成功的新方法。1 近几年，英国政府推动了新的学校治理安排以支持学校之间的合作，包括教学学校联盟与多元学院信托。2016年的白皮書指出，将帮助学校找到它们需要的合作伙伴和支持，而不需要依赖地方或中央政府;每一所学校发展转型为学院，支持最优秀的学校的赞助者扩大其影响范围，以改造那些需要支持的学校;通过学校之间的协同合作，传播最佳实践与知识，提升各个层级的系统领导能力。2 这体现了英国政府重视合作与联盟在系统领导中的重要作用。

在学校之间的合作过程中，不同背景的学校通过教育行动共同建构有效的办学方案，不断调整课程与教学方法，达到预期的教育产出。3 通过这样的共同建构过程，学校系统得以共同进步。有研究者指出，在系统领导者的指导下，学校集群是最大限度地促进校际专业发展的最简单方式，也是自我改进的学校系统的主要推动力。当教育改革进入新的阶段，需要更具创造性和反应能力的组织结构，其中包括学校参与其中的各种网状组织和协作安排，以此来支持一系列的学校改进、专业发展和创新活动。4 合作与联盟是手段而非目的，通过合作与联盟形成的网状组织有助于实现教育创新，确保系统改革的实现。

2.系统领导可着眼于整体而分层级实施

“系统领导”作为近年来英国政府促进学校改进的政策话语的核心，具有三种含义：超越单一学校场域的领导活动;具有系统性取向的领导实践;对整个学校系统的领导。5 这三种含义的共同点是道德目标感的重要性。系统领导可依托三个层级的组织同步展开，即学校层面的系统领导方式，系统领导者像关心自己学校的成功一样关心其他学校的成功;地方/市级层面的系统领导方式，将广泛分享的原则作为地方联盟的基础，学校的多样性和相互协作能得到充分的体现;国家层面的系统领导方式，将社会公正、道德目标和让每一位学生都取得成功的承诺作为改革贯穿始终的焦点，并在此基础上树立学校的发展远景。6 系统领导要分析系统中不同层级领导方式的性质和作用，了解不同层级之间合作与沟通的必要性，正确处理整体与层级、层级与层级以及各层级内部的关系，以取得最佳的领导效益。

系统领导关注整个系统而不是单个的人、部门或机构，支持系统内的各种联系，帮助系统具备高性能和可持续性。英国系统领导的政策与实践，通过学校之间的合作、学校与外部儿童服务机构的合作、学校与家长及社区的合作，实现教育的均衡发展和卓越发展，其出发点就是承认教育系统是由各部分组成的整体，但又不仅仅是各部分简单相加的总和，各个部分一旦组成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就具有孤立部分所不具备的性质和新的功能。系统领导还意味着与其他学校、机构等进行更实质性的接触，以实现系统转型。系统领导者要正确认识和协调系统内部诸要素之间的关系，接受合作伙伴并相互尊重，建立信任，以此作为交流和有效分享的基础。

3.培养优秀的系统领导者是实现系统领导的核心

在系统领导的实践中，出现了系统领导的各种角色，即系统领导者。国家教学和领导学院将他们的角色定义为：在各自组织内外工作的领导者;分享和利用系统所能提供的最佳资源，以提升他们自己和其他组织的能力;以自己的思想和实践对所有儿童、青少年的生活和人生机遇产生积极影响。7 霍普金斯认为，系统领导的核心是改进最佳领导资源的分布，让成功的学校领导者利用自己和员工的知识与技能帮助改善其他学校，因此系统领导者的作用至关重要。1

系统领导能否实现，取决于是否有大量有事业心的系统领导者，因此，系统领导者要担当全新的领导职责。首先，系统领导者最重要的是具备广阔的胸怀和道德责任感，愿意并能够承担更大范围的领导角色，关心并为其他学校的成功服务。其次，系统领导者既重视个人能力提升，为他人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影响和鼓励他人一起共同促进学校发展，又能确立学校发展的方向，从战略高度提出学校发展愿景，使每一位学习者都能实现他们的潜能，并将这一愿景转化为全校的课程、行动及发展目标，制定学校发展的具体策略。2 再次，系统领导者的道德目的、个人品质与愿景策略都围绕管理教与学、促进人的发展和促进组织的发展这三个重要领域体现。管理教与学旨在使所有学生都能开展个性化学习;促进人的发展旨在使学生成为积极的学习者，使学校成为教师专业化学习的社区;促进组织的发展旨在建立基于证据的（evidence-based）学校和高效的儿童服务组织，使它们成为合作的网状组织，为儿童提供多样化的课程、专业的支持和服务。3 最后，系统领导者还要促进学校与家庭、社区和社会的合作，使其共同发挥作用，促进教育环境和社会文化的改变，努力实现公平和全纳教育，为整个系统的改变产生有意义的影响。

四、結语

系统领导促使人们从整体的视角思考一个区域乃至全国的教育改革与发展问题，它提供的是一种更具有战略性、长期性的方法，以提高教育系统的整体绩效。但是，系统领导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也面临着一些挑战，比如，领导者承担更多的外部角色是否会降低对自己学校的管理能力;如何选拔、培训系统领导者，以确保他们获得所需的技能、经验和支持;如何协调学校之间的合作动力等。

System Leadership in England： Origin， Framework and Strategy

LI Xia

（College of Education，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Abstract： The school education in England is currently transformed from competition to complex cooperation. Improving schools overall innovative ability has been paid more attention to and the responsibility for school improvement has been shifted to school leaders， which requires schools to seek common improvements within the system， thereby causing the generation of system leadership. The 2016 White Paper issued the framework of system leadership that requires “outstanding schools” and “excellent leaders” to act as system leaders to help underperforming schools to improve， including teaching school alliances， multi-academy trusts， national support schools， national leaders of education， the leaders of national school management committee， the leaders of educational experts， etc. From system leadership activities and practice， we can analyze the following implementation strategies： cooperation and alliance are important means; emphasis is put on the overall improvement but implemented with a multi-layered approach; and excellent system leaders have been trained.

Key words： England， system leadership，system lead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