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手机依赖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

2021-10-18 02:37王庆林王明辉
保定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主观效能幸福感

张 航,王庆林,王明辉

(河南大学 心理与行为研究所,河南 开封 475004)

随着智能科技的不断发展,手机已然成为当代年轻人生活、学习和娱乐时无法缺少的产品。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1年2月发布的统计报告中表明,截至2020年12月,国内的手机网民规模已达9.86亿,在这之中有大约十分之一是大学及以上学历的网民[1]。一项2020年的研究结果显示,每十个大学生中就有约四人存在手机依赖的症状[2],说明手机的使用已经和大学生的生活密不可分并且随时产生影响。当一个人超出身体和精神负荷地使用手机,当其远离手机时就会产生身心不舒服的症状,这就表明了个体对手机的过度依赖[3],表现形式为个体必须时刻确认手机里的信息,短时间内不查看或找不到手机时会陷入不安与焦虑之中,无法有效集中注意力,使个体丧失了日常活动的一些必备能力[4]。此外,也有研究者指出,大学生过度依赖手机会直接导致一些消极的心理问题,比如产生焦虑情绪等,甚至能够导致抑郁[2,5-6]。由此可以看出,手机依赖的确能够对大学生日常的心理与行为造成十分严重的消极影响。

研究指出,手机依赖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中已然成为对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产生恶劣影响的重要因素[4,7]。手机依赖的增强就意味着手机分散了大学生在学习生活中的精力,使其在现实中的人际交往频率不断下降,并增加了孤独感。这种孤独无措的情绪会导致大学生对自己情绪调节能力的不自信,即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下降,从而影响到对主观幸福感的感知。

纵观有关大学生手机依赖及主观幸福感的研究,较少有学者着眼于手机依赖、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以及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内在机制。因此本研究采用适用于中国大学生的量表,用实证调查的方法来研究手机依赖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并探讨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在其中的中介效应。

一、研究假设的提出

池丽萍等人认为一个人从整体角度出发,对自己生活质量进行评价,幸福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所产生的独特的情感体验[8],Diener认为其中包括生活满意度、积极情感以及消极情感[9]。目前国内学者较多关注和研究能够影响其感知程度的因素。

阚建辉指出,个体的自我控制能力能够对手机成瘾倾向产生影响,进而对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10]。何安明等人发现,当控制前测中的生活满意度后,手机依赖仍能负向预测后测中的生活满意度[11]。因此,我们推断,大学生过度的手机依赖会降低其对主观幸福感的体验。一方面,手机依赖症状强的个体为避免产生不安的感觉,会更加纵容自己对手机的沉迷,拥有较差的时间观念,导致学业无法按时完成,再次降低其对幸福感的感知[12]。另一方面,如果个体过度沉迷于电子设备中的虚拟世界,会使其更少地在现实生活中结交朋友,更易产生孤独感等负性情绪[13]。国外纵向调查指出,大一时手机依赖强的学生在大三时更易出现抑郁症状[14]。这表明手机依赖也会对个体的情绪体验产生显著的影响,而对正负性情感的体验也是主观幸福感的重要成分之一,因此我们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手机依赖能够显著负向影响大学生主观幸福感。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最初是由班杜拉提出的自我效能感演变而来,指的是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相信自己能有效地调节自身情绪[15-16]。已有研究结果显示出,一个人的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能影响到其对于自己生活质量的评价,即能影响到其主观幸福感,主要体现为当个体的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水平高时会更加有信心地处理自己的情绪,及时调节和控制自身的消极情绪,所以能够对事物持有积极态度,也因此有较高的主观幸福感体验[17]。张建育和贺小华指出,能够有效调控自身情绪的人通常也拥有更好的人际关系,从而体验到更强的幸福感[18]。通过以上分析和总结可以看出,虽然各项研究着眼于不同的中介变量,但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确实能够对个体的主观幸福感体验产生影响。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大学生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显著负向影响主观幸福感。

手机成瘾程度高的个体通常会沉迷虚拟世界并且逃避现实,拥有更差的自我控制能力[19]。Baumeister等人提出的自我控制能量模式认为,每个人的心理资源是有限的,当被消耗在其他各项事件时,留给自我控制的资源就会减少,则个体更难有效自控[20]。当个体利用手机进行信息获取、人际互动等活动时,会在不同程度上消耗个体的心理资源,导致自我控制能力的降低,进而影响个体的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胡广富等人的研究也提出了手机成瘾程度高的大学生在表达积极情绪方面的能力更弱,且不能有效地调节自己的负向情绪[21]。此外,Bandura等的研究结果也表明了,如果个体无法有效调控自身情绪,则更容易出现抑郁倾向[15]。当个体过于关注自身的负性情绪体验时,会由于沉浸其中而降低主观幸福感的体验。综合以上论述,我们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在大学生手机依赖和主观幸福感间起中介作用。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根据方便取样的原则从河南大学抽取411名在校生为被试,回收有效问卷388份,有效率为94.4%,其中男生88人,女生300人。

(二)研究工具与方法

(1)手机成瘾倾向量表。该量表由熊婕、周宗奎等人编制,采用了李克特5级计分方法,一共有16个条目,1~5分表示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示个体依赖程度越强[3]。该量表各维度信度系数分别是 0.701、0.612、0.611、0.559。

(2)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量表。该量表最初是Caprara编制而来,后由俞国良进一步修订,共有12个条目。该量表采用李克特5级计分方法,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分数越高代表个体越能有效调节情绪[22]。该量表各维度信度系数分别是0.727、0.702、0.744。

(3)主观幸福感量表。Diener最初编制了该量表,后来国内研究者严标宾、郑雪对其进行了修订,共包含19个条目。其中生活满意度维度采用了李克特7级计分,从“强烈反对”到“非常赞成”分别计1~7分;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维度同样采用7级计分,从“根本没有”到“所有时间”计1~7分;在消极情感维度进行反向计分。3个维度的得分越高则说明个体对该维度的情绪越敏感[23]。该量表各维度信度系数分别是 0.658、0.723、0.856。

(4)数据统计分析。数据分析采用SPSS21.0来进行分析处理。

三、研究结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通过事先程序控制和事后统计检验[24]来对各问卷进行了差异化处理,一方面,对手机依赖与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问卷采取了符合程度评价,主观幸福感问卷以配对词汇的形式采取了态度评价;另一方面,将前两个变量用李克特五级计分,后一个用七级计分。根据以往文献,我们采用了Harman单因子检验方法[25],其结果表明了共有12个因子的特征根植大于1,其中第一个因子只解释了17.75%的变异量,小于40%,意味着在本研究中并没有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二)相关分析

由表1结果显示出,手机依赖负向预测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r=-0.259,p<0.01)和主观幸福感(r=-0.248,p<0.01),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和主观幸福感之间呈现显著正相关(r=0.488,p<0.01)。

(三)中介效应检验

由表1可知,各变量的相关均达到了显著水平,符合中介效应检验的条件[26],据以往研究中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27],本研究用路径分析来探讨变量间的关系,见表2。结果显示,大学生手机依赖能够负向预测主观幸福感(r=-0.248,p<0.001)和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r=-0.259,p<0.001);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主观幸福感(r=0.454,p<0.001)。

表1 手机依赖、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与主观幸福感相关效应检验

表2 各变量间的回归分析

本研究运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法(见表3),从分析结果中可以看出,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间接效应值为-0.177,95%的置信区间为(-0.246,-0.094),说明中介效应显著。加入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以后,在一定程度上,手机依赖仍然能显著预测主观幸福感,但作用有所下降(r=-0.130,p<0.01),说明了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3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应检验

四、讨论

(一)变量间的关系

根据结果,手机依赖越强的个体体验到的幸福感越弱,而个体越能调控自身情绪则体验到的幸福感越强。手机依赖的个体由于将过多时间与精力投入到虚拟世界之中,忽视了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所以更容易出现消极情感,如孤独、抑郁等,也就意味着个体体验到的主观幸福感的降低。刘源提出,个体对手机的成瘾会导致其忽略生活意义,从而降低幸福感[7]。除此之外,也有研究认为如果个体有能力及时调节控制情绪,就会对各项事件保持积极预期,这意味着个体在面对挫折时也能够采取积极的情绪调节策略及时调整,如进行认知重评,即维持并增强自己的积极情感体验,主动降低消极情感体验,从而体验到较高的主观幸福感[17]。

(二)中介作用

基于上文提到的自我控制能量模式,如果个体贪图手机提供的便捷功能和多样化信息,将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投入其中,个体的心理资源会因此而造成损耗,从而降低个体的自我控制,影响个体的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Bonanno的自我情绪调节理论提出无法有效调节自身情绪的个体很可能出现社会适应问题以及内部自我失衡状态,这会使个体体验到更多的消极情绪,进而影响个体对主观幸福感的体验。胡广富也指出,手机成瘾程度高的大学生会更加难以调节自己的消极情绪,从而更容易出现抑郁的症状[21]。抑郁作为一种消极的情感体验,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重要成分之一,从这一角度来看,这与本研究的结果基本一致。手机依赖的个体会由于过度沉溺在虚拟世界中而导致无法有效地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即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降低,这就会影响到个体选择什么样的调节方式以及是否愿意主动地对情绪进行自我调整,如果个体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很低,就意味着无法有效管理负性情绪,从而影响个体体验到的主观幸福感。

这也启示了大学生们不仅要有意识地降低对手机的沉迷和依赖,更要通过现实中的人际交往来提升自己调节控制情绪的能力,主动增强积极情感体验,从而有效提升自身的幸福感。

五、结论

经由上述分析,本研究发现:(1)手机依赖和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主观幸福感之间呈现出显著负相关关系,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呈出显著正相关关系。(2)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在手机依赖和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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