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同发展研究

2021-10-18 02:13唐丽艳普源镭
乡村科技 2021年27期
关键词:耦合度耦合云南省

唐丽艳 普源镭

(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1 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1]。其中,城乡发展不平衡与乡村发展不充分问题最为突出。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再次强调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必须深刻认识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带来的新特征、新要求[2]。城乡关系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全面融合、共同繁荣”是新时代城乡融合发展的主旋律。党的十八大明确了新型城镇化战略目标和要求,并发布《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要求农村发展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为目标,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3]。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在战略目标上相辅相成,共同推进新时代城乡融合发展。

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两大战略作为城乡社会经济发展的两大重要抓手,受到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学术界普遍认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蔡昉、郑风田等学者认为,乡村振兴战略与新型城镇化战略的实施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而是互为补充、相互促进的关系[4]。李梦娜认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具有内在逻辑上的自洽性,适合构建战略耦合与协调治理机制[5]。

关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研究,理论探讨较多,科学评估、量化研究较少;其次,对两大战略分开研究居多,二者相结合研究较少。本文从多维度剖析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内在联系,以云南省2004—2019年的截面数据为样本,通过构建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云南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战略复合系统的协调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和评价,以期为政策优化提供实证依据。

2 新型城镇化与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的耦合关系

“耦合”是物理学中用来描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系统或运动形式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的现象[6]。耦合模型也被应用于产业经济学、管理学等领域,以探讨多个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协调发展问题。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是新时代推进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实现城乡融合的重要途径,二者共同演进,构成了区域发展复合系统,适合构建战略耦合系统。二者协同发展有赖于多个维度的良性互动与协调,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2.1 资源要素在城乡之间的流动和合理配置

人口、土地和资本在城乡之间的流动和配置,将使两个系统都从中受益。乡村振兴中的人才振兴为城市提供了大量劳动力资源,同时实现农业人口的城镇化。人口的城镇化,一方面增加农村的人均占有资源,实现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增加农民收入,同时反向吸引城市的资金、技术等要素投入,推动农村农业现代化发展;另一方面随着农业人口的转移,可提供的建设用地资源会增多,推动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和农村集体土地流转,激发农村土地等要素的活力。

2.2 城乡产业发展的互联互动

新型城镇化的“人口集中、产业集聚、土地集约”过程可促进乡村产业振兴,乡村产业振兴也能更好地满足城乡内需。城镇化发展带动工业和服务业向乡村延伸的同时,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形成集生产、生活、服务体系于一体的城乡闭环经济,达到适度的“土地集约”和“人口集中”。

2.3 城乡空间布局协调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需要在空间上进行统筹协调。通过统筹优化城乡建设用地空间结构与功能布局,推进城乡空间开发与保护,构建产业协同创新的发展空间,为乡村振兴和城镇化协同发展提供空间载体。

2.4 城乡生态文明共荣共享

生态文明建设需要“绿色城镇化”和“乡村生态宜居”有效联动。“绿色城镇化”和“乡村生态宜居”是实现城乡经济、社会、生态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两个重要手段。城市与乡村是优美生态环境的共同责任主体和受益主体,在推进“绿色城镇化”和“乡村生态宜居”的过程中,需要二者同频共振。

2.5 城乡治理现代化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共同目标之一是实现城乡社会治理现代化。新型城镇化的社会城镇化强调让更多的人广泛地享受社会资源与经济发展带来的福利,真正实现人的城镇化。乡村振兴中强调“乡风文明”和“治理有效”,最终实现农村居民生活方式和社会治理的现代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在社会治理上基于共同目标,源于共同主体,也决定了二者在过程中互动和协同的必然性。

3 实证评价分析

3.1 耦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在国内学者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阐释两个战略系统协调互动的内在机理,参考徐维祥[7]、张挺[3]等学者的相关研究,结合云南省实际发展情况,考虑数据的科学性、系统性和可获得性,最终构建了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系统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3.2 数据来源与发展水平评价

3.2.1 数据来源。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云南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等收集云南省2004—2019 年的相关数据,其中缺失数据用近两年均值补齐。

3.2.2 发展水平评价。第一步,数据标准化处理。本文采用极差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指标量纲对测度结果的影响,计算方法如式(1)所示。

式(1)中,Χij表示第i年第j个指标经过标准化处理之后的数据,Αij表示第i年第j个指标的原始数据,Αmax和Αmin分别表示该指标样本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第二步,标准化数据平移。由于标准化处理后存在数值为0的数据,需对标准化后的数据进行平移,从而保证熵值运算存在意义,计算方法如式(2)所示。

第三步,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熵值法可根据指标的变异程度,客观计算出指标权重,并为多指标综合评价提供依据。熵值法计算权重方法如式(3)所示。

式(3)中,Hj表示熵值,Sij表示第i年第j个指标在该指标评价样本中所占的比重,m为评价样本数(即年数)。

各指标权重计算方法为式(4)。

式(4)中,λj表示第j个指标的权重,n表示评价指标的个数。

根据式(1)到(4)分别计算得出云南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体系各项指标的权重(见表1)。

表1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系统评价指标体系

第四步,计算发展水平评价分值。根据式(5)分别计算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的发展水平评价分值U。

4 云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性分析

耦合度是指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程度,耦合协调度是指在不同耦合度下系统之间配合协作的状态水平,即系统间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8]。本文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衡量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并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建立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类型划分的标准,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协调度类别划分标准

4.1 耦合度模型建立

式(6)中,C为耦合度,U1表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分值,U2表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分值。计算出两个系统的发展水平评价的分值之后,即可计算系统耦合度C的值。C值越大,表示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发展之间的耦合度越高,C值越小,表示两系统之间的耦合度越低。

4.2 耦合协调度模型建立

式(7)中,D为耦合协调度,反映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水平。D值越大,表明两个战略相互作用、相互协调发展的水平和程度越高;U12为两个战略系统构成的综合系统的评价指数,反映总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α和β为待定系数,本文取α=0.6,β=0.4,计算结果如表3。

5 实证结果与分析

5.1 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上述模型分别计算云南省2004—2019 年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分值U1和U2,以及两个系统所构成总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评价分值U12,见表3,并绘制成折线图(图1)。

表3 云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耦合协调发展测评结果

5.1.1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从图1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数来看,云南省在2004—2019年16年间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数总体上呈现较快增长的趋势。云南省作为西南地区传统的山地农业大省,城镇化发展起步较晚。在国家西部大开发等重要战略的支持下,云南省城镇化发展速度较快,2004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分值为0.003 4,2011年这一数值为0.369 5;同期云南省城镇人口比重从2004 年的28%提高到2011年的36.8%。2011年“十二五”规划中强调重点城市群发展战略。在此背景下,云南省提出了以滇中城市群为核心,滇西、滇西北、滇西南、滇东南和滇东北五个次级城市群多点联动的六大城市群协同建设战略。“十三五”期间,云南省先后出台《云南省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 年)》和《云南省城镇体系规划(2015—2030年)》,加快推进城市化进程。

5.1.2 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根据图1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分值,云南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在2004—2019 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其中,在2004—2009年处于平稳发展阶段,2010—2014年处于较快增长阶段,2014 年开始快速增长,2018 年增速提高。云南省是一个集边疆、民族、山区、贫困等特点于一体的农业大省,受限于地方发展水平落后、基础设施薄弱等因素,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在2004—2009 年处于低速增长阶段。2009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要保持农业农村经济平稳较快发展,乡村振兴得到较快发展。2014年和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两度强调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2015年国家实施脱贫攻坚方案,2018年,国家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云南省政府出台《云南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乡村振兴进入高质量快速发展的阶段。从统计数据来看,2004 年云南省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2 843 元,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为54%,到了2019 年,这两项指标分别为11 902元和26.39%。随着一系列惠农政策以及脱贫攻坚工程、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云南农业农村经济获得较快发展。

图1 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指数情况

5.2 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分析

根据上述模型计算得出2004—2019 年云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度以及耦合协调度的数据,并绘制成折线图(图2)。

表 2 和图 2 表明,2004—2019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战略系统之间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均在逐年上升。其中,耦合度由2004 年的0.058 0 提高到2019年的0.678 8,说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之间的相互作用正在加强,融合程度逐渐加深。从耦合协调度的值以及类型划分来看,云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从2004 年的严重失调到2017 年开始进入高级协调发展水平,期间经历了7个等级类型的过渡。

图2 云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

从耦合协调度情况来看,2004—2013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战略系统处于失调发展阶段,2014—2019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战略系统处于协调发展阶段,并且在2017年首度进入高级协调发展阶段。由此说明,2004—2013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属于低耦合程度下的制约发展水平,两个系统之间相互作用较弱。2014—2019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属于较高耦合程度下的良性发展水平,在此期间,两个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迅速加强,以协调互促的良性耦合关系为主。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云南省城乡关系正在由城乡二元的割裂关系逐步向城乡一体化、城乡融合互补转变。但从数值上来看,无论是耦合度还是耦合协调度都还有较大提升空间,现阶段应继续推进新型城镇化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融合发展。

6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同推进的对策建议

6.1 健全城乡要素双向流动的体制机制,促进要素融合

加快研究制定相关政策,从畅通人才返乡下乡渠道、加大金融支持力度、深化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三方面入手,引导劳动力、技术等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推进土地、资本等要素市场化配置。同时,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加快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健全要素市场运行机制。

6.2 促进城乡产业联动发展,构建城乡融合发展的产业体系

构建云南省整体产业转型升级的“双融合”产业体系。一方面促进城乡一二三产业“大融合”,聚焦高原特色农业现代化发展;秉持绿色、生态、协调发展理念,培育和扶持农村绿色健康产业和绿色能源产业;强化“三产”支撑,不断拓展农业服务业发展能级,培育“农业+旅游”“农业+文化”“农业+康养”等新业态,促进现代农业与现代服务业融合发展,形成以优势核心产业为支撑、新兴业态为先导、延伸产业为辅助的“大融合”城乡产业体系。

6.3 促进城乡空间融合,打造城乡协同发展的空间格局

构建以滇中城市群为战略支点、周边次级城市群及县域小城镇多点带动的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化空间格局,并注重发挥县城和小城镇的重要纽带作用,提升区域整体的人口及产业吸引力和承载力。

6.4 推进城乡生态治理一体化,实现城乡生态融合

当地应加强城乡联动,建立责任共担、协调统筹、信息共享的生态环境治理机制,生态环境监管部门在应急处理、执法处置、信息沟通等方面实行城乡共治共享,并同质同步推进配套设施建设。加快构建城市环境更好、乡村环境更美的良性互动格局。

6.5 通过协商、合作,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

云南省应加快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同步提升城乡居民生活水平,从就业保障、教育和医疗资源均衡、基础设施网络覆盖等方面入手,完善城乡公共基础设施和服务体系,增强城乡居民获得感和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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